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士,實力增長
- 崩壞:我用生命換取她們的安寧!
- 星螢星蝶
- 2483字
- 2025-06-08 10:33:18
色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這座昔日繁華的都市廢墟之上。破碎的混凝土塊和扭曲的鋼筋如同巨獸的骸骨,猙獰地刺向鉛灰色的天空。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塵埃的土腥氣,還有一種更深的、令人骨髓發冷的空洞,仿佛連風都死去了。遠處,零星的槍聲和模糊的嘶吼撕裂死寂,如同垂死世界的最后喘息。
七歲的星云緊緊攥著伊甸的手,那觸感冰涼而微微顫抖。十三歲的少女將他護在身后,單薄的身體像一道隨時會被黑暗吞噬的脆弱堤壩。她身上那件曾經明亮的連衣裙,此刻沾滿了泥污和暗色的可疑痕跡,下擺被撕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狼狽地垂著。伊甸的呼吸又淺又急,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碎玻璃,金棕色的長發凌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幾縷發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那雙曾映照著陽光和花園美景的明亮眼眸,此刻盛滿了驚魂未定的恐懼,如同受驚的幼鹿,瞳孔深處映著這片地獄般的景象。
“別怕,星云,”伊甸的聲音帶著極力壓抑的顫抖,像繃緊到極限的琴弦,“姐姐…姐姐在。”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街道轉角處晃動的不祥陰影——那絕不是人形。某種扭曲的、散發著非人惡意的存在,正拖著沉重的步伐,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聲和粘稠液體滴落的聲音,緩緩逼近。
星云的小手在伊甸冰冷的手心里微微動了一下。他不是不怕。那源自未知的、純粹的毀滅氣息,像冰冷的蛇纏繞著心臟。但他胸腔里翻騰的,更多是一種冰冷的、與年齡截然不符的憤怒。憤怒于這突如其來的崩壞,憤怒于將伊甸拖入這煉獄的命運。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知道”這種名為“死士”的怪物,知道它們不過是這場災難最初的、最微不足道的爪牙。這種“知道”并非源于穿越者的記憶碎片,更像一種刻入骨髓的本能認知,如同生而知之的權柄在低語。
他猛地用力,掙脫了伊甸下意識收緊的手。在伊甸短促的驚呼聲中,星云小小的身體像離弦的箭,不退反進,朝著那陰影即將出現的轉角沖去!
“星云!回來!”伊甸的尖叫帶著撕裂般的驚恐。
就在那扭曲的、皮膚灰敗潰爛、關節以詭異角度反轉的死士探出半個腐爛頭顱的剎那——
嗡!
時間,凝固了。
以星云為中心,一個半徑不足兩米的、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透明球體瞬間張開。球體內,飄飛的塵埃、遠處搖曳的火苗、甚至那死士猙獰張開的口涎,連同伊甸臉上驚駭欲絕的表情和她伸出的手,全部被凍結在那一刻。絕對的死寂籠罩了這片小小的區域,仿佛世界被按下了暫停鍵。
【時空靜止:啟動。范圍:2米。消耗:低。】
一行只有星云能“看見”的、由純粹光芒勾勒的古老符文,無聲無息地懸浮在他意識的視界中央,清晰無比。沒有系統提示音,只有這冰冷而確定的信息烙印在感知里。
星云的小臉繃得緊緊的,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他像一道灰色的閃電,從那凝固的死士身邊掠過。沒有武器,他隨手從地上抄起一根半米長的、頂端尖銳的斷裂鋼筋。冰冷的金屬觸感刺痛了他稚嫩的手掌。他眼神銳利如刀,鎖定死士那因“靜止”而完全暴露的、連接著腐朽頸椎與顱骨的脆弱縫隙。
噗嗤!
