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路遇村莊(三合一)
- 西游:從水臟洞開始修煉
- 史萊姆的話
- 6333字
- 2025-08-24 17:40:14
齊源心中豁然開朗,即使知曉了對方是紫微大帝,也并未因此感到惶恐或刻意逢迎,心境依舊平和。
他深知仙路漫漫,山水有相逢,日后自有再見之期。
此刻,他再無暇留戀這中元節的熱鬧煙火。
方才那番點撥,如醍醐灌頂,他需覓地靜靜消化。
當下便將酒菜錢結算清楚,對著大帝所化的老翁方向遙遙一揖,便匆匆下樓離去。
酒樓窗邊,紫微大帝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投去一絲賞識的目光。
此時,他身旁空氣一陣微瀾,另外兩位身影悄然現身。
若齊源還在,必定會驚愕地發現,方才樓下那對他愛答不理的乞丐,赫然便是三官大帝中的水官大帝。
水官大帝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笑道:“老哥哥,這后生悟性倒也不差,一點就透。”
紫微大帝微微一笑:“確是個有趣的小家伙。
道心剔透,根基也穩,日后……當還有再見之日。”
身旁另一位洞陰大帝亦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
齊源回到渭河龍宮,即刻向龍王辭行。
龍王自然是表現出了挽留之意。
齊源對龍王道:“離我與師兄約定之期尚有九年光陰。
枯等無益,晚輩想主動前往昆侖山尋雙兒。
再者,此行或能助我參透那‘由仙入凡’之道,于修行大有裨益。”
龍王目光如炬,自然看出齊源氣息相較離去前更為圓融通透,心知他必有奇遇。
如今龍宮得水精之氣,底蘊大增,他已不再急于一時聯姻得失,撫須笑道:“去吧去吧,年輕人正當如此,天地廣闊,道在四方。
若只知騰云駕霧,卻不用雙腳去丈量這紅塵百態,即便成了仙,也不過是個孤高清冷的木頭疙瘩,又有何趣味?”
齊源聞言,心服口服,當即躬身一拜。
這一拜,是謝龍王連日來的款待,更是謝他先前那番關于“人情味”的點撥和如今的成全之意。
修道重在一念通達,他修煉《黃庭經》,內景身神與心性息息相關,此刻念頭暢達,只覺體內五臟廟宇都似乎更添幾分柔和生機。
龍王安然受了他這一拜,才伸手將他扶起,叮囑道:“日后得了空閑,定要回來看看。”
齊源鄭重答應,隨后不再耽擱,駕起云頭便辭別龍宮,遠去。
敖霜不知從何處轉出,望著齊源離去的方向,調侃自家父王:“喂,老頭,你的金龜婿就這么跑了,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上火?”
龍王苦笑一聲,瞥了她一眼:“還不是你這魚餌不夠香,留不住人家真龍?
罷了罷了,強求無益。這份善緣已然種下,至于日后紅線如何,且看天意吧。”
敖霜聞言,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總算落下,臉上露出了真正輕松的笑容。
……
離了渭河,齊源并未直接西去昆侖,而是先繞道回了灌江口。
他徑直去了城隍廟。
如今這城隍廟氣象大不相同,廟宇修繕一新,香火鼎盛。
廟內日夜游神各司其職,判官文書處理有序,鬼差陰兵隊列嚴整,儼然一派正規氣象。
那城隍爺端坐堂上,官威依舊,但眉宇間那股官僚痞氣卻淡了許多,多了幾分實干與沉穩。
見齊源來訪,城隍爺立刻起身相迎,笑容滿面:“仙師!您可算回來了!
您看,那白骨廟我還是給建成了!
雖然白仙師留在家鄉享受香火,但該敬的禮數,咱一點沒少!”
齊源點點頭,取出蘊養冤魂的法器,將其盡數放出。
這些魂魄經他溫養,已戾氣盡消,渾渾噩噩,前塵盡忘。
他對城隍道:“此事還需勞煩尊神。
他們已無記憶,只需一份路引,妥善引他們入地府輪回便好。”
城隍爺拍著胸脯保證:“仙師放心!
此事包在我身上!
