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巡查兩淮鹽政
- 南明,開局請我當皇帝
- 藍見青
- 2317字
- 2025-07-17 20:30:00
使團主使?
去建奴的地盤祭拜先帝?
那是去祭拜嗎?那是送祭品啊。
黃澍整個人都不好了。
司禮監掌印太監韓贊周笑盈盈的看向黃澍,“黃御史,還不領旨謝恩?!?
馬士英暗自得意,讓你小子充大頭。
該!活該!
黃澍愣了又愣,有心不領旨,還不行。
就算是左良玉面對皇帝圣旨,還得派出自己的兒子左夢庚裝裝樣子。
他黃澍怎么敢公然抗旨。
“臣黃澍,領旨,謝恩?!?
“愛卿彈劾馬閣老之事,錦衣衛已經去查了。如若屬實,朕絕不姑息?!?
朱慈烺給這場臺輔爭論,畫上了句號。
黃澍:“臣還有最后一言。”
“講?!?
“《九章-涉江》有言:忠不必用兮,賢不必以。伍子逢殃兮,比干菹醢。與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
“臣奏請皇上親賢臣,遠小人,以興大明。”
朱慈烺的目光劃過群臣,最后落在黃澍身上,“忠誠及狙詐,淆混安可甄?!?
“圣主圖興復,忠誠蒙誅夷。這種事不會發生在大明朝?!?
“使團即將出發了,卿還是下去盡早準備吧?!?
黃澍仿佛被人抽去了精氣,恍惚的回道:“臣遵旨?!?
一具落寞的身影,緩緩移去。
“何志孔。”
“奴婢在。”何志孔見黃澍那般下場,心里不由得生起陣陣驚懼。
黃澍是外臣,尚且如此。自己一個內臣,只怕更是兇多吉少。
“你公忠體國,直言不諱,朕心甚慰?!?
“為朝廷辦事,為皇上辦事,是奴婢的本分。”
何志孔滿是諂媚,希冀能挽回剛剛的不利影響。
“朝廷亟需馬匹,你既如此公忠體國,那就到上林苑去,替朝廷看護馬匹吧?!?
何志孔本以為借著左良玉的勢,能謀些好處。
哪成想,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他沒有選擇的余地,“奴婢領旨。”
朱慈烺又望了一眼群臣,“都退下吧?!?
話音剛落,皇帝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臣等告退?!?
乾清宮。
一身著四品官袍的人正焦急的等待。
皇帝雖不在,可這里仍有值守的宦官,這四品官也不能來回踱步,更不能四下張望,只得小范圍的在原地微微活動。
每當外面傳來腳步聲,這人都會立刻恢復恭敬站立的樣子。
因為他擔心外面來的人,是皇帝。
乾清宮是皇帝的寢宮,皇帝回來不需要大聲傳報。
這四品官不敢賭外面來的是不是皇帝,他只能將每一次都當作是皇帝回宮,以求自己這恭敬的樣子,能給皇帝留下好印象。
忽然,這位四品官員又聽到了外面有腳步聲。
這次,腳步聲錯雜而有序,遠比之前那幾次人多,應該就是皇帝回來了。
這位四品官員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并換作恭敬。
影影綽綽看著來人那明晃晃的龍袍,他知道,自己終于猜對了。
“臣楊維垣,參見皇上。”
離的很遠,楊維垣就開始行禮。
等皇帝走近,醞釀已久的聲音也得以發出。
“不必多禮,進來議事。”
“臣遵旨?!?
殿內,朱慈烺端坐于龍椅之上,拿起御案上的一本奏疏看了起來。
“卿在外面等著急了吧?”
若是領導這么問,當下屬的應該說沒有沒有,自己也是剛到。
可面對皇帝,著急肯定是不能說。剛來,就更不能說了。
“倒也沒有?!?
楊維桓回答的很簡單,卻也得體,還表明了自己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
“吏部的任命可曾收到?”
朱慈烺仍舊翻看著奏疏。
“回稟皇上,臣已經收到?!?
“馬閣老向朕舉薦,由你巡查兩淮鹽政。”
馬士英舉薦是對外說辭,實際上是朱慈烺自己想用楊維垣。
只不過,楊維垣是原閹黨成員,朱慈烺若是直接啟用,東林黨定然會喋喋不休。
朱慈烺稍微一暗示,馬士英便心領神會的舉薦了楊維桓。
反正馬士英已經和東林黨結下了不解之緣,虱子多了不怕癢。
挨罵,也不差這一回了。
“卿之祖父,曾任江淮運使。卿亦任御史,巡鹽兩浙?!?
“故,朕便準了馬閣老之薦,除卿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查兩淮鹽政。”
由“你”到“卿”,在無形之中便釋放出了善意。
楊維桓當即表態,“天啟二年,臣奉命巡鹽兩浙。”
“期間,臣不敢說有多少成效,可臣敢說,積下不少心得?!?
“此次蒙皇上信任,不以戴罪之身而棄之,反殊榮拔置,除臣僉憲?!?
“臣非萬死,無以為報?!?
朱慈烺放下手中奏疏,“人皆只有一條命,何來萬死?”
楊維垣不卑不亢,“臣竊以為,死國事,一死可抵萬死。”
朱慈烺淡淡一笑,“太史公有言: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
“然,鴻毛雖輕可借風力遨游,泰山雖重卻寸步難行”
只要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起飛。
戴罪多年的楊維垣宛如鴻毛之輕,他當然想借助皇帝這股東風遨游。
“太史公亦有言: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
成一家之言,司馬遷想要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楊維垣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兩淮鹽政只能是一家之言。
一家之言,自然只能是皇帝的一家之言。
“卿到兩淮之后,打算如何做?”
楊維垣知道,皇帝這是有指示。
但自己不能傻等著皇帝指示,必須得有自己的想法。
不然,容易被打上無能、無主見的標簽。
“臣以為,當先從鹽引入手。”
“按照太祖定下的規制,一引為二百斤??呻S著鹽政崩壞,一引之數不斷增加。如今,已達五百斤?!?
楊為垣話沒有說完全,但朱慈烺已經接收了全部的信息。
鹽引,有很多都握在藩王、勛貴的手里。
以往,這些貴胄朝廷不好動。
一個不好動,那就都沒法動。
如今,北京的勛貴近乎團滅,藩王也是死的死,逃得逃。
剩下的那些握有鹽引的商人,就好辦多了。
就算那些商人背后有官宦背景,楊維垣也有把握能敲出錢來。
“卿受命巡查兩淮鹽政,朕是放心的?!?
楊維垣明白,皇帝這是在問每年可得的鹽稅數字。
這玩意,說多了不行,要是辦不到就麻煩了。
說少了也不行。
崇禎初,兩淮鹽課不過五十余萬兩。
經崇禎皇帝大力整頓,兩淮鹽鹽課每年已達一百五十萬兩。
自己這次巡查兩淮鹽政,每年所得的鹽課絕不能少于一百五十萬兩。
“天下之鹽,半出兩淮。臣預計,每年至少可得鹽課二百萬兩?!?
這個數字,倒不是楊維垣胡謅的。嘉靖年間的兩淮鹽課,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數字。
“卿辦事,朕是放心的。”
“京營整訓時,正好多出一千人。兩淮鹽政繁瑣多事,卿就將這些人帶上吧,讓他們幫著打打下手。”
楊維垣心頭一震,給我配備一千人的衛隊,二百萬兩鹽稅,怕是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