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尚未散去,東方傲便帶著李二鳳巡營。
就在二人散步在糧倉處,一探馬來報:“王爺,司馬栗大軍十五萬奔西縣而來!”
李二鳳聞言,手中糧冊掉落地上,東方傲瞟了一眼,正色道:“將糧冊撿起來。”
李二鳳彎腰撿起,跟著東方傲來到城樓上。
東方傲望著遠方不斷靠近的袁軍兵馬,低聲道:“速將城上旌旗隱蔽,守城駐軍,如有擅自出入、高聲說話者立斬!袁軍來時不可輕動。”
此時的西縣安靜的可怕,司馬栗勒馬立于城門前,只見城門大開,幾個老兵懶散地掃著落葉。
司馬閆指著城樓上的東方傲大喊:“父親!快看,是東方傲!”只見東方傲站在城樓上。
司馬栗瞇起眼睛,城樓上那個撫琴的白影,不是東方傲又是誰?琴音飄忽不定,如訴如泣。
副將見此情景,湊到司馬栗身旁:“東方傲故作此態,我看不如殺進城去。”
司馬閆附和:“對,父親,殺進去!”
司馬栗聽此音律,眼神卻死死盯著城樓上的東方傲:“不可妄動!”他閉上眼,細細品味東方傲所彈奏的曲子,隨即冷笑一聲,“這錚錚之音如驚濤拍岸,風卷殘云,指端似有雄兵百萬。”
司馬閆不解:“父親,我怎么就聽不出來?”
司馬栗右手搭上兒子的肩膀:“你聽,似山間小溪,清澈見底,非心曠神怡者不能為之,東方傲定然是胸有成竹。”
“父親。”司馬閆看向父親,“幾根琴弦,豈能如此傳神?”
司馬栗擺手:“心亂則音噪,心靜則音純,心慌則音誤,心泰則音清。”他望向城樓上,“聽東方傲彈琴,如觀其肺腑也!我能為東方傲知音,不勝榮幸!”
他轉身看向副將:“傳我將令,后隊改前隊,撤兵!”
“父親,何故退兵?”司馬閆詢問。
“你不知東方向來用兵謹慎,不曾弄險。”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如今城門大開,不見兵將,城中必有埋伏。”轉頭又看向東方傲,“再者東方傲琴聲又含殺機,我兵若進城,必中其計。”
突然,東方傲彈斷了一根琴弦,東方傲和城下眾人頓時一驚。
司馬栗頓時明白其中深意,他調轉馬頭:“不好!快撤!全軍撤回長安!”
深夜,夜色如墨,曹林率領五千精銳潛行至長安西郊處。衛晏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曹老將軍,你看!”
城墻上的守軍比平日少了一大半。曹林冷笑一聲:“司馬栗果然中了王爺之計。”
就在此時,長安東門突然火光沖天,那是李二鳳與程曜津約定的信號。
“再快些!”李二鳳馬鞭急揮。他的眼中金光不斷隱現,座下戰馬四蹄生風。
尉遲德鐵槍挑飛攔路的哨兵:“秦王殿下,前面就是長安了,我們速去與程將軍匯合!”
遠處,李轅的帥旗已在袁邵大軍包圍中搖搖欲墜。秦穹寶突然驚呼:“那是……袁邵手下大將徐湟!”
此時的李轅長劍已斷,正手持旗桿死戰。身邊的親衛見陛下死戰不退,一個個熱血上頭,為李轅爭取援兵到來的寶貴時間。
崔浩也被親兵護在中央,他手中的佩劍不斷滴落著鮮血。
“陛下休慌!俺老程來也!”程曜津手持一把八卦斧如蛟龍出海,瞬間殺開一條血路,直奔李轅身前,擋住徐湟的致命一擊。
待李二鳳趕到時,正看見程曜津與徐湟交戰。而自己的父親被幾名士兵團團圍住,千鈞一發之際,少年提劍沖了上去,將幾名敵軍砍倒,救下了自己的父親。
這場戰爭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待到下午時分,李轅在李二鳳的攙扶下,看著遍地的尸骸,不由的感慨:“你看這些士卒,他們本應該有幸福美滿的生活,就因為上層權力的不統一,而遭此大禍。”
李二鳳嘆息:“父皇,皆因袁邵而起,待將他擒拿,這天下就會太平了。”
“如果太平這么容易得到,就不會有戰爭了。”東方傲緩步走來,看著父子二人,隨即單膝下跪,“微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李轅看著跪在地上的東方傲,“賢弟,你也辛苦了,袁邵跑哪去了?”
“我已命錢羽和孫飛前去追擊袁邵殘部。”東方傲站起身,臉上帶著笑意,“相信不用多日,便可將袁邵擒拿回來。”
“希望如此!”李轅點頭。
傍晚時分,東方傲立于長安城頭,如意棍散發出的藍光映照著倉皇回援的司馬栗大軍。
“司馬將軍,你回來的太遲了。”他輕撫著城墻上的磚石,上面還帶著白日的余溫。
城內突然鐘鼓齊鳴,曹冷已控制皇城。衛晏拎著沙李炳和傅謹歸的首級登上城樓:“王爺,宮門已破!”
司馬栗在城下長嘆一聲,緩緩摘下頭盔,他望著城樓上的東方傲大聲怒喝:“東方傲!我司馬栗誓死不做降將,你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好!”東方傲瞬步來到袁軍陣前,“我可與你一戰!”
司馬閆見狀,大喊:“東方小兒,休得猖狂!我先取你性命!”說完,便快馬上前。
東方傲不語,只一伸手,司馬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在這世界上存在過。
“閆兒!”司馬栗見此情景,顧不得傷心,隨即上前與東方傲交戰。
東方傲未盡全力,便將司馬栗挑于馬下。司馬栗身后的大軍剛準備圍困東方傲,便被東方傲定在原地不能動彈。
不多時,長安城門大開,李二鳳率軍將袁軍全部擒獲,衛晏、曹冷二人將司馬栗捆綁至東方傲和李二鳳身前。
“我知你忠于袁氏,不得不如此,今肯投降否?”東方傲看著被捆住的司馬栗。
司馬栗看向身旁的唐軍士兵,聲音低沉:“不降!我生為袁氏臣,死為袁氏鬼,漢中王可速斬我!”
“好吧,我成全你,還有何言?”東方傲搖頭嘆息。
“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南而死!”司馬栗眼神堅定地看向東方傲。
“死后葬于城北。”東方傲負手轉身。
“多謝!”司馬栗仰起頭,緩緩閉上雙眼。
隨后跟著行刑士兵離去。
東方傲望著司馬栗離去的身影,不禁感慨:“河北義士,何其如此之多!可惜袁氏不能善用啊!若能用,則我安敢正眼覷此地哉?眾將隨我回城吧。”
隨著唐軍士卒全部進入城內,此戰也就此告落。晚風吹起東方傲的鬢角,預示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