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干油彩下的誓言
- 啟明一惡咒
- 參瑞
- 4279字
- 2025-08-09 23:02:09
“畫布——光的化石。文明皸裂的皮囊。而筆觸滲血處:人已成顏料的囚徒。(Canvas— fossil of light. Civilization’s cracked skin. But the brushstroke bleeds: Artist dissolves in pigment.)”————《諾撒克》
坐在恬靜的花園中,花香混合著名貴的香水,一抹微風拂面,悉悉索索的畫筆在未完成的油畫上舔舐這夕陽下歐斯頓(Auston)帝國,遠處的皇城上,太陽神三角旗幟迎風飄蕩。
“哈~不錯的景色,不是嗎?諾斯。”
少女從她的畫板后探出頭來,棕紅色的卷發末,染上了些許夕陽的黃。
“諾斯?你睡著了嗎?”
而她對面這位被她稱為諾斯的少年沒有多說,他更沉溺于自己繪畫的世界中,時而浸泡畫筆,時而點蘸顏料,在這安靜的環境中留下細微的涂色聲。
“諾斯?時間不早了哦,如果想完成只能明天了哦。今晚,聽斯卡夫管家說,會有貴客來,你和我一起去準備一下嗎?”
諾斯還是沒有說話,畫板后面只有沉默和忙碌的畫筆,棕紅的短發輕輕擺動。
“嗨,我不管你了,當心待會兒遲到,被克林頓老師懲罰哦。”
少女站起身來,拍拍自己沾滿顏料的畫裙,五顏六色的顏料沾染在橙黃色的長裙上,竟不顯冗雜。
吱呀聲響起,門后的暖光襲入花園,而少女殘留的香水味依舊徘徊在這個花園中。
“哎~”
嘆氣聲傳來,在畫布最后用潔白留下自己的署名“卡萊爾-諾斯”(Carlyle-North),少年站起來,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弄臟的手,又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畫作。
碧藍如海洋之心寶石的眼睛,夕陽下微微泛紅的臉頰,棕紅的卷發帶著獨屬于她的艷麗,在畫板前,整個歐斯頓都成了陪襯她的背景。
露出久違的笑容,伸了個懶腰。趁著門還開著,諾斯收下了畫作,回到了古堡內。
“諾斯少爺,需要更衣嗎?請允許我把您的這件畫衣收起來。”
剛出畫室,門外苦苦等候的女仆就畢恭畢敬的從門邊走來。
“薩坎斯去哪兒了?”
“小姐去更衣室了,她說待會兒去更衣室取她的臟畫衣和您一起洗。”
“幫我把這幅畫放到我的私人作品室里面吧,待會兒到更衣室取臟衣服就行了,對了禮服呢?今晚有貴賓前來拜訪。”
“禮服已經備在更衣室內了。”
“去忙吧。”
諾斯對著女仆淺淺微笑一下,女仆得意,迅速退下。而女仆將油畫放置在作品室時,顏料卻如同融化般,吞噬了整個“薩坎斯和歐斯頓皇城”,整個混亂的畫布上,唯那抹白色署名在這畫布上尤為耀眼。
結果女仆剛離開視線,諾斯就一改高雅,急忙沿著走廊更衣室跑去。
“薩坎斯!你等等我,我倆一起去見老師!”
而走廊深處的更衣室傳來少女的戲罵聲。
“那你得快點,不然~當心我去告訴克林頓老師,上次你惡搞他的肖像畫哦!哈哈!”
