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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七舍立威,銹劍驚魂

諾丁初級魂師學院的大門,遠沒有武魂殿分殿那般恢弘氣派,青灰色的石墻爬滿了歲月的苔痕,透著一股子刻板的學究氣。門口進出的少年少女,大多穿著統(tǒng)一的藍灰色校服,臉上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朝氣,或是屬于魂師預備役的淡淡優(yōu)越感。

扶著粗糙冰冷的石墻,唐凜艱難地喘息著。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粗布衣服,與周圍光鮮的校服格格不入。臉色依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干裂,額角還帶著虛汗(得益于蜀山龜息秘術對氣血的完美偽裝)。腰間,那個灰敗得如同劣質螢火蟲、光澤黯淡得隨時會熄滅的白色十年魂環(huán),如同一個恥辱的標簽,牢牢釘在他身上。

過往學生的目光,如同帶著倒刺的刷子,一遍遍刮過他那“虛弱”的身軀和腰間的“白環(huán)”。驚詫、鄙夷、毫不掩飾的嘲弄、還有純粹看熱鬧的戲謔。

“嘖,快看!白色魂環(huán)?十年?我沒眼花吧?”

“哪來的土包子?這種廢物也能進學院?”

“看他那臉色,風一吹就倒,該不會是走后門塞進來的吧?”

“噓,小聲點,聽說是在獵魂森林差點被魂獸吃了,武魂殿的素大師大發(fā)慈悲給的推薦……”

“噗!慈悲?我看是甩包袱吧!”

低低的議論聲如同蒼蠅的嗡鳴,鉆進耳朵。唐凜低著頭,肩膀微微瑟縮,手指用力地摳著冰冷的石墻,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內心:演!用力演!廢物就要有廢物的自覺?。?。他這副逆來順受、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的可憐蟲模樣,更加助長了那些輕蔑的目光。

他攥緊了手中那張輕飄飄、幾乎被汗水浸濕的推薦信,步履蹣跚地挪向學院大門一側的新生報到處。

負責登記的是一位頭發(fā)花白、戴著厚厚眼鏡的老學究。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渾濁的眼睛透過鏡片,挑剔地審視著唐凜遞過來的推薦信,以及他那慘不忍睹的“魂環(huán)”。

“唐凜?圣魂村?”老學究的聲音干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刻薄,“武魂:鐵片?先天魂力:一絲?第一魂環(huán):十年白色?”他每念出一個詞,眉頭就皺緊一分,最后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拿起筆,在登記簿上慢吞吞地寫著,筆尖劃過紙張,發(fā)出刺耳的沙沙聲。

“工讀生。”老學究頭也不抬,丟過來一塊粗糙的木牌和一把黃銅鑰匙,“宿舍樓,七舍。鑰匙上寫著。你的‘學費’,就是負責打掃學院南邊廣場和公共廁所。每天早晚各一次,不得延誤!否則,卷鋪蓋滾蛋!”

他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示意唐凜可以走了,多一眼都懶得看。

“謝……謝謝老師?!碧苿C“怯懦”地應了一聲,拿起木牌和鑰匙,低著頭,在更多嘲諷目光的洗禮下,艱難地挪向那棟看起來最為破舊、位置也最偏僻的宿舍樓。

七舍。

門牌上斑駁的油漆幾乎掉光,只剩下一個模糊的“七”字。推開吱呀作響、仿佛隨時會散架的木門,一股混合著汗臭、腳臭、劣質煙草味和食物餿味的渾濁熱浪撲面而來,嗆得人幾乎窒息。

宿舍很大,也很空曠??繅[著兩排簡陋的鐵架床,鋪著顏色各異的、大多洗得發(fā)白的被褥。此刻正是下午,宿舍里人不少,七八個年紀在十歲左右的男孩,或坐或臥,有的在吹牛打屁,有的在擦拭著同樣簡陋的武器(木棍、鐵尺之類),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屬于底層工讀生的、特有的粗糲和躁動。

當唐凜這個面色慘白、腰間掛著刺眼白環(huán)、一看就“弱不禁風”的新面孔出現(xiàn)在門口時,宿舍里瞬間安靜了一瞬。所有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齊刷刷地聚焦過來,帶著審視、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惡意和戲謔。

“喲!來新人了!”一個躺在靠門下鋪、身材壯實、臉上帶著幾分痞氣的男孩率先開口,他斜睨著唐凜,目光在他腰間的白環(huán)上掃過,嘴角咧開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還是個帶‘白環(huán)’的稀罕貨!”

哄笑聲頓時在宿舍里炸開。

“哈哈哈!白色魂環(huán)!老子長這么大頭一回見!”

“看他那病癆鬼樣,別是快死了吧?”

“喂,新來的!叫什么?哪來的土疙瘩?武魂是什么破爛?”

