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解謎題
- 牙行詭事
- 奈久呀
- 2328字
- 2025-07-09 18:38:34
女孩再度醒來,已在牢中。
淮水樓的目擊者都被捉來。
然而問詢的那個宋大人,卻頻頻引導,替那兇手巧辨。
聽說兇手甚至被他請到了牢外特定的單間,好吃好喝供著。
“是季應奇殺了人!就是他!”她嘶啞著大喊。
被宋大人一旁姓田的侍衛一掌擊倒。
宋大人走近,蹙眉睥睨,“不過是死了個妓子,竟驚動這么大,季大人那邊還不知如何交待,如今連個奴婢都敢跟本官叫板,我看這世道真是要反。”
姓田的連忙圓滑奉承,一邊作勢又要對她踢打。
她卻趁這空檔,一躍而起,狠狠咬在姓宋的狗官手上,隨即沖出大門。
官官相護,那人不會有應有的報應,她要找到兇手,親自手刃。
身后追兵不斷,似是撞了個大官,又跑進了一條死胡同。
紛亂之聲漸近,她認命地閉緊雙眼。
危急時,忽然有一只手將她拖進一旁的小門中。
她惶恐睜眼,面前的,竟是李家二郎,李業!
他道剛剛一切他都看在眼里,那個被她撞的大官是少卿沈大人,已經交代了姓田的盡快釋放,想必她不會被過多為難,讓她安心被抓,他也會設法周旋。
果不其然,姓田的又關了一夜,便將她放出。
李業等在門邊。
他說他如今叫邱寶,李家那場大火便是那兇手差人所放,只因哥哥鬧到官府。
可來人見他年幼,許是不忍,沒下殺手,而是將他迷暈丟到了人牙手里。
幾經倒手,幸被蘇氏牙行掌柜所救。
他讓她也去求蘇掌柜。
而這兇手,他自會盯著。
“我那時想,既然此事鬧得兇烈,沒道理草草收場,便竭力安慰她,莫要沖動行事,如今大理寺有沈大人主政,許是會不同,兇手不會被輕易放過,若真有差頭,再從長計議不遲。”蘇昭靜靜道,又揚了一抹嘲諷的笑意,“可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幾日后,這季應奇,會出現在我的牙行中。”
“于是,蘇掌柜便應了她的委托。”沈硯問。
蘇昭點頭。
“可是,蘇掌柜接那神秘人委托,是因為被脅迫,接我的委托,是為換身居高位的我的一個承諾,那么你說的這個姑娘,沒有錢銀,亦沒有背景,卻還是要接手她這個如此棘手,又觸犯律法的委托,是為何?”
蘇昭看向了沈硯,目光澄明一片,沒有了偽裝的精明與玲瓏,這一刻的她,是剝開蘇昭外殼,最本源的神色。
“沈大人,我也曾有一位姐姐。”她輕喃。
耳邊又響起那烈火焚燒的畢剝。
“小姐,活下去!”
她閉起眼眸,將情緒遮蔽,“她也曾為了救我失了性命。而尤松,她甚至失去兩位姐姐,我不能再叫她絕望。”
“于是,便有了接下來的種種。”
蘇昭唇邊譏諷未消,“既然官家不為,由我代勞,又有何不妥。于是在接了這貨后,當夜,我將邱寶與尤松找來。
為這人渣損失我們幾人的性命并不值當,況且。”
她頓了頓,沒有將“皇城司”三字脫口,而是改了話頭,“還有那人的威脅,所以我們不能在當下動手。
而是按照神秘人委托,當真將這人渣送到城外,這樣便可蒙蔽掉那神秘人,讓他以為我當真盡力,也不至于在半途便滅口。
再設法引來大人,將我們抓入牢中,徹底斷掉那神秘人滅口的可能。
再找機會通過制造意外除掉那人渣,這樣便可擺脫嫌疑,畢竟誰能料到,有人膽敢在大理寺眼皮底下殺人。”
“所以,你讓邱寶將寫了'蘇氏牙行'四字的字條,放在我的桌案。”
“不錯,可大人是如何識破為我所為?”
“因為邱寶偷拿的紙張,為我大理寺記錄刑訊特供,他雖只撕下一半,但不慎帶了一點印在其上的標識,因此我便知這是寺中人所為,再結合之后的情景,察覺蘇掌柜是想進入大理寺牢獄,才推測應是蘇掌柜指使。那么那場火呢?”
“我聽邱寶說了牢中的構造和犯人安置,預測出我們和那人渣可能被關押的位置,多重推演,得出的結論都是在牢中動手難比登天。
如何能實現讓犯人到牢外,卻有大理寺官員的見證,唯有讓監獄出現問題,不得不施行轉運。
于是,便有了放火的籌謀。
大理寺戒備森嚴,若所有物品集中一人準備容易引起懷疑,因此我決定分工而治。
尤松常年備著的松脂給了我啟發,我讓她將松脂融開,抹在帽子上,再去大鬧大理寺,設法將帽子帶入牢中留下,大理寺女監只有一所,等我進去后定能拿到。
之后安排邱寶,待我搜身后,伺機將火折傳遞。”
蘇昭沒說的是,那日適逢沈硯受傷,她利用了沈硯的遵禮與不忍。
特意撕破裙衫替他包扎,賭他會讓她換衣。
邱寶是牢獄里唯一的仆吏,因此他順勢將火折藏在了那套屬于他的布衣中。
然而不曾想的是,大理寺的牢獄竟然也能混進殺手。
蘇昭被帶走之時,便知這是唯一機遇。
長福扯住她的手臂,她借機將火折塞入帽中,順勢遞給了長福。
眼見季應奇是夏臨偽裝,他的注意被殺手所引,所有牢獄中的侍衛又被田旺盡數帶去審蘇昭。
長福點燃了被松香浸透的氈帽,丟擲到夏臨打斗的房間。
而夏臨與殺手因精神緊繃,并未注意,等到發現,火勢已然蔓延。
后來逃命時,長福不慎掉落了火折。
“可是這一點,大人又是如何發現?”
“因為勘驗結果,引燃物為松脂氈布,而這兩點唯一交匯的,便是在那個尤松身上。”
沈硯在聽了夏臨的通報后,腦中一瞬浮現諸多畫面。
撞在他身上的女孩,帶著若有似無的松香。
她時刻戴在頭頂的氈帽,偏偏遺漏在獄中,被蘇昭撿拾,把玩在手中。
火災時,火折遺落廊道,持有者必是牢獄中人。
世間哪有那么多巧合。
所有信息穿針引線,最后都只匯在一人身上。
蘇昭。
“那不按約定,登上另一輛車,又是如何做到。”沈硯問。
“轉運開始前,大人和夏大人都走以后,邱寶到官廨后窗尋我。”
他比了一只靈巧的鳥勢,寓意萬事俱備。
他為蘇昭準備了一身獄服,而自己則換上蘇昭之前穿的那件,也頭戴木具,混跡在犯人隊中。
同時,提前買通了兩個與季應奇和長福身形相似的犯人。
夜晚混亂且昏暗,人人頭戴木具,這件特殊的服飾,定然是他們識別蘇昭三人最重要的依據。
鎖定蘇昭,剩下兩人會被主觀臆斷的認定。
因此很容易便能混淆試聽。
而真正的蘇昭與長福,則帶著季應奇,順利登上另一輛馬車。
“難怪我的簽條少了一張!原來是多了一個人!”夏臨驚呼。
“而后的事,沈大人已知,我便不再累述,可我依然不懂,大人是怎么注意并能讓季大人追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