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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鐵壁浴血,玄甲擎旗

皇城之外,百里焦土。

暗獄魔龍王撕裂的空間通道如同永不愈合的煉獄傷口,源源不斷的魂獸大軍裹挾著毀滅烈焰傾瀉而出。地獄火蜥噴吐的熔巖火球如同隕星雨落,將星羅帝國引以為傲的“血屠”魂師團先鋒陣地化作一片沸騰的火海;暗影蝠龍群化作死亡的陰云,高頻尖嘯撕裂耳膜,震得魂導器護盾明滅不定,精銳魂師如割麥般倒下;幽影魔狼群在焦黑的土地上化作流動的陰影,淬毒的爪牙精準地撕開潰兵的咽喉。

天空是暗紅的,大地是焦黑的,空氣是灼熱而充滿血腥與硫磺氣息的。十萬年魂獸軍團的毀滅洪流,正以最狂暴的方式,沖刷著入侵者的血肉。

然而,戰爭的絞肉機從不只吞噬一方。

東宮臨時議事殿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殿外魂獸的嘶吼與爆炸聲浪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隔絕,只剩下粗重而驚恐的喘息。沙盤之上,代表玄天公國疆域的山川模型,此刻已被刺目的猩紅標記插滿了西、北兩線!

“報——!!!”

一聲比之前更加凄厲、更加絕望的嘶吼,伴隨著沉重的、踉蹌的腳步聲,猛地撞破了殿門的死寂!

一個幾乎不成人形的身影撲倒在冰冷的金磚上。他身上的玄天制式輕甲早已破碎不堪,被暗紅色的、幾乎凝固的血液和焦黑的泥土糊滿,頭盔不知去向,露出半張被火焰舔舐過的、血肉模糊的臉!一條腿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已經折斷,僅靠著一股意志支撐著他爬到了這里。

“鐵…鐵壁關…”他張著嘴,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每一次呼吸都帶出帶血的泡沫,“失…失守了!!”

“磐…磐石軍團…李…李帥戰死…全軍…全軍…覆沒啊!!”他用盡最后的氣力嘶吼出來,聲音如同泣血的夜梟,充滿了無盡的悲愴與絕望!吼聲未落,他身體猛地一抽,徹底癱軟下去,再無聲息。只有那雙瞪大的、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沙盤上“鐵壁關”的方向,訴說著那里曾發生過的、慘烈到無法想象的戰斗。

鐵壁關!玄天北部最重要的雄關!與鷹愁關互為犄角,拱衛皇城北大門!磐石軍團!玄天公國最精銳、最擅長防御的重裝步兵軍團!以血肉之軀筑城,號稱“磐石永固”!

竟然…關破!軍覆!主將戰歿!

這噩耗如同一道無形的驚雷,狠狠劈在殿內每一個人的頭頂!

“噗通!”內務府總管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倒在地,面無人色,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老丞相李巖松身體劇烈一晃,猛地扶住身旁的柱子才沒有倒下,老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溝壑縱橫的皺紋里填滿了絕望的灰敗。磐石軍團…那是他親眼看著從一介地方衛隊,在皇帝陛下和蕭戰手中,一步步錘煉成國之柱石的鐵軍啊!就這么…沒了?

就連一直如同標槍般挺立、眼中燃燒著戰意的軍務大臣蕭戰,此刻也是渾身劇震,鐵拳緊握,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磐石軍團的主帥,是他一手提拔、亦徒亦友的心腹愛將!那份沉甸甸的戰報,每一個字都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心上!

就在這被絕望徹底淹沒的死寂之中——

“報——!!!”

又一個渾身浴血、鎧甲上布滿刀劈斧鑿痕跡的傳令兵沖了進來,聲音嘶啞而急促:

“北線急報!星羅帝國‘龍炎’重裝魂師騎兵團!突破磐石軍團…殘部防線!前鋒…三千龍炎重騎,已…已越過‘斷魂谷’!正沿‘奔狼道’…直撲皇城側翼!預計…兩個時辰內…兵臨城下!”

轟——!

如果說磐石軍團覆滅的消息是驚雷,那么“龍炎重騎突破斷魂谷”的消息,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斷魂谷一破,奔狼道再無險可守!三千名武裝到牙齒、座下是披覆魂導裝甲、可噴射烈焰的龍血戰馬的星羅重騎,如同燒紅的尖刀,將狠狠捅向玄天皇城最柔軟的側腹!

