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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孕育中心

第一節、觀察者視角:透明的囚籠

凱瑟琳駕駛著磁懸浮車,在如暴雨般密集的金屬粉塵中艱難穿行。那些金屬粉塵如細密的沙礫,不斷撞擊著車窗,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林野透過那布滿銹斑、已然模糊不清的車窗,努力窺探著這座陌生城市的全貌。

眼前的城市,呈現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無數高聳入云的高塔,猶如一根根生銹的鋼針,直刺向橙紅色的天空。塔身蜿蜒纏繞著熒光紫的管道,那些管道仿若巨大生物的血管,正有節奏地泵送著暗紅色的液體,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又危險的氣息。

“那是死者血液回收塔。”凱瑟琳突然打破沉默,她的機械義肢在操作臺上急速敲擊,發出一陣急促而雜亂的節奏,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城市隱藏的秘密,“每七天,城市管理者會從孕育中心抽取不合格胚胎的血,用來煉制X元素的粗制品。”

不多時,磁懸浮車緩緩停下,停在了懸浮于空中的新人類孕育中心前。這座建筑氣勢恢宏,通體由青銅色金屬鑄造而成,然而其表面卻覆蓋著一層詭異的紅色結晶,宛如金屬在高氧環境的無情侵蝕下留下的猙獰疤痕,給人一種歲月滄桑與衰敗的感覺。入口處的金屬門上,刻著一行醒目的字:“每個生命都是文明的齒輪”,這行字在黯淡的光線下若隱若現,仿佛隱藏著無盡的深意與無奈。

第二節、培養艙驚魂:基因編號的噩夢

林野跟著凱瑟琳穿過三道嚴密的生物識別門后,進入了觀察廳。偌大的觀察廳內,數百個透明的培養艙如同巨大的水族箱般懸浮在空中,散發著幽冷的光芒。每個培養艙內,都漂浮著一個個胚胎——確切地說,是被金屬支架牢牢固定的基因團。這些基因團在透明的液體中微微顫動,仿佛擁有著微弱的生命跡象。

艙體表面的熒光屏閃爍不停,上面顯示著諸如“科研型- 0723(社會職能:礦場維護)”之類的標簽,這些標簽仿佛給這些尚未成形的生命,提前規劃好了未來的命運。

“地球人,看這里。”凱瑟琳突然指著一個特殊的艙體說道。林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個艙體中的胚胎被多層鉑金網緊緊包裹,宛如一件被重重保護的稀世珍寶。

“這是‘始祖型’胚胎,理論上能完美兼容X元素。”凱瑟琳的聲音略顯激動,然而說到此處,她卻突然停頓下來,機械義肢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仿佛在訴說著難以啟齒的痛苦,“但十七次實驗都失敗了……直到你出現。”

就在這一瞬間,林野的腦海中突然像是有一顆炸彈炸開,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他看到自己站在地球實驗室的全息屏幕前,屏幕上的基因圖譜與眼前這個“始祖型”胚胎的圖譜竟然完美重合。但在更遠處,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模糊身影正在偷偷篡改數據,那人的臉被強烈的光線所籠罩,讓人無法看清面容。

第三節、語言陷阱:當異星科技遇上地球思維

“他的神經元對培養艙產生共鳴!”一名技術人員突然驚呼出聲。林野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無意識地用中文念叨起來:“這艙體的電磁屏蔽……不對,是生物磁場……”

凱瑟琳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狂熱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絲突破困境的希望。她迫不及待地拽著林野沖向控制臺,手指在鍵盤上瘋狂地輸入指令,動作急切而慌亂。

片刻之后,屏幕上跳出一段令人心驚的代碼:

[ERROR: X元素活性超標→啟動B計劃]

幾乎是在代碼出現的同時,所有培養艙瞬間亮起刺眼的紅光,整個觀察廳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座血色煉獄。胚胎們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其中,“始祖型”艙體的鉑金網竟被內部突然伸出的金屬觸須無情地撕開,那場面猶如一場恐怖的噩夢,讓人不寒而栗。

“關閉系統!快!”凱瑟琳的聲音被尖銳的警報聲淹沒,但她的焦急與恐懼卻清晰可感。林野憑借在地球實驗室積累的經驗,迅速沖向應急閘門,試圖將其拽開。然而,金屬門在長期的銹蝕作用下,已經嚴重卡頓,無論他如何用力,都難以拉動。情急之下,他直接拿起凱瑟琳剛才掉落的機械義肢零件,卡住了齒輪,試圖強行打開閘門。

在彌漫的濃煙中,林野聽到管理者通過廣播發出的怒吼:“處決這個污染源!”那聲音充滿了憤怒與決絕,仿佛要將林野徹底從這個世界抹去。

第四節、凱瑟琳的秘密:義肢下的真相

好不容易逃進維修通道后,凱瑟琳顧不上喘口氣,便急切地扯開了實驗室外套。此時,林野才驚訝地發現,她的機械義肢截面處,竟露出正在銹蝕的肌肉組織,黑色的血管里流淌著渾濁的紅色液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臭氣味。

“歡迎來到銹蝕紀元。”凱瑟琳苦笑著,緩緩扯開脖頸處的皮膚,露出下面閃爍的藍色芯片,眼中滿是無奈與滄桑,“三十年前我還是自然孕育的‘殘次品’,現在……我的女兒編號Ω- 1147,正在第9號孕育艙里長大。”

林野的腦海中,碎片記憶突然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線串聯起來,瞬間補全。在地球實驗室的全息錄像里,那個穿著白大褂的“自己”,竟然將一枚芯片植入了一位孕婦的腹部。當孕婦緩緩抬頭時,林野震驚地發現,那張臉竟然與凱瑟琳重疊在了一起!

“管理者來了!”凱瑟琳突然神色一變,急忙將林野推入通風管道,急切地喊道:“記住,X元素在你們地球叫‘活體銹’——”

她的聲音瞬間被金屬撕裂的刺耳聲淹沒,緊接著,是一陣血肉被碾磨的沉悶聲響,仿佛是生命在這個殘酷世界中消逝的悲歌。

第五節、銹跡斑斑的選擇

林野在狹窄的通風管道中艱難地爬行,昏暗的光線中,他發現管道內壁刻滿了前人留下的求救信號。那些字跡歪歪扭扭,卻充滿了絕望與無助:“別相信X元素能救人——它會把我們變成培養艙里的標本!”

在管道的最深處,林野摸到了一個銹蝕不堪的金屬盒。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枚藍色芯片和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輕時的凱瑟琳抱著一個嬰兒,笑容燦爛而幸福,背景是尚未被銹蝕的金屬廣場,一切都顯得那么美好而寧靜。然而,天空中赫然懸浮著的,正是與地球實驗室監控里完全相同的隕石,仿佛在訴說著這個世界隱藏的秘密與命運的糾葛。

就在這時,通風口突然被管理者炸開,強烈的光線瞬間涌入。林野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地將芯片塞進嘴里。在墜落的過程中,他看到凱瑟琳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的身體殘破不堪,但她最后的口型卻清晰可辨:

“去舊廣場……找銹齒……”

下章預告

第3章《銹色課堂》

凱瑟琳殘存的意識上傳關鍵數據

“銹齒“地下組織的反生育標語首次出現

X元素與隕石的關聯真相初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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