第28章 咒縛的使用準則
- 反派女主太多了
- 萬冇引力
- 4144字
- 2025-06-27 23:32:02
莎草村距離利拉德莊園很遠。
據(jù)莊園里的仆人介紹,村子位于翠峰山南面山腳,有一條山上下來的小河將村子一分為二,河岸兩旁零零散散坐落著十幾間屋子,便是村子的全部。
而根據(jù)他們在地圖上標出來的大致方位,羅嵐一行足足走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上午才找到村子。
他們沿著山路繞過一片樹林,遠遠便望見那些散落在河流兩旁的石屋。
村子里人不多,且都上了年紀,很少有年輕面孔。
他們臉上大多帶著惶恐,不過當看到身穿盔甲的達妮卡時,這份惶恐變成了欣喜。
而很快,在村民的簇擁下,羅嵐一行被帶到了位于村子正中央,地勢最高的那間屋子里。
這是村長的住所。
莎草村的村長名叫魯爾,是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他衣著樸素,手上還留著常年勞作留下的老繭。
他一見到達妮卡,便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騎士大人,您總算來了。”
達妮卡點點頭,直入主題:“村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魯爾有些詫異:“老伯克去報信的時候沒和您說嗎?”
“他只說每到夜里,村子里會冒出些怪物游蕩,但我需要更具體的情報。”
達妮卡認真地問道:“它們是幾天前開始出現(xiàn)的?數(shù)量有多少?”
“開始出現(xiàn)的時間是在五天前,具體數(shù)量我也不清楚,但應(yīng)該很多。”
魯爾一五一十地說道:“每天天一黑,那些怪物就會出現(xiàn)在村子里,瘋狂地敲打門窗,并嘗試進入屋子,所有村民也都說自己遇到了這種情況,無一例外。”
“那些怪物的具體長什么樣?”
“前幾天有膽大的借著火光看過,說是像一團黑泥,沒有臉,手腳都和觸手一樣。”
邊上旁聽的羅嵐聞言回憶了一下,卻不記得游戲中出現(xiàn)過這樣的怪物。
“它們只在晚上出現(xiàn)嗎?白天看不到?”
“看不到,每天太陽一出來,它們就消失不見,之后找遍村子也找不到任何痕跡,但第二天晚上它們就又來了。”
“它們有造成過什么損失嗎?”
“大的損失倒是沒有,不過昨天晚上,村里的鐵匠冒險出門,試著攻擊那個怪物,結(jié)果差點沒死在外面,好不容易才被他妻子救回來。”
說著,魯爾忍不住搖頭嘆息:“但他傷得太重了,村里的草藥師勉強治療了一下,估計作用不大,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
“那他的妻子呢?沒受傷嗎?”
“沒有,她救人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亮了,那些怪物差不多算是主動離開的,您是想去她那邊看看嗎?”
達妮卡點了點頭,魯爾見狀也起身帶路。
很快,眾人來到鐵匠家里,還沒進門便聽到屋中傳來一陣抽泣聲。
“杜拉她前幾年剛死了兒子,現(xiàn)在又遇上這種事,以后的日子怕是難熬了。”
在進屋前,魯爾小聲地說道:“可以的話,您問話的時候盡量不要刺激她,不然的話,我怕她一時想不開……”
“我知道了。”達妮卡嚴肅地點了點頭。
幾人走進屋子,看到一位中年女人正坐在床邊,不停地抹著眼淚。
而床上則躺著一位沒了半截手臂,且臉上裹著厚厚繃帶的男人。
聽到有人進來,女人抬起頭,卻仍在哭泣,一時說不出話來。
魯爾出聲介紹:“杜拉,這幾位是城里過來的騎士老爺,想向你問問昨天晚上的情況。”
杜拉點了點頭,又用力擤了擤鼻涕,才止住哭泣:“您問吧。”
達妮卡知道,多余的安慰只會揭開她的傷疤,因此直接問道:“能和我說說昨晚的具體情況嗎?”