腹背受敵!真正的絕境!

殿內,徹底陷入一片死寂的絕望。哭泣聲、絕望的嘆息聲再也無法抑制地響起。連蕭戰眼中那燃燒的戰意,都被這接踵而至的噩耗沖擊得搖搖欲墜,染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霾。

“完了…全完了…”內務府總管癱在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語。

“陛下…陛下啊…”老丞相李巖松老淚縱橫,身體順著柱子緩緩滑落,仿佛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帶著最后一絲茫然的希冀,投向了沙盤前那個小小的身影。

葉蕭逸。

他依舊站在巨大的沙盤前,背對著所有人。沙盤上,代表鐵壁關的模型旁,剛剛被近衛用顫抖的手,插上了一枚染血的、象征陷落的黑色小旗。那抹刺眼的黑色,在搖曳的燈火下,顯得格外猙獰。

葉蕭逸小小的手指,正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劃過那枚染血的黑色小旗。指尖所過之處,冰冷的觸感仿佛穿透了沙盤,觸摸到了那片剛剛被鮮血浸透、被戰火蹂躪的土地。

殿內的絕望哀嚎,殿外魂獸的咆哮與爆炸,似乎都未能傳入他的耳中。

他緩緩轉過身。

那張依舊沾染著煙塵與云清瑤血漬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只有一片凍結萬物的、深沉的冰寒。那雙眸子,如同兩口吞噬了所有光線的深潭,平靜地掃過癱軟的內務總管,掃過滑跪在地的老丞相,最后落在渾身浴血、雙拳緊握、眼中燃燒著痛苦與不甘火焰的蕭戰身上。

“蕭戰舅舅。”葉蕭逸的聲音響起,冰冷、平穩,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殿內所有的雜音。

“臣…在!”蕭戰猛地一個激靈,如同被無形的鞭子抽打,挺直了幾乎要佝僂下去的脊梁,單膝重重跪地!甲胄鏗鏘!他抬起頭,迎向葉蕭逸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仿佛要從那冰寒中汲取最后的力量。

葉蕭逸的目光沒有在他身上停留,而是投向殿外那片被魂獸嘶吼和毀滅光芒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夜空,聲音清晰地回蕩:

“點兵。”

“點…點兵?”蕭戰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點‘玄甲’殘部。”葉蕭逸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還有,皇城衛戍營,所有能上馬提刀者。”

他頓了頓,目光終于落回蕭戰臉上,那冰冷的視線仿佛能穿透靈魂:

“隨本王…”

“親征鐵壁關!”

轟——!

如同在死寂的油鍋里投入了燒紅的烙鐵!整個議事殿瞬間炸開了鍋!

“親征?!”

“鐵壁關?!殿下不可啊!!”

“皇城危在旦夕!殿下豈能輕離?!”

“殿下!萬萬不可!!”老丞相李巖松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也顧不得失儀,嘶聲力竭地喊道,老臉上涕淚橫流,“皇城乃國本!陛下昏迷,太子便是擎天之柱!您若親征,皇城人心必亂!若有閃失,玄天…玄天就真的亡了啊!老臣…老臣愿代殿下前往!雖萬死…”

“坐鎮?”

葉蕭逸冰冷的聲音如同鋒利的冰錐,瞬間刺穿了老丞相聲嘶力竭的呼喊。

他緩緩轉過身,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掃視過殿內一張張或驚恐、或絕望、或勸阻的臉龐。

最后,他的目光越過洞開的殿門,投向遠方那片被魂獸的烈焰、星羅的兵鋒、以及破碎蒼穹下翻滾的煉獄能量所共同渲染的、如同末日畫卷般的戰場。

殿外的火光在他眼中跳躍,魂獸的咆哮在他耳邊轟鳴,毀滅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小小的身軀,在巨大的殿門和門外那無邊的煉獄背景下,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巍然。

他緩緩抬起手,不是指向沙盤,而是指向殿外那片燃燒的、破碎的天空與大地,指向那懸浮于天、如同滅世魔神般投下巨大陰影的暗獄魔龍王,指向那正與星羅鐵蹄浴血廝殺的、屬于他召喚的魂獸軍團!

冰冷而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仿佛與這片燃燒的天地融為一體的鐵血意志,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本王坐鎮之處…”

他微微停頓,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引動著殿外那毀滅的雷霆與咆哮:

“便是國門!”

