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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入學

九月的BJ,天空是水洗過般的湛藍,陽光帶著初秋特有的爽利,灑在首都師范大學熙熙攘攘的校園里。拖著行李箱的新生們,臉上交織著興奮、好奇和一絲離家的茫然,匯成一道充滿活力的洪流。林晚晚站在刻著遒勁校名的巨石前,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里混合著新修剪草坪的清香、遠處食堂飄來的飯菜香,還有屬于帝都特有的、帶著點塵埃與夢想的味道。

“呼——終于到了!”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帶著點喘息。林晚晚回頭,看見一個扎著高馬尾、穿著熒光綠運動背心和牛仔熱褲的女生正把巨大的行李箱“哐當”一聲杵在地上,叉著腰環顧四周。她身材高挑,小麥膚色,笑容像正午的陽光一樣燦爛,“這人也太多了吧!跟春運似的!喂,同學,你知道女生宿舍11號樓在哪兒嗎?地圖上畫得跟迷宮似的!”她自來熟地拍了拍林晚晚的肩膀。

林晚晚被她蓬勃的活力感染,笑著指向不遠處的一排指示牌:“喏,順著這條路直走,看到那個紅頂的建筑右拐,應該就是11號樓了。我也去那兒,一起?”

“太棒了!緣分啊!”女生立刻眉開眼笑,一把拉起自己粉色的行李箱,輪子在地上發出歡快的咕嚕聲,“我叫夏夢!夏天的夏,夢想的夢!本地土著,以后在BJ有啥吃喝玩樂不懂的,盡管問我!對了,你叫啥?”

“林晚晚。雙木林,夜晚的晚。”林晚晚也拉起自己的箱子,兩人并肩匯入人流。

“林晚晚?名字真好聽,像小說女主!”夏夢嘰嘰喳喳,“哎,我跟你說,我昨晚興奮得都沒睡著!終于逃離我媽的碎碎念了!大學啊,自由!戀愛!社團!我全都要!”她做了個夸張的擁抱天空的動作,惹得旁邊幾個男生偷笑。

林晚晚被她逗樂,緊張感消散不少:“我也很期待。”

推開417宿舍的門,一股混合著新家具木屑和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四人間,上床下桌,窗明幾凈。

“哈嘍!新室友報到!”夏夢元氣滿滿地率先打招呼。

靠窗的下鋪,一個穿著米白色棉麻長裙、長發柔順披肩的女生聞聲抬起頭。她戴著細金絲邊的眼鏡,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氣質沉靜溫婉,像一幅江南水墨畫。她放下手中的書——《西方美術史》,微微一笑,聲音輕柔:“你們好,我是楚瑤。楚楚動人的楚,瑤臺瓊閣的瑤。來自蘇城。”她的笑容帶著點書卷氣的靦腆。

“哇!江南美女!”夏夢夸張地贊嘆,“我是夏夢,這位是林晚晚!以后咱們就是一個戰壕的姐妹了!楚瑤,你這氣質,不去漢服社簡直暴殄天物!”

楚瑤被她說得臉頰微紅,輕輕推了下眼鏡:“夏夢同學說笑了。”

這時,宿舍門被輕輕推開,一股清冽優雅的香水味率先飄了進來。一個穿著剪裁合身的淡紫色連衣裙、踩著裸色小高跟的女生走了進來。她妝容精致,栗色長發微卷,手里只拎著一個精巧的手袋,身后跟著一位穿著得體、提著兩個大行李箱的阿姨。

女生環視了一下宿舍,目光在略顯樸素的環境上停留了一瞬,眉頭幾不可查地輕蹙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得體的微笑:“大家好,我是李思思。”她的聲音帶著點嬌柔,但并不做作,目光掃過三人,在林晚晚身上多停了一秒,“林晚晚?名單上看到過名字。以后多多關照。”她示意阿姨把行李放到剩下的那個靠門的上鋪位置。

“哇塞!思思你這香水好好聞!是祖馬龍的藍風鈴吧?”夏夢像只小狗一樣湊近嗅了嗅,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還有這行李箱,RIMOWA的?酷!”

