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好了差不多的時候,我爺爺就把我接回了老家。然后我只記得那段時間經常做噩夢,身體很虛弱,動不動就要生病吃藥。
然后爺爺經常不知道在做什么,我問起來爺爺時,爺爺總是在說:“乖孫,快點長大吧,爺爺就放心了。”
那時候爺爺在老家承包了幾十畝地種蘋果西瓜什么的,依稀記得那時候家里很有錢,只不過被我爸敗光然后我媽離婚后就走了,爺爺找人沒有把我判給我媽。
爺爺是一個很好的人,十里八鄉很多學生經常吃我家的蘋果,有的家里沒有錢窮爺爺不要錢還送給他們一些。
爺爺經常去我三爺家,我爺爺排行老大,下面有五個兄弟。我三爺是一個光棍,從小也對我很好,總是說讓我跟他學習什么,說我命不好怎么怎么的。
爺爺在我那次見鬼后就不久之后去世了,我什么也不懂,是我三爺操辦的,我記得那時候十里八鄉來的很多人,我哭的稀里嘩啦的,因為父母離異從小沒有人疼,只有爺爺最疼我,沒有打過我沒有罵過我,有好吃的都會留給我。也從來都是我要什么給什么。爺爺的離去讓我痛苦了很久很久,現在我也無法忘記爺爺,時常想起我小時候跟爺爺的趣事。
爺爺離去之前了把我托付給我三爺了。三爺是一個郵政里面的領導,爺爺讓我跟著我三爺。讓我三爺照顧我。也就是跟著三爺之后我命運就從此改變了。
我第一次看見那個郵戳時,以為是打印機漏了墨。
深夜的郵政分揀室里,熒光燈滋滋作響。手中的牛皮信封邊角泛著潮,收件人地址欄寫著“黃泉路394號”,字跡是暗紅的,像用稀釋的血寫成。翻到背面,郵戳上的日期模糊不清,本該印著“XX市郵政”的位置,卻歪歪扭扭趴著只展翅的烏鴉,喙尖滴著三滴血珠,在信封上暈開三個深色圓點。
“小陳,新來的吧?”老張的煙味混著油墨味飄過來,他指節敲了敲我手中的信,“這種信別碰,扔到‘死信堆’里就行。”
“死信堆?”我抬頭,看見分揀臺最角落有個鐵皮箱,箱蓋邊緣纏著褪色的紅繩,繩子上掛著枚生銹的銅錢。箱子里堆著各種信件,有的信封發霉長毛,有的貼著早已停用的郵票,而最上面那封,收件人地址赫然寫著“火葬場骨灰寄存處3排7號”。
老張沒再說話,叼著煙走向分揀機,鞋底碾過地面的信,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我沒注意到,手中那封“黃泉路”的信,郵戳上的烏鴉眼睛突然轉了轉,喙尖的血珠順著信封邊緣往下爬,在“394號”的“4”上,畫出道彎曲的勾,像根懸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