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墜入幽潭的懷抱,剎那的銀環(huán),是時光輕顫的睫毛。歐斯頓不語,將秘密咽成暗潮,所有綻放的追問,終被緘默收稿。(A drop falls into the pool’s dark hold—a silver ring,time’s flickering eyelid,untold.Auston stays mute,swallows light like a vow;every bursting question drowns in its own echo now.)”————《諾撒克》
街坊傳來面包香,熱氣騰騰的熱面包正放在窗口乘涼。夕陽下,為這個邊陲小鎮(zhèn)帶來了更多的溫馨。
而窗臺下,突然伸出一漆黑的臟手,迅速拿過滾燙的黑面包,然后迅速跑開。
“嘿!有小偷!”
店家提著搟面杖就沖出小店,追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
店家邊喊著,周圍的路人投來詫異的目光,有人試圖攔下,而小孩每次都能靈活躲開,甚至推倒了沿途的雜物來阻攔店家。這靈活度已經(jīng)不像人類了。
來到橋邊,迅速越過柵欄,落到橋下的路邊,不見了。只留下茫然的店家呆呆站在橋下的路邊,望著空蕩蕩的路。
“人呢?跑這么快?”
而在店鋪門前,一位穿著粗衣的白發(fā)少年望了遠(yuǎn)處的店家,戴著口罩的臉傳來一聲嗤笑,直接端走了一整盤熱騰騰的面包。
推開店鋪門,夕陽透過小店唯一的窗,細(xì)小的木屑塵埃在光線下悅動。將熱面包放在工具臺上,少年赤紅色的雙瞳卻看著房間陰暗的角落里,那些木制的軀體殘件。
嘆了一口氣后,少年從衣服內(nèi)襯中拿出皮質(zhì)手套,戴在右手上,一抹細(xì)小透明的絲線端出現(xiàn)在手指處。而屋頂慢慢降下一位木傀儡,木傀儡穿著那逃逸小孩的衣服,通過絲線吊在半空,手中還抱著一整個面包,看來,那個“偷面包的賊”想必就是這位少年了。
“今天,我們收獲還不錯,不是嗎?”
少年拉扯手套,木傀儡竟然回答了。
“人類都是群蠢貨,簡單的調(diào)虎離山就讓他落得一敗涂地。”
“要不是最近生意不好,我才懶得做這種事呢,我們老底已經(jīng)交稅了?!?
少年略顯尷尬的撓撓頭,略顯愧疚的苦笑了一下。隨后,將面包裝在木藍(lán)子中,放在一旁的柜子中。小屋只有工具臺,一個木箱,一個小窗,一個柜子,一個床,僅此而已。
坐在工具臺前,脫下口罩,若此時有人在偷窺,定會將那人嚇?biāo)?,這個少年并非人類,而是長著一個恐怖的蜘蛛口器,獠牙外露。
更震驚的是,這個“怪物”竟然還在撕扯自己還算完整的半張臉皮,伴隨著撕裂聲,少年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蜘蛛的獠牙口器,臉頰邊還長著額外的四只眼睛,整張臉卻蒼白的令人恐慌。
“累壞了吧今天,維斯克(Wesker)。”
“是呀,但是,沒有活兒咱們遲早還是得離開這里?!?
木傀儡慢慢落地,往維斯克慢慢走來。而維斯克卻活動了一下筋骨,從抽屜中取出未完成的木滾輪軸。即便戴著手套,也絲毫不影響他右手使用刻刀,小屋傳來清脆的刮蹭聲。
“砰砰砰!”
“嗯?”
維斯克警覺了一下,木傀儡瞬間像失了魂一般迅速癱軟被拉到屋頂,迅速戴上口罩,右手觸碰臉頰,蛛網(wǎng)迅速擴(kuò)散,形成一個假臉。
“砰砰砰!”門外的敲門聲越發(fā)急促。
而維斯克剛推開門,一個搟面杖就抵著維斯克的胸口,而旁邊還有眾多看戲的街坊鄰里。
“我的面包呢?”
“布萊恩先生,您在說什么?您的面包不應(yīng)該在您的店里,怎么會在我的木匠店里?”
人臉面具不會臉紅,而維斯克語氣也不會怯懦。
“別胡說八道了,有人看見你拿走了?”
“請問誰看見我我拿走了?”
冰冷的語氣,質(zhì)問著在場的所有人。蔑視的眼神,審視著店家的敵意。紅瞳下,沒有被冤枉的委屈,而是對店家無盡的冷漠。而這種氣場卻讓證人不敢從人群中站出來。
“哼哼~布萊恩先生如果您不相信,我的小店就這么大,您大可好好參觀。不過我得先說好,您知道我是木匠,若是打壞了我的訂單,您應(yīng)該也是知道歐斯頓裁決官的冷酷的。要是您不敢,還是找找您那些證人為您尋找更多線索吧,別讓老鼠屎毀了我們這街坊這么融洽的氛圍。”
說罷,維斯克讓出身位,做出請客的手勢,而被維斯克羞辱后的店家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進(jìn)入了店鋪。而維斯克的余光掃過擦肩而過的店家,又稍微拉扯了一下右手。隨后,露出狡黠的目光。
維斯克的家具并不多,沒過一會兒,就到了柜前。
“就,就這里!”
顯然,經(jīng)過搜查一段時間后,連店家自己都開始不自信了。
“需要我?guī)湍蜷_嗎?布萊恩先生?”
