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高俊覺得今天值班的時間特別長。

往日健談的他，今日卻像是鵪鶉一樣坐在坐位上。

同僚們的目光讓他如坐針氈，又只能報以笑容，特別難受。

下午的時候，衙署貼出公告。

蘇澤記大功，石高俊停職三天配合調查，追查朱大志和余小蕊等等。

原本要對朱大志和余小蕊發出通緝令，全城通緝的，但蘇澤提供的罪證沒有他們兩人。

這是蘇澤故意為之，為自己爭取拷問朱大志的時間。

放衙后，蘇澤直接回家。

他迫不及待要和苗慧怡演戲給朱大志看。

演戲嘛，肯定得機體接觸，說不定還有吻戲和床戲。

不過蘇澤有更重要的事安排余小蕊去辦。

找到余小蕊的時候她正在地窖。

扎了雙馬尾，讓蘇澤眼神一亮。

就是地窖充斥著血腥味，她的臉和衣服都沾了不少血跡，和她的蘿莉樣格格不入。

“大哥！”

余小蕊小跑過來，在蘇澤面前轉了一圈：“雙馬尾是這樣嗎？”

那純真的笑容，加上面部的血跡，蘇澤一時間不好評價：“不錯，就是這樣，好看。”

余小蕊開心地笑了。

蘇澤道：“你吃飯沒有？”

余小蕊搖搖頭：“沒有，想拷問出證據，他都不配合。”

蘇澤點點頭：“你先去吃飯，休息一下然后去幫我監視一個人。”

隨之告知他從下屬那里得到關于石高俊的住址。

若真是他告密，蘇澤擔心他跑路。

余小蕊沒問原因，就應了聲好的。

但是她也沒有立即走，似乎還聳了聳腦袋。

“啊？”

蘇澤一開始沒理解到位。

直到余小蕊抬頭滿是期待道：“摸摸頭。”

蘇澤這才露出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像是撫摸小貓一樣。

真可愛的小蘿莉。

余小蕊離開后，蘇澤打量了番朱大志。

相比昨天，他今天更不成樣子，都成了一個血人。

昨天是十根指甲被拔，今天是兩根手指被砍。

哦，不是中指和無名指，可惜了。

真可怕的小蘿莉。

朱大志突然虛弱道：“殺了我。”

蘇澤道：“你老實交代，想死想活都隨你。”

朱大志桀然慘笑：“我要是交代，這兩天不是白被折磨了？”

蘇澤道：“你要是不交代，我等會就和苗慧怡在你面前演恩愛奸夫淫婦。”

朱大志變得激動：“演戲而已！”

蘇澤道：“但我會假戲真做啊，我早就饞她的身子了。”

朱大志奮力掙扎：“狗日的，我要告訴苗慧怡，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蘇澤往出入口方向走去，笑聲在地窖中回蕩：“你看她是信你還是信我，等著吧，吃完飯我就和她過來。”

笑聲很快被咒罵聲掩蓋。

......

石高俊回到家后，就讓妻子收拾細軟。

“你明天天亮就出城，和孩子回娘家住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我的信就不要再回來。”

石高俊的妻子一聽，就害怕的眼淚汪汪：“夫君何意，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石高俊搖搖頭沒有告知她，只叮囑他明天一早就出城回娘家。

隨后回房間換上普通的衣服，吃完飯就出門。

昨日確實是他安排人給朱大志通風報信。

但卻他是聽史永良的吩咐。

史永良背后疑似魏王，他不敢得罪。

不過他也不是逃跑，而是去解決一個人。

那個所謂的朋友。

只要將他解決，那就斷了線索。

就算是蘇澤再怎么胡攪蠻纏，衙署的同僚再怎么懷疑，也沒有用。

為官者，想要爬得更高，要的是在上司面前展示價值，而不是在意同級或者下屬的目光。

余小蕊按照蘇澤給的地址，很快就來到石高俊家門口。

她轉了一圈，宅子很小，沒有后門，所以就在正門對面的小巷子站崗。

此時已是宵禁，偶爾傳來打更人的提醒聲，石高俊從正門出來后，她就偷偷跟上。

石高俊沒有空手去，而是帶上藏了多年的好酒。

他們確實是朋友，認識了好幾年。

其實石高俊也能和朋友串通好，偽造證詞。

但他又怕朋友駕招不住金吾衛的審問，只能委屈對方了。

蘇澤那小人一聲不吭就將猛虎幫的高層先斬后奏，定然是個狠人。

“薛兄，睡了沒有？”

石高俊在茅草屋外喊了幾聲，沒有回應。

于是推開柵欄的門進去，穿過庭院，來到房子前。

正想推門，卻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從房間里飄蕩出來。

石高俊頓時警惕，下意識摸向腰間，但卻空空如也，沒摸到佩刀。

出門的時候，考慮到可能留下破綻，石高俊沒有帶佩刀，也沒有帶其他武器。

因為朋友是個純凈的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不夸張地說，他就是不用手也能送對方上路。

嗡！

突然一道劍芒從里面穿透而出。

“誰？”

石高俊大驚失色，急速倒退。

幾步間退出七八米之外，落到庭院，看到對面持劍的青年。

皎潔的月光下，對方容貌看得清清楚楚，二十六七的年齡，身材修長，留著短短的胡子，格外帥氣。

“送你上路的人。”

青年語氣淡淡，手中殺招卻凌厲無比。

“史永良派你來的？”

石高俊再次躲閃，心思百轉，很快想到是誰。

除了史永良還能是誰？

好狠的心，他怕自己告發他？

要是想告發，在衙署的時候就已經告發！

青年沒回話，手中的劍代替他說話。

噗！

石高俊躲閃不及，手臂中劍。

“該死的！”

石高俊瞳孔巨震，思考著對策。

只是手無寸鐵，又如何抵擋得住對方？

就算有佩刀在身，也不見得是對方對手。

“咻！”

突然一道暗器襲來。

青年身體一頓，長劍將其擊飛。

下一刻，余小蕊手持另一根竹節鞭沖出。

石高俊大喜，以為轉機出現，一看來人卻是逃跑的猛虎幫的高層血蘿莉。

這一刻，石高俊是絕望的。

他以為余小蕊是來為猛虎幫的滅亡報仇的。

在他愣神的一瞬間，持劍青年一步躍出數米，身如雄鷹俯瞰，一劍刺進石高俊的心口，透體而過。

“住手！”

余小蕊撲身而去，想要救人。

只是終究是慢了一步，青年拔劍而出，如天女散花刺向她。

余小蕊臉色大變，竹節鞭擋在身前，身體向后彈跳，才勉強躲過一劫。

青年卻沒有再攻擊余小蕊，瞥了眼倒地咳血的石高俊，身體一躍跳到茅草屋頂上，再借力已經消失在夜空中。

余小蕊松了口氣，那青年給他很可怕的感覺，估計有二流高手實力，她不是對手。

“咳！”

石高俊想張嘴說話，卻被涌出的血嗆到。

余小蕊這才想起還有個人，快步走去，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沒救了。

穿心而過，孫思邈親臨也沒用。

“唉，剛才要是不猶豫，說不定就能救到他了。”

余小蕊嘆息，剛才石高俊被青年攻擊的時候她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因為蘇澤只讓她跟蹤，沒說對方遇到危險出手救援，而且也沒想到石高俊這么菜。

石高俊還沒死，鮮血堵住咽喉說不出話，聞言眼睛瞪得老大。

所以不是來找他報仇的？

所以剛才那一刻不絕望的話可能不會死？

石高俊氣絕身亡，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