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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導(dǎo)演的救場(求收藏求追讀)

賓利慕尚的車門,像一道黑色的閘門,隔開了兩個世界。

車外,是海城一中青春洋溢的林蔭道,是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是劉雨菲手中那份冒著傻氣的愛心便當(dāng)。

車內(nèi),是另一個世界。一個由資本、權(quán)力和冰冷規(guī)則構(gòu)筑的世界。

蘇晚晴就站在那道閘門邊。

她摘下墨鏡,那雙清冷如霜的眸子,沒有絲毫遮掩,越過人群,穿透晨光,精準(zhǔn)地釘在江澈身上。

那目光里沒有質(zhì)問,沒有憤怒。

只有一種平靜的,不容抗拒的宣告。

像女王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朵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野花。

劉雨菲臉上的笑容,一寸寸地僵硬。

她精心準(zhǔn)備的模仿,她自以為是的溫柔,在正主那碾壓性的氣場面前,顯得廉價又可笑。

她感覺自己不是在和另一個女人對峙。

而是在仰望一座冰山。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干了。

所有學(xué)生的議論聲,都消失了。他們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呆呆地看著這場世紀(jì)對決。

江澈感覺自己頭皮發(fā)麻。

他夾在這兩道目光的中央,像被架在火上烤。

一個,是明目張膽的侵略。

一個,是無聲無息的占有。

他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就在這堪比凌遲的沉默中,一陣急促的、破壞性的腳步聲,打破了僵局。

“江澈!江澈同學(xué)!”

一個洪亮得像打雷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皺巴巴夾克衫,頭發(fā)亂得像雞窩的中年男人,正撥開人群,氣喘吁吁地朝這邊沖來。

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圓滾滾的胖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導(dǎo)演陳國棟,和副導(dǎo)演王胖子。

他們倆像兩頭闖入瓷器店的公牛,完全無視了現(xiàn)場那詭異的修羅場氣氛。

“可算找到你了!”陳國棟一把抓住江澈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眼睛里閃著狼一樣的光。

王胖子也扶著膝蓋,一邊喘氣一邊喊:“小子,你火了!你知道你現(xiàn)在多火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懵了。

蘇晚晴和劉雨菲的眼神對決,也被硬生生打斷。

“陳導(dǎo)?王導(dǎo)?”江澈也有些意外,“你們怎么來了?”

“我們怎么來了?”陳國棟瞪著眼,“我們再不來,你這塊璞玉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他根本沒看江澈旁邊的兩個絕色美女,仿佛她們只是背景板。

他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用一種近乎咆哮的音量,宣布了一個重磅消息。

“江澈!我,陳國棟,正式邀請你,出演我新劇《匆匆那年夏》的男主角!”

“轟——”

人群,徹底炸了。

如果說之前的《紅豆》合唱是讓江澈封神。

那現(xiàn)在,導(dǎo)演親自上門搶人,就是把他直接送上了神壇。

“男主角?我沒聽錯吧?!”

“瘋了,這個世界徹底瘋了!一個高中生,又要發(fā)歌又要當(dāng)男主角?”

“這已經(jīng)不是開掛了,這是GM親自下場給他刷裝備啊!”

劉雨菲呆呆地看著這一幕,手里的便當(dāng)盒,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滑落在地,里面的飯團(tuán)滾了一地。

蘇晚晴則重新戴上了墨鏡,遮住了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復(fù)雜難明的光。

“陳導(dǎo),這……太突然了。”江澈試圖掙脫他的手。

“不突然!”陳國棟抓得更緊了,“我昨天晚上看了一宿你的視頻!那眼神,那氣質(zhì),那該死的少年感!你不演男主角,誰配演?!”

王胖子也在一旁幫腔:“就是!我們劇組那個原定的男主,跟塊木頭似的,哪有你一半的靈氣!”

