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大白
- 熾色珠寶房,冷刃修復師的追妻路
- 蘋果桃
- 2776字
- 2025-06-15 18:13:00
警笛聲刺得耳膜發疼。
蘇灼攥著顧沉璧的手,指甲幾乎掐進他掌心。
林疏桐的短信還亮在他手機屏上,“程硯之”三個字被警燈照得忽紅忽藍。
“停車場在左邊。”顧沉璧拽著她跑,西裝下擺拍打著腿彎。
他的車鑰匙刮過她手腕,像當年修復青銅器時用的刻刀,帶著點鈍鈍的疼。
警局走廊的白墻晃得人眼暈。
趙明警官靠在審訊室門口,手里捏著一沓泛黃的紙。“匿名舉報信,今天下午寄到局里的。”他點頭示意里間,“你們要看看?”
審訊室玻璃蒙著層霧氣。
程硯之縮在椅子上,原本梳得油亮的頭發翹成雞窩。
他面前攤著幾幅畫——蘇灼認得出,是程硯之上個月在畫展上“追憶童年”的作品,畫里穿藍裙子的小女孩,分明是照著她十六歲時的照片臨摹的。
“偽造畫作博同情。”趙明翻著舉報信,“三年前說你為救顧沉璧放棄大獎?
假的。
那天顧沉璧根本沒去你說的珠寶展,是你自己搞錯了時間。“
蘇灼的指尖抵在玻璃上。
程硯之突然抬頭,目光撞上來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他抓起桌上的畫紙,邊角被他撕得毛毛糙糙:“是她先……”
“還有抄襲污蔑。”趙明打斷他,抽出張檢測報告拍在桌上,“你往蘇灼工作室電腦里塞的‘靈感手稿’,紙張年份是去年的。”
那個系列的設計圖,三年前就存在云深博物館的合作檔案里。
程硯之的指節抵著桌面,關節發白。
他抬頭時,鏡片滑到鼻尖,露出泛紅的眼尾:“我等了她十年……憑什么他一來,她就不要我了?”
蘇灼的喉嚨發緊。
顧沉璧的手覆在她后頸,像從前她熬夜畫圖時,他悄悄搭上來的那只——帶著修復文物時特有的溫度,穩得像塊鎮紙。
“還有劃設計圖。”趙明翻開最后一頁,“監控拍到你前天半夜翻窗進工作室。
手套上的纖維,和展柜里的劃痕吻合。“
審訊室的燈突然滅了一盞。
程硯之的聲音跟著碎了:“我嫉妒……從你們結婚那天就開始。
她看他的眼神,像看件要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蘇灼退后半步,撞進顧沉璧懷里。
他的心跳透過襯衫傳來,一下,兩下,和當年在民政局領證時一樣快。
“要做筆錄嗎?”趙明問。
她搖頭。顧沉璧替她把碎發別到耳后:“該說的,他都說了。”
走出警局時,月亮已經爬得老高。
蘇灼摸出手機,給林疏桐發了條消息:“謝謝。”——她知道那封舉報信是誰寄的。
林疏桐是程硯之初戀的親妹,更是當年蘇灼在孤兒院的室友。
“餓嗎?”顧沉璧打開車門,“去吃餛飩?”
她笑:“先去工作室。”
工作室的燈還亮著。
展柜里,“破鏡”系列的戒指在射燈下泛著微光。
蘇灼翻出設計圖冊,鉛筆在“國際珠寶展”的位置畫了道粗線:“下周把這個系列推出去。”
顧沉璧從抽屜里摸出她常用的馬克筆,筆帽上還粘著去年設計“熾色”系列時沾的金粉:“需要我去云深借展柜?
他們新到的絲絨襯布,和碎鉆很配。“
“好。”她把筆往他手里一塞,“但今晚……”
“煮醒酒湯?”他已經走向小廚房,“枸杞還是桂圓?”
“都加。”她跟著過去,看他系上她落在他那里三年的碎花圍裙。
煤氣灶的藍火舔著砂鍋沿,白霧漫上來,模糊了他鏡片上的水汽。
手機在桌上震動。
蘇灼拿起來,是酒店發來的確認短信:“私人晚宴場地已預留,三天后晚七點。”
顧沉璧端著湯過來,蒸汽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子:“什么晚宴?”