自那日與二郎真君飲宴后,下官對真君愈發敬重,對這些……這些出身不易的魂靈,定當禮遇有加,妥善安排!”
他言語間,已將對真君的敬仰化為了辦事的規矩和良心。
齊源看出他的變化,心下欣慰,知他將伏羲廟與女媧廟托付于此,應無問題。
寒暄幾句后,他便道明來意:“此間事了,我欲云游四方,特來辭行。”
他頓了頓,半開玩笑地對城隍道:“如何?可要與我同去,看看這大千世界?”
城隍爺聞言,連忙擺手笑道:“仙師莫要打趣下官了!
下官還是覺得,留在此地,為這一方百姓當個父母官,雖然忙碌些,卻更實在,這世間,總要有人守著的。”
齊源笑了,知他已找到自己的道,便不再多言,拱手告辭,身影消失在廟門之外,踏上了西去昆侖之路。
城隍爺送至門口,目送他遠去,良久,才轉身回衙,繼續處理他那仿佛永遠也忙不完的公務去了,眉宇間卻是一片踏實與從容。
齊源離了灌江口地界,一路西行,腳下山河漸顯荒疏。
官道年久失修,兩旁多是瘠土荒丘,僅有些許頑強的小村落和零星集市點綴其間,透著人煙稀薄的蕭索。
路途遙遠,縱是仙身亦覺枯燥。
這日行至一處小型集市,人聲稍顯鼎沸,販夫走卒吆喝,倒也熱鬧。
齊源想著既欲體悟凡塵,不如效仿世人代步,便起了買馬之念。
然于市集中轉悠良久,見那些馬匹要么價高,要么骨相不佳、脾性躁烈,終覺不甚契合。
目光流轉間,瞥見角落一頭灰毛驢子,體型不甚健壯,眼神卻透著股執拗的靈性,竟對著旁邊攤位上晾曬的豆子蠢蠢欲動。
他心下莞爾,暗道:“驢行雖緩,一步一印,卻更合這丈量紅塵之意。”
便掏錢買下。
騎著毛驢,嘚嘚而行,一路穿村過鎮。
這些村落大多屋舍低矮,墻皮剝落,村民面有菜色,見到生人,多是迅速閉戶,眼神警惕而麻木,透著一種被苦難磨鈍了的疏離。
然而,有一事頗令齊源感到驚奇:行至眼前這個尤為破敗的村子時,他發現村中孩童似乎并不懼怕那些偶爾從山林中竄出、甚至殷勤地叨來些野果放在路邊的野狐。
那些狐貍眼神靈動,不似尋常野獸,身具微弱妖氣,孩童們卻與之嬉戲,坦然接受饋贈。
而大人們見狀,反而如臨大敵,面色驚恐,匆忙將孩子拉回屋中,“嘭”地一聲緊閉門窗,似那外面有洪水猛獸。
齊源的驢子脾氣倔強,路過村邊青草豐美之處,不屑一顧,非要扭著頭去啃食村民院邊籬笆上晾曬的幾串干玉米,引得一陣犬吠雞飛。
齊源無奈,只得用力牽引,低喝道:“你這孽畜,安分些!”
他既決心一步步丈量前往昆侖之路,便絕不動用神通代步。
眼見天色向晚,鉛云低垂,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氣。
他見村口有處廢棄的瓜棚尚可避雨,便牽著驢過去,又在棚外空地點燃一堆篝火,橘色的火焰跳動,勉強驅散了些許陰冷與孤寂,也算為可能夜歸的行人留個光亮。
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越下越大。
齊源坐在棚下,撥弄著火堆,嘗試靜心感悟《黃庭》妙法。
然而,外界的異常卻逐漸引起他的注意。
他發現自己周遭丈許之地,雨點竟似活物般詭異地避開落下,地面干燥如初,與周圍濕漉漉的地面形成鮮明對比。
更奇的是,雨水匯成的溪流中,隱隱摻雜著縷縷暗紅粘稠的血水,這些血水也同樣繞著他所在之處流淌,似是畏懼著他身上的某種氣息,劃出一道詭異的無形界限。
“嗯?”