“……昨天晚上,我們家的門被那個怪物撞開,為了保護我,托克不得不拿著草叉試著趕走那個怪物。”
“但那個怪物哪怕被戳了個洞都沒有流血,甚至還伸著觸手順著草叉往托克身上撲。”
“托克本想放開草叉去拿別的武器,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怪物埋伏在邊上,他躲閃不及,右臂被怪物的觸手纏上。”
“我當時嚇傻了,直到托克的頭都被包裹住了,我才回過神,連忙拿鋤頭去砍怪物的觸手。”
“結(jié)果不管怎么砍,怪物的觸手都會瞬間連上,甚至放開托克,朝我也撲了過來。”
“我一下慌了神,但這個時候卻忽然響起一聲雞鳴,也許是因為天快亮了,那些怪物立刻縮了回去,拽著托克的胳膊,轉(zhuǎn)身就朝外面走。”
“我不敢攻擊他們,又不想托克被帶走,就只好……只好拿鋤頭把托克的胳膊給……”
說到這里,杜拉再也忍耐不住,又一次抽泣起來。
達妮卡嘆息一聲,也不再問,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格蕾雅卻忽然走到了床邊,伸手解開了鐵匠胳膊上的繃帶。
“這……”魯爾驚訝,以為她是想要確認傷口的樣子,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上前阻止。
畢竟在他看來,傷到這種地步,鐵匠實際上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通過觀察尸體的傷口來判斷情況是一種常見的手段,但當著鐵匠妻子的面去這么做,難免有些不近人情。
于是,魯爾向達妮卡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她能勸阻一下手下。
然而達妮卡卻沖他搖了搖頭,隨后旁觀起了格蕾雅的動作。
隨著繃帶一圈圈解下,鐵匠手臂上的傷口也暴露在眾人眼前。
斷口位于上臂距離肘部三分之一處,一層黑色膠狀物體覆蓋著整個切面,使人看不到斷口處的血肉和骨骼情況。
格蕾雅嘗試著用繃帶將這層膠狀物體擦除,但很明顯,這并非醫(yī)師敷上去的藥膏,無論怎么擦拭,都始終粘在斷口處,就好像原本就生長在上面一樣。
達妮卡此時走了過來,試著伸手觸碰了一下這層膠狀物體。
它手感類似于果凍,用手指戳下去會形成淺淺的凹陷,但一松手便會回彈。
“你們在干什么!”看到幾人圍著自己的丈夫,杜拉猛然起身,有些憤怒。
格蕾雅扭過頭,語氣溫和:“請不用擔(dān)心,我是要幫您的丈夫清理傷口。”
說話的同時,淡淡的白色光芒包裹住了她的手掌,接著,她便將手伸向膠狀物質(zhì)。
而隨著她觸碰,那層膠狀物質(zhì)竟像是雪花一般飛速消融,斷口逐漸顯露出原來的樣貌,甚至有些鮮血逐漸涌出。
但很快,隨著膠狀物質(zhì)消失殆盡,格蕾雅又將手貼到了徹底裸露的斷口處,溫暖的白色光芒迅速止住了流血,并進一步修復(fù)起了傷口。
“家里有繃帶嗎?”格蕾雅同時問道。
杜拉看的目瞪口呆,此時聽到問話,才猛然回過神:“有,有,我這就去拿。”
很快,她帶著繃帶回來,格蕾雅接過繃帶,同樣用白光清潔一遍,隨后便將鐵匠的傷口重新綁上。
“如果能找到怪物帶走的那截手臂,或許還能重新接起來,但現(xiàn)在只能這樣了。”
格蕾雅處理完了鐵匠手上的傷,轉(zhuǎn)身安慰道:“不過之后我們會盡力幫你去找的,你不用著急。”
“謝,謝謝。”杜拉抿了抿嘴唇,眼中又有淚水流下。
達妮卡為了不礙事,也早從邊上離開,如今正站在羅嵐身邊,看到這一幕,她低聲說道:
“之前我不該懷疑你們的,莎麗女士的所作所為,無愧于生命之道。”
聞言,羅嵐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事實上,作為苦痛之路的三階超凡者,格蕾雅的超凡職業(yè)名為咒縛者。
這是一個通過立下咒縛獲取力量的職業(yè),本身是沒有多少治療手段的。
但格蕾雅剛剛?cè)×藗€巧,通過立下針對性的短暫咒縛,獲取了能夠治療鐵匠能力。
這種方法看著便捷,但實際上代價極高。
首先,立下的咒縛必須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最長不超過三天。
其次,若是到了時間沒有完成咒縛,那么不僅之前利用咒縛完成的事情會失效,格蕾雅還會受到同等威力的反噬。
比如說,假設(shè)格蕾雅通過立下咒縛殺掉了一個人,但最終沒有完成咒縛,那么這個人會直接復(fù)活,同時格蕾雅將會受到足以致死的反噬。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復(fù)活術(shù)。
另一邊,治療完了手臂上的傷,格蕾雅又解開了包裹著鐵匠頭部的繃帶。
