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章惇:我會輸給章衡?!
- 雅宋小騷客
- 何時秋風悲畫扇
- 2004字
- 2025-08-20 13:10:10
章惇長長的嘆了口氣。
認輸了。
雖然這首《破陣子》不是陳大一即興所作,是他拜師范仲淹時寫的,經過了長時間的打磨,但絕對不可能是抄襲了。
八閩之地,沒人寫得出這樣的《破陣子》。
和陳大一關系不錯的狄青,更寫不出來。
如果真要說有人能寫得出,大概就是陳大一的恩師范仲淹,畢竟范相公也在青州等地住持過軍事,寫出這樣的《破陣子》不足為奇。
但章惇根據他對陳大一的了解,加上范相公的品行,這首詞不可能是抄襲。
只能是陳大一的作品。
詩詞方面,自己確實不如陳大一。
挫敗之余,章惇心中更多涌起的是《破陣子》激蕩起來的豪情壯志,嘆氣之后笑道:“陳兄壯志,不負男兒熱血,在下以為,男兒大丈夫在世上走一遭,當要青史留名,我輩讀書人,不能沙場覓封侯,但求朝堂舞青云,為邊關將士們運籌帷幄,重現中國之于漢唐時的輝煌!”
蘇軾滿面贊賞,“然也!”
陳大一端起酒杯,“那便同飲此茶!”
三人一飲而盡。
陳大一心中長吁了口氣,成了!
蘇軾和章惇都是君子,他們今日表態,只要今后大家在利益上沒有沖突,就將形成一個三人的團體,為了這個共同目標一起奮斗努力。
蘇軾放下酒盞緩緩的道:“不過此事頗為艱難,非一朝一日可以促成,當無之急,我等還是應該著手本次大舉。”
陳大一哈哈大笑,“在下斷言,章兄和蘇兄都可以高中。”
章惇挑眉,“你呢?”
陳大一有點尷尬,“大舉最看重的是策論,說實在的,在下有自知之明,在詩詞上可以和兩位兄臺一較雌雄,策論上頗有壓力,所以不敢自信若斯。”
蘇軾呵呵笑道:“也是無妨的,自由范相公和吳相公為陳兄舉薦。”
少不得還要加個狄青。
如此豪華的陣容舉薦下,官家怎么也要給面子。
何況陳大一已簡在帝心。
入仕?
易如反掌。
陳大一心中了然,自己入仕的問題不大,況且策論有壓力,只是自謙,大舉不說一甲前三,混個二甲前十七也是穩妥的。
二甲前十七,加上一甲三位,換言之,陳大一有信心考進前二十。
這也是很牛逼的成績了。
但他擔心的是另外一個人:章惇。
看向章惇,語重心長的道:“官家以一生打造了盛世文治,他要想青史留名,肯定會有在武功上面的想法,之前就已經說過,所以他會重用狄相公。”
章惇訝然不解,“陳兄何意?”
陳大一繼續道:“此事雖然徐徐圖之,你我三人都還年輕,有時間,可官家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又為了儲君之事殫精竭慮,且未來的官家會怎么想,咱們并不確定,所以此事要做成,須得當今官家,因此我們的時間其實不多了。”
章惇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陳兄想對在下說什么?”
陳大一故意看著他說,明顯是對他有話提醒。
陳大一笑道:“我知道章兄一身傲骨,不甘心屈服于任何人之下,但文章一事,本來就沒有第一的說辭,何況大舉的名次,其實代表不了什么。”
章惇越發懵逼,“所以呢?”
陳大一道:“子厚兄的族侄章衡,才華昭昭,如今在國子學沉浸多年,也會參加本次大舉,很有可能一甲中第。”
章惇恍然大悟,“你是說……”
陳大一點頭,“我有種預感,也許我們三人都考不過他,但又能怎樣呢?不過是大舉名次而已,范相公、歐陽修的大舉名次都不高,甚至當今三司使張方平,還是制科出身,我們要做的事,只要做成功了,子厚兄便可碾壓章衡,所以在下先提前打個預防針,僅此大舉,無論子厚兄中舉名次如何,還請入仕,不要放棄功名等待下次大舉了,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
歷史上的章惇,在嘉佑二年因為沒有考過章衡,放棄了功名沒有入仕。
等到嘉佑四年考中之后再入仕。
原本沒問題。
但現在大家是同盟,為了同一個理想奮斗,陳大一需要章惇的才能,所以要說服他,不要再耽誤這兩三年了。
章惇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道:“在下并不認為會輸給他!”
沒有表態。
陳大一知道,要想一時間改變滿身傲骨的章惇很難,所以并沒有再說——君子之間點到即止,否則便是不識趣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光,起身,“時候不走了,在下做東,咱們移步汴河,找個青樓的畫舫,夜游汴河不醉不歸!”
蘇軾、章惇笑道:“善!”
佛印呵呵一樂,“貧僧便不去了。”
去畫舫,少不得要點女伎陪喝,他一個和尚自然是不好摻和的。
……
……
垂拱殿,趙禎面色陰沉的看著面前的三位重臣,最后目光落在吳育身上,“吳參知,令婿的想法,莫不是受你影響?”
吳育不動聲色,“官家,微臣從無和他商討過國家大勢。”
確實沒有。
女婿的《滿江紅》一出來,吳育都震驚了。
沒想到這個女婿志向如此遠大。
又如此妄為。
在這種場合拋出政治主張很正常,但他這個政治主張著實有點駭人聽聞,后續若是操作不當,很有可能與滿朝的讀書人為敵。
范仲淹道:“臣以為好事。”
范仲淹很欣慰啊。
學生陳大一這首《滿江紅》不恰好印證了他“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思想么。
趙禎斜乜一眼范仲淹,沒吱聲。
好事?
是么?
陰沉著臉道:“陳生此舉,莫不是想拉攏蘇軾和章惇,有營黨結私之嫌也!”
吳育和范仲淹大驚。
雖然大宋確實存在營黨結私,但這事歷來為天家忌憚,若是被官家坐實了這個嫌疑,今日三元樓的三個大才子,未來仕途堪憂。
吳育急忙道:“官家,這不過是年輕士子飲酒論文的書生意氣,他們甚至都只是庠生,談不上營黨結私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