齊源眉頭緊蹙,放下手中的撥火棍,“天地有常,雨露均沾,此等異象,非災即孽。
竟能引動天象化血,避我仙體,這地界的怨戾之氣……已深重扭曲至此了么?”
他心知此事絕不尋常。
正當他凝神戒備之時,篝火搖曳的光影邊緣,幾個怪異蹣跚的身影緩緩浮現。
那是幾個勉強保持著人形輪廓的“東西”。
它們周身血肉模糊,仿佛被活生生剝去了全身皮毛,筋肉筋膜暴露在外,滴滴答答落著混著雨水的血珠。
唯有頭部還依稀留著狐貍的尖吻和豎耳輪廓,一雙雙眼睛在血肉模糊的臉上睜開,里面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刻骨的怨毒,還有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熱與歡欣。
縱然齊源已成仙體,斬妖除魔也算見過世面,乍見這等恐怖詭異的景象,心頭也是猛地一跳,倒吸一口涼氣,仙力瞬間自行運轉護體。
“爾等是何邪物?為何在此驚擾村落?這血雨可是爾等所為?”
齊源定住心神,厲聲喝問,手中已悄然握住了天尺。
那幾個剝皮狐妖似乎被他的喝問刺激到,發出尖利扭曲、混雜著哀嚎與怪笑的聲音,爭先恐后地嘶喊:“仙長……仙長明鑒!
非是吾等作惡!是這村中獵戶!
是他們!是他們剝了我們的皮,抽了我們的筋!”
“對對!尤其是那姓王的老獵戶,最是狠毒!
哈哈……不過他已遭報應病死了!
活該!
活該!”
“吾等今日……今日只是高興,出來走走,慶祝一番……絕無害人之心!嘻嘻……”
齊源聞言,眉頭鎖得更緊。
狐妖狡猾,所言未必是真。
但觀其慘狀,怨氣沖天徹地,又不似全然作偽,且與這漫天血雨氣息同源。
他沉吟片刻,決意先拿下再細細查問:“是非曲直,豈容爾等一面之詞?待我查個明白!”
手中天尺一揮,清輝灑出,化作無形囚籠,瞬間將那幾只仍在嘶嚎怪笑的剝皮狐妖盡數籠罩,強行攝拿,鎮壓入內景之中肺神皓華所居的小廟內,以仙力暫時禁錮起來。
外界,雨仍在淅淅瀝瀝地下,血水依舊漫流,但這已是齊源以仙術維持的幻象,用以窺探村中反應,引那幕后真正的怨源現身。
翌日清晨,雨勢漸歇,齊源仍在村口瓜棚下調息。
忽然,他被一陣越來越近的嘈雜哭喊聲驚醒。
睜眼一看,心下頓時了然——只見全村的老幼婦孺幾乎都圍了過來,個個面色惶恐驚懼,身上、臉上、手腳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昨夜那詭異的暗紅血水痕跡,狼狽不堪。
而齊源周身干凈,道袍如新,纖塵不染,在這群人中顯得格格不入,宛如濁世青蓮。
“噗通”、“噗通”,幾位須發皆白、看似村中長老的老者率先跪了下來,朝著齊源不住磕頭,涕淚橫流,哀聲求告:“老神仙!您一定是天上派下來的老神仙!
求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們這一村子的人吧!
我們……我們實在是受不了了啊!”
齊源心知計劃奏效,卻故作不知,拂塵一擺,一股柔力將幾位老者托起:“諸位鄉親請起,不必行此大禮。
何事如此驚慌?
慢慢說與貧道知曉。”
那位最年長的老者,用臟污的袖子抹著眼淚,聲音顫抖,充滿了恐懼與絕望:“神仙老爺,我們村……我們村是造了孽,惹上狐仙報復,要大難臨頭了啊!”
