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是高考結束后的故事續章,聚焦于青春的釋放、意外的考驗與父母態度的微妙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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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科考試的結束鈴聲,如同一道解封咒,瞬間釋放了壓抑三年的火山。試卷被收走的那一刻,無數支筆被拋向空中,歡呼聲、尖叫聲、書本被撕碎拋灑的聲音匯成一股巨大的聲浪,席卷了整個校園,也沖散了高考這座壓在頭頂的大山。
林晚晚沖出考場,陽光刺眼,空氣里彌漫著自由和青草的味道。她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里鼓脹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和茫然。結束了,真的結束了!三年的汗水、淚水、掙扎與期盼,都凝結在身后那扇緊閉的考場大門里。
“晚晚!解放啦——!”蘇小棠像一顆小炮彈一樣沖過來,緊緊抱住她,又蹦又跳,興奮得臉頰通紅。
陳錚緊隨其后,咧著嘴,露出標志性的大白牙,用力拍了下江嶼的肩膀:“嶼哥!今晚必須嗨起來!不醉不歸!”
江嶼站在喧囂的人群邊緣,臉上依舊是那副沉靜的模樣,但緊繃的下頜線明顯松弛下來,眼底深處也流淌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卸下重擔后的輕松。他看著被蘇小棠抱著轉圈的林晚晚,陽光落在她飛揚的發絲和燦爛的笑容上,他的唇角也幾不可查地向上彎了彎。
“走!吃飯去!我請客!慶祝我們脫離苦海!”陳錚豪氣地一揮手,儼然成了四人小團體的臨時“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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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城市華燈初上。四個人選了一家口碑不錯、煙火氣十足的川菜館。紅油翻滾的水煮魚、香氣四溢的辣子雞、冰鎮透涼的啤酒……食物的熱辣與夏夜的喧囂完美交融。
“為了自由!干杯!”蘇小棠第一個舉起杯子,里面是冒著氣泡的可樂。
“為了我們牛逼閃閃的未來!干杯!”陳錚豪邁地灌了一大口啤酒。
“為了……終于不用再做卷子了。”林晚晚笑著,也舉起果汁杯。
江嶼沒說話,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向三人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他清冷的眉眼在暖黃的燈光和蒸騰的熱氣中,難得地柔和了幾分。
飯桌上,氣氛熱烈。蘇小棠和陳錚斗著嘴,互相揭短,笑聲不斷。林晚晚也徹底放松下來,分享著考場上的趣事和考后的計劃。江嶼話依舊不多,但會安靜地聽著,偶爾在蘇小棠和陳錚鬧得太過時,淡淡地提醒一句“小心燙”,或者在林晚晚說話時,目光專注地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種無聲的傾聽。
“接下來干嘛?這么早回家多沒意思!”陳錚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眼睛亮晶晶地提議,“我知道附近新開了一家網咖,環境賊好,機器也新!咱們去開黑?通宵!決戰到天亮!”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蘇小棠的熱烈響應。林晚晚有些猶豫地看向江嶼。江嶼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對這種喧囂的環境不太感冒,但看著林晚晚眼中那點小小的期待和躍躍欲試,他最終點了點頭:“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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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咖的環境確實不錯,燈光迷幻,冷氣開得很足。四人開了相鄰的機器。蘇小棠和陳錚迫不及待地組隊進了游戲,大呼小叫,鍵盤鼠標敲得噼啪作響。林晚晚不太會玩游戲,只是好奇地看著江嶼操作。他選了個法師角色,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走位精準,技能釋放時機恰到好處,屏幕上不斷跳出擊殺提示,操作冷靜得如同在解一道數學題。
“哇,江嶼,你好厲害!”林晚晚忍不住小聲贊嘆。
江嶼側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把旁邊一包未開封的薯片推到她面前。
時間在游戲的廝殺和閑聊中飛快流逝。臨近午夜,林晚晚有些困倦,起身去洗手間。網咖的洗手間在走廊深處,燈光有些昏暗。
她剛走到門口,就被三個流里流氣、叼著煙的青年堵住了去路。濃重的煙味和酒氣撲面而來。
“喲,小妹妹,一個人啊?”為首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嬉皮笑臉地湊近,目光不懷好意地在她身上打量。
“陪哥哥們玩玩唄?這么晚了,哥哥送你回家?”另一個紋著花臂的也附和著,伸手就要去拉林晚晚的胳膊。
林晚晚嚇得臉色煞白,心臟狂跳,下意識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巨大的恐懼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別碰我!我朋友就在里面!”她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朋友?在哪兒呢?叫出來讓哥哥們認識認識?”黃毛嗤笑著,更加肆無忌憚地逼近。
就在那只臟手即將碰到林晚晚肩膀的瞬間——
“放開她。”
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在走廊入口響起,如同淬了寒冰。
江嶼不知何時站在那里,身形挺拔,擋在了走廊唯一的光源前,逆著光,看不清表情,只有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驚人,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蘇小棠和陳錚也一臉緊張地跟在他身后。
“呵,英雄救美啊?”黃毛看清只是三個學生模樣的人(陳錚雖然高大,但穿著校服),更加囂張,“小子,毛長齊了嗎?滾一邊去,別多管閑事!”