鋼筋帶著他全身的重量和沖刺的慣性,精準無比地貫入!沒有阻力,沒有掙扎。當鋼筋穿透那層腐朽的組織,發出沉悶的聲響時,靜止的球體瞬間消失。
時間恢復流動。
“吼——呃……”死士那尚未完全成型的嘶吼被硬生生掐斷在喉嚨里。它腐爛的頭顱以一個極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邊,灰白的眼珠似乎還殘留著凝固前的兇戾,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骨架的爛泥,轟然砸向布滿碎石的地面,激起一片嗆人的塵埃。
伊甸伸出的手還僵在半空,臉上的驚恐尚未退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徹底覆蓋。她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倒下的怪物旁邊,手里握著滴落著黑紅粘液的鋼筋,胸口劇烈起伏著,背對著她,肩膀微微聳動。那背影,在廢墟的背景下,顯得如此渺小,卻又透著一股令她心臟揪緊的、難以言喻的孤絕。
“星云!”伊甸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沖過去,一把將他緊緊摟進懷里。她的身體抖得厲害,雙臂箍得死緊,仿佛要把他揉進自己的骨血里。“你嚇死我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沖過去!”她語無倫次地哭喊著,溫熱的淚水滴落在星云沾滿塵土和汗水的頭發上。
星云緊繃的身體在伊甸的懷抱里一點點軟化下來。他松開緊握的鋼筋,任由它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抬起臟兮兮的小手,有些笨拙地、輕輕地拍了拍伊甸劇烈起伏的后背。
“沒事了,姐姐,”他的聲音帶著劇烈運動后的微喘,卻奇異地平穩,“它死了。我們…暫時安全了。”
伊甸將他抱得更緊,下巴抵著他小小的頭頂,眼淚無聲地洶涌。她不知道弟弟剛才做了什么,那瞬間的絕對死寂和隨后怪物詭異的死亡方式,像冰冷的謎團纏繞著她。她只知道,那一刻沖出去的小小身影,是為了保護她。這份認知,像滾燙的烙鐵,灼燒著她年輕的心臟,也第一次在她心中撕開了一道名為“崩壞”的、深不見底的恐懼裂痕。流浪,開始了。以血與淚為起點。
五年時光,如同被命運之手撥快了發條的時鐘,在顛沛流離的車輪與舞臺上飛逝。
曾經籠罩著伊甸的驚惶與無助,早已被奔波的風霜洗練得堅韌。十九歲的她,如同一株在廢墟上頑強綻放的奇花,褪去了青澀,驚人的美麗如同被精心打磨的寶石,在聚光燈下熠熠生輝。曾經沾滿泥污的裙擺,換成了流光溢彩、由頂尖設計師量身定制的華服,或飄逸如云,或閃耀如星河。她的歌聲,那在絕望中萌芽的天賦,如今已是響徹世界的天籟。她的名字——伊甸(Eden),不再僅僅是名字,而是一個符號,一個在崩壞陰云下頑強綻放的、象征著希望與美的圖騰。她從一個城市唱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大陸飛到另一個大陸,所到之處,萬人空巷,只為聆聽那能撫慰靈魂焦灼的黃金之聲。
星云,十二歲的少年,沉默地站在每一場盛大的后臺陰影里。他的身形拔高了許多,褪去了孩童的圓潤,顯露出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輪廓。那雙眼睛,依舊漆黑如墨,卻沉淀著遠超年齡的深邃與沉靜,像歷經風暴后重歸平靜的幽深海淵。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姐姐牽著、躲在身后的孩子。這五年,他像一塊貪婪的海綿,在飛馳的列車包廂里,在演出后臺的化妝間角落,在短暫停留的圖書館中,瘋狂地汲取著知識。數學、物理、化學、工程學……他涉獵的廣度和深度,讓偶爾瞥見他筆跡的伊甸都感到心驚。那份專注與理解力,近乎妖異。他更像一個精密運轉的機器,用知識武裝自己,用觀察洞悉環境,用近乎冷酷的理智計算著每一分生存所需的資源與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