“鐵壁關在,北門不破!鐵壁關失…”他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出鞘的染血利劍,直指沙盤上那枚刺目的黑色小旗,“本王便用星羅人的血…”

“將它…奪回來!”

話音落落,死寂!絕對的死寂!連殿外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似乎都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力量壓制!

老丞相張著嘴,剩下的話語死死卡在喉嚨里,看著那立于殿門光影交界處、仿佛與門外煉獄融為一體的幼小身影,老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撼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強行點燃的、近乎悲壯的熱血!

蕭戰猛地抬起頭,眼中最后一絲陰霾被狂熱的火焰徹底焚燒殆盡!他重重一拳砸在胸前甲胄上,發出沉悶的金鐵交鳴!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顫抖,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

“玄甲軍!衛戍營!還能喘氣的!跟老子走!護駕!奪關!!”

“諾——!!!”殿外,早已被殿內對話刺激得雙目赤紅、殺氣騰騰的皇家近衛和殘存的玄甲軍士,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怒吼!那吼聲中,充滿了絕境中被點燃的死志與瘋狂!

葉蕭逸不再看任何人。他最后的目光,極其短暫地、如同蜻蜓點水般,掠過軟榻上氣息微弱如游絲的云清瑤。那目光深處,冰封的湖面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其劇烈地翻涌了一下,隨即被更深的冰寒死死壓下。

他轉身,邁步,小小的身影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向殿外那片沸騰的、充斥著血腥與硫磺氣息的煉獄戰場!

“備馬!”

……

皇城北門,甕城。

沉重的、布滿刀痕箭孔的城門轟然洞開!吊橋在絞盤的呻吟中重重落下,砸在護城河對岸焦黑的土地上。

城門之外,并非預想中的潰兵潮或追殺的星羅鐵騎,而是一支…沉默得令人心悸的軍隊。

人數不多,僅有兩千余。他們身上的玄甲大多殘破,沾滿血污和煙塵,許多士兵身上還裹著滲血的繃帶。座下的戰馬也顯得疲憊不堪,噴吐著粗重的白氣。然而,這支殘兵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如同一塊被鮮血反復浸透、又在烈火中煅燒過的玄鐵!沉重!冰冷!帶著一股百戰余生的慘烈和一種近乎凝固的、引而不發的滔天殺意!

這便是“玄甲”重騎!玄天公國曾經的王牌,在鐵壁關血戰中被打殘,十不存一,殘部浴血突圍,一路血戰撤回皇城。他們身后,還跟著千余名臨時拼湊起來的皇城衛戍營輕騎兵和步兵,裝備雜亂,臉上帶著驚惶,但被玄甲軍那股慘烈的氣勢所懾,也勉強維持著陣型。

殘破的玄黑色軍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旗面上那柄染血的銀色巨劍紋章,仿佛隨時會掙脫而出,斬向敵人!

就在這時,甕城內傳來沉重的馬蹄聲。

一匹通體漆黑如墨、唯有四蹄雪白、神駿異常的戰馬緩緩走出城門洞。馬上騎士,身量矮小,一身特制的、鑲嵌著暗金龍紋的玄黑輕甲,小小的身軀在巨大的戰馬和殘破的戰場背景下,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異常醒目。

正是葉蕭逸!

他身后,緊跟著如同鐵塔般、全身重甲覆蓋、只露出一雙燃燒著火焰般戰意眸子的蕭戰!再之后,是數百名殺氣最盛、魂力波動最強的皇家近衛精銳!

當葉蕭逸的身影出現在玄甲殘軍視野中的剎那——

“轟!”

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

兩千余名殘存的玄甲重騎,連同他們身后雜亂的衛戍營士兵,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所有人在短暫的、難以置信的呆滯之后——

“嘩啦啦——!!!”

如同黑色的鋼鐵森林瞬間倒伏!所有殘存的玄甲老兵,無論傷勢多重,無論是否還能站立,在看清馬上那小小身影的瞬間,全都毫不猶豫地、用盡全身力氣滾鞍下馬!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虔誠!

他們重重地單膝跪倒在地!頭顱深深低下!殘破的甲胄碰撞聲匯成一片沉重的轟鳴!

沒有山呼萬歲,沒有慷慨激昂的陳詞。

只有一片死寂的、用血肉之軀和鋼鐵意志鑄就的…效死之禮!