“走走走!”陳國棟不由分說,拉著江澈就往禮堂的方向走,“別廢話了,現(xiàn)在就去試鏡!讓他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江澈就這么被半推半就地,從那個窒息的修羅場里,解救了出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

蘇晚晴還站在賓利車旁,一動不動。

劉雨菲則失魂落魄地蹲下身,撿著地上的飯團(tuán)。

兩個女人的戰(zhàn)爭,暫時休止。

***

禮堂后臺,被臨時改造成了一個簡陋的試鏡棚。

幾盞刺眼的照明燈,一臺攝像機(jī),幾張桌子,就是全部。

陳國棟和王胖子坐在桌子后,像兩尊門神。

旁邊,還坐著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是《匆匆那年夏》的制片人。

而在他不遠(yuǎn)處,一個穿著潮牌,畫著精致妝容的年輕男人,正一臉不爽地靠在墻上玩手機(jī)。

他就是王胖子口中那個“木頭”,原定的男主角,輝煌傳媒的死對頭——天宇娛樂力捧的流量小生,陸晨。

陸晨的經(jīng)紀(jì)人正陪著笑,跟制片人低聲說著什么。

“張制片,您看這事鬧的。我們家陸晨的檔期都排好了,合同也簽了,怎么能說換就換呢?”

制片人揉著眉心,一臉為難:“老陳這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看上的人,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陸晨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抬起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剛被陳國棟拉進(jìn)來的江澈。

“就他?”陸晨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一個網(wǎng)紅高中生,也配跟我搶角色?”

江澈沒理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陳國棟。

“陳導(dǎo),我沒學(xué)過表演。”

“我不管你學(xué)沒學(xué)過!”陳國棟一揮手,“天賦!懂嗎?老天爺賞飯吃!有些人演一輩子戲,都演不出你一個眼神。”

他頓了頓,從桌上抽出一張紙。

“別緊張,就是個即興測試。”陳國棟的表情嚴(yán)肅了起來,“題目很簡單。”

他看著江澈,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二十六歲,事業(yè)小成。在一次同學(xué)聚會上,你遇到了十年未見的初戀。”

“她還是那么美,但她的身邊,站著她的丈夫,懷里,抱著他們的孩子。”

“你們四目相對。”

“開始。”

沒有劇本,沒有臺詞,只有一個情境。

一個足以讓任何科班演員都頭疼的,極度考驗(yàn)內(nèi)心戲的情境。

陸晨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災(zāi)樂禍的笑。

他倒要看看,這個被吹上天的小子,要怎么演出這種復(fù)雜的情感。

江澈的腦子,飛速運(yùn)轉(zhuǎn)。

Lv.8的演技,能讓他做出合格的表情,但無法讓他真正理解那份橫跨十年的愛戀與遺憾。

他沒有那種經(jīng)歷。

但他有【微表情洞察】。

他可以觀察,可以模仿,可以……構(gòu)建。

他閉上眼睛。

一秒后,他睜開。

整個人的氣質(zhì),變了。

不再是十五歲少年的清澈,而是一種被社會打磨過的,帶著幾分疲憊與從容的成熟。

他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個記憶中的女孩。

他的眼神,先是亮了一下,像黑夜里被點(diǎn)燃的星。

那份光亮里,有驚喜,有激動,有無數(shù)想要傾訴的話語。

可緊接著,當(dāng)他的目光“看到”她身邊的丈夫和孩子時。

那簇星光,迅速黯淡下去,碎裂,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混雜著酸楚、失落和一絲自嘲的海洋。

他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想笑,卻笑不出來,形成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

他張了張嘴,喉結(jié)滾動,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所有的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里,最后只化為一聲無聲的嘆息。

整個試鏡棚,鴉雀無聲。

陳國棟和王胖子,已經(jīng)看呆了。

他們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個愛而不得的男人,在人生的岔路口,與自己的青春,做著一場無聲的告別。

“不行!”陸晨的經(jīng)紀(jì)人急了,他看出導(dǎo)演已經(jīng)被打動,連忙站出來,“這只是獨(dú)角戲!看不出演員的交流能力!得有對手!”

他把陸晨推了出去。

“陸晨,你來演那個丈夫!給他搭下戲!”