江嶼沒有廢話,一步上前,精準而迅猛地扣住了黃毛伸向林晚晚的手腕,力道之大,讓黃毛瞬間痛呼出聲!
“操!你他媽找死!”花臂男見狀,罵罵咧咧地一拳揮向江嶼面門!
“江嶼小心!”林晚晚失聲尖叫。
江嶼反應極快,側身躲過拳頭,同時一腳踹在花臂男的膝蓋側彎!花臂男慘叫一聲,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但第三個混混從側面撲了上來,手里竟然亮出了一把折疊小刀,狠狠扎向江嶼的腰側!
“嶼哥!”陳錚目眥欲裂,怒吼著沖上去,一拳砸向持刀混混的臉!
電光火石間,江嶼猛地將被他制住的黃毛推向持刀混混,試圖干擾對方的攻擊路線。但持刀混混被推得一個趔趄,刀鋒卻依舊劃破了江嶼用來格擋的左臂!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白色的校服短袖!
“江嶼!”林晚晚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懼和心疼讓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沖過去。
網咖的保安和工作人員終于被驚動,拿著橡膠棍沖了過來。三個混混見勢不妙,罵罵咧咧地推開人,倉皇逃竄。
混亂中,江嶼捂著流血的手臂,臉色因失血而有些蒼白,但依舊站得筆直。他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林晚晚,確認她毫發無傷后,緊繃的神情才微微放松。
“我沒事。”他對著沖過來的林晚晚和蘇小棠陳錚說道,聲音依舊平穩,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
“流這么多血還說沒事!快去醫院!”蘇小棠急得快哭了。陳錚已經脫下自己的T恤,用力按住江嶼手臂的傷口,鮮紅的血迅速洇透了布料。
***
深夜的醫院急診室,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江嶼手臂上的傷口不算太深,但需要縫針和打破傷風。林晚晚、蘇小棠、陳錚焦急地等在診室外。
林晚晚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剛才混混逼近的恐懼、江嶼擋在她身前的背影、他手臂上刺目的鮮血……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反復重放。巨大的后怕和心疼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的心臟,讓她幾乎窒息。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林晚晚抬起頭,看到父母一臉焦急地快步走來。林母妝容有些花了,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和驚魂未定,林父則眉頭緊鎖,面色凝重。
“晚晚!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林母沖過來,一把抓住林晚晚的肩膀,上下仔細打量。
“媽…我沒事…”林晚晚哽咽著搖頭,“是江嶼…江嶼為了保護我……”
林父林母的目光立刻投向急診室緊閉的門。林母的眼神復雜極了,有后怕,有對女兒安全的慶幸,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震動。
診室的門開了。護士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江嶼出來,他的左臂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精神尚可。江父江母也趕到了,正圍在兒子身邊,江母心疼地撫摸著他的頭發,江父則沉默地拍著他的肩膀。
林父林母快步走上前。
“江嶼同學,”林父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和感激,他微微躬身,“謝謝你!謝謝你保護了晚晚!”這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男人,此刻的姿態放得很低。
林母站在丈夫身邊,看著輪椅上那個清瘦卻挺拔的少年。燈光下,他蒼白的臉色和手臂上刺眼的紗布,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的兇險和他毫不猶豫的擔當。她想起小吃街的輕視,想起志愿指導會上的疏離,想起自己關于“格局”、“背景”的論斷……那些固化的認知,在此刻被眼前這個少年用鮮血和勇氣擊得粉碎。
“江嶼……”林母的聲音有些干澀,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平日的冷靜,但眼神里的疏離和審視已被一種復雜的、帶著歉疚和認可的情緒取代,“你的傷…醫生怎么說?嚴不嚴重?”