她舀起一勺湯,吹了吹:“該讓某些人知道……”尾音被湯的熱氣裹著散在空氣里,“有些破掉的東西,早就補好了。”
水晶燈在銀質刀叉上跳著碎光。
蘇灼的無名指在燭光里晃了晃,那枚熔著兩人婚戒的“破鏡”戒指正泛著暖金。
顧沉璧的手掌虛虛護在她腰后,像護著件剛修復好的青銅器——脆弱卻珍貴。
“各位。”她端起香檳杯,杯壁上還沾著林疏桐剛才抹的口紅印,“今天請大家來,是想正式說件事。”
張思遠的香檳杯“當”地磕在桌沿。
他瞪圓眼睛:“蘇灼你不會要宣布退休?”
“比退休重要。”顧沉璧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輕了些,像怕驚飛什么,“我們復婚了。”
宴會廳靜了半秒。
林疏桐的尖叫撞碎了沉默——她撲過來時帶翻了糖霜蛋糕,奶油沾在蘇灼的裙擺上,像朵歪歪扭扭的云。“我就說!”她抹著眼淚,“三年前在孤兒院你給我看婚戒時,眼睛亮得能燒穿玻璃。”
張思遠灌了口香檳,嗆得直咳嗽:“合著我給顧老師當三年樹洞?
他修鼎時對著鼎內刻的’灼‘字發呆,我還以為他中邪了!“
蘇灼的手指勾住顧沉璧的小指。
他的指腹有常年握修復刀的薄繭,蹭得她發癢。“三年前離婚時,我以為他心里裝著別人。”她望向顧沉璧鏡片后的眼睛,那里映著她的影子,“現在才知道,他裝的一直是我。”
掌聲響起來時,顧沉璧的喉結動了動。
他從西裝內袋摸出個絲絨盒——不是新的,邊角磨得起了毛,是三年前他們領證那天用的盒子。“本來想等周年紀念日。”他打開盒子,里面躺著枚和蘇灼手上同款的戒指,“但今天,等不及了。”
蘇灼替他戴上戒指。
金屬貼著皮膚的溫度,和三年前在民政局時一模一樣。
林疏桐舉著手機錄像,鏡頭晃得厲害:“顧老師你笑了!
蘇灼快看,他笑了!“
顧沉璧確實在笑。
他的笑紋很淺,像青銅器上細不可察的冰裂紋,卻足夠讓蘇灼眼眶發熱。
宴會接近尾聲時,林疏桐的手機在桌下震動。
她抓起來看了眼,手指突然捏緊手機殼。
蘇灼注意到她睫毛抖了抖——那是林疏桐小時候被孤兒院院長批評時的動作,藏著慌。
“我去接個電話。”林疏桐扯了扯裙擺,笑容有點僵,“可能是工作室的急件。”
她再回來時,耳尖泛著白。
蘇灼剛要問,就見她把手機屏幕轉向自己。郵箱界面里躺著封未讀郵件,發件人顯示“未知”,標題只有三個黑體字:“小心火”。
“半小時前收到的。”林疏桐的聲音輕得像嘆氣,“我試著追蹤IP,被反制了。”
顧沉璧湊過來看。
郵件正文很短,只有一行字:“你們以為程硯之是終點?
真正的獵人,才剛舉起槍。“末尾附著張模糊的照片——是蘇灼工作室的后巷,陰影里有個人舉著相機,鏡頭正對著”熾色“的招牌。
蘇灼的指甲掐進掌心。
顧沉璧的手指覆上來,輕輕掰開她的手:“報警?”
“先查。”林疏桐點了點手機,“我讓技術部的人今晚就解加密。”她頓了頓,看向蘇灼,“信里還提到‘珠寶市場壟斷’,說有人在操控拍行、買手、甚至……”她掃了眼顧沉璧,“文物修復的訂單。”
宴會廳的音樂還在響。
蘇灼望著窗外的夜色,忽然想起三天前在警局,程硯之最后那句“真正的獵人”。
原來他當時沒說完的話,藏在這里。
顧沉璧摸出車鑰匙,金屬碰撞聲清脆:“去工作室。”他轉向林疏桐,“你帶電腦,我讓人調后巷監控。”
蘇灼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經過主桌時,她瞥見那枚“破鏡”戒指在燭光里閃了閃——這次,不是破碎的光,是完整的,像團燒得正旺的火。
林疏桐的手機又震了。
她看了眼新消息,抬頭時眼神沉得像口井:“加密解開了。
第一頁,是云深博物館去年修復的青銅鼎拍賣記錄……“
顧沉璧的腳步頓住。
蘇灼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戒指傳來。
這次,換她護著他,像他護了她那么多年。
夜色里,三個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風掀起蘇灼的裙擺,露出腳腕上的紅繩——那是顧沉璧三年前在廟會給她求的,說能擋災。
現在,災來了。但這次,他們不是兩個人,是三個人,是更多人。
而真正的戰斗,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