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到不賣，更是饞的緊。

陳安不著急，他用筷子夾著花生米，倒了一壺小酒。

“那若是不賣，掌柜給我倒一小杯也暖暖身子可好？”

陳安擺頭，“我這沒多余杯子。”

兩人牙子急忙說道：“不怕不怕，我用酒壺嘴喝一口。”

陳安一臉嫌棄。

人牙子補充道：“好老板，我不碰壺嘴。”

“那你們明天也要來照顧我買賣。”

“好說好說。”

陳安將酒壺遞了過去，“就一口啊，我酒也不多。”

兩牙子急忙點頭，搶過酒壺去，仰頭往嘴里灌一口。

同伴趕緊從他嘴里拿下酒壺給自己來一口。

只是喝著這味不對啊，又酸又甜不說，還冰牙齒。

兩人連忙吐了出來，“老板，你這什么酒？”

陳安皺眉，“你倆糟踐東西，這可是我新開發調配準備后面賣的青檸宴雪。”

他一把奪過兩人手上的酒壺。

“青檸宴雪？這名字好啊。”

陳安點頭，“里面加了冰糖，加了香櫞，用冰塊保溫，乖乖，這一口就值十文，你倆仔細品品。”

兩人聽他這樣說，這才仔細回味嘴里的味道。

這味道后勁極大，酸酸甜甜蓋過了酒的澀味。

要知道這年代嘴里有一口甜都極為奢侈。

這味道那么一回味，簡直讓人飄飄欲仙。

“老板，剛剛沒品到味，能不能再喝一口。”

“你倆還真是得寸進尺，都說了剩的不多。”

“老板，就一小口，你拿杯子給我們倒，我們明天肯定來照顧你買賣。”

陳安并沒矯情，反正他也是在釣魚，釣肉食性的魚，沒咬餌的時候，就要抖動拉扯。

他裝作很珍貴的倒一小杯。

兩人仰頭往嘴里倒，包住沒咽。

舌頭這一品啊，嘿，還真和他們喝過的其它酒味道不同。

沒有那股酒的澀味不說，還有其冰冰涼，酸甜爽滑的口感，這種味蕾的爆炸，讓他倆實在喜歡的緊。

兩人就著嘴里的酒咬了口煎餅，互相看一眼，都覺得味蕾太過于舒服，努力打拼不就是為了享受嗎？

只是聽說這老板酒水不多，兩人眼巴巴的看過去。

陳安擺手，“這酒還在調配，沒搞的多好，不是我不給你們喝，而是冰的容易醉人，不能喝多。”

他說著，支開桌子。

把一大盤鹵雞蹄鹵下水端上來。

陳安笑笑，“這說著，都把我饞蟲勾上來了，本來買回家給家人嘗嘗鮮的，我先墊吧墊吧再回家。”

他坐在旁邊默默的喝酒吃肉，并沒有邀請兩人的打算。

這。

兩人牙子手上的煎餅一下似乎就不香了。

瘋狂地咽口水。

這大半夜的連酒樓都打烊了，哪里吃得到這好東西。

若是沒嘗過還好，喝了兩大口冰鎮酒后，兩人牙子本就有點暈乎乎，又知道這老板只是常人，沒有危險。

兩人實在饞的緊。

趕緊過去，“好哥哥，還有嗎？給咱倆勻一口。”

陳安心里笑笑，有口了。

他看過去，見到兩人饞蟲被勾起來的急迫樣子。

不著急，再拉扯一下。

他擺手，“咱們生意歸生意，可別套近乎。”

“生意好，老板開個價？”

“一文錢。”

“啊？”兩個人牙子都愣住了。

陳安幽幽說道：“我說過與你倆有眼緣，只是咱們交情淺，不收錢，顯得我做作，收錢顯得我市儈，擺攤做生意的進項總要有個去處，那就給一文，算你倆陪我這一頓。”

兩人聽聞大喜過望。

陳安揮了揮手上的筷子，“只是，我這只準備了自己的筷子，勞煩兩位用手抓著吃，介意嗎？”

現聽他如此說，更是不疑有他，趕緊主動去拿凳子坐下。

左手抓鹵味，右手拿酒壺。

這種肉食加上冰鎮的酒的快感，兩位走江湖的人牙子從未吃到這等美味，想來那皇帝的生活也不過如此。

一個個都覺得心里感動。

“好哥哥，你怎么想到這樣吃的？”

陳安擺手，“我家有個好吃的小姨子，她走南闖北，天知道她在哪里知道這法子，我拿來試試，確實不錯。

“只是這年頭有這口吃也不容易，那衙門的人都來刮了四五道了，嘿，你說這什么世道啊。”

他的一句市儈話，就拉進了幾人的距離，不免讓兩個人牙子產生好感。

幾人閑聊。

陳安一直把握聊天的主動性，并且全程從未打探他們二人工作的話語。

他知道此時魚兒已經上鉤，況且這種做殺頭買賣生計的人，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強。

酒壺見底，但鹵煮的東西還沒吃完。

陳安假裝有點暈乎乎，拿著空酒壺緩緩，“今天和兩位小哥喝酒甚是愉快，這樣，我還泡了點這酒，本來打算后面拿來賣，大不了再延后幾天賣，難得今晚喝高興。”

“好好好，”兩個人牙子喝的不少，臉上泛著紅光。

他在攤子下打了酒回來。

從最初的不給喝，到現在一口接一口的灌這兩人。

兩人都喝的有點東倒西歪。

陳安這時長嘆一口氣，“我這活計，似乎不太順遂。”

“哥哥何出此言，我看你這里生意蠻好。”

“二位是有所不知，我攤子第一天來了個員外，要搞我，讓我把配方給他，還叫人來打我。”

陳安略微撈起袖子，還能大概看到手上面的一些疤痕，在兩個已經喝暈的人面前晃了一眼。

“哎，我不得已，把方子給了去，想來要不了多久，我這攤子也會被那廝給搶了去。”

二人喝的暈乎乎，輕輕拍桌，“豈有此理，打人還搶東西。”

陳安擺手，“不說了，不說了，我這小老百姓，怎么斗得過那家財萬貫的老爺，這好不容易找了個小買賣做，看著錢是多，可衙門刮了幾刀狠的，哪有余錢？”

此時他專門灌了其中一人。

冰鎮的白酒后勁兒極大，一人酒量不錯還勉強清醒，另一人喝醉了，趴在了桌子上。

陳安沒再灌，真全灌趴下了，今晚就白忙活了。

他幽幽說道：“哥哥是有所不知，可惜我那家中還在吃藥的老母，天天用藥保著，現在這藥錢都難辦啊。”

他裝作苦笑，“來來來，不說這些喪氣話，給哥哥添堵了，今晚喝高興再說。”

那醒著的人牙子，也是喝的暈頭轉向。

他打了個酒嗝，擺擺手，“兄弟，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以做。”

陳安聽聞心中高興，來了。

他急忙拱手，“哥哥，給指個路。”

人牙子臉紅的緊，醉熏熏的左右看了看，“給這吉祥酒樓供貨。”

陳安急忙擺擺手，“我早上都想進去叫賣，被人趕出來了，哥哥在說笑逗我。”

人牙子急忙辯解，他壓低聲音，“我說的不是你這貨，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