說罷,維斯克準(zhǔn)備打開柜門,而看見維斯克的反常舉動,店家突然自信起來。
“就在這里,我要讓所有人看著!”
說罷,他攔住維斯克,一把拉開柜門。而維斯克卻聳了聳肩。
“嘩啦啦!”
鐵桶落地,房間里傳來刺鼻的木漆味兒,甚至門邊看戲的人群都投來厭惡的目光,而店家渾身黏糊糊的,被潑了一身。
“哦,您應(yīng)該讓我來的,我早該知道這里裝著木漆?!?
維斯克眼神變得更加狡黠,而就在和店家目光交接的一瞬間,店家已經(jīng)知道了就是維斯克做的這一切。但是門外卻傳來了絮絮叨叨的議論聲。
“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維斯克這小家伙是個好人呀怎么誣陷好人。哎呦,但怕就是看維斯克小,專門來捏軟柿子的吧。就是,就是,這個少年一個人來打拼也不容易,還受到這么不講理的街坊,我都替他丟臉?!?
“布萊恩先生,您需要手帕嗎?”
維斯克關(guān)上柜門,而就在這短短的一瞬,柜子夾層中的手帕被絲線迅速抽出。而維斯克卻笑著,將店家墊面包的餐布遞給了他。維斯克的一舉一動都在羞辱店家,而店家也從中看出了含義。
“你要找的就在這,可是你就是找不到?!?
被這一羞辱后的店家徹底惱羞成怒,掄起搟面杖狠狠打碎了柜子,柜子順著裂口迅速坍塌,直直將店家壓在下面。而即便是破壞了柜子,那夾層仿佛人間失蹤了一般,不見了。
“快,快來,幫幫我!”
維斯克第一個上前,推開了衣柜,其余人也來幫忙。在一陣唏噓聲中,店家被伙計拖離了小屋。
隨著鬧劇結(jié)束,人群也散了。隨著維斯克將衣柜的殘骸搬出小屋,又四處張望了后,才關(guān)上了門。
“呼,沒想到,他還真敢打碎這個柜子呀。不過,我們的生活費就來了。”
“人類呀~”
說罷,木傀儡抱著籃子慢慢從屋頂隔層中,像蜘蛛一樣落下來,面包們靜靜的躺在其中。
維斯克戴上左手手套,稍微動動手指,整個屋子出現(xiàn)大大小小的隔層,而這些隔層中,布娃娃,蜘蛛網(wǎng),紐扣等層出不窮,而大一點的錯亂的擺放著一些木肢體,而有些肢體卻傳來了淡淡的腐臭味。
顯然,整個小屋如同蜘蛛網(wǎng)一般,都在這位“蜘蛛”的掌控中。
“你還準(zhǔn)備在這里待多久?”
“和以前一樣,布萊恩把錢給了,我們就走?!?
維斯克高舉雙手,用力拉扯手套,屋頂落下的蛛絲迅速將維斯克拉到屋頂隔層,隔層全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網(wǎng)。
層層剝開這些蜘蛛網(wǎng),由木頭肢體拼接而成的紐扣眼傀儡慢慢往維斯克匍匐而來,互相擊碎彼此的胸口,抽出各自胸口夾層中的巨大木制蜘蛛足義肢。
而維斯克脫下外套,背上扭動的斷截肉足被緩慢套上義肢,而伴隨著手套的操控,維斯克緩緩落地,每個義肢上都牽動著肉眼難以察覺的絲線。
活動活動筋骨后,傀儡絲操控著義肢帶著維斯克來回踱步在小屋中,即便在墻上,義肢也能讓維斯克如履平地。
“錢一到手,我們就走。”
“聽你的~老大。”
在義肢的輔助下,工具盡數(shù)被收束在箱子中,而此時太陽已經(jīng)落下,而維斯克從工具臺中取出輪軸,安裝在箱子外的凹槽內(nèi)。雙手手指交叉,線刀抽出手套,在稀稀疏疏的忙碌后,木樁原材料就成了車輪。
結(jié)果剛安裝上車輪,維斯克的手中的線刀逐漸染紅。
“什,什么?”
手套中又冒出新的手掌,那手掌非常蒼老枯瘦,仿佛就是一位將死的老頭。而線刀也逐漸交錯,從那枯瘦的手中交織成一個W的字母。
驚慌之余,維斯克迅速脫下手套,丟在地上,心跳急劇加速,而伴隨著那枯瘦的手翻動著紅線,重疊的紅線浮現(xiàn)出一個詞“罪”。
突然,那雙枯瘦的手扯斷紅線,迅速往維斯克臉上襲來。
“哈!呼??!呼??!我在哪兒?!”
驚慌之余,維斯克從工作臺上驚醒,下意識推開,桌上的木輪散落一地,發(fā)出陣陣悶響。手中依舊拿著那輪軸,而此時天才蒙蒙亮。木傀儡從屋頂慢慢降下,扶起地上的圓木輪。
“你怎么了維斯克?”
“沒,又做噩夢罷了?!?
“自從那件事后,你就一直這樣。真的沒事嗎?”
維斯克被義肢帶動著,推開門,清新的晨風(fēng)吹過。
“應(yīng)該吧。”
而遠(yuǎn)方,早起搓面的布萊恩望著小屋門口神神叨叨的維斯克,瞇起眼睛。
遠(yuǎn)處的風(fēng)車慢慢轉(zhuǎn)動,看來,不久這里就快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