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見皇帝默不作答,心中不免奇怪,難道陛下有自己的打算?但還是接著說道:“吳三桂借清兵入關,驅逐了闖賊,為先帝復了仇。已經過去幾月了。”
“先前,朝廷因為左夢庚叛亂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眼下叛亂既已平定,便該派遣人員北上接應吳三桂了。”
“那吳三桂手中尚有關寧鐵騎,若是能接應返回南方,也不失為我大明朝一支勁旅。再者,和清朝議和,也好免了他們南下入侵的威脅.....”
見陛下還未說話,史可法默默加了一句,“陛下,你認為呢?”
朱元璋聽完,兩手背負著,搖了搖頭。
眼下,只有四個月左右的時間清軍就會南下,如此倉促的時間,想要組建一支和建奴正面作戰的野戰兵團,必須要讓求和派的史可法了解到部分真相,意識到求和無用,而且還要讓史可法開始著手戰斗的準備了......
朱元璋思索完,便說道:“史愛卿,你有所不知啊。錦衣衛最新探得消息,吳三桂并不是借清兵入關為先帝報仇,而是投降那建奴。”
“那建奴也并沒有要與我等議和之意愿。相反,正在集結兵馬,待北方稍安穩之后便要出兵南下。估摸著也就大概十月左右,離現在只剩四個月的準備之期了。”
“目前,朕縱觀我朝將士,平叛左夢庚之后可以和清軍正面野戰的部隊,不過高杰、黃得功二人侃侃而已。朕,現在是十分擔憂啊。”
史可法聞言卻是大驚,甚至額頭出現了微微的密汗。
陛下怎么會知道這種情況?難道錦衣衛已經恢復到了連北方的敵情都能探查的一清二楚了嗎?
他有些不信,但卻又不得不信。
從理智上來說,他未免不知道那建奴終將南下,明、清之間還有幾場惡仗要打。但偏偏他的腦海之中又存有那么一絲僥幸,希望能和清朝議和。可現在陛下此言分明是將與清朝議和的路給斷了。眼下,自己不過是個軍機處軍機大臣,只是一個皇帝身邊的辦事員。又怎么好去質詢陛下,究竟是何處得來的這番消息呢?
史可法腹誹片刻之后,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回答道:“既然我朝與那建奴終有一戰,那陛下更應該速速整肅兵馬,拱衛長江為上。南方具有長江天險,做兩宋故事,未嘗不可。”
朱元璋擺擺手,繼續循循誘導著史可法說道:“縱有長江之險,而無御守長江之兵。長江也不過是一個讓那建奴來去自如的擺設罷了。”
“高杰當下駐守于徐州一帶,其實已算是我朝精銳,卻也不過連闖賊都剿不過,而那清軍和闖賊打起來,卻是屢戰屢勝,甚至在一片石之戰中又打的那闖軍是四面潰逃。若高杰與建奴交起手來,高杰怕是一觸即潰呀。”
見史可法眉頭隨著話語漸漸緊皺,朱元璋繼續發力道:“屆時長江如入無人之境,大勢去矣!當務之急,是要抓緊訓練新軍!史愛卿,你原為南京兵部尚書,朕和江山社稷還得仰仗于你!還望史愛卿能夠承擔此重擔,救社稷于危難,扶大廈之將傾。為光復大明做好充足的準備!”
陛下給史可法戴的這頂高帽讓史可法心里很受用,但同樣的,這高帽戴的也讓史可法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臣!愿為陛下肝腦涂地。只是眼下朝廷國庫虧空,且無餉無糧,何來訓練新軍?僅是維持現有兵力已尚屬不易......況且,若建奴果真在十月南下,僅四個月的時間,就算我等練好了新軍,那這新軍的戰斗力,怕是連高杰部都不如。”
史可法話鋒一轉,又打起了議和的主意,道:“還請陛下三思,當務之急,還是屬議和為上!
臣知陛下不愿議和,只是,議和實屬為眼下迫不得已之計呀!”
史可法說完,便朝著陛下磕了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