李思思被夏夢的直接逗得嘴角微揚,帶著點小得意:“嗯,習慣了用這個味道。行李箱是爸爸出差帶回來的。”她指揮著阿姨,“王姨,幫我把那個香薰蠟燭放在書桌上,還有我的護膚品盒子小心點放。”

楚瑤安靜地看著,繼續整理自己的書籍。林晚晚則默默觀察著這位明顯家境優渥的室友,心中暗忖:夏夢(熱情似火的本地通)、楚瑤(安靜如水的江南才女)、李思思(精致驕矜的富家女)——未來四年的同居生活,看來會相當“精彩”。

“思思大小姐駕到,咱們417的顏值和人均GDP瞬間飆升啊!”夏夢笑嘻嘻地打趣,成功緩解了李思思帶來的微妙距離感,“來來來,姐妹們,加個微信!建個群!以后一起上課、干飯、吐槽老師!”

四人很快互加微信,建了群“417仙女駐帝都辦事處(奮斗版)”。夏夢立刻發了個“姐妹們嗨起來”的沙雕表情包。

幾公里外,清華大學紫荊公寓某間四人間內,氣氛則截然不同。

江嶼的行李極其精簡:一個黑色行李箱,一個雙肩電腦包。他正將幾本厚重的《深入理解計算機系統》、《TCP/IP詳解卷1:協議》和《Metasploit滲透測試指南》整齊地碼放在書桌上,動作一絲不茍。旁邊是一臺看起來樸實無華,但外殼經過特殊啞光處理、接口處有加固設計的筆記本電腦。

“兄弟,你這書……夠硬核啊!”一個帶著濃重東北口音的聲音響起。靠門的下鋪,一個身材微胖、戴著黑框眼鏡、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男生探過頭來,眼睛盯著江嶼桌上的書,閃閃發光,“《Metasploit》!你也玩滲透?我叫王睿,計算機系,以后多交流啊!我ID叫‘鍵盤俠不是俠’!”他顯然是個狂熱的技術宅。

“江嶼。”江嶼言簡意賅,目光在王睿臉上停留半秒,點了點頭。能一眼認出Metasploit,看來不是小白。

“周明軒。”另一個聲音從靠窗的上鋪傳來,平靜無波。一個穿著質感極佳的藏青色羊絨衫、身形修長的男生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床鋪。他手腕上戴著一塊看似普通卻價值不菲的機械表,氣質沉穩內斂,眼神掃過宿舍時,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洞察力。他沒有多余的話,只是對江嶼和王睿微微頷首。

最后一個床位屬于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結實、穿著洗得發白運動服的男生。他有些局促地放好自己簡單的行李,聲音帶著濃重的鄉音:“俺叫趙強,自動化系的。”他看著江嶼桌上那些大部頭和屏幕上復雜的命令行界面,眼神里充滿了敬畏和距離感,“江…江同學,你看的這些,俺都沒見過。”

“慢慢來。”江嶼應了一句,語氣平淡。他的目光在周明軒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此人看似低調,但那份從容和手腕上不經意露出的Philippe Patek印記,絕非普通學生。一個隱藏的“二代”?江嶼心中有了初步判斷,但并未在意。宿舍關系對他來說,優先級很低。

王睿已經湊到江嶼桌邊,興奮地指著電腦屏幕:“哇靠!兄弟你裝的是Kali Linux?自己編譯的內核?這優化參數夠激進啊!你用啥虛擬化?VirtualBox還是VMware Workstation?我跟你說,我最近在折騰一個0day……”他瞬間開啟了話癆模式。

江嶼一邊聽著王睿的技術探討(其中不乏有價值的點),一邊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配置著自己的開發環境,偶爾回應幾個簡短的術語。趙強則默默拿出高數課本,坐在自己位置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周明軒泡了一杯香氣清幽的綠茶,靠在椅子上,目光掃過宿舍,最后落在江嶼專注的側臉上,眼神若有所思。

開學第一周的重頭戲,“百團大戰”在校園主干道兩側轟轟烈烈地展開。彩旗招展,人聲鼎沸,音樂震天響。

“哇!晚晚!楚瑤!快看那邊!街舞社的小哥哥好帥啊!”夏夢一手挽著林晚晚,一手試圖去拉楚瑤,興奮得像只出籠的小鳥。她今天穿了件亮片小吊帶,活力四射,“那個跳popping的,身材絕了!走走走,我們去報名!”

