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鳳宗的日子如靈泉水般流淌,王健康在丙字院已待滿二十七天。每日卯時的靈田雜役成了他的必修課——拔除寄生藤時,他刻意用煉氣境靈力感知靈草根系,竟發現紫露草的脈絡與人體經脈隱隱相似;澆灌靈泉水時,他嘗試將丹田氣旋的流轉韻律融入水流,竟讓幾株瀕臨枯萎的“凝露草”重新煥發生機。
“這小子對草木靈氣的感知異于常人。”清虛真人的聲音在識海響起,“你看他引靈入草的手法,已暗合‘乙木心法’的雛形。”
赤焰戰神卻不屑道:“磨磨蹭蹭有什么用?小子,今晚加練‘焚天拳’,老子讓你看看什么叫一力破萬法!”
雙魂的爭吵成了王健康修煉的背景音。每晚收工后,他便躲在石屋角落,一邊運轉氣旋淬煉肉身,一邊在赤焰指點下捶打墻壁——他用靈力包裹拳頭,每一擊都帶著剛柔并濟的力道,石墻上漸漸留下細密的拳印。而小獸則趴在他肩頭,吞吐著他修煉時逸散的靈氣,鱗片上的金色紋路日益清晰。
第三十日傍晚,林師兄突然來到丙字院:“明日就是外門小比,你們幾個底子尚可的,今晚去領‘凝氣丹’。”
一枚墨綠色丹藥落在王健康掌心,散發著淡淡的藥香。李富貴湊過來低聲道:“這可是用三斤靈米換的!聽說能助煉氣后期突破瓶頸,你可得好好把握!”
深夜,王健康盤膝而坐,捏碎凝氣丹。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熱的靈力直沖丹田,原本高速旋轉的赤青氣旋仿佛被投入火種,驟然膨脹!他只覺丹田壁一陣刺痛,如同有無數根針在穿刺。
“穩住!”赤焰戰神的聲音如洪鐘,“這是氣旋化液的征兆,用意念當斧頭,劈開阻塞的經脈!”
清虛真人的青芒同時亮起:“莫要硬沖,以神念為絲,引導靈力如流水般滲透丹田壁壘。”
兩股意念在識海交織,王健康只覺自己化作兩半——一半如烈火戰斧,劈開經脈阻塞處;一半如流水絲綢,溫柔包裹刺痛的丹田。劇痛中,他突然想起白天澆灌靈草時的感悟:水可穿石,火可融金,剛柔并濟,方得始終。
“轟!”
丹田內一聲悶響,高速旋轉的氣旋轟然破碎,化作一股溫熱的靈液,如同小溪般在丹田內緩緩流淌。王健康猛地睜開眼,只見自己周身縈繞著淡淡的赤青二色光暈,掌心隨意一握,竟捏碎了身邊的石凳!
“我……我突破了?”他內視丹田,那股靈液正以比氣旋更沉穩的韻律流轉,每一次循環都帶來脫胎換骨的力量感。這正是煉氣境巔峰,即將踏入“凝血境”的標志!
第十四章凝血初成龍蛋共鳴
突破的喜悅尚未散去,丹田內的靈液突然劇烈翻涌!王健康只覺胸口的墨玉發燙,識海中的光海景象再次浮現——這次不再是持斧與持劍者,而是那枚龍蛋破殼時的場景:金色符文如溪流般匯入他的眉心,化作一道玄奧的紋路烙印在丹田靈液之中。
“這是……‘龍血凝脈’訣?”清虛真人的聲音帶著驚訝,“上古龍族修煉肉身的秘法,竟藏在龍蛋里!”
赤焰戰神則興奮道:“好!好個龍族秘法!小子,快按這紋路引導靈液,凝煉‘龍血’!”
王健康依言而行,將靈液注入眉心烙印的紋路。剎那間,他只覺全身血液仿佛被點燃,從心臟開始,一股灼熱的力量順著血管奔騰而去,所過之處,肌肉、骨骼都發出“噼啪”的爆響!
