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仁川街頭霓虹閃爍。
九月洞的一家烤肉店內，沈路云和金璨治坐在靠墻的角落里。
“辛苦了，今天的錄制還順利嗎？”金璨治給他倒了一杯酒。
“謝謝部長關心，很順利。”
倆人碰了碰杯。
放下酒杯后，金璨治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今天姜尚元找廳長了，他想把你從節目中換掉，讓他的侄子姜志勛頂上。”
沈路云筷子一頓，眉頭微皺：“廳長同意了？”
“當然沒有！”金璨治冷哼一聲，“我和KBS的樸局長都堅決反對，看廳長那意思也不是完全支持姜尚元的想法。”
“謝謝部長。”沈路云舉起酒杯，鄭重地敬了他一杯。
金璨治擺擺手：“謝什么，這節目是你一手做起來的，誰想摘桃子都得先過我這一關。”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不過，姜尚元不會輕易罷休，你得小心點。”
沈路云點點頭，眼神沉了下來。
“對了，”金璨治忽然話鋒一轉，“李成度那邊查得怎么樣了？有進展嗎？”
沈路云搖搖頭，語氣有些無奈：“暫時沒什么突破，Club那邊雖然有性買賣的證據，但還牽扯不到姜尚元身上。我讓李成度繼續盯著，看看能不能挖出更深的線索。”
“時間還長，慢慢來，別太有壓力，需要什么支援隨時找我。”
“謝謝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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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的首爾，空氣中已帶著初夏的燥熱。
凌晨三點多鐘，徐瑛公寓的風扇吱呀轉動著，扇葉在墻面上投下晃動的陰影。
突然醒來的李成度輕輕把胳膊從徐瑛脖子下抽出來，她的睫毛顫動了兩下。
他緩緩坐起身來，今晚的三番戰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床單上還留著歡好后的腥膻味，混合著徐瑛用的刺鼻香水味，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感到口渴的他躡手躡腳地下床到客廳去喝水，廚房地磚冰涼，他灌下半杯冰水，喉結急促滾動著。
喝完水，李成度到客廳打開冰箱看有沒有什么吃的。
冰箱冷藏室里，半透明的保鮮盒裝著泡菜，兩顆孤零零的雞蛋在旁邊的塑料盒里晃動。
當他拉開冷凍室第一層，冰淇淋包裝上的卡通企鵝正沖他咧嘴笑。
他從中拿出一個冰淇淋，接著拉開第二層時，黑色塑料袋在第二層抽屜里發出簌簌聲響。
李成度捏住袋口的瞬間，指尖傳來某種詭異的柔軟觸感，就像是摸到凍硬的豬肉，但更小。
他好奇地打開塑料袋，一張毫無血色的嬰兒的臉突然懟到眼前。
“西八...”
李成度連忙關上第二層的抽屜。
“是錯覺嗎？”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疼痛感襲來，讓他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深呼一口氣，李成度再次拉開冷凍室第二層抽屜，他仔細檢查了一下，是嬰兒的尸體沒錯，看樣子是剛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的嬰兒。
徐瑛翻身的聲音從臥室傳來，李成度用顫抖的手指系好塑料袋，然后又把手中的冰淇淋放回第一層抽屜里。
躺回床上時，徐瑛大腿內側的玫瑰紋身蹭過他腰間。
“歐巴，你剛剛干什么去了？”徐瑛的呼吸噴在他耳后，帶著淡淡的薄荷煙味。
李成度有些后怕地說，“哦，沒什么，我去了趟衛生間。”
徐瑛翻身抱著他，“歐巴，快睡吧。”
“嗯。”
然而李成度卻怎么也睡不著。
第二天天剛亮，他找了個借口離開。
坐在前往仁川的出租車上，李成度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但他的眼前卻不斷閃現那個黑色塑料袋里的畫面。
“西八...”
他低聲咒罵，用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驅散腦海中的影像。
八點鐘，李成度在仁川交通情報中心大門前來回踱步。
手表指針指向上午八點二十分，當沈路云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時，他幾乎是沖了過去。
“你怎么來了？”
沈路云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前輩！”李成度抓住沈路云的手臂，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我昨晚在徐瑛家……”
沈路云掃視四周，“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沈路云拽著他走向最角落的卡座。
等服務員放下美式咖啡離開后，他才壓低聲音：“說吧，出什么事了？”
“我昨晚在徐瑛家冰箱冷凍室的第二層...”李成度吞吞吐吐地說，“黑色塑料袋...里面...”
“呀，冷靜點，別忘了你是個警察。”
沈路云通過李成度的話和表情，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
“我在徐瑛家冰箱冷凍室的第二層，發現了嬰兒的尸體。”李成度同樣把聲音壓得極低。
“你確定？”
“我確定。”
“嬰兒看起來有多大？”
“我判斷應該是不足月的新生兒。”他用顫抖的雙手比劃了一下，“大概有50cm長。”
“徐瑛知道了嗎？”
“她不知道。”李成度用紙巾擦掉掌心的汗，“前輩，這女人...”
“先別驚動她，你有她公寓的鑰匙嗎？”
“沒有。”
“成度啊，你這樣，今天晚上你再約徐瑛出去吃飯逛街，到了小區樓下，你找個借口回公寓拿東西，然后放我進去查看，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等你們回來時，我們再和她對峙。”
沈路云很快做出決斷。
“是。”
——
傍晚六點多鐘，李成度帶著徐瑛坐電梯下樓。
單元樓下，李成度一摸口袋，“糟糕，我傳呼機落在沙發上了，親愛的你在這里等等我，我馬上下來。”
“好。”
徐瑛毫無防備地把鑰匙拿給李成度，坐電梯上樓后，他學了一聲布谷鳥叫，沈路云立馬從安全出口的樓梯間出現。
打開門，李成度拿上傳呼機下樓，沈路云的手上與腳上套著從科學搜查科拿來的手套和鞋套進入公寓里開始進行搜查。
冰箱冷凍室第二層的黑色塑料袋還在原位，他打開塑料袋后，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具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尸體。
相機閃光燈亮起，沈路云開始拍照取證。
搜查完冰箱，接著他從客廳到臥室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仔仔細細地繼續查找其它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