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不需要改造肉體，林克眼睛頓時一亮。

畢竟白巫師的血肉學派就已經夠痛苦了，動不動就給自己拋骨去肉。

黑巫師的肉體改造，那簡直不用想。

所以他分外好奇，所謂“柔和的方式”是什么。

但薇薇安似乎看出了他的某種期盼，輕笑著吐出兩個字：

“獻祭。”

林克臉色一滯：

“獻祭什么？”

薇薇安舔了舔嘴唇：

“看你想要什么。對古神而言，你所獻祭之物，決定了你所獲得之物。”

林克蹙眉：

“倘若是肉體上的強度？”

薇薇安道：

“那就獻祭肉體，譬如你的手指、內臟，亦或者...”

她的目光挪向林克的下半身，莫名一笑。

林克沉默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我獻祭了鉤子，就會得到一個古神的鉤子？”

“鉤子？”薇薇安明顯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林克所說是指那玩意兒后，頓時露出晦澀的笑容：

“你倒是會形容，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林克無言，又問：

“那我想獲得巫術怎么辦？”

薇薇安道：

“那就獻祭精神上的一部分，譬如你的至親，父母一類。”

林克皺眉：

“你管這叫柔和？”

薇薇安冷笑一聲：

“和肉體改造的痛苦相比，區區父母又算得了什么？”

林克緘默起來。

他至親都死完了，要真有，貌似就只有米婭了...

不過。

獻祭時刻想殺死自己的親妹，就能獲得古神的力量，簡直是一箭雙雕！

想到這兒，林克眼睛一亮，試探的問道：

“我打個比方，比如說我有個朋友，他的妹妹是巫師，那他能獻祭他妹妹不？”

薇薇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那個朋友，至少得擁有制服她的力量吧？不然你指望人家自愿幫他完成獻祭儀式？”

“....”

好嘛，異想天開的計劃直接泡湯。

林克幽幽一嘆，又皺起眉頭來。

因為標簽沒有出現【謊言】，所以他知道薇薇安到目前為止，說的基本都是真的。

所以問題來了。

古神學派，不管是肉體改造，還是相對柔和的獻祭，對自己來說，好像都沒法用。

畢竟這兩種方式的副作用，世界樹似乎沒辦法免除...

就在林克準備放棄時，忽然想到了什么，面露思索神色。

自己雖然不行。

但對傀儡實行肉體改造，甚至讓傀儡獻祭，是否可行呢？

念及此處，林克也不管這些有的沒得了，直接開門見山道：

“將你所有，有關古神的知識交給我。”

薇薇安挑眉，旋即冷哼哼的笑了一聲：

“你確定？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你體內有邪能模型，學習古神的知識，是會自爆...”

“給我！”林克粗暴的打斷了她。

這女人臉色一沉，頓了頓，旋即輕動手指。

一本黑皮書被她扔了出來。

“就這一本？”林克皺眉。

薇薇安以一種看土鱉的眼神，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這是古神的文字，想獲得祂們的力量，學會祂們的知識，你至少要先看懂祂們的文字吧？”

林克掃了一眼她頭上的【屬實】，挑挑眉，看向黑皮書的封面。

那幾個畸形詭異的大字，好似有種魔力，一瞬間侵入他的腦海，攪得他精神一陣恍惚，以至于他腳底發晃，險些栽倒在地。

【古神的文字，長時間的注視，將會失去理智。】

標簽再度浮現。

而看到林克那副狼狽的模樣，薇薇安立即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看，不是我不把所有知識交給你，僅僅只是讓你看一下祂們的文字，你就有些受創...照我說，還是老老實實研究你的邪能吧。”

說完，她譏笑了兩聲。

但這兩聲笑容，卻顯得極其干澀，甚至是強行。

因為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古神學派的巫師，說到底，就是獲得古神的力量，變成祂們在巫師世界的代言人。

正常來說，普通人看一眼古神的文字，不會有任何反應——因為文字是接觸古神的媒介，當普通人注視古神的文字時，古神也同樣在注視他。

而祂們對普通人沒興趣，所以自然不會產生反應。

薇薇安不由想起，自己當年學了古神文字兩個月，才勉強有一點精神恍惚的反應——那意味著她終于獲得了古神的認可，祂勉強讓她接觸古神的力量。

而這種精神恍惚的狀態，被稱之為——恩賜。

恩賜的狀態越久，就意味對古神文字的理解更深。

這是黑巫師求之不得的一種狀態。

而斯克特都不用說了，學習整整兩年，注視文字時，方才感到一點恩賜——她當時都以為祂放棄這個廢物了。

而林克...

這家伙才剛剛看一眼古神的文字，就被恩賜，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祂迫不及待的想要這家伙，獲得祂的力量，成為祂的代言人！

就像一個渴望得到滿足的妓女！

古神什么時候這么饑渴過？

薇薇安回想了一遍，發現沒有，壓根沒有。

就算是古神學院的院長，當年也是花了兩周，方才被古神認可。

注意，是認可。

而不是被古神渴求。

‘不是，這家伙憑什么啊？’

薇薇安終于認真的打量起，這個她打心底瞧不起的學徒，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說，這家伙體內還有邪能模型，更應該被古神無視才對...

而此刻。

掃了一眼薇薇安頭頂【言不由衷的嘲諷】標簽，林克晃了晃腦袋，緩過神，也沒理她，再度將目光對準那幾個字。

【古神的文字，長時間的注視，將會失去理智。】

【你的san值正在瘋狂降低！請盡快離開視線！】

待到精神再度恍惚，林克立馬移過視線。

然后繼續看，繼續移過視線。

如此反復，直到能看的時間越來越長。

而這一幕落在薇薇安的眼里，臉都綠了。

多少古神巫師求之不得的恩賜，你竟然還主動脫離！

更重要的是，每次脫離，古神又進行了恩賜!

可惡！

而隨著發現林克能以保持理智的狀態，觀看更多的古神文字，甚至好像還學了進去，薇薇安呆住了。

只有進入恩賜狀態，才能從古神文字中，獲得知識，這是他們學派的常識。

但林克，卻能保持理智，學的津津有味。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古神發現林克主動脫離恩賜，很可能是不想祂這么粗暴直接。

但祂又怕林克直接跑了，故意忍讓，和他打起了拉鋸戰！

他倆在拉扯！

“這都是什么狗男女啊？”

薇薇安咬著牙，對這種優待，感到無窮盡的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