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簡單掃視了一圈，內心愈發確定了這是富二代玩票性質。

還有啥說的？

“嗯，不錯，不錯，值得學習。”李默發出違心的贊嘆。

“真的？”宋雨川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小巧的鼻翼因為興奮微微翕動著。

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層嬌艷的緋紅，一直蔓延到小巧精致的耳垂和纖細的脖頸。

她甚至不自覺地向前湊近了一點，仰著小臉，期待地看著李默，聲音里帶著雀躍：“你真的覺得不錯？”

李默看著眼前這張瞬間煥發光彩、紅撲撲的小臉，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他面上維持著那點“誠懇”，點點頭：“嗯，理念很超前，思路很新穎。”

宋雨川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像紅透的水蜜桃，眼尾那顆淚痣愈發明艷。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嗯，不太聰明的、傻白甜的喜慶勁兒。

李默內心發出感慨：“嘖，好一個先天·潮丨紅·圣體?！?

他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還配合地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內心：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你這模式穩得很，離關門大吉就差臨門一腳了。

李默很自然地岔開話題：“那你繼續忙？我那邊還有點破爛要收拾。”

他指了指自己377門口那堆二手貨柜。

“?。苦蕖?，好的！你…你快去忙吧！”

宋雨川還沉浸在“得到高人認可”的喜悅里，暈乎乎地點頭，臉上的紅暈未褪，眼神亮晶晶的。

李默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宋雨川電腦上還沒來得及精修的圖片。

圖片上的那位模特穿的什么衣服，直接被他的右腦當作垃圾信息過濾掉了。

李默只覺得好白，腿好長。

對方戴了一個黑色口罩，但身材卻是他生平僅見，嗯，用這個成語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違和。

很頂。

李默偷摸瞟了一眼圖片下方的模特名字…NaNa。

娜娜？

他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想著有機會一定要認識一下。

別誤會，李默的心思很單純，他以后也要拍圖，純粹是生意需要。

檔口東西收拾妥當，李默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準備下樓吃飯，不經意的瞥見了日期。

他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情，死活就是想不起來。

直到他走到樓梯口看見張貼在在墻上的招聘信息，這才猛地一拍腦門。

“臥槽！”

記得前幾天答應龍子豪那家伙來投奔自己來著，眼下距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了。

當時沒有手機，只能叫那家伙在街口等自己……

“阿豪沒有那么傻吧，應該不會站太陽底下干等自己兩天！”

這樣想著，李默心里舒服多了。

只不過李默心里那點僥幸在走到街口的瞬間就被碾得粉碎。

只見路口那棵孤零零的行道樹下，一個瘦弱的身影蜷縮在樹蔭邊緣可憐巴巴的一小塊陰影里，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舊帆布包，腳邊是一個蛇皮袋。

那人皮膚曬得黝黑發亮，跟礦區剛撈上來的煤球似的。

不是龍子豪還能是誰？

李默腳步頓住了，心里咯噔一下，不是！這小子……真在這兒杵了兩天？！

似乎是感應到目光，樹下那人猛地抬起頭。

當看到李默那張熟悉的臉時，龍子豪那雙原本因為疲憊和暴曬而有些呆滯的眼睛，瞬間變得幽怨、委屈。

“默哥?。?！”他沖了過去。

李默下意識后退了半步，看著眼前這張曬得黢黑的臉，心虛感爆棚。

但他李默是誰？臉皮厚度和心理素質都是經過錘煉的！

幾乎在零點一秒的慌亂后，他瞬間浮現出“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

“默哥，你怎么才來啊，我……我以為……你把我給忘了?！饼堊雍烙悬c想哭。

李默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龍子豪那曬得滾燙，濕漉漉的肩膀，“做兄弟，在心中，我怎么會把你給忘了呢？”

“你以為我為什么讓你在這兒等？嗯？！”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這就是對你的考驗！第一課！”

李默指了指頭頂火辣辣的太陽，又指了指龍子豪那張黢黑的臉，義正詞嚴：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韌勁！就是耐心！就是能吃苦！連這點太陽都扛不住，以后怎么跟著我闖蕩？”

龍子豪滿腔的委屈此時就像卡在喉嚨里，不知道從何說起……默哥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難道……真的是在考驗我？

可是……兩天??！太陽底下兩天?。?！我真的快要死了。

他看著李默那張嚴肅認真的臉，一時間竟分辨不出真假，只覺得腦子嗡嗡的，比曬了兩天太陽還懵。

“阿豪，恭喜你考驗通過，行了，跟我走！先帶你去放下行李，然后一起去吃飯?！彼麚]揮手，率先轉身。

好險…….

龍子豪站在原地，黢黑的臉上表情扭曲變幻，但李默那句“考驗通過”如同甘霖，瞬間澆灌在他干涸的心田上。

原本那一絲委屈抱怨的情緒，轉換成一種被認可的激動和……苦盡甘來的巨大滿足感。

龍子豪仿佛瞬間充滿了力氣，奮力扛起那個蛇皮袋，“哎！默哥！我……我來了！”

他大聲應著，聲音里的嘶啞都被興奮沖淡了不少。

……

豬腳飯大酒店

李默為了彌補愧疚，特地給龍子豪點了大份豬腳飯，加蛋加叉燒。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李默這才清了清嗓子，切入正題：“阿豪，吃飽了？”

“嗯！飽了，太…太好吃了默哥！順鴻食堂哪里是他媽人吃的！”龍子豪用力點頭，臉上掛著傻笑。

“那說正事?！崩钅苏裆?，“跟我干，包吃住，每個月……”

“工資七百。”

“七百？！”龍子豪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聲音陡然拔高，引得旁邊幾桌食客都扭頭看了過來。

“默…默哥！你…你沒搞錯吧？七百？！”他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在制衣廠累死累活踩縫紉機，一個月才五百！還經常加班！你…你這…”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百塊！

在2000年，對于一個剛進城、毫無學歷背景的鄉下小子來說，這絕對是高薪！

“默哥！我…我一定好好干！你讓我干啥都行！絕不偷懶！真的！”他恨不得當場給李默磕一個。

李默被他這反應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行了行了，工資不會少你的，但活兒可不輕松，你得有心理準備。”

“不怕！默哥！我不怕累！”龍子豪拍著胸脯砰砰響，眼神熱切得像是要燃燒起來。

他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臉上表情變得有些扭捏，小心翼翼地湊近一點問道：“默哥…那個…你…你這兒…還要人不？”

“嗯？”李默挑眉看他。

龍子豪趕緊解釋：“我…我有一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叫阿強，人特別實在，力氣賊大！比我還能吃苦?！?

他生怕李默不信，用力強調：“真的！他以前…在少林寺練過好幾年！正經八百的練家子！一個打好幾個那種！”

李默翻了翻白眼，“我正經開公司，又不是黑澀會，要能打干……”

他突然頓住了……能打？

跑市場就他媽需要這樣的人才！

而且必須委以重任啊。

想象一下，以后若是有一群會武功的業務員涌入市場，那些友商還能競爭得過自己？

“少林寺？練家子？”他的眼睛猛地一亮，興趣瞬間被勾起來了。

“可靠嗎？”李默追問，眼神銳利起來。

“絕對可靠！我倆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龍子豪拍著胸脯保證，“他就在這附近，在一個工地扛水泥包，一天累死累活也就掙個十來塊飯錢，還經常被工頭克扣?！?

李默當機立斷，立馬道：“你下午就去你兄弟那兒，告訴他，到了這兒，待遇跟你一樣！”

“好??！我現在就去，默哥仗義?！饼堊雍罒o比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