每一個跪倒的玄甲老兵,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那不是恐懼,而是極致的激動與…一種被點燃的、近乎狂熱的信仰!太子殿下!監國太子!竟然親臨這地獄般的戰場!與他們這些敗軍之卒站在一起!要奪回那陷落的雄關!

這份無聲的效忠,比任何口號都更加震撼人心!

葉蕭逸勒住韁繩,墨玉麒麟(戰馬名)噴了個響鼻,前蹄不安地刨著焦黑的土地。他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那一片跪倒的、染血的玄色鐵流。

沒有言語。

他緩緩抬起了右手。掌心中,那枚流淌著暗紅熔巖紋路的魔龍逆鱗,在戰場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散發出妖異而恐怖的幽芒!

嗡——!

一股無形的、源自生命頂端的龍威,混合著葉蕭逸那冰冷到極致的意志,如同實質的潮水般,瞬間席卷了整個軍陣!

跪倒在地的玄甲老兵們身體猛地一震,隨即挺得更直!那股威壓非但沒有讓他們恐懼,反而如同最熾熱的戰鼓,狠狠敲擊在他們幾乎熄滅的心頭!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敬畏、狂熱與毀滅意志的力量,從他們殘破的身軀中升騰而起!

葉蕭逸的手,指向北方!指向那片被黑暗籠罩、卻隱隱傳來喊殺與烈焰升騰的方向——鐵壁關!

“玄甲!”

冰冷而稚嫩的童音,如同最鋒利的號角,刺破了戰場的喧囂:

“擎旗!”

“隨本王…”

“奪關!”

“殺——!!!”

回應他的,是兩千余名玄甲老兵從胸腔最深處爆發出的、如同受傷孤狼般的、凄厲而決絕的咆哮!那咆哮聲匯聚成一股撕裂夜空的鋼鐵洪流!

殘破的玄黑軍旗被猛地擎起!染血的銀色巨劍在火光中仿佛活了過來!

轟隆隆!

鐵蹄再次踏碎大地!這支沉默的、染血的、帶著無盡悲憤與毀滅意志的鐵流,在監國太子那小小的身影引領下,如同離弦的黑色重箭,義無反顧地射向了北方那片燃燒的、代表著死亡與恥辱的黑暗!

目標——鐵壁關!

與此同時,皇城西北百里,奔狼道。

大地在三千匹龍血戰馬的鐵蹄下呻吟。星羅帝國“龍炎”重裝魂師騎兵團,如同一股移動的鋼鐵熔巖洪流。騎士全身覆蓋著赤紅色的、銘刻著火焰符文的厚重魂導鎧甲,連面部都被猙獰的覆面甲遮擋,只露出兩道如同熔巖縫隙般的猩紅目光。座下的龍血戰馬體型龐大,披掛著同樣厚重的赤紅馬鎧,口鼻間噴吐著灼熱的白氣,四蹄踏落之處,留下燃燒的蹄印!

軍團上空,凝聚著一股如同實質的灼熱威壓,連空氣都為之扭曲。他們所過之處,焦土一片,潰散的玄天殘兵如同螻蟻般被輕易碾碎、焚燒!

軍團最前方,一名身材異常魁梧、鎧甲上鑲嵌著金色龍首徽記的將領,正是龍炎軍團副統領,魂斗羅巔峰強者——炎燼!他透過覆面甲的縫隙,望著前方隱約可見的玄天皇城輪廓,眼中閃爍著殘忍而興奮的光芒。

“加速!碾碎那些玄天螻蟻!第一個踏破玄天皇城者,賞萬金,封伯爵!”炎燼的聲音通過魂導擴音器,響徹整個軍團,激起一片嗜血的嚎叫!

然而,就在這支鋼鐵洪流即將沖出奔狼道狹窄的谷口,前方豁然開朗,皇城側翼近在咫尺之際——

轟!轟!轟!

谷口兩側陡峭的山崖之上,毫無征兆地爆發出數十團刺目的魂導光芒!緊接著,數百道拖著熾白尾焰的魂導炮彈,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狠狠砸入龍炎軍團密集的沖鋒陣型之中!

劇烈的爆炸瞬間掀起灼熱的氣浪和致命的金屬碎片!猝不及防之下,前排數十名龍炎重騎連人帶馬被炸得粉碎!堅固的魂導鎧甲在飽和的魂導炮火覆蓋下,也出現了扭曲和裂痕!

