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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倉庫求生與社畜的黑色幽默

厚重的鐵門隔絕了外面地獄般的金屬哀鳴和建筑坍塌的悶響,但隔絕不了倉庫內彌漫的、幾乎令人窒息的絕望。應急燈投下慘白搖曳的光,照亮空氣中飛舞的塵埃,也照亮了十幾張驚魂未定、寫滿恐懼的臉。空氣中那股臭氧混合著金屬銹蝕的怪味,像一只冰冷的手,扼在每個人的喉嚨上。

“滋……滋滋……”

那令人牙酸的聲音,如同背景音效般頑固地存在著。貨架上,鐵皮罐頭們仿佛集體得了嚴重的“金屬冷汗癥”,一顆顆細密的銀色汗珠正頑強地從罐體表面滲出、匯聚、滑落,在昏暗光線下閃著不祥的冷光。每一次輕微的“啪嗒”聲,都讓幸存者們的心臟跟著抽搐一下。

“我說……”一個帶著濃重鼻音,試圖用某種滿不在乎的腔調掩蓋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死寂。是林默。他背靠著一個倒下的、裝著膨化食品的紙箱,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但眼神卻在應急燈下賊溜溜地轉著,掃過那些“出汗”的罐頭,掃過驚弓之鳥般的同事們,最后落在那臺還在頑強吐著噪音的破收音機上。“這‘銀潮’……是不是對咱們社畜有什么特殊的怨念?上班摸個魚,它老人家就氣得把整個文明都給融了?這打擊報復的力度……有點過于澎湃了吧?”他夸張地嘆了口氣,用腳踢了踢旁邊一個散落出來的薯片袋子,“早知道摸魚會引發世界末日,我上周就該把那份該死的報告交了!至少死得其所,算個因公殉職?”

角落里,一個中年大叔帶著哭腔:“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不開玩笑難道哭嗎?”林默攤手,一臉“我很講道理”的樣子,“哭能把外面那堆流動的‘水銀冰淇淋’哭走?還是能把罐頭上的‘銀豆豆’哭回去?兄弟,認清現實吧,咱們現在就是一群被關在金屬墳墓里、等著被自己帶的午餐(罐頭)謀殺的倒霉蛋。”他指了指那些滲銀的罐頭,“看,它們比咱們老板還狠,老板最多扣你獎金,這玩意兒是真要命啊!物理超度!”

他的話像一顆怪味豆,在絕望的空氣中炸開一絲詭異的漣漪。有人想笑又覺得不合時宜,憋得表情扭曲;有人覺得他瘋了,投來厭惡的目光;但也有人,比如縮在角落里的趙明,厚厚的鏡片后,那驚恐的眼神里似乎透出了一點點……活氣?林默的胡說八道像一根針,戳破了點過度膨脹的恐懼氣球。

“林默……你少說兩句……”王姐有氣無力地開口,她抱著膝蓋,臉色依舊慘白。

“王姐,我這可是在積極自救!”林默一本正經地坐直了些,“心理疏導,懂不懂?高壓鍋得放氣,不然會炸!咱們現在就是一群高壓鍋里的排骨……哦不對,是高壓鍋里的幸存者!”他環顧四周,目光掃過倉庫里堆積如山的貨物,“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兩件事:第一,哪些東西沾了金屬會要我們命;第二,咱們還能靠什么玩意兒活下去。廣播說了,遠離金屬!廣播還說,找冷兵器!所以……”

他猛地站起來,動作幅度大得把旁邊幾個人嚇了一跳。“同志們!掃貨時間到!但這次,不是雙十一搶打折衛生紙,是搶命!”他搓了搓手,臉上露出一種奇異的、混合著求生欲和“清點公司固定資產”般職業病的興奮感。

“行動代號:‘石器時代大采購’!目標:找出所有“非金屬”、能當武器、能當工具、能填飽肚子的玩意兒!”他像個蹩腳的指揮官開始發號施令,“兩人一組!互相監督!眼睛都給我瞪大點!看見金屬就喊‘有毒!退退退!’特別是你,趙明!”他指著還在發抖的程序員,“把你那寶貝眼鏡摘了!鏡架是不是金屬的?想變‘銀鏡框標本’嗎?趕緊的!”

趙明手忙腳亂地摘下眼鏡,眼前頓時一片模糊,世界只剩下應急燈朦朧的光暈和晃動的色塊,安全感瞬間又跌了一半。

倉庫里緊張的氣氛被林默這一通操作攪得有點變形。恐懼還在,但多了一絲荒誕的忙碌感。幸存者們互相看了看,在林默那近乎神經質的催促下,竟然真的開始小心翼翼地、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盡量遠離金屬貨架),在傾倒的貨物堆里翻找起來。

“塑料!塑料是安全的!”一個大媽舉起一個塑料盆,像舉著盾牌。

“木頭!這掃帚桿是木頭的!”一個年輕人揮舞著半截掃帚。

“紙!紙箱!紙可以鋪著睡覺!”有人開始拆紙箱。

“衛生巾!這東西吸水又軟和,當鞋墊絕了!”一個妹子紅著臉舉起一包,引來幾聲尷尬的咳嗽。

“玻璃瓶裝的老干媽!萬歲!里面有油!有鹽!有辣子!還有……呃,玻璃瓶算不算金屬容器?應該不算吧?瓶蓋……瓶蓋里面好像有層錫紙?嘶——!”林默湊近觀察一個玻璃瓶,表情瞬間凝重,像在拆彈。“瓶蓋!小心瓶蓋!這玩意兒可能是隱藏殺手!處理的時候用木頭撬開,撬開立刻扔遠點!里面的內容物就是安全的金子!”

