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迷迭香
- 重生后,黑蓮花權臣寵妻殺瘋了
- 御前碼農
- 4110字
- 2025-08-26 19:32:32
丫鬟們應聲而動,很快幾個大箱子被抬了出來。孟玉蟬一個個打開檢查,嘴里不停地囑咐著:
“這個箱子里是筆墨紙硯,備了三套,以防萬一。我已經試過了,都是順手的。”
“這里是換洗的衣物,考場里夜間寒涼,加了件薄棉襖。”
“食盒里備了三日的干糧,都是耐放的糕餅和肉脯,還塞了一小罐糖漬梅子,困了可以提神。”
“這包是常用藥材,薄荷膏提神,止瀉丸、退熱散也都備了些...”
傅九闕跟在她身后,看著她忙前忙后,事無巨細地打點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他眉眼帶笑,耐心地應和著:“好,記住了。”
“考場里若是冷了,記得添衣,千萬別逞強。吃飯要按時,我備的干糧雖然簡單,但總比餓著強...”孟玉蟬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絮叨得像個老媽子,不由得住了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傅九闕一眼。
卻見傅九非但不嫌煩,反而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還有什么要囑咐的?”
孟玉蟬臉一熱,低聲道:“沒了,就這些。祝你金榜題名。”
東西裝車完畢,夫妻二人一同上了馬車,朝貢院行去。
車廂內,傅九闕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忽然覺得這條路太短了些。
若是往常,去考場的路漫長而枯燥,可今日因為有人牽掛,竟希望這路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
貢院外早已人山人海,各路舉子在親友的簇擁下前來應試。
馬車剛停穩,就聽到外頭喧鬧的人聲。
孟玉蟬先下車,四周張望了一番,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長慶侯府,無一人前來送考。
她心中頓時涌起一股不平之氣。若是今日參考的是傅長安,侯府必定傾巢而出,侯爺和夫人親自相送,排場十足。
可輪到傅九闕,竟是這般冷清場面。
傅九闕下車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面色如常,似乎早已料到如此。
“無妨,原本也沒指望他們來。”他淡淡說道,目光卻在人群中搜索著什么。
孟玉蟬心中替他委屈,卻也不便多言,只默默地陪在他身邊,看著其他舉子與家人告別。
周圍有人認出了傅九闕,開始竊竊私語:
“那不是長慶侯府的二公子嗎?怎么侯府沒人來送考?”
“庶子唄,能有什么地位?聽說侯夫人只疼世子一個。”
“可惜了,聽說這位二公子才華不錯,就是不得寵...”
這些議論聲不大不小,剛好能飄進夫妻二人的耳中。孟玉蟬氣得攥緊了拳頭,傅九闕卻依然平靜,只是目光仍不時望向遠處,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就在圍觀人群對侯府的冷待議論紛紛時,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喧嘩。
只見一群書生簇擁著一位青衫長者朝這邊走來,那長者氣度不凡,眉目間自有威嚴。
“是紫竹先生!”有人驚呼道。
頓時全場嘩然。紫竹公子乃是白鷺書院的大儒,名滿天下,門生故舊遍布朝野,能得他一句夸贊,比中舉還難。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紫竹公子徑直走向傅九闕,面露欣慰之色:“九闕,準備好了嗎?”
傅九闕恭敬行禮:“學生準備好了,謝先生前來相送。”
紫竹公子拍拍他的肩,聲音洪亮:“你是我最看好的學生之一,此次科考不必緊張,平常心應對即可。以你的才學,中舉并非難事。”
這話一出,四周頓時炸開了鍋。紫竹公子公開夸贊一個學生,這可是極少見的事!
更讓人驚訝的是,紫竹公子轉向孟玉蟬,溫和地道:“孟姑娘,許久不見。聽說你與九闕成婚,倒是天作之合。”
孟玉蟬恭敬回禮:“先生過獎了。”
原來紫竹公子與孟玉蟬的外祖家有些交情,早年曾見過幾面。
這番對話看在旁人眼中,更是坐實了傅九闕夫婦與這位大儒關系匪淺。
紫竹公子又轉向隨行的書院學子,高聲勉勵了幾句,特別點了傅九闕的名字,讓他不必在意出身,真才實學自會得到認可。
這番舉動,無疑給了傅九闕侯府未能給的巨大體面和認可。圍觀人群的議論焦點立刻轉變:
“原來傅二公子是紫竹先生的高徒!難怪氣度不凡!”