楚瑤被她拉得一個趔趄,臉更紅了,小聲說:“夏夢,我…我想去看看書畫社那邊……”

“哎呀,書畫社啥時候都能去!先看帥哥養養眼嘛!”夏夢不由分說。

林晚晚也被熱鬧的氣氛感染,目光卻被旁邊一個支教社團的展板吸引。照片里孩子們純真的笑臉和簡陋的教室背景形成鮮明對比。“同學,有興趣了解我們的暑期支教項目嗎?去大山深處,為孩子們點亮一盞燈。”一個戴著眼鏡、氣質溫和的學長熱情地遞來宣傳單。

“喂!李思思呢?”夏夢環顧四周。

“喏,在那兒。”林晚晚努努嘴。只見李思思正儀態優雅地站在校學生會外聯部的招新點前,與一位穿著西裝馬甲、看起來像是部長的學長侃侃而談。她微微側著頭,露出優美的脖頸線條,笑容恰到好處,引得周圍不少男生側目。模特隊的學姐也主動上前和她搭話。

“嘖嘖,思思姐這是要直奔學生會核心啊!”夏夢咂咂嘴,隨即又拉起林晚晚和楚瑤,“不管她!咱們玩咱們的!晚晚,你看那個英語角,海報上說有外教!練口語的好地方!楚瑤,那邊文學社在朗誦詩歌呢,你肯定喜歡!”

楚瑤果然被文學社吸引,安靜地駐足聆聽。林晚晚則在支教社和英語角之間猶豫。她拿起英語角的宣傳單,上面寫著“每周五晚,咖啡廳,自由交流”。

“怎么樣?心動了吧?”夏夢撞撞她肩膀,“一起去唄?我練練口語,沒準還能釣個金發碧眼的帥哥!”

林晚晚被她逗笑:“去你的!練口語是真的。”

**江嶼的視角:喧囂外的冷靜與商機**

同一片藍天下,清華園的社團招新同樣如火如荼。機器人社展示著靈活的機械臂,AI社的大屏幕上滾動著復雜的算法演示,登山社掛著雪山的巨幅海報,音樂社的現場演奏吸引了大批聽眾。

江嶼背著簡單的雙肩包,目不斜視地穿過這片喧囂。王睿在他耳邊興奮地叨叨:“嶼哥!快看!電子競技社!有頂配外星人!還有AI Lab的招新!要求好高啊,但感覺好酷!咱們去看看吧?”

“沒空。”江嶼腳步不停,聲音平淡。他的目光掠過那些熱鬧的攤位,如同掠過無關緊要的背景板。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另一張無形的網絡上——清華強大的校園內網資源、圖書館數據庫的訪問權限、以及那些隱藏在BBS交易版塊和新生群抱怨中的信息碎片。

“啊?社團多好啊!認識妹子,拓展人脈…”王睿試圖說服。

“浪費時間。”江嶼言簡意賅,腳步已經拐向了圖書館的方向。對他來說,社交和人脈是效率低下的資源獲取方式。真正的價值,在于信息差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他的目標清晰而唯一:積累啟動資金,實現那個關于“第一桶金”的沉重約定。林晚晚母親審視的目光和那句“證明你們的能力”,如同懸頂之劍。

機會,很快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降臨。

新生群里突然炸開了鍋,導火索是一則關于軍訓的正式通知:

>**【重要通知】全體新生:**

>軍訓將于下周一正式開始,為期兩周。請所有同學自行前往校內指定地點(學生活動中心一樓大廳)購買統一軍訓用品,包括:迷彩服(含上衣、褲子、帽子)、迷彩膠鞋、外腰帶。具體價格如下:

>迷彩服套裝:198元/套

>迷彩膠鞋:58元/雙

>外腰帶:25元/條

>請務必于本周五前完成購買,逾期不候。

通知下面附了幾張實物圖,迷彩服看起來布料普通,膠鞋底看起來又硬又薄,腰帶是普通的塑料卡扣。

抱怨瞬間刷屏:

>**“臥槽!搶錢啊?這破衣服加鞋子要256?淘寶同款撐死150!”**

>**“膠鞋58?這底兒薄的,站一天軍姿不得廢了?學校超市賣的厚鞋墊都要20一雙!黑店!”**

>**“腰帶25?塑料的?我高中軍訓發的都比這結實!感覺一使勁兒就能掰斷!”**

>**“還有啊,學校超市的臉盆15一個?外面超市才6塊!衣架十塊錢仨?搶呢?”**

>**“外地狗哭了,人生地不熟,只能挨宰嗎?”**

這些充滿怨氣的文字,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瞬間點亮了江嶼腦海中的商業雷達。**強烈的需求痛點+明顯的價格差=絕佳的商機!**

