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瑤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手里握著已經有些涼的拿鐵。窗外人來人往，可她的心卻仿佛被什么東西緊緊攥住，久久無法松開。
曾云南離開后，她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那道背影似乎還在眼前晃動，揮之不去。
手機在桌面上震動了一下，是閨蜜的信息：“你到了嗎？我快到了。”
她低頭看了眼時間，確實差不多該見面了。她正準備起身，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抬頭，心跳幾乎漏了一拍。
曾云南站在門口，風衣微揚，目光掃過一圈后落在她身上。他沒有立刻走過來，而是站在原地，像是猶豫了一下，才朝她走近。
林瑤瑤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剛才走得急。”他走到桌邊，聲音溫和，“還沒謝謝你等我。”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發干，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飯？”他問得自然，像是剛剛分別只是短暫的插曲。
林瑤瑤怔住，腦海里閃過無數念頭。
她本該拒絕的。五年的空白，他的沉默，她的倔強，都不該讓她輕易答應。可是當他對她說出這句話時，那些理智瞬間土崩瓦解。
她點了點頭，自己都驚訝于語氣的輕柔：“好。”
曾云南露出一個淺笑，伸手示意她起身：“我知道附近有家新開的餐廳，上次說過的。”
她站起身，拿起包，跟著他走出咖啡館。外面天色漸暗，街燈亮起柔和的光，照在兩人并行的身影上。
餐廳位于一棟舊樓的頂層，裝修風格簡約卻不失格調。他們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
服務生遞上菜單，曾云南點了兩份套餐，還特意要了一瓶紅酒。
“你還記得我喜歡這個。”林瑤瑤輕聲說。
“我記得很多事。”他說，語氣溫和，卻讓人捉摸不透。
她垂眸，手指輕輕摩挲著玻璃杯沿。氣氛看似輕松，實則有種看不見的壓力在慢慢逼近。
“你回國一年多了？”他問。
“嗯。”她點頭，“換了工作，也換了個生活節奏。”
“適應得還好嗎？”
“還不錯。”她頓了頓，抬眼看他，“你呢？聽說你在金融公司升職了。”
“算是吧。”他笑了笑，舉起酒杯，“敬重逢。”
她看著他，心里泛起一絲苦澀，還是舉起了杯子。
兩人碰杯，紅酒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晚餐開始后，曾云南表現得很紳士，說話有禮，舉止得體，甚至還會適時地為她夾菜。但他始終沒有觸及任何私人話題，也沒有提起過去。
林瑤瑤原本期待他會說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解釋。但她漸漸意識到，他并不打算談及那段過往。
她努力維持著微笑，可內心卻越來越失落。
“你最近……一個人嗎？”她終于忍不住問。
他動作微微一頓，隨即點頭：“嗯。”
“有沒有……想過再開始一段關系？”
這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曾云南抬起頭看她，眼神里有一瞬的波動，但很快恢復平靜：“感情這東西，不是想開始就能開始的。”
她低下頭，輕輕攪動著盤中的食物。
“你呢？”他反問。
“我？”她苦笑，“我一直都在等一個答案。”
曾云南沒接話，只是低頭繼續吃飯。
空氣再次陷入沉默。
林瑤瑤望著窗外的霓虹燈，心里空蕩蕩的。她不明白，明明是他主動邀請的，可為什么又如此疏離？
正當她思緒翻涌時，曾云南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眉頭微皺，隨即起身：“抱歉，我接個電話。”
她點點頭，目送他走向角落。
電話內容聽不清楚，只能看到他的神情逐漸凝重，甚至隱隱帶著一絲焦躁。掛斷后，他回到座位，語氣有些歉意：“今晚可能沒辦法陪你吃完飯了。”
“怎么了？”她問。
“有點緊急的事。”他將信用卡遞給走來的服務員，“你慢點吃，別著急。”
她看著他整理大衣的動作，突然覺得這一切太過熟悉，卻又陌生得令人窒息。
“你……什么時候回來？”她脫口而出。
曾云南頓了一下，回頭看向她，眼里的情緒復雜難辨：“不一定，你先回去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步伐堅定，沒有回頭。
林瑤瑤坐在原位，手心微微發冷。
她看著桌上還未吃完的食物，忽然沒了胃口。
服務員收拾完餐桌，禮貌地道別后離開。她獨自一人坐在那里，耳邊只剩下空調運轉的聲音。
她不知道曾云南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會回來。但她清楚，這一晚，她又一次被丟下了。
手機屏幕亮起，是閨蜜的信息：“你怎么還沒到？”
她盯著屏幕幾秒，終究沒有回復。
她緩緩起身，拿起包，走向電梯。
餐廳的燈光依舊明亮，可她的心情卻像窗外的夜色一樣深沉。
電梯門緩緩關閉，映出她略顯疲憊的臉。
就在電梯即將下行的一瞬間，門外忽然沖進來一個人影。
“等等！”
她猛地抬頭。
電梯門重新打開，走進來的男人西裝筆挺，神色焦急。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低聲說：“林小姐，曾先生讓我來接您。”
她愣住：“什么？”
“他臨時有事，交代我送您回家。”
她望著對方，心中疑惑更深。曾云南明明可以直接跟她說，為什么要找人來接？
“我不需要……”她剛想拒絕，卻被對方禮貌打斷：
“這是曾先生的意思，請您配合。”
她咬了咬唇，最終沒有再說什么，默默點了點頭。
電梯緩緩下行，她站在角落，看著金屬門上映出的自己。
她忽然覺得，這場重逢，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復雜。
而她，也許只是剛剛踏入了一個早已設定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