“侯府真是有眼無珠,放著珍珠不要,偏寵那塊廢鐵!”
“聽說世子前幾日出了事,如今看來,侯府的未來還得靠這位二公子啊!”
“能得紫竹先生賞識,必是有真才實學的。看來這次科考,傅二公子必定高中!”
傅九闕在眾人的注目下,從容不迫地與先生告別,又深深看了孟玉蟬一眼,這才轉身走向貢院大門。
孟玉蟬望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驕傲。
她知道,從今日起,傅九闕在眾人眼中的地位將完全不同了。而這一切,都是憑他自己的才華贏得的。
貢院大門緩緩關閉,孟玉蟬卻仍站在原地,久久不愿離去。
她心中默念:這一世,我定要陪你走出一條不同的路來。
……
貢院門外,人頭攢動。
三年一度的春闈大比,乃是朝廷選拔人才的盛事,亦是京城矚目的焦點。
今日是首場考試,前來送考的家眷仆從,乃至看熱鬧的百姓,將貢院前的廣場圍得水泄不通。
孟玉蟬目送著夫君傅九闕隨著人流驗明正身,步入貢院大門。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她方輕輕舒了一口氣,正欲轉身離去,卻聽見一道溫潤的聲音自身側響起。
“玉蟬,請留步。”
眾人目光霎時被吸引過去。
發聲者正是名滿天下的白鷺書院大儒,紫竹公子。
紫竹公子竟主動與孟家女搭話?
周遭瞬間安靜下來,各種目光,紛紛落在孟玉蟬身上。
孟玉蟬微微一怔,旋即斂衽行禮,姿態從容:“先生有何指教?”
紫竹公子面容平和,眼底卻似藏著復雜情緒,他略一沉吟,朗聲道:“許久未見,不知可否請二夫人移步附近茶樓一敘?”
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周圍人耳中,這近乎公開的邀請,再次引來一片低低的嘩然。
孟玉蟬眸光微動,輕輕頷首:“先生相邀,是玉蟬的榮幸。”
茶樓雅間,清幽隔絕了樓下的喧囂。
伙計奉上香茗便躬身退下。
室內只剩二人對坐,茶煙裊裊,一時寂靜。
紫竹公子并未寒暄,目光落在孟玉蟬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感傷,緩緩開口:“一別經年,你與她,都受苦了。”
這個“她”,不言而喻。
孟玉蟬捧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抬眼看向他:“先生早已知道?”
“知道什么?”紫竹公子唇角泛起一絲苦澀,“知道逍遙那丫頭用的是金蟬脫殼之計,假死遠遁?嗯,知道一些。甚至或許還提供了些許微不足道的便利。”
他坦言,目光掠過窗外,似陷入回憶,“她那性子,剛烈決絕,既決意要走,無人能真正攔住。只是苦了你,留在這是非之地。”
提及往事,語氣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愧疚:“當年她母親之事,我……終究是去晚了一步,未能救下,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懷,覺得虧欠于她。如今她孤身在外,雖知她本領高強,終究心中難安。”
他轉回頭,目光懇切地看向孟玉蟬,“玉蟬,下次若她回京,能否務必告知我一聲?我只想親眼看看她是否安好,當面向她致歉。”
孟玉蟬沉默片刻,心中為好友涌起一陣酸楚,卻輕輕搖頭,語氣溫和卻堅定:“先生,您的心意,我代逍遙心領。只是她的脾氣,您最是清楚。她既選擇了這條路,便不愿再與舊人舊事過多糾纏。尤其是與她母親相關之事,那更是她心中最深的一根刺。貿然相見,只怕并非好事。還請先生見諒。”
紫竹公子聞言,眼底的光黯淡下去,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深知孟玉蟬所言不虛,那個看似灑脫不羈的丫頭,骨子里比誰都執拗,比誰都決絕。
又稍坐片刻,飲盡杯中已涼的茶,紫竹公子起身告辭。
孟玉蟬送至雅間門口,看著他略顯蕭索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
科考次日,閬華苑內一片寧靜。
孟玉蟬正于窗前看書,忽聽心腹丫鬟低聲來報,說是角門處有人尋。
孟玉蟬心下一動,即刻起身親自前往。
