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賞罰不明
- 挽明:從揚州十日開始再造乾坤
- 寧二郎
- 2498字
- 2025-07-05 12:00:00
李棲鳳受寵若驚的謝了恩跟著內侍下去找地方睡覺去了,而多爾袞抬頭看了一眼外面,月色朦朧,卻也將要西去,雖是冬令,卻看著離天亮也沒多久了,便是嘆息一聲,轉身剛要再上床歇息,卻見外面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多爾袞有些不耐煩的皺著眉頭:“又有何事?”
外面的人輕聲道:“主子,陳洪范第五次上書,內三院的諸位大人請您務必過目。”
多爾袞一聽是陳洪范也顧不上撒起床氣了,起床重新穿好靴子再次披上官服開了門將那人迎進來,打開來書信細細的看了,不由得大喜過望!
只因自從祖大壽幾次三番降清叛清之后,對于這種主動有意向投靠的,清廷肯定是多少都留幾個心眼兒。
更何況本身薦陳洪范的唐起龍和吳三桂都算不上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因此多爾袞肯定是不可能因為陳洪范一句“我指定效忠大清,你看我表現就完了”就對他剖心剖肺吧?
所以才故意在左懋第等人面前做出一副對陳洪范特殊對待的樣子,目的就是為了彰顯出陳洪范的身份不一般!
這樣一來,就算是陳洪范是跟他們虛與委蛇,那么即使陳洪范回到了南明朝廷,南明朝廷照樣不敢用陳洪范!
要知道陳洪范在南明將領之中的能力不說排進前三,前十總歸是能排的上的,此舉就算是真的拉攏不成陳洪范,也足以將南明手中這張將星牌給廢了!左右都不虧!
陳洪范也不是傻子,自己私下里琢磨這么幾日也漸漸的醒過味兒來了,心下不由得有些暗恨自己不該抱著投機的心思想著做兩面派左右逢源,現如今這般,才正正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了!
因此回程路上,陳洪范自己心里清楚,他絕對不能回去!回去,就是個死!
騎墻是絕對不成了,只能挑一方,而此時見他挑了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南明,朽不可救!與其回去被懷疑等死,最后玩一出精忠報國的風波亭,反倒是不如主動點兒,名聲算個球,千百年后,任人評說!真正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
因此陳洪范這一路上接連給清廷送上了不知道多少的效忠信,信中再三表示自己將死忠大清,自己回去之后立刻為大清聯絡南明朝廷中有意投靠的將領,而左懋第等人,千萬不能放回去啊!
這要是把左懋第放回去,第一,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暴露了,第二,南明朝廷就肯定不再心存和平幻想了!
陳洪范苦口婆心的勸說,然而清廷對此的回應完全是零,不是多爾袞不當回事兒,正是因為他太當回事兒了,所以才一直吊著陳洪范。
如今眼見著馬上就要離開天津進入山東界限了,到時候恐怕清廷的力量有所不及,而直到這個時候陳洪范近乎于哀求的效忠,才真正讓多爾袞大喜:“此人可用矣!”
當天夜里,多爾袞派遣胞弟多鐸親自率領一隊騎兵,在左懋第為首的南明使團尚未經過滄州,多鐸領命之后率軍立刻追回了左懋第等人。
左懋第看著眼前閃爍的火把,方才還在溫和的看著他們的清兵在和多鐸等人交談幾句之后立刻變了臉色,轉頭提起手中的長槍對準了他們!
“這……”
馬紹愉慌張的看著左懋第,而左懋第只是緩緩的嘆息了一聲閉上了雙眼,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多鐸擒獲左懋第等人之后就地將左懋第扣押送回北京待審,而其余的使團眾人,祖澤溥本身就不準備回南明了,多鐸以禮相待的將其留下多爾袞冊封其為御前帶刀侍衛。
而馬紹愉等人在被扣押重新返回京城的第二天就選擇了投清,整個使團之中,除了左懋第這一個大使,以及使團之中其余的諸如陳用極、王一斌、張良佐、王廷佐、劉統等隨員,亦未曾選擇投降。
獨獨只有陳洪范一人被放歸江南,死里逃生的陳洪范心下猛然出了口氣,這才算是安穩了些許,只要左懋第等人不回南明,回去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難道還不是自己一張嘴的事兒?
就這樣,再次立足于不敗之地,自認為重新回到了靈活進退的陳洪范死里逃生的開啟了南下的旅程。
與此同時,南明朝廷內,朱由崧也徹底的失去了對朱慈烺的最后一點耐心,在城門反詩事件之后,朱由崧對朱慈烺的殺意已經到了難以遮掩的地步。
于是揣摩朱由崧含義的馬士英等人當即決定咬牙助推一把,于十月二十日,在揚州由李沾宣布,判處假太子王之明,斬立決!
消息一出,這一次反倒是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了,因為,一則史可法回到揚州了,誰都知道太子死不了,二則,此時有一個更為重大的消息,轉而吸引了眾人的眼視線……
高杰出兵了!
在南明朝廷沉寂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之后,可笑的是,居然是高杰這個“闖軍”出身的,第一個扛起了北伐復明的大旗,高杰麾下四萬晉陜精銳盡出,在史可法的授意下,先行抵達歸德城,召集睢州總兵許定國來歸德議事!
四鎮額定兵馬應當是只有十二萬人,每人額定三萬,這是朝廷花名冊上注有軍籍者,也即他們本部的精銳。
然而四鎮這幾年大肆擴軍,實力遠超這個水平,就算是南下之時,高杰和黃得功做為兵力最多的兩部,人數都不止三萬了。
高杰麾下如今能戰之兵能有將近七八萬人,號稱二十萬,實際上就這七八萬人,真正算得上能戰敢戰的精銳,也只有他本部的四萬晉陜精兵。
然而就僅僅只是這四萬晉陜兵,也足以讓許定國忌憚不已了。
在得到了高杰的傳召之后,在睢州做慣了土皇帝的許定國大為惱怒,一則恐懼高杰實力,二則為其驅使不敢頗覺受辱。
“啊!!!”
“啪啦!”
許定國將桌子上精致的宋汝窯筆洗猛地摔到了地上,天青色氤氳的精美瓷器碎裂滿地,許定國卻是依舊憤怒不止的猛拍桌案:“流賊安敢如此辱我!”
站在許定國面前的一文一武,文為其子許爾安,如今在他帳下擔任參將,武則是鹿邑武舉人黃生,當初寧陵典史劉達才率保義營歸德營抵抗許定國劫掠,就是這個鹿邑武舉人黃生內外勾結,出賣劉達才,許定國才能擒殺劉達才徹底的平定睢州一帶的。
因此此人此時也成了許定國身邊的紅人,得以站在此處,卻也是因此,看著許定國發怒的樣子,不免有些縮脖嚙齒不語。
許定國本身也沒準備讓他們說什么,只是大怒的繼續發火:“他高杰不過區區一個賊寇出身,尚能錫爵!如今居然還敢坐在我頭上對我,頤指氣使!”
“憑什么!”
許定國一腳將面前的太師椅給踹了個散架:“他是有功,還是有勞!論功勞,他也配和我許定國比?!”
“現如今,我竟為此等人驅使!啊!!!當真是氣煞我也!”
許爾安見父親稍微平靜了些許,上前對許定國躬身道:“朝廷必是欺我父子,南京路遠,朝廷只知高杰之威,而不知父親之能也!父親若不主動上奏,朝廷還當我父子是能為高杰驅馳者!”
許定國沉著臉叉腰思索了片刻,悶聲點頭:“小兒所言不錯,我這就上奏,問問朝廷,他高杰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