他的頭部也同樣附著一層膠狀物質(zhì),但這層膠狀物質(zhì)好似取代了他的臉皮一般貼合在臉上,甚至能夠在上面清晰地看出其五官模樣。
格蕾雅的眉頭微微皺起,猶豫片刻后,還是按照剛才的流程,繼續(xù)進行處理。
但這一次,意外發(fā)生了。
格蕾雅清理完鐵匠頭部的膠狀物質(zhì)后,立刻發(fā)現(xiàn)鐵匠的面皮已經(jīng)完全被剝下,只覺得他還能活著完全可以說是一個奇跡。
而當她繼續(xù)治療鐵匠的面部,進行止血和修復(fù)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些膠狀物質(zhì)竟迅速地從鐵匠面部血肉中長了出來,重新覆蓋在他臉上。
格蕾雅立刻停止了治療,扭頭看向羅嵐他們。
不同她說,羅嵐和達妮卡也清楚地看到了剛才發(fā)生的情況,立刻靠了過來。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清除不掉?”達妮卡皺眉。
“這些膠狀物質(zhì)本質(zhì)上應(yīng)該是某種超凡力量的殘留,但面部這些……”
格蕾雅斟酌了一下該用什么詞來描述:“可以說已經(jīng)完全取代他原本的皮膚了。”
“仔細想想,其實他手臂上的那層膠狀物質(zhì)也是一樣,取代了原本的皮膚組織。”
羅嵐做出了推斷:“問題是手臂上的能夠徹底清除干凈,為什么面部的不行?”
幾人頓時陷入沉思之中。
杜拉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么,但剛剛的情況她也看到了,此刻又見眾人滿臉凝重,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她的兩只手握在胸前,像是禱告一般,緊了又緊:“是沒辦法治嗎?”
“還不清楚,但他既然還活著,就說明情況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羅嵐解釋道:“不過我們可能需要先弄清楚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才好針對性地治療。”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杜拉只捕捉到了羅嵐話語中的幾個詞匯。
羅嵐見狀,知道她基本聽不進別的話了,便也沒有多解釋,和達妮卡她們簡單交換眼神之后,便起身告辭。
離開鐵匠的屋子,所有人的神色都凝重許多。
達妮卡扭頭和魯爾說道:“情況我差不多了解了,但保險起見,我還需要在村子里走訪一下。”
“沒問題。”魯爾問道,“需要我?guī)兔穯幔俊?
“不用了,我還有別的事要你幫忙。”
達妮卡吩咐道:“幫我們準備一間屋子,今晚我們就在村子里住下,看一看怪物出現(xiàn)具體的情況。”
“好,沒問題,村北邊正好有一間空屋子,我這就去找人打掃一下。”
魯爾說罷,立刻前去安排。
他走后,羅嵐主動提議分頭行動,達妮卡想了想也同意了。
于是,連帶著達妮卡的兩個手下,五人就此分開,約定到中午的時候去村長家匯合。
不過和其他幾人分開后,羅嵐沒有立刻去找村民調(diào)查情況,而是尋了個僻靜的角落等待著。
而很快,格蕾雅便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你立了什么咒縛?”一見面,羅嵐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
格蕾雅也早猜到他找自己是要問這個,當即答道:“親手幫他報仇。”
“以你的實力,這倒不是很麻煩。”
羅嵐說著,嘆了口氣:“但如果看到你戰(zhàn)斗的樣子,達妮卡肯定會發(fā)現(xiàn)不對。”
“那就想辦法避開她。”格蕾雅不以為然。
“事情哪有這么簡單,唉,你立下咒縛之前,應(yīng)該先和我說一聲的。”
格蕾雅搖頭:“當時來不及了,我如果不主動站出來治療鐵匠,達妮卡肯定會生疑。”
“她在知道我走的是生命之路的情況下,剛剛卻完全沒提,直接要走,這就是一種試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羅嵐點點頭,“但現(xiàn)在想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還是來考慮一下怎么完成咒縛吧。”
“那些怪物今晚應(yīng)該還會來襲擊鐵匠的屋子,我們可以用這個借口,單獨留守在這里。”
“想法很好,但聽到你這么說,達妮卡肯定也會要要求守在鐵匠這里的。”
羅嵐搖了搖頭,眉頭微皺:“而且我有預(yù)感,事情的關(guān)鍵不在那些怪物身上……還有什么點是我忽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