陸晨不情不愿地站到江澈面前,臉上掛著假笑。

“來吧,新人。”

陳國棟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再來一遍。陸晨,你演丈夫,帶著妻子孩子,主動過來跟他打招呼。”

江澈重新醞釀情緒。

陸晨走到他面前,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著他,開口念詞。

“喲,這不是江澈嗎?好久不見啊。”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念課文,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江澈抬起頭,看著他,眼中的情緒再次翻涌。

陸晨看著他那副入戲的樣子,心里的嫉妒像毒蛇一樣滋生。

他決定,要?dú)Я诉@場戲。

他忽然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江澈的肩膀,念了一句劇本上根本沒有的臺詞。

“聽說你現(xiàn)在混得不錯啊?都上電視了。不像我們家小雅,嫁給我之后,就在家?guī)Ш⒆樱?dāng)個家庭主婦,沒啥出息。”

他故意用輕佻的語氣,提起“初戀”的名字,還用一種炫耀的姿態(tài),貶低她。

這是最惡毒的挑釁。

任何一個對初戀還抱有美好幻想的男人,在聽到這句話時,都會失控。

只要江澈流露出哪怕一絲的憤怒或者不甘,這場戲就崩了。

因?yàn)轭}目里的角色,是釋然,是祝福。

陳國棟的眉頭,瞬間皺成了川字。

他看出了陸晨的惡意。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江澈會搞砸的時候。

江澈的眼底,那股清涼感一閃而過。

【微表情洞察】技能,精準(zhǔn)地捕捉到了陸晨嘴角那抹一閃而逝的、得意的獰笑。

他看穿了。

他不僅沒有憤怒,反而笑了。

那是一個極度復(fù)雜的笑。

有苦澀,有無奈,有釋然,但更多的,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的祝福。

他看著陸晨,目光卻仿佛穿透了他,看到了他身后那個虛構(gòu)的“她”。

他的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你過得好,”

他頓了頓,眼眶微微泛紅,卻依舊帶著笑意。

“就好。”

這句即興的臺詞,像一顆子彈,精準(zhǔn)地?fù)糁辛嗽趫鏊腥说男呐K。

它將那份深埋心底的愛,那份求而不得的憾,那份跨越十年的牽掛,全都濃縮在了這短短的六個字里。

高級。

太高級了。

陸晨那點(diǎn)拙劣的挑釁,在這句臺詞面前,被反襯得像個跳梁小丑。

他徹底愣住了,接下來的臺詞,忘得一干二凈。

“卡!”

陳國棟猛地站了起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他指著江澈,激動得滿臉通紅,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最后,他只吼出了三個字。

“就是你!”

【叮!宿主成功完成一次教科書級的演技打臉,在關(guān)鍵時刻展現(xiàn)了超凡的應(yīng)變能力與角色塑造力。】

【演技經(jīng)驗(yàn)+100!當(dāng)前演技:Lv.8→ Lv.9(30/100)!】

【文娛幣+500!】

江澈緩緩地,從角色中抽離出來,恢復(fù)了少年的平靜。

他對著目瞪口呆的陸晨,微微一笑,禮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笑容,在陸晨看來,是最大的羞辱。

試鏡結(jié)束。

江澈剛走出禮堂,手機(jī)就同時震動了兩下。

他拿出來一看。

兩條信息,幾乎在同一時間,彈了出來。

一條,來自備注為“蘇老師”的號碼。

信息很短,只有一句話,卻帶著女王般不動聲色的霸氣。

“那部劇的投資方是星芒娛樂的子公司,好好演,角色是你的了。”

另一條,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頭像是一只狡黠的狐貍。

“江學(xué)弟,cosplay不好玩,我還是喜歡直接點(diǎn)。聽說你要拍戲了?真巧,我也拿到了女二號的角色,以后在劇組,請多指教哦。”

江澈看著這兩條信息,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仿佛已經(jīng)能看到,在不久的將來,那個名為《匆匆那年夏》的劇組,將會變成一個怎樣風(fēng)起云涌,電閃雷鳴的……終極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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