他沒有在群里發言,而是立刻行動起來,指尖在手機和筆記本電腦鍵盤上飛速跳躍:

1.**信息轟炸:**他迅速在幾個活躍的新生大群和院系小群匿名潛水,關鍵詞搜索“軍訓”、“用品”、“貴”、“求購”、“拼單”。收集抱怨焦點(價格、質量、舒適度)、潛在購買量預估、最急需的額外物品(厚鞋墊、防磨腳貼、防曬霜、清涼噴霧、藿香正氣水)。

2.**源頭掘金:**利用初步的網絡搜索能力和地圖定位,鎖定京城南郊最大的勞保用品批發市場“京南大世界”和位于城北的日用品綜合批發市場“集宏發”。他偽裝成大學后勤采購人員,用不同的電話號碼分別聯系了幾家規模較大的批發商。

***電話1(迷彩服批發商):**“喂,張老板?我是XX大學后勤處的小劉啊,對,還是軍訓的事。我們今年新生多,量很大。你那邊XX款的迷彩服套裝(上衣+褲子+帽子),含純棉內襯的,量大最低能給到什么價?……120?張老板,我可是打聽過行情的,隔壁老王那邊報我115還管送到五環內呢!咱們是老合作了,110,行的話這次先訂500套!……好!爽快!那就110!鞋呢?同款加厚橡膠底迷彩膠鞋?……35?不行不行,30!我們還要配幾千雙厚鞋墊呢,鞋墊你那邊有渠道沒?……”

***電話2(日用品批發商):**“李姐,我小劉啊!對對,大學采購。這次要一批新生開學用的基礎日用品,臉盆(加厚塑料)、衣架(塑料或浸塑,結實耐用)、漱口杯、毛巾(純棉普通款)、還有小包裝的衛生紙卷。量很大,按500人份準備。臉盆……什么?8塊?李姐,這價格可沒誠意啊,XX市場老趙那邊給我報6塊5!……6塊?行!衣架呢?論斤稱?……折算下來單根7毛?可以!對了,再配點新生軍訓急需的:防磨腳貼(100片裝)、防曬霜SPF50+(經濟實惠的牌子)、小瓶裝藿香正氣水、便攜小風扇。這些你一起給我個打包價……”

3.**精算成本:**江嶼打開一個加密的電子表格,指尖飛舞:

*迷彩服套裝:批發價110元+預估物流/倉儲分攤5元=**成本115元**

*迷彩膠鞋(加厚底):30元+分攤3元=**33元**

*外腰帶(金屬卡扣加固):批發價8元+分攤1元=**9元**

*基礎日用品包(臉盆+衣架5個+漱口杯+毛巾+衛生紙2卷):成本約18元+分攤2元=**20元**

*軍訓神器包(厚鞋墊1雙+防磨腳貼10片+防曬霜小支+藿香正氣水2支+清涼噴霧1小瓶):成本約25元+分攤3元=**28元**

4.**定價策略:**江嶼眼神冷靜,快速決策:

***迷彩三件套(服+鞋+腰帶):**成本115+33+9=157元。定價**188元**!比學校指定點(198+58+25=281元)**便宜近100元!**

***基礎日用品包:**定價**25元**!僅為學校超市散買(臉盆15+衣架3*3.3≈10+漱口杯5+毛巾8+衛生紙4≈32元)的**七五折!**

***軍訓神器包:**定價**35元**!解決最迫切痛點,單買這些在校內超市價格遠超50元。

***優勢:**價格碾壓!質量更好(加厚鞋底、金屬腰帶扣)!**免費送到宿舍樓下!**提供小碼膠鞋和特殊尺寸登記!

5.**渠道搭建:**

***倉儲:**他迅速聯系了宿舍樓一層閑置的小儲物間管理員(用一包好煙和“勤工儉學項目”的名義,以極低價格租用一周)。

***人力:**目標鎖定——趙強。江嶼找到正在食堂啃饅頭看高數書的趙強,開門見山:“趙強,有個勤工儉學的活,時間三天,主要是倉庫分揀、打包、按訂單送貨到宿舍樓下,按件計酬,日結。做不做?”趙強眼睛瞬間亮了,忙不迭地點頭:“做!做!江同學,俺有力氣!啥時候開始?”