在老者斷斷續續、時而驚恐時而悔恨的敘述中,以及周圍村民七嘴八舌的補充和哭泣聲中,一段令人毛骨悚然、交織著愚昧、欲望、殘忍與絕望的往事,緩緩在齊源面前展開:
原來,這村里曾出過一個最有出息的讀書人,姓陳。
后來他說是去遠方投奔一位了不得的明士,以求前程。
歸來時,身邊卻跟著一個懷了身孕的絕美姑娘。
那姑娘美得不似凡人,眼神清澈又帶著一絲野性。
村里人樸實,雖覺未婚先孕于禮不合,難免有長舌婦在背后嚼舌根,但見書生堅持,生米也已煮成熟飯,老陳家又得了孫輩,最終也只能強忍著鼻子認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媳婦。
這女子過門后,不僅貌美,而且極其賢惠勤快,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條。
更有一樁奇事,她似乎有一手驚人的捕獵本事,每日天不亮就出門,回來時總能拖回一個沉重的竹筐,里面滿滿都是新鮮的內臟,心、肝、肺、腸等,足夠一家三口吃還有富余。
奇怪的是,她極其固執,每次都將獵物的肉、骨、皮等物全都不知處理到了何處,從未有人見過。
只堅持讓家人吃那些內臟。
老兩口和書生初時雖覺古怪,腹誹不已,但以為是女方家鄉的奇特習俗,加之內臟味道烹煮后確實鮮美,初時并未深究。
但日子久了,日日餐餐皆是內臟,誰也受不了這般油膩腥膻。
老陳頭夫婦便私下商量,既然兒媳有本事獵來這么多,那她扔掉的那些“肉”豈不是浪費?
于是便好心地將女子每次處理掉的“肉”撿回來,分發給全村人享用。
村中貧瘠,難得見葷腥,對此自然感激不盡。
那女子見公婆丈夫因她的“收獲”而備受村民尊敬,似乎更加高興,往后帶回來的“獵物”越來越多,竹筐越來越滿,但依舊只見內臟,不見半根骨頭、半塊皮肉。
直到有一天,村中膽大潑辣、最好打聽閑事的獵戶媳婦,因疑心這陳家媳婦的來歷和本事,暗中跟蹤她。
她遠遠瞧見那女子進入山林深處一個隱秘之地,接下來看到的景象讓她魂飛魄散。
那女子哪里是在處理獵物,她分明是在……剖一具具人的尸體!
那竹筐里血淋淋的,哪里是獸類內臟,分明是人的心肝脾肺!
獵戶媳婦連滾爬爬逃回村中,嚇得語無倫次,將所見告知了丈夫和幾位村老。
那王獵戶平日就好勇斗狠,貪杯好色,聞聽此事,先是恐懼,繼而眼珠一轉,竟生出歹念。
他尋了個機會,將那陳家媳婦逼至村外僻靜處,以將其秘密公之于眾、讓全村人燒死她為威脅,欲行不軌之事。
女子當時已臨近生產,跪地苦苦哀求,淚如雨下,說她對這些分食……“肉”的村民已有感情,求獵戶放過她和孩子。
王獵戶色欲熏心,哪里肯聽。
王獵戶色欲熏心,獰笑著撲向那苦苦哀求的婦人。
然而,就在他即將得逞之際,卻對上了婦人那雙突然變得冰冷徹骨、閃爍著詭異綠光的眼睛。
他心中的淫邪瞬間被一股莫名的恐懼取代,還未來得及驚呼,便覺頸后一痛,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翌日,王獵戶沒有回家。
其家人只當他又是進山打獵,在哪個窩棚里歇下了,并未在意。
又過了兩日,獵戶媳婦心中不安,正要央人去找,卻見那陳家媳婦笑吟吟地提著一個蓋著白布的籃子送來,說是自家做的“野味餛飩”,給鄉親嘗嘗鮮,感謝平日關照。
籃子里傳來誘人的肉香,獵戶媳婦已經害怕到口不能言,只好把那餛飩隨意塞給自家婆婆,大雨滂沱便跑出去找他的丈夫了。
獵戶一家不疑有他,當晚便將那一大碗餛飩煮了吃了。
老獵戶吃著吃著,覺得這肉餡異常鮮美滑嫩,從未吃過,心下隱隱有些不安,嘟囔著:“這混賬小子,打獵不見人影,別是遇著啥事了……”
獵戶婆婆卻罵他:“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兒媳婦送來的吃食還塞不住你的心?