“呃啊——”他忍不住悶哼出聲,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放進熔爐鍛造,每一寸肌膚都在刺痛中變得堅韌。肩頭的小獸突然張開嘴,一道金色光柱射入他的眉心,與龍血凝脈訣的力量融合,化作點點金光融入血液。
“啾!”小獸叫了一聲,翅膀上竟浮現出細密的龍鱗紋路,而王健康的指甲也隱隱透出金色光澤。
不知過了多久,灼熱感漸漸退去。王健康喘著粗氣,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臂——原本瘦弱的胳膊上鼓起流暢的肌肉線條,皮膚下仿佛有金色的血液在流淌,散發著淡淡的龍威。他嘗試運轉靈力,竟發現靈液流轉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而且每一滴靈液都蘊含著磅礴的肉身力量!
“恭喜你,小子。”赤焰戰神的聲音帶著贊許,“你這可不是普通的凝血境,而是融合了龍族秘法的‘龍血凝脈’!肉身強度堪比筑基期修士!”
清虛真人則道:“你看丹田靈液中的紋路,已形成‘龍形氣旋’,此乃凝血境大圓滿的標志。看來這龍蛋,果然是你的仙緣。”
王健康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他想起四叔粗糙的手掌,想起破廟的寒夜,眼眶一熱。從今往后,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四叔庇護的少年了。
次日清晨,演武場比往日更熱鬧。外門弟子們個個摩拳擦掌,林師兄站在高臺上,目光掃過眾人:“今日小比,前十五名可獲得內門考核資格。現在,開始點名!”
張少坤第一個上臺,他顯然不服上次的敗績,一出手就用出了改良版的奔雷掌,掌風竟帶起絲絲電光,直接將對手震飛三丈遠。“看到了嗎?這就是筑基期功法的雛形!”他得意地掃視臺下,目光落在王健康身上時充滿挑釁。
輪到王健康上臺,對手是個煉氣后期的高個少年,擅長腿法。“鄉巴佬,聽說你有只怪鳥?可惜今天它幫不了你!”少年話音未落,鞭腿已帶著破風之聲踢來。
王健康眼神一凝,不退反進。他沒有用流云步閃避,而是直接催動龍血凝脈的力量,右拳迎上鞭腿!
“砰!”
一聲悶響,少年只覺自己的腿踢在精鋼上,劇痛瞬間傳遍全身,“咔嚓”一聲,腿骨竟隱隱裂開!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健康:“你……你的肉身怎么會這么硬?”
王健康沒有回答,欺身而上,左手成掌,暗含清虛真人指點的“柔勁”,拍向少年胸口;右手握拳,裹挾著赤焰戰神的“剛猛”,直擊他面門。剛柔并濟的招式讓少年完全無法招架,三招過后便被震飛下臺。
“下一個!”王健康站在臺上,目光沉靜。他的氣息內斂,卻讓臺下眾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這不再是那個下等靈根的雜役,而是一頭初露鋒芒的兇獸。
張少坤臉色鐵青,他沒想到王健康的實力竟提升如此之快。輪到他再次上臺時,他直接沖向王健康,掌心雷光爆閃:“土包子,嘗嘗我的‘奔雷雷耀掌’!”
這一掌比上次強了數倍,空氣都被電得“滋滋”作響。王健康眼神一凜,識海中雙魂同時開口:
“剛猛對剛猛,用‘焚天拳’破他!”
“他靈力外放過度,用‘流云步’繞后,打他丹田!”
兩股意念瞬間融合,王健康的身體做出了最佳選擇——左腳踏出流云步的殘影,側身避開奔雷掌的鋒芒,同時右手握拳,靈力在拳頭上凝聚成赤青二色的光團,帶著龍血凝脈的恐怖力量,一拳轟向張少坤的后腰!
“嘭——!”