各種粗鄙的哄笑和質問如同潮水般涌來。唐凜站在門口,低著頭,身體似乎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內心:一群小屁孩,精力真旺盛)。他“怯生生”地抬起頭,目光在宿舍里快速掃過一圈,最終落在了角落靠窗的下鋪位置——那里空著,光線相對好一點。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默默地朝著那個空鋪挪去。

“站??!”那壯實男孩猛地從床上跳下來,擋在了唐凜面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臉上帶著貓戲老鼠般的嘲弄,“老子讓你動了嗎?懂不懂七舍的規(guī)矩?”

唐凜停下腳步,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帶著“茫然”和“無措”:“規(guī)……規(guī)矩?”

“哼!廢物就是廢物,規(guī)矩都不懂!”壯實男孩嗤笑一聲,指了指宿舍中央一塊磨得發(fā)亮的地板,“看到那塊地沒有?新來的,想住下,就得先證明你有資格!規(guī)矩很簡單:打贏我,或者……從這里鉆過去!”他岔開雙腿,指了指自己的胯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羞辱。

“王圣老大威武!”

“鉆!快鉆!讓大伙開開眼!”

“白環(huán)廢物,就該有廢物的覺悟!”

宿舍里的哄笑聲更加響亮,充滿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一雙雙眼睛如同餓狼般盯著唐凜,等著看他出丑。

唐凜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害怕”得說不出來。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閃,仿佛一只被逼到墻角的小獸(內心:嗯,表情到位,肢體語言滿分)。

“廢物!磨蹭什么!”王圣見唐凜這副慫樣,更加得意,不耐煩地伸手,帶著一股勁風,直接抓向唐凜的衣領!動作粗魯,顯然是想把他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

就在王圣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唐凜衣領的剎那——

異變陡生!

唐凜那雙一直低垂、仿佛盛滿恐懼的眼眸,驟然抬起!

漆黑的瞳孔深處,一點冰冷、漠然、仿佛俯視螻蟻般的銀白色寒芒,如同沉寂的冰川驟然開裂,一閃而逝!快得沒有任何人能捕捉到!

一股無形的、純粹到只有“斬斷”意念的鋒芒,如同沉睡的毒蛇蘇醒,瞬間鎖定王圣抓來的那只手!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fā),沒有魂力波動逸散,只有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足以凍結思維的冰冷殺意,如同無形的冰錐,狠狠刺入王圣的意識!

“呃啊——!”

王圣的動作瞬間僵直!他臉上的得意和嘲弄如同被凍結的湖面,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無法言喻的恐懼!仿佛那只抓向唐凜的手,不是抓向一個虛弱的廢物,而是伸向了萬仞懸崖的邊緣,伸向了……死神的鐮刀!

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將他靈魂都切開的寒意,順著那只手瞬間蔓延全身!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了!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看到了什么?

在那雙抬起的、漆黑的瞳孔深處,他仿佛看到了一柄劍!一柄銹跡斑斑、卻散發(fā)著斬斷天地、屠戮神魔般恐怖氣息的……巨劍虛影!那劍鋒所指,正是他的靈魂!

噗通!

王圣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雙腿一軟,竟直接癱坐在地!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冷汗瞬間從額頭、鬢角滾滾而下,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他那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五指痙攣般蜷曲著,如同雞爪般不受控制地抖動!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如同溺水般的恐懼!

整個七舍,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的哄笑聲、叫囂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癱坐在地、如同見了鬼般抖成一團的王圣,又看看門口那個依舊低著頭、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什么都沒做的瘦弱新生。

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

王圣老大……怎么突然就……癱了?

那小子做了什么?

巨大的困惑和一絲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每個人的心頭。剛才那一瞬間,雖然沒人看清唐凜的動作,也沒感受到任何魂力波動,但一種難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感,似乎確實在宿舍里彌漫了一下。

“王……王圣老大?”一個離得近的男孩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去扶王圣。

“別……別碰我!”王圣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甩開同伴的手,驚恐地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得變了調!他手腳并用地向后爬去,眼睛死死盯著唐凜,瞳孔里充滿了血絲和極致的恐懼,仿佛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妖魔!

唐凜仿佛被王圣的尖叫“嚇”了一跳,身體猛地一顫,更加“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腳步“慌亂”地后退了兩步,正好退到了角落那張空床的床邊。他“虛弱”地扶著冰冷的鐵架床欄,劇烈地咳嗽起來,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蒼白的臉頰泛起一絲病態(tài)的潮紅(龜息秘術,氣血逆沖)。

“咳咳……咳咳咳……”咳聲在死寂的宿舍里顯得格外刺耳。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震懾住了。王圣那副被嚇破了膽的樣子做不得假??裳矍斑@個咳得快要斷氣、腰掛白環(huán)的廢物新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嚇住王圣這種小霸王的存在。

難道王圣老大突然犯病了?

就在這死寂而詭異的氣氛中,宿舍的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穿著深藍色布衣、氣息沉靜的少年走了進來,正是唐三。他剛辦完入學手續(xù),被分配到了七舍。當他踏入宿舍的瞬間,敏銳的感知立刻捕捉到了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極其微弱、卻又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冰冷鋒銳之意!如同無形的鋼針,刺得他眉心紫極魔瞳的位置都微微發(fā)脹!