他自己則像只敏捷的鼴鼠,專門往角落里鉆。很快,他有了重大發現:“嘿!瞧我找到了什么!石器時代的寶藏!”他興奮地舉起幾樣東西:幾根沉甸甸的、未開封的陶瓷搟面杖(“完美的鈍器!給‘銀腦袋’開瓢!”);一大包竹簽(“遠程武器!淬點毒……呃,暫時沒毒,但可以扎眼睛!”);還有一堆厚實的帆布手套(“防割防滑,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

“林默,你看這個!”一個同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把消防斧過來,斧刃在應急燈下閃著寒光。

林默瞬間后退三大步,表情驚恐:“大哥!放下!快放下!你想害死我們嗎?斧頭!鐵的!你想讓它變成‘銀流彈’還是想讓它把你變成‘斧頭幫銀像’?這玩意兒現在就是個超級炸彈!拿遠點!用繩子捆起來扔到最遠的角落!快!”

消防斧被迅速處理掉,眾人心有余悸。林默擦擦不存在的冷汗:“同志們,血的教訓啊!以后看見帶刃的、閃光的、像金屬的,一律按‘此物有毒,生人勿近’處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他頓了頓,補充道,“除非是金子……呃,算了,金子也是金屬,一樣有毒!咱們現在是‘拜金主義’的反面教材!”

一番雞飛狗跳的“大采購”后,倉庫中央堆起了一座小山:塑料桶、木棒、竹竿、陶瓷碎片(小心磨過的邊緣)、成堆的衣物、瓶裝水、真空包裝的米面(包裝不含金屬)、大量的鹽和糖,甚至還有幾包種子。武器方面,除了搟面杖和竹簽,還有幾根結實的牛筋跳繩(當鞭子或捆人)、幾塊沉甸甸的景觀鵝卵石(投擲武器)。

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丁點,至少大家手里有了點“家伙”,心里有了點底。然而,當林默的目光再次掃過角落里那臺還在頑強發出噪音的破收音機時,他臉上的嬉皮笑臉瞬間收斂了。

“滋……活化物……滋……活性增強……滋……尋找……冷兵器……非金屬……”

林默深吸一口氣,走到倉庫中央,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臉上沒了剛才的插科打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凝重和一絲破釜沉舟的……興奮?

“好了,石器時代初級裝備包咱們暫時湊齊了。”他的聲音不高,但清晰地蓋過了罐頭的“滋滋”聲和收音機的噪音,“現在,該討論一下廣播里反復強調的那個‘唯一希望’了。”

他轉過身,目光精準地投向那個因為沒了眼鏡而顯得格外茫然無助的身影——趙明。

“趙工,”林默走過去,蹲在趙明面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像在逼供,“剛才你說……你爺爺,是鑄劍師?古法的?能鍛……‘非金屬’的劍?”

倉庫里瞬間安靜下來,連罐頭的“滋滋”聲似乎都小了些。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趙明身上,充滿了緊張、懷疑,以及一絲絕境中抓住救命稻草的希冀。

趙明在模糊的視野里感受到那些灼熱的目光,身體縮得更緊了,嘴唇哆嗦著,抱著膝蓋的手用力得指節發白。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喉嚨里擠出一點嗚咽般的聲響。

“很好!”林默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亢奮,把趙明嚇得一哆嗦。“同志們!聽到了嗎?非金屬的劍!咱們有救了!至少……有方向了!”

他站起來,環視眾人,眼神發亮,像個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的探險家:“所以,接下來的任務很明確——在咱們被這些‘出汗’的罐頭腌入味之前,在72小時倒計時結束、外面那鍋‘銀湯’徹底開鍋之前,咱們得護著咱們的‘技術總監’趙工,沖出這個金屬墳墓,去他老家,找到那位能用石頭爐子、燒木頭炭火,打造出‘非金屬神器’的老神仙爺爺!”

他頓了頓,臉上又浮現出那種標志性的、帶著點欠揍的黑色幽默:“當然,路上可能會遇到點‘小麻煩’,比如外面那些流動的‘水銀’,還有廣播里提到的什么‘活化物’……不過別擔心!咱們有搟面杖!有竹簽!有石頭!還有……呃,衛生巾鞋墊!石器時代2.0,咱們來了!”

倉庫里一片寂靜。只有罐頭的“滋滋”聲和趙明壓抑的抽泣聲。林默那過于“樂觀”的宣言,配上他手里那根還沾著面粉的陶瓷搟面杖,構成了一幅荒誕絕倫又讓人莫名心跳加速的末世求生圖景。

希望的火種,似乎真的被這個滿嘴跑火車卻又意外能扛事的社畜,用一根搟面杖……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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