“別!我的好姐姐,算我求你行嗎,等等我。”
……
大廳的鐘表傳來三聲厚重的鐘鳴,是半月時了(歐斯頓的記時規則:全日代表12點,全月代24點,半代表6/18點,例如16點表述為全日4角)。
莊園里傳來了馬蹄聲,直到古堡面前停下。
馬車上,一位身著華服的貴婦踩著車童遞來的小板凳。
即便大路離古堡大門只有短短的一段步行,但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地位,這位貴婦還是讓隨從打開了自己的蕾絲花傘,自己則用鵝毛折扇遮著自己的臉,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向古堡大門。
“薩坎斯,她是誰呀。”
諾斯側著身子對著薩坎斯竊竊私語,結果被旁邊帶著學士鏡的老者悄悄用腿踹了一下。
“噗嗯嗯~”
還好薩坎斯也有扇子,帶著香味的折傘遮住了自己的笑容。
“沒想到,竟然是蘭納世家的二把手,海耶斯太太,怎么今天有雅致來到我們卡萊爾世家。”
女仆,侍衛,包括諾斯都為從大廳中走出來的人讓道,這竟然是諾斯和薩坎斯的生父,也就是卡萊爾家族的話事人,卡萊爾-韋斯。
海耶斯沒有多說什么,徑直無視了面前的一眾奴仆和子嗣,用折扇擋住臉對著韋斯耳邊低語了什么。
韋斯笑容突然凝固,隨即愁容滿面。韋斯充滿著難以置信的盯著海耶斯。
“退下吧你們,我需要和海耶斯太太單獨聊聊。”
“發生了什么?我可從來沒有在父親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
薩坎斯收起折扇,隨即也皺起眉頭。
“我,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感覺不是什么好事……”
“薩坎斯小姐,諾斯少爺,現在是晚課時間,我們還有課要上呢。”
不等薩坎斯說完,克林頓教授就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人群就此散去,海耶斯太太和父親韋斯在貴賓室內交談,斯卡夫管家管家守在門外,任何人都不許進入。
而薩坎斯小姐和諾斯少爺正被克林頓教授“囚禁”在書房。
“法術是利用環境中的法術能量透過自己的法術象征從而釋放……”
“從而做到對應效果的能力……克林頓老師,我們還沒覺醒法術象征呢,您光講這些,我們也實踐不了呀。”
諾斯舉手,看著書房里厚重的法術專精,歐斯頓國史,各大貴族歷,貴族禮儀研學等,狠狠的趴在桌上。
“這是你們學習法術入門的必修課!如果覺醒了法術象征,你們就該去貴族學校,瓦斯米克學院了。動動腦子,要是去了那里,可就沒人教你們這些了。”
諾斯臉拉得很長,望著書房的掛鐘,而心思卻想著晚上怎么約薩坎斯偷跑去果園,白天在外玩耍時看見了果園里有一朵奇怪的東西。
薩坎斯作為長女,正在歐斯頓貴族譜中尋找著蘭納氏族。
而就在諾斯聽著薩坎斯孜孜不倦的翻書聲而昏昏欲睡時,薩坎斯卻在群書中站起來,提著自己的油燈走到正在鉆研古書的克林頓教授身邊。
“教授,為什么這些書中對蘭納家族描寫的這么少。我甚至不知道蘭納家族到底是憑借什么起家的。”
“昂,這個,不止蘭納家族(Lannar),賽拉姆(Sylram),莫蒂斯(Morthess),伊格尼特(Lgnite)這被世人號稱四大家族的貴族頂峰,只有皇室正史和他們氏族的藏史閣會找到他們的信息外,其他史書都找不到。”
聽見克林頓教授這么說,薩坎斯眉頭更緊了。
“那,老師您曾經作為歐斯頓國史官,知曉一點蘭納家族的信息嗎?”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么,不過相信我,如今來的是蘭納的太太而不是搜查令或者軍隊,就說明目前我們并沒有被惦記。”
“但是我要警告你,你只需要知道蘭納作為納稅最多的貴族,地位位于四大家族之首,最好不要打聽他們的故事。”
“可是為什么,父親怎么會和他們交流……”
“下課嘍~”諾斯隨即從書房內離開,克林頓教授搖搖頭,嘆息一聲。
“你弟弟的城府可深著呢。”
“什么?”
薩坎斯正在收集相關的書籍,從她詫異的臉色可以看出,她并沒有聽清。
“當我自言自語吧薩坎斯小姐。”
“還有,別擔心,這里還有您父親韋斯大人在掌控局面呢,放寬心吧,別考慮太多,趁現在天色還不算晚,去莊園里散散心吧。”
薩坎斯聽見克林頓教授的安慰,稍微心安了些還是放下油燈慢慢離開了書房。而油燈卻在薩坎斯離開的一瞬間熄滅了……
“嗨!我親愛的姐姐!”
在過道上,薩坎斯望著樓下大廳邊依舊沒有人出來的貴賓室,心不在焉,而諾斯卻突然從房間里竄出來!
“你嚇死我了!”
“你又開始了,每次家里一來客人你就開始猜東猜西。我今天發現一些好玩兒的,你想看看嗎?”
“不了,我想……”
“哎呀,就當散心吧!走走走!”
說罷,穿著禮服的諾斯拉著同樣穿著禮服的薩坎斯迅速穿過大廳,而苦了被緊身裙束縛的薩坎斯。
“慢,慢點……”
疲憊的薩坎斯抬頭,莊園果園里竟然漫出了不少螢火蟲,螢火點點,搭配著星空和布設在果園小道上的魔晶燈煞是好看,確實讓薩坎斯暫時忘記了擔憂。
“給!”
諾斯總是能找辦法安慰他多愁善感的姐姐,隨手從果樹上摘下一顆蘋果,丟給薩坎斯。
“你小子,要是被斯卡夫管家給逮住,怕不是會被他生吞活剝呀。”
“切,我管他的,整個莊園以后都是你和我的,讓他說去吧。”
“哼哼~”
諾斯做了一個鬼臉,隨后就逗笑了薩坎斯。
“誒?姐姐,我告訴你,我今天發現了一個東西。”
“嗯?”