從小門悄然而入,被丫鬟引至閬華苑的,不是旁人,正是做男裝打扮卻難掩麗質的女神醫虞逍遙。
“你怎么回來了?”孟玉蟬又驚又喜,連忙將她拉入室內。
虞逍遙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嘴上依舊不饒人:“還不是聽說某個不省心的,嫁了人也不安生,前段日子還鬧出些動靜。我正好在附近采藥,順路過來瞧瞧你死了沒有。”
她雖言辭刻薄,目光卻在孟玉蟬臉上細細掃過,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切。
孟玉蟬知她嘴硬心軟,心中暖流涌動,笑著拉她坐下:“我好著呢。”
“好什么好?臉色差成這樣!”虞逍遙蹙眉,不容分說地拉過她的手腕,三指搭上脈門,“別動,讓我看看。”
室內頓時安靜下來。
虞逍遙神色如常,但很快,她的眉頭越蹙越緊,臉上的隨意漸漸被凝重取代。
她閉目凝神,指尖微微調整位置,感知著那脈搏的細微跳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的臉色越來越沉,甚至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疑惑。
她忽然睜開眼,盯著孟玉蟬:“別呼吸。”再次閉目細查。
良久,她松開手,臉色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帶著幾分驚疑不定。
“逍遙,怎么了?”孟玉蟬從未見她如此神態,心中不由一緊。
虞逍遙不答,反而急切地問道:“玉蟬,你老實告訴我,不久前,你是否中過某種極其烈性的藥物?藥性兇猛,似與迷情相關,但絕非尋常青樓之物。”
孟玉蟬見她神色嚴峻,不敢隱瞞,便將之前在孟府被設計中藥,以及傅九闕如何用清毒丸、藥膏,并以自身內力催化藥效為她解毒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虞逍遙聽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她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果然如此!我就說這脈象古怪異常,既有‘迷迭香’的底子,又摻雜了別的陰毒玩意!”
“迷迭香?”孟玉蟬不解。
“那是我獨門研制的一種強效迷藥,藥性極烈,但原本目的只為自保或應對極端情況,并非用作那般齷齪用途。”虞逍遙咬牙切齒,“而且,我去年存放在老地方的一批迷迭香莫名被盜,我追查許久未有結果。絕非我售予孟府!”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眼神銳利地看向孟玉蟬:“更嚴重的是,根據你的脈象顯示,你當時所中的,絕非單純的‘迷迭香’。
那批被盜的藥里,被人額外添加了某種極為陰寒詭譎的未知毒物!兩者混合,藥性發生了極其復雜險惡的變化。”
“傅九闕當時用內力催化藥效,加速揮發,是對的。在那種危急情況下,那是唯一能快速保住你性命,避免更糟情況發生的應急之法。清毒丸和藥膏也對癥。若只是原本的‘迷迭香’,此法足以徹底清除。”
“但是,”虞逍遙話鋒一轉,語氣沉痛,“因為那未知毒物的摻入,混合毒素性質大變。內力催化雖逼出了大部分主藥效,卻未能徹底清除所有毒素,反而可能將部分異變后的藥毒更深地引入了你的經脈臟腑之間,留下了極為復雜難纏的后遺癥!你近日是否時常感到畏寒,午后偶有低熱且夜間心悸,精力不濟?”
孟玉蟬細細回想,確實如此,她原本只當是先前折騰傷了元氣,并未深想。
虞逍遙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此乃余毒緩慢侵蝕之兆。若不及早徹底清除,常年累月,恐損及根本,壽數有礙。”
室內一片死寂。
良久,虞逍遙才再次開口,聲音恢復了冷靜:“從今日起,你必須嚴格按照我的方子調理。每日湯藥針灸,一樣不能少。過程會有些辛苦,湯藥極苦,而且至少需要……”
她斟酌了一下,報出一個保守的期限,“一至四個月,方能徹底清除余毒,穩固根本。”
本以為會看到孟玉蟬蹙眉嫌苦或是為漫長療程而憂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