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噬魂蟲尸
- 雙面嬌鸞:攝政王府的暗戰(zhàn)迷情
- 菲菲七
- 2292字
- 2025-06-08 06:07:11
子夜的更漏聲穿透雕花槅扇,驚破死寂。
李煥彩蜷縮在拔步床的陰影里,身體因恐懼而瑟瑟發(fā)抖。
她緊緊地裹著那床繡著龍鳳呈祥的錦被,然而,這床原本柔軟溫暖的被子,此刻卻早已被她的冷汗浸透,濕漉漉地貼在她的身上,讓她感到一陣寒意。
噬魂蠱在她腕間的脈絡(luò)里瘋狂地游走,帶來的劇痛猶如千萬根燒紅的鋼針,無情地穿透她的骨髓。
她無法忍受這種痛苦,只能死死咬住那塊染滿鮮血的帕子,以此來抑制自己的呻吟。
她的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自己的皮肉生生掐進骨頭里一般。
潰爛的傷口不斷滲出膿血,順著她的下頜滑落,在她那蒼白如紙的臉頰上,蜿蜒出一道道詭異的紋路,宛如某種邪惡的圖騰。
在這無盡的痛苦中,李煥彩顫抖著摸出了藏在纏胸布里的手機。
當她按下開機鍵時,冷白的屏幕光驟然亮起,照亮了她那因劇痛而扭曲的面容,也映亮了她瞳孔里跳動的狠厲。
手機相冊里存著的《現(xiàn)代醫(yī)學(xué)急救手冊》圖片在屏幕上閃爍,那些穿越前爛熟于心的知識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解剖蠱蟲需要無菌環(huán)境......“她咬著帕子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摳進掌心,用肉體的疼痛對抗著蠱蟲帶來的眩暈。
突然,妝奩里的鎏金香爐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猛然間映入了她的眼簾。
那香爐的蓋子微微敞開著,里面尚未燃盡的龍腦香正緩緩地升騰起裊裊的白煙,宛如一條白色的細蛇,在空氣中蜿蜒游動。
這熟悉的異香,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她記憶的閘門。
她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博物館古籍展上的那段記載——這種來自西域的香料,不僅具有驅(qū)蟲的功效,更重要的是,它還能夠麻痹蠱蟲的神經(jīng)!
這個發(fā)現(xiàn),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讓她看到了一線生機。
她像一個溺水者突然抓住了浮木一樣,毫不猶豫地撲向了那只鎏金香爐。
然而,在她急切的動作中,床幔的金絲流蘇被她猛地扯斷。
那根繡金線在空中劃出一道細碎的金光,仿佛是在為這場生死較量增添一絲悲壯的色彩。
香爐倒扣在檀木桌上的瞬間,滾燙的香灰如雨點般濺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的皮膚被燙得生疼,瞬間冒出了一串水泡,但她卻渾然不覺。
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香爐上,仿佛它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希望。
她迅速從妝匣的底層摸出一支銀簪,那銀簪上還殘留著些許胭脂的殘紅,此刻卻成了她救命的手術(shù)刀。
她將銀簪小心翼翼地湊近香爐,感受著香爐余溫的炙烤。
金屬在火焰中發(fā)出細微的“滋滋”聲,仿佛也在為這場生死較量而戰(zhàn)栗。
而那噬魂蠱,似乎也察覺到了這股威脅,在她的血管里發(fā)起了最后的瘋狂。
李煥彩眼前陣陣發(fā)黑,胃里翻涌著想要嘔吐的沖動,但大學(xué)實驗室里解剖蟾蜍的場景卻異常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
她深吸一口氣,將浸過烈酒的絲帕捂在蠱蟲寄生的穴位,濃烈的酒香混著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當銀簪刺入皮膚的剎那,鉆心的劇痛讓她眼前炸開一片白光。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她強忍著用簪頭挑開蠕動的蠱蟲囊包。
青綠色的黏液混著黑血噴涌而出,在月光下泛著磷火般的幽光,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李煥彩的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她顧不上包扎仍在滲血的傷口,抓起案頭的朱砂墨錠,用銀簪快速研磨成粉,將雄黃灑在創(chuàng)口上。
劇烈的灼燒感讓她渾身劇烈顫抖,牙齒咬得幾乎要碎裂,但蠱蟲臨死前的掙扎明顯減弱。
她迅速扯下嫁衣內(nèi)襯,憑借穿越前急救課上學(xué)的止血繃帶法,用染著金線的綢緞緊緊纏住傷口。
當腳步聲逼近房門時,她已將染血的銀簪藏進袖中,倚在床頭裝出虛弱模樣。
銅鏡里,她看著自己慘白如紙的臉,唇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冷笑——那只曾在她血管里肆虐的噬魂蠱,此刻正蜷縮在香爐灰燼中,化作一具僵硬的蟲尸。
而門外的人不會知道,這場看似必輸?shù)馁€局,她已經(jīng)悄然翻盤。
暮色如沉重的鉛塊一般,沉甸甸地壓在青瓦飛檐上,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無盡的黑暗所籠罩。
突然間,一陣輕微的門環(huán)響動聲打破了這片沉寂,銅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吱呀——“
隨著一聲低沉的聲響,雕花木門緩緩地被推開,一股冷風(fēng)撲面而來。
嬤嬤裹著一襲玄色的斗篷,靜靜地立在門檻處,宛如一個幽靈。
燭火在她身后搖曳,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幾乎要將妝奩上的紅綢喜帕完全吞噬。
李煥彩倚在床頭,聽到開門聲,她的手微微一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銅鏡里嬤嬤的身影上。
只見嬤嬤的眼角布滿了細密的皺紋,在陰影的映襯下,這些細紋仿佛凝結(jié)成了一道道鋒利的溝壑,透露出歲月的滄桑和無情。
嬤嬤的聲音冰冷而又生硬,宛如浸透寒霜的冰棱一般:“明日巳時三刻,王府的馬車會準時抵達宰相府。“
話音戛然而止,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鎏金盤扣。
夜風(fēng)像一個頑皮的孩子,裹挾著陣陣槐花香,莽撞地撞開雕花窗欞。
那扇原本緊閉的窗戶,被這股力量沖擊得微微晃動,發(fā)出輕微的嘎吱聲。
窗內(nèi),白色的紗幔如蒼白的綢緞一般,被夜風(fēng)掀起,翻涌而起。
它們在空中肆意飛舞,仿佛失去了束縛的幽靈,時而纏繞在房梁上,時而又飄落在地面上。
案頭的燭火也受到了夜風(fēng)的影響,劇烈地明滅著。火焰在風(fēng)中搖曳,時而高竄,時而低伏,光影在房間里交錯變幻,讓人眼花繚亂。
在這光影交錯的瞬間,嬤嬤的嘴角忽然浮現(xiàn)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深潭下浮動的磷火一般,若隱若現(xiàn),讓人難以捉摸。
隨著厚重的木門發(fā)出“吱呀”一聲,緩緩閉合,嬤嬤的身影也漸漸沒入了黑暗之中。
只留下空蕩蕩的回廊里,那白色的紗簾仍在不安地輕顫著,似乎還在回味著剛才的那陣夜風(fēng)。
李煥彩靜靜地坐在床上,凝視著鏡中搖曳的燭影。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喜帕上的金線繡鳳正在痛苦地蜷曲掙扎著,仿佛想要掙脫那金絲的束縛。
一股寒意順著她的脊背緩緩爬上后頸,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股寒意讓她突然覺得,這間即將成為她新房的閨閣,此刻竟宛如一座精巧的金絲牢籠,將她緊緊地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