這一拳勢大力沉,張少坤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撞入體內,丹田處的靈液瞬間紊亂,“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像破麻袋一樣飛出擂臺,砸在演武場邊緣的石墻上,暈了過去。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王健康——這個半月前還被張少坤羞辱的下等靈根雜役,竟然一拳轟飛了煉氣后期的弟子?而且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根本沒盡全力!
林師兄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震驚與狂喜:“王健康!你……你突破到凝血境了?”
王健康拱手道:“回林師兄,僥幸突破。”
“好!好!”林師兄撫掌大笑,“外門弟子中百年未見的凝血境天才!你……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內門長老!”
林師兄拉著王健康穿過外門建筑群,向著云霧繚繞的山腰走去。沿途的外門弟子紛紛側目,看向王健康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好奇。肩頭的小獸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喜悅,“啾啾”叫著,翅膀上的龍鱗紋路閃閃發光。
“你這獸寵……”林師兄忍不住再次問道,“當真是凡獸?我總覺得它氣息不凡。”
王健康心中一緊,剛想敷衍過去,小獸卻突然展翅飛到空中,張口一吸,竟將路邊一株“引靈草”的靈氣全部吸干,草葉瞬間枯萎!更詭異的是,它吸收靈氣后,身體竟長大了一圈,頭上的龍角也冒出了一點嫩芽。
“這……這是上古兇獸的吞噬天賦?”林師兄瞳孔驟縮,失聲叫道,“難道是……睚眥?不對,睚眥性兇,可它對你……”
王健康連忙將小獸抱回懷里:“林師兄,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只是孵化后就一直跟著我。”
林師兄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問,但看向王健康的眼神更加復雜——凝血境天才,神秘獸寵,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來到山腰一座古樸的閣樓前,林師兄恭敬地敲門:“弟子林浩,求見劉長老。”
門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進來。”
閣樓內香煙繚繞,一位白須老者盤坐在蒲團上,面前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羅盤。他看了王健康一眼,目光在他胸口的墨玉和肩頭的小獸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煉氣境突破凝血境,只用了一個月?還融合了肉身秘法?”
王健康心中一驚,這長老竟能看穿他的底細?
劉長老捋須一笑:“不必驚訝。我玄鳳宗傳承千年,什么樣的天才沒見過?只是……”他話鋒一轉,“你的獸寵與玉佩,似乎與上古龍族有關?”
識海中,赤焰戰神和清虛真人同時警惕起來。王健康定了定神,將龍蛋孵化的經過簡略說了,隱去了雙魂的存在。
劉長老聽完,沉吟片刻,取出一塊青色令牌:“你資質卓絕,又有仙緣加身,即日起升入內門,成為我的親傳弟子。這塊‘內門弟子’令牌,可自由出入宗門禁地。記住,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收斂鋒芒,潛心修煉。”
王健康雙手接過令牌,只覺入手溫潤,上面刻著一只展翅的玄鳳,散發著淡淡的威壓。他心中激動萬分,躬身行禮:“多謝長老!”
離開閣樓時,夕陽正染紅玄鳳山。林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王師弟。以后就是內門弟子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外門兄弟。”
王健康點點頭,望向山腳下的丙字院,李富貴和趙虎正趴在院墻上向他揮手。他又摸了摸胸口的墨玉,感受著識海中雙魂的存在,以及肩頭小獸溫暖的體溫。
一個月前,他還是青石鎮破廟里的病弱少年;一個月后,他已是玄鳳宗的內門弟子,凝血境修士。這一切恍如夢境,但掌心的令牌和體內奔騰的龍血都在告訴他:這不是夢。
“小獸,”他低聲說,“我們做到了。”
小獸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金色的眼睛里映著晚霞,也映著少年嶄新的仙途。遠處的主峰上,仙鶴齊鳴,霞光萬道,仿佛在歡迎這位帶著龍蛋與雙魂的特殊修士,正式踏入波瀾壯闊的修仙世界。而他知道,這僅僅是開始,四叔的期望,雙魂的秘密,龍蛋的身世,還有那夢中未竟的搏殺,都在前方等待著他去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