“阿姨,叔叔,我沒事,皮外傷。”江嶼的聲音有些虛弱,但依舊清晰平靜,“林晚晚沒事就好。”
這簡單的回答,卻讓林母心頭一震。不是為了邀功,不是為了證明什么,僅僅只是“她沒事就好”。這份純粹的保護欲和擔當,遠勝過任何華麗的言辭和顯赫的背景。
林母沉默了。她看著女兒緊緊抓著輪椅扶手、紅腫著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江嶼的樣子,那眼神里的依賴、心疼和某種深刻的情感,是她從未見過的強烈。她又看了看江嶼父母——江母眼中是心疼但克制的堅強,江父是沉默如山般的支撐。這個家庭,或許沒有潑天的富貴,卻有著她曾輕視的、最珍貴的品質:堅韌、擔當、以及無條件的支持與信任。
急診室外的走廊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消毒水的氣味和儀器的低鳴。
良久,林母再次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目光直視著江嶼,也像是在對林晚晚說:
“江嶼,今天的事情,我和晚晚爸爸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你是個有擔當的好孩子,謝謝你保護了晚晚。”她頓了頓,似乎在做一個艱難卻重要的決定,“你們……都還年輕,未來的路很長。大學,是人生的新起點,充滿了機遇和挑戰。”
她的目光掃過林晚晚和江嶼,帶著一種審視,卻不再是居高臨下的審視,而是對未來可能性的評估:
“如果……”林母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如果你們在大學期間,能夠不依靠家庭,憑借自己的能力,真正地、踏實地掙到屬于你們自己的‘第一桶金’——無論是通過學業成果轉化、社會實踐,還是創業嘗試,只要是靠你們自己的雙手和智慧合法獲得的,證明你們有獨立面對未來、承擔責任的能力……”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變得銳利而認真,最終落在江嶼沉靜的眼眸上:
“那么,你們的事情,我和你叔叔,不會再有任何反對意見。”
“媽!”林晚晚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但這次是混合著震驚和巨大希望的淚水。
江嶼也抬起了頭,蒼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愕然。他看向林母,那雙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意外、思索、以及一絲被認可的微光。
江父江母對視一眼,眼中帶著欣慰和鼓勵,對兒子輕輕點了點頭。
林父也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表示認同。
林母沒有再多說,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江嶼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有對過去的歉意,有對未來的期許,更有一種將選擇權鄭重交還給他們自己的決斷。
“好好養傷。”林母最后對江嶼說了一句,然后拉著還有些怔忡的林父,“我們先帶晚晚回去休息,她嚇壞了。江教授,江師傅,江嶼就麻煩你們照顧了。”她朝江嶼父母微微頷首,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尊重。
林晚晚被父母帶走前,一步三回頭,目光緊緊鎖著輪椅上那個為她受傷的少年。江嶼也一直看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他的眼神沉靜,卻仿佛有火焰在深處燃燒。那不再僅僅是保護欲,更是一種被點燃的、名為“證明”的決心。
***
幾天后,高考成績公布。
江嶼毫無懸念地摘得市理科狀元,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如期而至。
林晚晚超常發揮,總分遠超首都師范大學歷年分數線,穩穩拿到了錄取通知書。
蘇小棠如愿收到了中國美術學院的錄取通知。
陳錚也憑借優異的體育成績和達線的文化分,被省體育學院錄取。
塵埃落定,各奔前程的前夕。四人再次相聚在宛城河邊。
夜幕低垂,繁星點點。河對岸,有人點燃了慶祝的煙花。絢爛的彩光呼嘯著升空,在墨藍色的天幕上轟然炸開,綻放出璀璨奪目的花朵,將少年少女們年輕的臉龐映照得明明滅滅。
蘇小棠興奮地指著天空尖叫。陳錚雙手攏在嘴邊,對著煙花和河水大聲喊著“未來,我們來了!”。
林晚晚安靜地站在江嶼身邊,仰頭看著漫天華彩,嘴角噙著滿足的笑意。
江嶼微微側頭,看著煙花光芒下林晚晚柔和的側臉。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著璀璨的星光和煙火,也倒映著對未來的憧憬。
河風帶著水汽和夏夜的氣息拂過。在一片喧囂的爆炸聲中,江嶼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林晚晚的耳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和決心:
“林晚晚。”
林晚晚轉過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
“BJ見。”他頓了頓,補充道,聲音在煙花的轟鳴中異常堅定,“還有……那個約定,我會做到。”
不是“試試看”,而是“我會做到”。
林晚晚的心跳,在漫天煙火的映襯下,如同擂鼓。她看著他眼中那簇比煙花更明亮的火焰,那是屬于少年最赤誠的承諾和最無畏的勇氣。
她也用力地點點頭,笑容在煙花下綻放,如同最明媚的花朵:
“嗯!BJ見!那個約定……我們一起做到!”
絢爛的煙花在他們頭頂的天空盡情綻放,如同為這場盛大的青春餞行,也如同為即將開啟的、充滿挑戰與希望的未來征程,點亮了最璀璨的啟明星。星河長明,前路可期。屬于他們的故事,將在那座名為“BJ”的城市,在大學的廣闊天地里,在共同奔赴“第一桶金”的征途上,書寫全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