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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迷霧重重

  • 司刑詭案錄
  • 貓眼尼克
  • 3245字
  • 2025-06-19 10:19:56

暮色如紗般漫過青瓦,裴硯將鎮北王府密檔收進懷中時,指節在衣料下微微發緊,那衣料的觸感粗糙而冰冷,如同此刻他內心的緊張。

沈疏桐已取了案頭的烏鞘刀,刀鞘與木案相碰,發出清脆而短促的輕響,在這寂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

她抬眼望他,目光堅定:“老王在王府當值二十年,當年懸鏡司案發時,他正管著西角門的夜巡。若說王府里還有誰記得那些被抹去的舊人,非他莫屬。”

裴硯嗯了一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司刑銅牌——那是他入大理寺時,父親用最后半塊碎玉雕的,銅牌的紋理在指尖劃過,帶著絲絲涼意。

“隱樁”二字像根細針,從昨夜陳少卿書房飄出的墨香里扎進他的神經,那墨香清幽而淡雅,此刻卻仿佛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他們需要一條能撕開這張網的線,而老王,或許就是線頭。

鎮北王府的朱漆大門在暮色里泛著青灰,門兩側的石獅子缺了半只耳朵,是三年前雷劈的。

石獅子的殘損模樣在昏暗中顯得格外猙獰,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守門的小吏見是大理寺的人,忙哈腰引路,他的腰彎得很低,聲音帶著幾分討好:“王伯今早被調去后苑掃落葉了,說是張管事嫌他年紀大,守不住門。”

后苑比前院更顯荒敗,滿地銀杏葉堆成金毯,在夕陽的余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踩上去,簌簌作響,那聲音清脆而細碎,仿佛是歲月的嘆息。

裴硯在第七株老槐樹下看見老王時,他正弓著背用竹掃帚劃拉落葉,灰布短打洗得發白,后頸的老疤在暮色里泛著暗紅——那是十年前護王府糧車時被馬踢的,密檔里記過。

老槐樹的樹干粗壯而斑駁,樹皮的紋理如同老人臉上的皺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王伯。”裴硯放輕腳步,聲音里帶了三分溫軟,那聲音在寂靜的后苑里回蕩。

老王的掃帚頓在半空,轉身時眼里閃過驚惶,掃帚柄在掌心勒出紅痕,他的手粗糙而干裂,像是飽經了生活的磨難。

“裴...裴大人?您怎么來了?”

沈疏桐上前半步,袖中短刃的涼意透過布料滲出來,那涼意如同一股寒流,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分。

她盯著老王發顫的喉結:“我們要問的,是‘隱樁’。”

老槐樹上的烏鴉撲棱著飛走了,驚起幾片碎葉,烏鴉的叫聲沙啞而刺耳,在暮色里顯得格外凄厲。

老王的手指猛地攥緊掃帚,指節泛白如骨:“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伯,當年您替我爹送過狀紙。”裴硯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像耳語,“他在狀紙里寫懸鏡司案有蹊蹺,您偷偷塞進了府尹的轎簾。后來他喝了毒酒,您蹲在我家院外守了三夜,送了半袋米。”

老王的肩膀劇烈抖了一下,掃帚“啪”地掉在地上,那聲音在寂靜的后苑里格外響亮。

他渾濁的眼睛里浮起水霧,啞著嗓子:“小硯啊...你爹那字兒,橫平豎直的,像他這人...”他蹲下身撿掃帚,背佝僂得更厲害了,“隱樁的據點...在城西破廟后頭的宅子里。十年前張管事讓我去砌過墻,墻里嵌了塊青石板,刻著‘隱’字...”

“那宅子現在歸誰?”沈疏桐追問。

老王突然抓住裴硯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那力度讓裴硯感到一陣疼痛:“你們別去!上個月有個要飯的闖進去,第二天被發現在護城河漂著,心口插了根銀簪子——跟當年懸鏡司的人...死法一樣。”

裴硯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這是“聽魂”前的征兆。

他按了按眉心,溫聲:“王伯,我們得去。您幫了大忙,明兒我讓小七送兩壇女兒紅來。”

老王松開手,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癱坐在落葉堆里。

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喉嚨動了動,終究沒再出聲。

城西的風比城里涼,吹在臉上,帶著絲絲寒意,吹得沈疏桐的鬢發亂了幾縷。

她摸了摸刀鞘,側頭對裴硯道:“方大人的人可能已經盯上我們了。”

裴硯沒說話,目光掃過街角賣糖人的挑子——那賣糖人的今早還在東市,此刻卻出現在城西,竹棍上的糖人全是同一張臉:丹鳳眼,絡腮胡,是陳少卿身邊的親衛。

糖人的色彩鮮艷而奪目,在昏暗中卻顯得有些詭異。

“小心!”