“敵襲!防御!”炎燼又驚又怒的咆哮響起!龍炎重騎反應極快,前排騎士瞬間豎起巨大的塔盾,魂力灌注,赤紅色的魂導護盾瞬間連接成一片灼熱的火墻!

但攻擊并未停止!

山崖之上,人影晃動!并非想象中的玄天潰兵,而是一群群穿著玄天制式皮甲,但眼神卻異常兇狠、動作迅捷如猿猴的士兵!他們利用陡峭的地形和巖石掩護,將手中威力巨大的、明顯是剛剛從內庫中啟封出來的重型魂導弩炮和單兵魂導射線槍,瘋狂地向下方傾瀉火力!更有一隊隊手持長柄戰斧、身披重甲的壯漢,怒吼著將巨大的滾木礌石推下山崖!

“是衛戍營的雜碎和皇城里的民夫?!”炎燼透過護盾,看清了襲擊者的裝束,先是愕然,隨即爆發出不屑的狂笑,“螳臂當車!碾過去!”

他正要下令軍團頂著炮火強行沖陣——

“吼——!!!”

一聲低沉而充滿暴戾氣息的咆哮,如同悶雷,猛地從谷口前方的黑暗中響起!

緊接著,大地開始震動!

在龍炎重騎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谷口外的黑暗中,亮起了密密麻麻、如同繁星般的猩紅眼眸!那眼眸中充滿了純粹的毀滅欲望!

下一刻,上百頭體型龐大如犀牛、通體覆蓋著漆黑骨甲、三個猙獰犬首噴吐著硫磺氣息的恐怖魂獸——地獄三頭犬(萬年)!如同黑色的死亡浪潮,咆哮著從黑暗中狂奔而出!它們無視了前方衛戍營和民夫的陣地,帶著毀滅一切的狂暴氣勢,狠狠地撞向了龍炎軍團倉促布下的火焰護盾!

轟!咔嚓!

堅固的火焰護盾在數十頭地獄三頭犬的瘋狂撞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和碎裂聲!灼熱的火焰舔舐著地獄犬的骨甲,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卻無法阻擋它們瘋狂的腳步!

與此同時,龍炎軍團陣型的陰影之中,空氣詭異地扭曲了一下!數十道如同鬼魅般的、近乎透明的影子(暗影刺客魂獸)憑空出現!它們手持由陰影凝聚的劇毒短刃,如同最致命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纏上了那些因護盾波動而分心的龍炎騎士!鋒利的影刃精準地刺向鎧甲關節的縫隙、座下戰馬脆弱的腹部!

“啊——!”

“什么東西?!”

“小心陰影!”

凄厲的慘叫和驚怒的吼聲瞬間在龍炎軍團中響起!陣型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絲混亂!

而就在這混亂的剎那——

“玄甲的弟兄們!殿下在看著我們!殺——!!!”

一聲如同炸雷般的咆哮,從谷口側翼的山坡后響起!

一支僅有數百騎、卻散發著慘烈到極致殺氣的玄色鐵流,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復仇之魂,在蕭戰的親自率領下,從側翼狠狠地鑿入了龍炎軍團因混亂而暴露出的薄弱腰肋!為首的蕭戰,全身魂力燃燒到極致,手中一柄門板般的巨劍纏繞著狂暴的雷霆,如同開山巨斧,狠狠劈下!瞬間將一名試圖阻擋的龍炎騎士連人帶馬斬為兩段!

皇城衛戍營和民夫依托地利的拼死阻擊!

地獄三頭犬群狂暴的正面沖擊!

暗影刺客魂獸陰毒的襲擾!

玄甲殘部悍不畏死的側翼鑿穿!

四股力量,在葉蕭逸冰冷意志的統御下,如同四把配合精妙的死亡之刃,瞬間將不可一世的龍炎重騎先鋒,死死地拖在了奔狼道狹窄的谷口!一時間,人仰馬翻,烈焰與寒冰交織,陰影與雷霆共舞!鋼鐵的碰撞聲、魂獸的咆哮聲、士兵的怒吼與慘叫,匯成了一曲血腥而狂野的戰歌!

皇城側翼的危局,竟被這看似雜亂卻精準致命的組合,硬生生扼住!

而在更北方的黑暗中,那支沉默的、由染血太子親自引領的玄甲鐵流,正踏著星羅士兵的尸體和燃燒的焦土,朝著那座陷落的、象征著恥辱的鐵壁雄關,狂飆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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