***支付:**利用微信和支付寶的收款碼功能,簡單高效。

6.**精準投放:**江嶼設計了一個極其簡潔清晰的在線預定H5頁面(利用免費平臺),藍白配色,重點突出價格對比、產品質量說明和預約流程。然后:

*將鏈接匿名丟回抱怨最激烈的幾個新生群:“無意中發現,分享給需要的新生,非廣告,比學校便宜很多,送貨上門。”

*在校園BBS新生版塊發帖(標題黨:【新生福利】軍訓避坑指南!省下100塊吃頓好的不香嗎?)。

***關鍵一步:**他私信了社交達人夏夢的微信(通過林晚晚的間接聯系),言簡意賅:“夏夢同學,有個能幫新生省錢、還能小賺零花錢的機會,有沒有興趣合作推廣?傭金按成交額算。”后面附上預定鏈接和推廣文案。

**女生宿舍的漣漪**

林晚晚的宿舍里,四人正對著通知發愁。

“256啊!我的天!這夠我吃多少頓黃燜雞了!”夏夢哀嚎著倒在椅子上,“還有那膠鞋,看著就腳疼!”

“學校超市的東西確實貴得離譜。”楚瑤輕聲說,翻看著自己列出的購物清單,微微蹙眉。

李思思對著小鏡子補妝,漫不經心:“還好吧,就幾天,忍忍就過去了。膠鞋不舒服多墊兩雙鞋墊唄,超市有賣。”她顯然對價格不太敏感。

“鞋墊20一雙呢!坑爹!”夏夢憤憤不平。

這時,夏夢的手機“叮咚”一聲,她拿起來一看,眼睛瞬間瞪圓了:“臥槽!姐妹們!快看!天降救星!”她把手機屏幕懟到大家面前。

正是江嶼做的那個預定頁面,醒目的價格對比圖極具沖擊力。

“迷彩三件套188?還送上門?比學校便宜快一百塊?真的假的?”夏夢驚呼。

“基礎日用品包25塊?臉盆衣架杯子毛巾都有?這么便宜?”楚瑤也湊過來,眼中燃起希望。

李思思瞥了一眼,撇撇嘴:“這么便宜,質量能行嗎?別是騙子吧?”

“管他呢!試試唄!反正預定又不用先交錢!”夏夢是個行動派,立刻點開鏈接,“我要一套三件套!XL碼!再加個神器包!腳丫子要緊!晚晚,楚瑤,你們呢?”

林晚晚看著那熟悉的、簡潔到近乎冷峻的頁面設計風格,心中一動。這種高效、直擊痛點的作風……似曾相識。她壓下心頭的悸動,也點開鏈接:“我也要一套三件套,M碼,再加個日用品包。”

楚瑤小聲說:“那…那我也要一套三件套,S碼,和日用品包。”

李思思看三人都訂了,猶豫了一下:“那…那給我也訂一套三件套吧,M碼。神器包不要,我自己有防曬。”她終究還是沒抵擋住省一百塊的誘惑。

很快,夏夢的手機又響了,是江嶼發來的微信(匿名號):“合作愉快。推廣傭金已計算,訂單結束結算。辛苦。”后面附帶了后臺實時訂單數的截圖(隱去敏感信息),數字正在飛速跳動!

夏夢看著那不斷增長的數字,嘴巴張成了O型:“我的媽呀!這才幾分鐘!訂出去快一百套了?這誰搞的啊?太牛了!這傭金…夠我一個月奶茶自由了!姐妹們,跟著姐,有肉吃!”她興奮地在宿舍里轉圈。

林晚晚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己剛剛提交的訂單確認信息,又看了看窗外清華園的方向。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天際。她仿佛能看到那個清冷的身影,正坐在電腦前,指尖飛舞,冷靜地操控著這場微小卻精準的商業行動。一股暖流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驕傲,悄悄涌上心頭。

軍訓的號角尚未吹響,但一場關于獨立、智慧和“第一桶金”的戰役,已經在帝都初秋的校園里,悄然打響了第一槍。江嶼看著后臺監控屏幕上那如同生命力般蓬勃跳動的訂單數字,眼神專注,如同一位運籌帷幄的將軍。屏幕的冷光映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那上面,沒有興奮,只有一種對目標步步逼近的、沉靜的掌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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