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昭眼中那因“臭氣之謎”豁然開朗后,重新燃起的希望,光頭大叔心中暗道一聲“成了!”。
隨即換上一副“哥就是你的指路明燈”的豪邁姿態,
“這就對了嘛小老弟!想通了好!想通了就好啊!”
他聲音恢復了之前那種充滿煽動力的洪亮(但依舊控制著,沒完全放開),再次習慣性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禿頂。
“管他什么筑基不筑基的!那算個啥門檻?”
他大手一揮,那揮斥方遒的氣概,仿佛再高的修為境界也不過是街邊買顆白菜的價格。
“咱們組織看人,從來不拘泥于那些死板的條條框框!看的是潛力!是眼緣!是骨子里那點志同道合的精髓!”
為了徹底打消蘇昭最后一絲顧慮,徹底點燃他的“希望之火”,用一種近乎拍板成交的篤定語氣,唾沫星子差點飛出氣勢:
“老弟!實話告訴你。在咱這兒,你能否成為那天賦異稟、萬人敬仰的一代天驕!那還不是我們的人一句話的事嘛?!”
“一句話……的事?”
“沒錯!千真萬確!”
光頭大叔斬釘截鐵,眼神堅定,為了增加說服力,展示“組織”的誠意和實力,他那只一直按在腰間的手終于動了!
只見他非常鄭重地解開了腰間那個,看著就很實用的黑色厚實皮荷包,摸索了一下,從中珍而重之地掏出了一件東西!
唰!
一道道刺眼的金光,瞬間自他掌心爆射出來!
蘇昭下意識地瞇了瞇眼。定睛看去,只見光頭大叔那只蒲扇般的大手上,正靜靜躺著一塊巴掌大的東西。
“竟然是一塊純金打造的腰牌!”
其質地精純,造型古樸厚重,邊緣浮雕著神秘的藤蔓云紋。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腰牌正中,刻著一個光芒流轉、線條清晰、如同擁有生命般律動著的——五芒星!
“看到這寶貝了嗎,小老弟!”
光頭大叔的聲音再次拔高一點,充滿了煽動力:
“只要你把它往腰上一別!那修為……嘿嘿!立刻就像被大神附體!
修為一日千里?那是起步價!說出去都寒磣!絕對是‘噌噌噌噌’原地暴增!到時候想壓都壓不住!”
眼看火候已到,光頭大叔臉上的豪邁狂放瞬間收束,變得極其嚴肅、謹慎。
“不過!小老弟!欲承此牌,必承其重!
想要修為快速提升,超越那該死的極限!需要做到兩點!
第一!集中!把你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念頭!都給我集中到一點上!
然后!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相信自己!!”
他突然暴喝出聲,聲音震得蘇昭耳膜嗡嗡直響!
“給我無與倫比地、堅定不移地、從骨頭縫里都滲出信念地——相信自己能做到!!
相信自己下一刻就能原地飛升!相信這腰牌的力量!相信我說的話!
你信,它就有!心之所向,道之所存!你的念頭有多堅定,你的修為就能漲多瘋~
至于那些勞什子的結丹境、元嬰境、化神境……就讓那些玩意兒見鬼去吧!”
“大哥說得太對了!!只要境界足夠高!修為足夠強!!”
蘇昭挺直腰板,努力營造出一種“絕世高人”的氣場,
“就算是站在比武擂臺上,什么也不用做!光是放出一身強橫無匹的氣勢,就足以震懾群雄,讓對手心膽俱裂、主動認輸!這才是真正的無敵境界啊~”
他滿懷期待地看著光頭大叔,仿佛在等待對方對自己這份“高遠志向”的嘉許。
然而!
光頭大叔臉上的神情,卻在聽完蘇昭這番慷慨激昂的“強者宣言”后,發生了一種極其微妙的變化。
那雙因為忽悠成功而精光四射的眼睛里,興奮的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
混雜著憐憫、一絲好笑的復雜情緒,
“嘖……唉……還是……太年輕呀……”
光頭大叔似乎很滿意自己制造的這種“反差感”。他沒有直接反駁蘇昭的“無敵論”,也沒有解釋真相的殘酷。
他只是再次抬起那只粗壯的手——這一次,不是拍大腿,也不是摸光頭,而是極其自然地朝著自己身后左側,那片籠罩在長明燈昏黃光暈的黑暗區域一指。
“就沿著這個方向走,一路向前,莫回頭。盡頭,便是永青寶庫。”
“永……青寶庫?”
蘇昭喃喃地重復,這個名字本身就帶著一種古老的魔力。
“不錯!”
光頭大叔微微頷首,臉上終于重新浮現出一絲笑容,但這一次的笑容卻神秘了許多。
“那里頭……嘿嘿,”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制造出無限遐想的空間,
“堆積如山的,可不是外頭書架上,那些哄小孩的假把式可比的。
而是……真正的武功絕學!道法真髓!上古秘術!多到你無法想象!數之不盡!隨便撿上一本,都可能是攪動風云、踏破天關的機緣!”
就在蘇昭的心臟被這巨大的寶藏信息沖擊得再次劇烈跳動之時,光頭大叔卻移開了視線,目光投向那片深邃的黑暗。
似乎根本不是在對著蘇昭說話,而是對著虛無縹緲的空氣,或者是對著他自己心中某個神秘未知的大人物。
“至于你嘛……能不能在那永青寶庫里……尋到契合你的路……摸到點真正能幫你‘不戰屈人之兵’的真本事……”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側過頭,重新看向蘇昭,
“那就要看你小子的……悟性?以及……運氣嘍~”
光頭大叔那番關于“永青寶庫”與“悟性運氣”的謎語,余音尚在蘇昭混亂的腦海中盤旋,那份指向黑暗深處的隨意一指帶來的巨大誘惑與不真實感,如同漩渦般拉扯著他的心神。
突然!只聽“嗡——!!!”
一聲極其尖銳、刺耳、仿佛能直接撕裂靈魂的金屬摩擦聲,毫無征兆地從這片密室空間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是從那厚重的石壁深處狂暴地炸裂開來!
這聲音之恐怖,遠超任何刀劍交擊!它帶著一種直抵腦髓深處!
“呃啊——!”
蘇昭猝不及防,只覺得雙耳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狠狠捅穿!
然而,就在這混亂與劇痛的間隙,一個極其冰冷、充滿了審判意味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強行擠入了他的意識縫隙:
“爾……已死之人……膽敢泄露天機……罪無可赦!!!”
他猛地抬頭,試圖在劇痛和魔音中尋找聲音的來源,目光下意識地掃向身邊的光頭大叔!
但是!
還沒等他的視線聚焦!
轟——!!!
一股無法形容、純粹由光構成的毀滅性洪流,驟然從光頭大叔剛才所指的那片深邃黑暗區域——
那條所謂的“永青寶庫之路”的方向——爆射而出!
“啊——!”
等那強光,黯淡了,蘇昭這才敢試探性地……極其緩慢地……睜開了一條眼縫。
光頭大叔……不見了。
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未出現過。
蘇昭茫然地轉動著依舊刺痛的眼球,環顧四周。
然后,他僵住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姿勢……非常不對勁。
他并不是站著,也不是蜷縮著。
而是……整個人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大”字形,臉朝下,結結實實地趴在了冰冷堅硬的石磚地面上!
一個極其荒誕、卻又帶著點自嘲的念頭,如同水泡般,不受控制地從他那被魔音和強光攪成一鍋粥的腦子里冒了出來:
“我剛才……該不會是……站著睡著了吧?還做了一個超級離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