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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星穹遺落的圣歌

天鵝座α星的引力阱如同一雙巨手,將穿梭機捏得顛簸不止。虞舒妍死死攥住座椅扶手,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舷窗外,破碎的星環(huán)像億萬片銀鱗,環(huán)繞著那顆早已熄滅的紅巨星。三百年前,這里曾是星穹守護者的中樞,如今卻只剩殘骸漂浮在虛空中,如同宇宙的墓碑。

“檢測到強磁場干擾。”鏡像體的聲音突然響起,她的指尖輕撫舷窗,玻璃上隨即浮現(xiàn)出淡藍色的波紋,“是遺跡的防御系統(tǒng)。”虞舒妍這才注意到,女孩的指甲縫里滲出微光,與第 32章中激活機械教廷引擎時如出一轍。

穿梭機在引力阱中畫出螺旋軌跡,最終墜入星環(huán)縫隙。當殘骸的陰影籠罩機身時,虞舒妍終于看清那些漂浮的“碎片”——那是巨型的機械天使殘骸,每只翅膀都刻滿星穹符文,胸口凹陷處嵌著破碎的蝴蝶徽記。

“他們曾用天使機甲對抗熵燼。”老者的全息投影突然浮現(xiàn),聲音帶著歲月的沙礫感,“但最終選擇自我毀滅,只為守住最后的秘密。”投影轉(zhuǎn)向鏡像體,“她的基因能解開遺跡的封鎖,但代價……”

“我來承擔。”鏡像體打斷他,語氣堅定如她腕間的齒輪紋路,“熵燼的低語越來越清晰,我們沒有時間了。”

遺跡核心是一座倒置的金字塔,外墻由星穹鋼打造,表面流動著早已凝固的光紋。鏡像體將手掌按在入口中央,蝴蝶與齒輪的紋路突然亮起,如同兩把鑰匙插入鎖孔。地面震動中,無數(shù)機械花瓣緩緩展開,露出內(nèi)部的星光長廊。

長廊兩側(cè)的壁龕里,懸浮著數(shù)百個水晶棺。虞舒妍湊近最近的一具,棺中是身著銀色戰(zhàn)甲的女性,她的胸口嵌著與虞舒妍相同的蝴蝶印記,只是顏色更深,接近暗紅。“初代宿主。”老者的投影嘆息,“每個時代都會誕生雙生蝶,卻只有極少數(shù)能活到共鳴時刻。”

鏡像體突然停在某具棺槨前。棺中少年的容貌與陸沉舟有七分相似,后頸處的齒輪狀芯片清晰可見。“這是……”虞舒妍的聲音卡住,喉間泛起苦澀。老者點頭:“他是陸沉舟的鏡像,第 17號實驗體。暗蝶組織曾試圖用他的基因制造完美宿主。”

長廊盡頭是圓形祭壇,中央立柱上插著半截權(quán)杖——與老者手中的碎片嚴絲合縫。當鏡像體拿起權(quán)杖時,所有水晶棺同時亮起紅光,墻面浮現(xiàn)出全息星圖。虞舒妍認出那是第 31章中見過的七座祭壇分布,卻見其中一座正在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跳動的紫色光點。

“熵燼的核心在移動。”鏡像體的指尖劃過星圖,光點突然分裂成無數(shù)細絲,“他們在復制宿主基因,用熵燼觸須制造新的載體。”畫面切換,暗蝶組織的艦隊正在拆解某顆行星,巨大的培養(yǎng)艙中漂浮著數(shù)千個與鏡像體相似的克隆體,每個額間都有尚未成型的蝴蝶印記。

“這就是他們的‘蜂群計劃’。”老者的投影開始閃爍,顯然即將消散,“用海量克隆體淹沒所有平行宇宙,讓熵燼以生命為載體擴散。而你們……”他的目光轉(zhuǎn)向虞舒妍,“是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變量。”