沈疏桐的短刃幾乎是擦著裴硯的耳垂飛出去的,那短刃劃過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街角的房頂上躍下三道黑影,月光映著他們手中的刀,泛著冷冽的光。

為首的那人咧開嘴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床,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裴大人,方大人說請您喝杯茶,可您偏要亂跑。”

裴硯迅速退到墻根,后腰的司刑銅牌硌得生疼,那疼痛讓他的身體微微一顫。

他摸出袖中的烏木筆——筆桿是空的,裝著他自制的迷藥粉。

沈疏桐的刀已經與對方交上了手,刀風裹著破空聲,在夜色里劃出銀線。

為首的那人揮舞著刀,刀光如電,直直朝著裴硯的面門砍來,裴硯側身一閃,那刀風刮過他的臉頰,帶起一陣刺痛。

他心中一驚,忙從袖中摸出烏木筆,眼睛死死盯著敵人的下一個動作。

“左邊那個腕子有傷!”裴硯突然喊。

他見過陳少卿親衛的卷宗,那傷是上個月與人斗毆被砍的。

沈疏桐的刀立刻偏了三寸,砍在那人手腕上,血珠濺在青石板上,像開了朵小紅花,那血珠的溫度還帶著一絲溫熱。

剩下兩人明顯慌了神,攻勢亂了章法。

裴硯趁機撒出迷藥粉,嗆得兩人直咳嗽,那迷藥粉的味道刺鼻而辛辣。

沈疏桐的刀光一閃,分別挑了他們的腳筋。

“說,誰派你們來的?”她踩著為首那人的手背,短刃抵住他咽喉。

那人疼得額頭冒冷汗,卻還是咧嘴笑:“您猜啊,女捕頭?”話音未落,他突然猛咬舌尖,黑血順著嘴角淌出來,那黑血的顏色濃稠而恐怖。

裴硯蹲下身,用烏木筆挑開他的衣襟——心口處紋著朵半開的紅牡丹,是方府暗衛的標記。

他站起身時,暮色已深,遠處的破廟只剩個模糊的輪廓,破廟在夜色里顯得格外陰森。

廢棄宅院的門楣上掛著半塊木牌,“福”字缺了半邊,在風里吱呀作響,那聲音像是鬼魂的嘆息。

沈疏桐伸手推門,門軸發出刺耳的尖叫,驚飛了幾只夜梟,夜梟的叫聲在夜空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院內的青磚縫里長著半人高的野草,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正中央的影壁裂了道縫,露出里面的青石板——刻著個“隱”字,與老王說的分毫不差。

裴硯摸出火折子吹亮,火光映出影壁后的暗門,門楣上纏著蛛絲,結著巴掌大的蜘蛛,蜘蛛在火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機關。”沈疏桐的刀尖挑起一根細如發絲的銅線,“觸發就會落石。”

裴硯從懷里摸出根銅針,順著門縫輕輕一挑。

“咔”的一聲,暗門開了條縫,霉味混著墨香涌出來,那味道刺鼻而難聞,仿佛是歷史的腐朽氣息。

兩人對視一眼,沈疏桐先走進去,裴硯緊隨其后。

地窖不大,靠墻擺著三排木架,架上整整齊齊碼著牛皮檔案袋,封口處蓋著“隱樁”的朱印。

地窖里彌漫著一股腐臭與墨香混合的味道,墻壁上似乎有水滴落下的滴答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陰森。

地窖的溫度很低,潮濕的空氣讓他們的衣服都貼在了身上。

裴硯隨手抽了一袋,打開的瞬間,他的呼吸猛地一滯——最上面一張紙,是二十年前懸鏡司首座沈明淵的供狀,字跡歪歪扭扭,分明是被人按著手寫的。

裴硯看著那歪歪扭扭的字跡,心中像是被重錘猛擊,這二十年來的冤案背后竟隱藏著如此巨大的陰謀,他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梁骨升起,同時又涌起一股要將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強烈沖動。

“疏桐。”他聲音發顫,將供狀遞過去。

沈疏桐的指尖在紙上輕輕顫抖,眼尾泛紅。

她的內心充滿了震驚和憤怒,這個真相是她從未想過的,她預感到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她翻到第二頁,瞳孔驟縮——那是懸鏡司滅門當夜的兵力部署圖,總指揮一欄赫然寫著“方承業”,正是如今北黨核心方大人的本名。

“原來...原來當年不是通敵,是...”她的聲音哽在喉間,刀鞘撞在木架上,發出悶響。

“噓——”裴硯突然抬手,目光凝向地窖的入口。

遠處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院外停住。

那腳步聲沉重而急促,仿佛是死神的腳步。

接著是衣料摩擦的聲響,有人壓低聲音道:“確定在里面?”

“嗯,暗門開了。”另一個聲音沙啞如破鑼。

裴硯迅速將檔案塞進懷里,沈疏桐已經握緊了刀。

兩人背靠背站著,目光死死盯著地窖入口。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于,一束火把的光從暗門縫隙里透進來,在墻上投下晃動的影子。

“他們在下面!”

一聲暴喝驚碎了夜色。

裴硯的太陽穴又開始劇烈跳動,這一次,他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嗚咽——是懸鏡司死者的魂魄嗎?

還是更危險的警告?

沈疏桐的刀已經出鞘,刀鋒在火光里泛著冷光。

裴硯摸了摸懷里的檔案,里面藏著的不僅是真相,更是能掀翻整個京城的雷。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暗門被重重推開的瞬間,裴硯和沈疏桐同時繃緊了身體。

一場新的血雨,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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