薩坎斯咬著青澀的蘋果,可能因為自己旁邊的“淘氣鬼”弟弟,竟然也變得甘甜。
“怎么啦(嚼嚼嚼)?”
“我今天早上,來這里向家農取水果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東西。”
隨后,諾斯就脫下外套,丟在一邊,挽起潔白的袖子,開始用手挖土。這倆人獨處時是最放肆的。
蛐蛐在草叢里奏響夜曲,反照著月光的青蘋果在如玉雕琢的唇間留下一抹甘甜,蹲坐在石頭小路邊,散開的禮服長裙如同曇花一般盛開。
蔚藍衣服仿佛昭告了他主人的活潑,以螢火蟲為友,不拘小節,土包卻逐漸被他挖開,鐵青的金屬光澤展露土堆一角。
這里沒有貴族,只有一個“貪玩”的弟弟,和一位顧家的姐姐。
隨后,一張光滑潔白的微笑面具就出現在諾斯手中。
“面具?真好玩兒。”
隨后,諾斯就戴上了面具,湊到薩坎斯身邊。
“好臟呀,諾斯快拿開,我們還是回去吧,要是被人發現你在這兒挖洞。到時候,怕不是管家數落你了,連父親恐怕都要對你動手。”
“好吧~我回去也可以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東西。”
諾斯穿上禮服,把面具夾在腋下,拉起地上的薩坎斯,兩人順著小路,慢慢走了回去。
半月兩角(20點),古堡前的車門已經不見了,斯卡夫管家卻在大門口等候著外出的倆人。結果,當諾斯興高采烈的推開大門,就撞在斯卡夫管家懷里。
“少爺,您回來了,還帶了一件,小禮品。”
諾斯先尷尬了一下,隨后迅速展現出高貴的姿態,壓低了聲調。
“唔,咳咳!斯卡夫管家,我和薩坎斯小姐出去散心,現在很累了。想必你也看見了,小姐現在心情好了很多,現在讓仆人準備沐浴吧。”
“確實,斯卡夫,我們都很累了,先幫我們準備浴袍吧,隨后我們就到浴室。”
見薩坎斯小姐也這么說,斯卡夫管家閉眼點點頭,隨后遞來手腕上的毛巾,輕輕擦拭了諾斯布滿泥巴的手掌,又拿出新手帕擦了擦薩坎斯嘴角的汁水,隨后就從大廳樓梯上了二樓。
“我想,他應該發現了。”
“誰知道呢,不過看樣子,他應該不會告訴任何人。”
“哈哈~果然還是姐姐的面子大。”
“再胡說八道,當心我把你發現面具的事兒告訴給克林頓教授,你看他給不給你繳了。”
“略略略。”
諾斯轉頭對著諾斯做了一個鬼臉,結果一不小心在樓梯上摔了。
“哼哼~蠢東西。”
寵溺的微笑凸顯,在這被柔暖的燈光籠罩下的大廳下,顯得更加親密。
本應是休息的時間,當諾斯和薩坎斯互道晚安回到各自得房間后,諾斯才疲憊的關上大門,直接癱軟在門后。灰暗的房間內,傳來諾斯的低語。
“卡萊爾家族,曾御用的皇室畫師,負責記錄教會盛大事件和新皇登基,其家族世代畫作都擁有難以想象的吸引力,被稱為畫圣世家。而如今缺乏實際產業支撐,日漸奚落,只能和其他家族保持秘密交易而維持開銷。”
諾斯疲憊的盯著窗外的半月,而床底散落著其他貴族的“貴族史書”。
于此同時,半月下,同樣有人坐在穿上盯著窗外,愁緒又涌上來。
諾斯知道自從母親卷入聯姻紛爭后就了無音訊,如果自己不能帶動整個家族強大起來,那么,姐姐遲早會因為聯姻的包辦婚姻而離開他,過著從前母親過著的生活。而在沒有覺醒法術象征的現在,自己除了記錄姐姐的笑容,讓她開心外,自己做不了什么。
薩坎斯飽讀書房的史書,自然是知道一些描述的出入,而且作為長女,自然也能察覺到,所以她才會如此擔憂。而薩坎斯已經做好隨時為家族犧牲的準備,只要能守護自己的弟弟,她什么都不怕。
“哈哈哈~能當姐姐的蠢東西是我的榮幸呢。”
諾斯搖搖頭,卻苦笑了一聲。
而放于一邊的鐵質面具卻微微閃爍了一下,微笑的嘴角弧度卻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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