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恨之入骨
書名: 雙面嬌鸞:攝政王府的暗戰(zhàn)迷情作者名: 菲菲七本章字數(shù): 2797字更新時間: 2025-06-08 06:09:17
辰時三刻,銅漏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李煥彩經(jīng)過短暫的休憩后,在這熟悉的聲音中醒來。
然而,今天的她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震動,那是來自她枕下的玉玨。
她迅速伸手按住玉玨,一股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遍全身,仿佛要鉆進她的骨髓里。
李煥彩不禁打了個寒顫,她連忙看向銅鏡,只見鏡中的自己,原本潰爛的左頰竟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那新生的肌膚如同珍珠般散發(fā)著光澤,與殘存的腐肉形成了一幅黑白分明的太極圖,看上去異常詭異。
李煥彩凝視著鏡中那詭譎的紋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昨夜王爺靴底碾碎的生辰八字,那是她的生辰八字。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玨的邊緣,那里刻著的龍紋與王爺蟒袍上的暗紋如出一轍。
李煥彩突然間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腦海中猛然閃過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
她的目光開始在四周游移,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終于,她的視線落在了靜靜躺在她身旁的婚書上。
這張婚書對于李煥彩來說意義非凡,它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才從太后那里求得的。
為了得到這紙婚書,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幫助太后監(jiān)視攝政王。
李煥彩緩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婚書,仿佛它是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
然而,當她的手指觸碰到婚書的瞬間,她的情緒卻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瞬間爆發(fā)了出來。
她緊緊地攥著婚書的邊角,指甲深深地陷入了那柔軟的宣紙之中,幾乎要將它戳出一個個窟窿。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仿佛有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在她體內(nèi)燃燒。
“原主真是蠢得要命!”李煥彩咬牙切齒地說道,“為了嫁給攝政王,竟然如此拼命,卻不知道他根本就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甚至還想要她的性命!”
想到這里,李煥彩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陣寒意。她不禁冷哼了一聲,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
窗欞外的晨光透過斑駁的梧桐樹影,被割裂成一片片零碎的碎片,如銀霜般灑落在李煥彩蒼白的臉上。
這微弱的光芒不僅沒有給她帶來一絲溫暖,反而更襯得她的面容陰森而恐怖,仿佛她是從幽冥地府走出來的冤魂一般。
三日前的那場喜宴,如今依然清晰地浮現(xiàn)在李煥彩的眼前。
周乾楓面帶微笑,緊緊握著林婉柔的手,一起向眾人敬茶。
他們的幸福笑容和甜蜜氛圍,如同兩把利劍,直直地刺進了李煥彩的心臟,讓她覺得自己在那一刻完全就是一個多余的人。
而當她抬起頭時,卻迎上了周乾楓那道冰冷的視線,那道視線如同寒冰一般,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后頸,讓她不寒而栗。
“明日巳時三刻,王府馬車準時到宰相府。“
嬤嬤昨日臨走時拋下的話猶在耳畔。
李煥彩懶懶地斜靠在妝奩前,一雙纖纖玉手隨意地搭在上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染著鮮艷丹蔻的指甲,仿佛在撫摸一件珍貴的寶物。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兩日她是如何強撐著與體內(nèi)的劇毒苦苦周旋。
那毒藥猶如一條毒蛇,在她的身體里肆虐,侵蝕著她的生命力。
她甚至連合眼小憩的工夫都沒有,生怕一閉上眼睛,就再也無法睜開。
而如今,她不僅要忍受身體的劇痛,還要去面對回門這件煩心事。
一想到即將要踏入的那座宅邸,那些虛情假意的嘴臉,李煥彩的眉頭就緊緊地蹙了起來。
她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只見那原本如遠山般秀美的眉峰此刻也微微皺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