警報聲從遺跡外部傳來。虞舒妍沖到入口,只見暗蝶艦隊的觸須已穿透星環(huán),那些由熵燼構(gòu)成的黑色巨蟒正纏繞著機械天使殘骸,將它們轉(zhuǎn)化為扭曲的戰(zhàn)斗形態(tài)。第一波攻擊來得猝不及防,整座遺跡劇烈震動,祭壇立柱上的權(quán)杖碎片脫落,滾向虞舒妍的腳邊。

“拿著!”鏡像體將權(quán)杖塞給她,“只有雙生蝶的血脈能激活星穹炮。”女孩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仿佛褪去了所有迷茫,“我知道陸沉舟在哪里。暗蝶組織的旗艦‘永夜號’就在天鵝座β星軌道,他們用他的基因作為誘餌,吸引我們前來。”

虞舒妍的心臟猛地收縮。她想起第 32章結(jié)尾的心跳頻率,想起陸沉舟被刺穿時的眼神。權(quán)杖在手中發(fā)燙,蝴蝶印記與齒輪紋路同時亮起,在她掌心投射出星穹守護者的最后圣歌:“當雙生之焰燃盡虛妄,第三道光芒將照亮輪回的裂隙。”

戰(zhàn)斗在遺跡外圍展開。虞舒妍揮動權(quán)杖,金色光刃切開觸須,卻見傷口處迅速長出新的眼睛——那是暗蝶組織的監(jiān)控單元。鏡像體則沖向最近的機械天使殘骸,她的基因似乎喚醒了遠古機甲,破碎的翅膀重新組合,齒輪轉(zhuǎn)動聲中,巨型天使單膝跪地,將手中的光矛遞給她。

“看那里!”虞舒妍指向艦隊中央的母艦,紫色的熵燼核心正在脈動,與鏡像體操控的機甲產(chǎn)生共振。她突然明白老者的話:第三只蝴蝶不是敵人,而是平衡的支點。當虞舒妍的蝴蝶印記與鏡像體的齒輪紋路在空中交匯,權(quán)杖碎片終于拼合完整,星穹炮的瞄準系統(tǒng)啟動,紅光鎖定了“永夜號”的引擎。

“等等!”鏡像體突然大喊,“母艦里有個更大的祭壇,他們正在復活……”她的聲音被爆炸的氣浪吞沒。虞舒妍眼睜睜看著機械天使被觸須穿透,女孩的身體在空中分解成光點,卻在消失前將一枚芯片塞進她手中——那是陸沉舟的生命體征記錄。

星穹炮的光芒照亮整個星系時,虞舒妍終于讀懂芯片里的信息。那不是心跳,而是一段加密的坐標,指向銀河系最深處的暗區(qū)。在那里,某個超越維度的存在正在蘇醒,而陸沉舟的基因,正是打開牢籠的鑰匙。

遺跡在熵燼風暴中坍塌,虞舒妍抱著權(quán)杖殘骸墜入虛空。她的腦海中閃過所有平行宇宙的畫面:在某個世界,她與陸沉舟在海邊散步,鏡像體像普通女孩般追逐蝴蝶;在另一個世界,他們都成了暗蝶組織的實驗體,卻依然用眼神傳遞著信念。

當救援飛船找到她時,虞舒妍的手中緊握著兩半密鑰。密鑰中間,赫然嵌著鏡像體最后留下的齒輪紋路,與蝴蝶印記共同組成完整的星穹徽記。遠處,天鵝座β星的陰影里,“永夜號”的殘骸正在旋轉(zhuǎn),而更深處的黑暗中,某個巨大的輪廓正在舒展觸須。

新的圣歌在她耳邊響起,那是星穹守護者最后的遺贈:*“熵燼不止是毀滅,也是重生的土壤。唯有接納黑暗的翅膀,才能真正平衡宇宙的呼吸。”*虞舒妍望向星空,知道下一站的旅程,將不再是追逐敵人,而是直面內(nèi)心的陰影——以及,那個可能早已被熵燼同化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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