準是又瞧見啥好貨色,在樹上搭窩守著哩!好好吃你的!”
是夜,獵戶家中突然傳出凄厲至極的慘叫聲,驚動了四鄰。
眾人提燈趕來,推開房門,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只見那失蹤了幾日的王獵戶,竟血淋淋地從他爹娘的肚子里破膛而出!
而老獵戶夫婦,內臟已被掏空,死狀慘不忍睹,桌上還散落著吃剩的餛飩……
第二天早晨,那獵戶媳婦就只剩下了一副皮囊掛在那處理牛皮的架子上。
恐慌迅速蔓延,人人自危。
村里湊錢,重金從外地請來了一位頗有聲名的游方道士。
那道士手持羅盤,繞著村子走了幾圈,面色愈發凝重。
他很快便追蹤至山林中,發現了一處被妖氣籠罩的狐穴,洞內尚有未曾清理干凈的小狐毛發和骨骸。
道士面露不忍,嘆道:“造孽,造孽啊!
爾等修行不易,何苦沾染如此血腥,自毀道行!”
但最終,他還是在那陳家媳婦悲憤絕望的注視下,擲出了火符。
烈焰騰空,將狐穴連同里面未能逃出的幾只幼狐盡數焚為焦炭。
然而,對于那罪魁禍首的陳家媳婦,道士卻猶豫了。
他看出她腹中胎兒即將足月,靈光雖弱卻純正,并非妖胎,且她身上怨氣雖重,卻也有極大的悲苦與無奈。
加之村民只求驅狐,并未要求一定要殺這“人”,道士最終只是厲聲警告她莫莫再行兇,便收了錢財,匆匆離去。
不料,僅僅兩日后,有人發現那道士暴斃于離村不遠的荒道上,死狀安詳,卻七竅留有淡淡狐毛,顯是遭了報復。
就在全村人心惶惶,商議著是否要舍棄祖業,搬遷逃離這是非之地時,又一個深夜,一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凄厲、充滿無盡痛苦與不甘的尖嘯,劃破了村子的死寂!
眾人嚇得縮在家中,瑟瑟發抖,以為那狐妖又要來索命。
直等到天明,才有膽大者循聲而去。
結果,他們在村后山腳下,發現了那陳家媳婦。
她的人皮已被完整地剝下,丟棄在一旁,血肉模糊的身體卻仍勉強保持著人形,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腹部被利刃剖開,已然足月的胎兒被取出,棄在一旁,臍帶猶連……竟是一尸兩命!
而在一旁的泥地上,用血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負心人,剝皮抽筋,不足償債!”
不久,那陳姓書生徹底瘋了,終日胡言亂語,不久也郁郁而終。
村子似乎因此得到了一絲詭異的平靜。
但好景不長,每到月圓之夜,陰氣最盛之時,村中便會響起凄厲的狐嘯與嬰啼。
次日,必有一戶人家橫死,死者皆被剝皮抽筋,死狀極慘,如同在重復那狐妖母子的遭遇……如此循環,已有數年。
老者哭道:“神仙老爺啊!昨夜的怪雨和血水……定又是那對狐妖母子要來了!它們怨氣不散,已成本地魔障!
求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吧!
我們知錯了,當年……當年我們不該貪圖那些肉食啊!”
齊源聽罷沉默良久。
村民愚昧貪嘴,分食“人肉”,固然可怖。
王獵戶歹意脅迫,死有余辜。
道士處置不當,招致殺身之禍。
而那陳書生,或許亦有負心之舉,最終家破人亡。
但這狐妖的報復,牽連無辜,手段如此酷烈怨毒,甚至累及自身骨肉,其怨氣已化為血雨魔障,為天地正道所不容。
他望向驚恐悔恨的村民,又感應著內景皓華廟中被鎮壓的那些痛苦哀嚎的剝皮狐魂,心中已有決斷。
此事因果糾纏,善惡難辨,但妖孽橫行,戕害生靈,身為修道之人,遇此則斷無袖手旁觀之理。
“此事,我管了。”
齊源緩緩起身,目光掃過惶惶不安的村民,最終望向村后那怨氣最重的山林,“月圓之夜……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