他的目光瞬間掃過全場:癱坐在地、滿臉驚恐、如同驚弓之鳥的王圣;一群面面相覷、驚疑不定的工讀生;以及角落里扶著床欄劇烈咳嗽、仿佛隨時會暈過去的唐凜。

當他的目光落在唐凜身上時,紫極魔瞳下意識地運轉!淡紫色的微光在眼底一閃而過!

剎那間,唐三的瞳孔猛地收縮!

在紫極魔瞳的視野下,唐凜的身體周圍,那微弱的氣場之中,隱隱約約……似乎纏繞著無數(shù)比蛛絲還要纖細、卻又凝練到令人心悸的……銀白色絲線!那些絲線散發(fā)著冰冷、純粹、仿佛能切割萬物的鋒芒!它們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時隱時現(xiàn),仿佛隨時會消散,卻又頑強地存在著!

更讓唐三心頭巨震的是,那些銀白絲線的“源頭”,似乎正連接著唐凜腰間那個灰敗的白色魂環(huán)!那魂環(huán)在紫極魔瞳下,顯得更加詭異!它并非純粹的能量光暈,而更像是一層……偽裝?一層由無數(shù)極其細微、帶著破滅氣息的劍氣交織而成的……殼!殼的內部,仿佛空空如也,又仿佛隱藏著某種令他靈魂都感到戰(zhàn)栗的東西!

“嘶……”唐三倒抽一口冷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紫極魔瞳瞬間收斂。他再次看向唐凜,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探究!

又是他!

獵魂森林那詭異的金線蛇之死,那瞬間爆發(fā)的恐怖氣息,那被“污染”的魂環(huán)……

還有剛才宿舍里殘留的冰冷鋒芒……

以及紫極魔瞳下看到的……劍氣絲線和詭異的魂環(huán)偽裝?!

這一切,難道真的能用“運氣”和“巧合”來解釋?!

“咳咳……咳咳咳……”唐凜的咳嗽聲更加劇烈,他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勉強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虛弱”笑容,看向門口的唐三,聲音細若游絲:

“三……三哥?你……你也來了……”話音未落,他身體猛地一晃,雙眼一閉,竟直挺挺地向前栽倒!仿佛終于支撐不住,徹底昏死了過去。

“唐凜!”唐三下意識地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唐凜軟倒的身體。入手冰涼,氣息微弱混亂,脈搏跳動虛浮無力,確實是重傷未愈、極度虛弱的跡象。

他扶著唐凜,目光復雜地看著這張蒼白稚嫩、此刻緊閉雙眼、毫無防備的臉,又看了看地上依舊驚魂未定的王圣,以及周圍噤若寒蟬的工讀生。

剛才那股殘留的鋒芒……真的是他嗎?如果是,他為什么要裝?如果不是……那又是誰?這七舍,似乎比想象中更加……不簡單。

唐三沉默地將唐凜扶到角落那張空床上躺下,蓋好那床散發(fā)著霉味的薄被。他轉過身,沉靜的目光掃過宿舍里依舊呆滯的眾人,最后落在王圣身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傷得很重,需要休息。七舍的規(guī)矩是什么?我不太懂,不過……”他頓了頓,目光在王圣依舊顫抖的手上停留了一瞬,“……欺負一個重傷的人,似乎不是什么光彩的規(guī)矩。”

王圣接觸到唐三那平靜卻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身體又是一顫,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剛才那如同直面死亡的恐懼感,還未完全消散。

其他工讀生更是噤若寒蟬。唐三身上那份遠超年齡的沉穩(wěn)和剛才那無形中散發(fā)出的氣勢,讓他們本能地感到了壓力。這個新來的藍衣少年,似乎……也不好惹?

七舍陷入了另一種詭異的寂靜。只有角落床鋪上,唐凜那微弱而均勻的“昏迷”呼吸聲,在空氣中輕輕回蕩。

唐三坐在自己靠窗的床鋪邊,目光看似落在窗外,實則心神高度集中,一部分注意力始終籠罩在角落那張床上。紫極魔瞳帶來的驚鴻一瞥,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腦?!切├p繞的劍氣絲線,那個詭異的魂環(huán)“殼”……

“唐凜……你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唐三心中默念,眉頭微蹙。他隱隱有種預感,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甚至有些可憐的“廢物”同鄉(xiāng),恐怕會是他諾丁學院生涯中,一個無法忽視的……變數(shù)。

而此刻,“昏迷”中的唐凜,心神卻沉靜如水。丹田內,那暗銀色的誅仙劍元正緩緩旋轉,如同蟄伏的兇獸,收斂著所有鋒芒。識海中,劍胚虛影在銹跡下沉寂,核心那點劍芒卻愈發(fā)凝練。

“第一步,落腳點有了。”唐凜的意識如同冰冷的幽潭,“唐三的懷疑……加深了?很好。懷疑,是保持距離最好的屏障。”

“七舍的‘規(guī)矩’?呵……”一絲漠然的意念閃過,“用恐懼立威,比用拳頭更省力。王圣……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教訓’?!?

“接下來……該‘養(yǎng)傷’了。順便,看看這諾丁學院的水,到底有多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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