那座宅邸對她來說,就如同一個龍?zhí)痘⒀ǎ錆M了未知的危險和陰謀。
寒意順著脊梁骨緩緩爬上后頸,李煥彩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的目光落在案頭早已備好的回門禮上,那一堆精美的禮物此刻看起來卻如此諷刺。
“這哪里是什么回門,分明是要往虎口里再走一遭。”
李煥彩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心中暗自嘆息。
她緩緩起身,走到床邊,將臉深深地埋進那繡著龍鳳呈祥的錦被里,綢緞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發(fā)抖——這本該是屬于林婉柔的回門,如今那嬌弱的美人卻躺在王府里垂死掙扎。
更可怕的是,周乾楓竟打算陪她回門。燭火突然明滅不定,李煥彩猛地抬頭,恍惚看見屏風(fēng)上有道扭曲的人影。
她抓起妝奩里的銀簪握在掌心,指甲深深掐進虎口才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定是想拿我當擋箭牌。“
李煥彩咬著唇冷笑,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林將軍夫婦得知愛女命懸一線,勢必會遷怒周乾楓,而陪新婦回門的禮儀恰好成了他絕佳的避禍借口。
想到父親看她時嫌惡的眼神,還有后母藏在帕子后的冷笑,李煥彩突然覺得回門比留在王府更令人窒息。
李煥彩望著銅鏡里自己發(fā)間歪斜的珠花,忽然扯下首飾摔在地上。
碎裂聲驚飛了梁上的燕雀,她盯著滿地狼藉,終于下定了決心——今日回門,絕不能讓周乾楓如愿以償。
晨光刺破薄霧時,李煥彩盯著妝奩底層那盒胭脂,胭脂盒是鎏金纏枝蓮紋,繼母笑著說“新婦當用最艷的顏色”,指尖卻在交接時有意無意擦過她手背。
此刻胭脂膏體泛著詭異的潤澤,像極了林婉柔咳血時染在帕子上的色澤。
她心思流轉(zhuǎn):“宰相府……呵,那里除了算計和冷眼,還有什么值得我牽掛的?父親眼里只有庶子庶女,繼母恨不得我消失,兄弟姐妹……不過是些看人下菜碟的墻頭草,除了大哥。不回去最好不過,省得看了那些人心煩,還得提防明槍暗箭。”
李煥彩拿起那盒胭脂,冰冷的質(zhì)感讓她指尖微涼。
她緊緊捏住手中的胭脂盒,由于太過用力,她的指尖都變得蒼白無色,甚至能感覺到那堅硬盒上的纏枝蓮紋正深深地硌進她的掌心,帶來一陣刺痛。
然而,這疼痛遠遠比不上她心中的憤恨。
那盒胭脂的顏色鮮艷奪目,透過鏤空雕花的蓋子,仿佛能看到里面那如血般的胭脂紅,這顏色與繼母王氏眼角永遠暈染的朱砂色如出一轍。
“好意?”
李煥彩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聲音仿佛裹挾著無數(shù)冰碴兒,在這空蕩蕩的內(nèi)室里不斷回響。她的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和不屑,讓人不寒而栗。
與此同時,她臉上剛帶上的紗巾也隨著這冷笑微微顫動著,而那下面未愈的疤痕則在這牽動中隱隱作痛。
這疤痕是她心中永遠的痛,也是她對王氏恨之入骨的原因之一。
李煥彩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擺在一旁的銅鏡。鏡子里映照出的,是她那半張被紗巾遮住的臉。
雖然看不到全貌,但從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她的肌膚正在結(jié)痂,那些原本潰爛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愈合。
然而,每一道褶皺都仿佛在訴說著她這三日來所經(jīng)歷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夜,她不過是輕輕掃了半片腮紅,起初只是左耳垂泛起了細密的紅疹,她并未在意。
可誰知,這紅疹竟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先是整張左臉都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劇痛難忍,接著那潰爛的皮肉便在這痛苦中一片片的出現(xiàn)。
如今,即便她已經(jīng)喝下了解毒的湯藥,新生的嫩肉泛著淡粉色,但是這發(fā)生的事實就像一塊永遠也揭不掉的恥辱烙印,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
“王氏……”
李煥彩咬牙切齒地念叨著這個名字,然后猛地握住手中的胭脂盒,她要讓她自食其果。
曾經(jīng)那個捧著《女誡》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相府嫡女,早已葬在了深宅后院的腌臜算計里。
“王氏的用心,何其歹毒。”
是想讓她在新婚之夜時頂著這樣一張臉,徹底坐實“無寵”、“不堪”之名,甚至被夫家厭棄吧?
也好。
李煥彩將胭脂盒蓋嚴實扣好,眼底寒光一閃。
這“禮物”,她今日定會原封不動地帶回去,找個合適的時機,讓它物歸原主,或者……用在更“需要”它的人身上。
這將是她的秘密武器,是她在相府那潭渾水中撕開一道口子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