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邊關(guān)行
- 將軍,你的逃婚夫人被擄了
- 燒餅桃兒
- 2482字
- 2025-06-12 22:10:35
梁府書房內(nèi),燭火搖曳。
梁云舟展開那封邊關(guān)來的家書,信紙粗糲,字跡卻蒼勁有力——
「云舟吾弟:聞汝新婚,兄甚慰。邊關(guān)風(fēng)物壯闊,可攜弟妹同來一觀?!?
芷含嫣湊過來,眼睛一亮:“大哥邀我們?nèi)ミ呹P(guān)?”
她自小長在京城,從未踏出過皇城百里,對塞外風(fēng)光向往已久。更何況……
“正好帶二姐一起去散心!”她拽住梁云舟的袖子,眼里閃著期待的光,“自從柳家退婚,她整日悶在房里,人都瘦了一圈……”
梁云舟垂眸看著妻子亮晶晶的眼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信紙邊緣。
邊關(guān)苦寒,風(fēng)沙漫天,實在不是嬌養(yǎng)的女兒家該去的地方??梢幌氲杰齐p凝近日的遭遇,他又有些猶豫——那日柳明瀾當(dāng)眾退婚,雖被他壓了下去,可流言終究傳開了。若能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
“我明日上奏陛下?!彼K于松口,卻見芷含嫣歡呼著撲過來,連忙伸手抵住她額頭,“但有條件?!?
“你說!”
“第一,路上必須聽我安排;第二……”他忽然壓低聲音,“每晚必須按時‘就寢’?!?
芷含嫣瞬間漲紅了臉:“梁云舟!你——”
“怎么,夫人有異議?”他挑眉。
“……沒有!”她氣鼓鼓地轉(zhuǎn)身就走,卻在門口撞上端著茶水的言春。
梁云舟望著妻子落荒而逃的背影,低笑著將家書折好。
三日后,圣旨準(zhǔn)了梁云舟的請奏。
芷含嫣興奮地拉著芷雙凝收拾行裝,連最厚的狐裘都塞進了箱籠。
“邊關(guān)苦寒,聽說九月就會下雪……”她絮絮叨叨地往二姐手里塞暖手爐,“這個帶著,還有這盒胭脂,風(fēng)大時抹在臉上防皴裂……”
芷雙凝無奈地按住妹妹的手:“嫣兒,我們是去散心,不是搬家?!?
自退婚風(fēng)波后,她消瘦了許多,原本圓潤的下巴變得尖俏,眼下還帶著淡淡的青影??纱丝炭粗妹妹η懊?,嘴角終于浮起一絲真切的笑意。
芷含嫣鼻子一酸,突然抱住二姐:“姐,你放心,到了邊關(guān),誰都不知道那些破事!咱們騎馬看大漠,喝酒吃羊肉,把京城這些糟心事全忘了!”
芷雙凝輕輕“嗯”了一聲,眼底卻有化不開的愁緒。
出城那日,秋高氣爽。
三輛馬車在官道上緩緩前行,前后各有十名精銳騎兵護衛(wèi)。梁云舟騎馬走在最前,玄色披風(fēng)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芷含嫣掀開車簾,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影,興奮得像只出籠的雀兒:“二姐快看!那邊就是雁門山了吧?”
芷雙凝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神色卻突然一僵——
官道旁的茶寮里,幾個商人打扮的男子正在歇腳。其中一人錦衣玉帶,正舉杯遙敬她們的方向。
——靖安侯世子,周景弈。
“怎么了?”芷含嫣察覺異樣,順著二姐的目光看去,頓時瞪大眼睛,“那不是……”
“別看!”芷雙凝猛地拉下車簾,指尖微微發(fā)抖。
芷含嫣愕然。她分明看到,周世子手中把玩的,正是一塊青玉雙魚佩!
夜幕降臨,車隊在驛站休整。
芷含嫣趴在窗邊,望著天邊璀璨的星河發(fā)呆。邊關(guān)的星星比京城亮得多,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在想什么?”
梁云舟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后,身上還帶著沐浴后的濕氣。
“我在想……”芷含嫣轉(zhuǎn)身,猶豫了一下,“今日茶寮里那個是周世子吧?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梁云舟擦頭發(fā)的手頓了頓:“靖安侯府在雁門有產(chǎn)業(yè),他每年秋獵都會來。”
“哦……”芷含嫣若有所思,“那他和二姐……”
“嫣兒。”梁云舟突然按住她的肩,“有些事,外人插手反而不好。”
他的手掌溫暖有力,芷含嫣莫名安心了幾分??梢幌氲蕉泖鋈坏纳裆秩滩蛔枺骸澳橇彝嘶榈氖拢娴闹皇且驗橐粔K玉佩嗎?”
梁云舟沉默片刻,忽然吹滅了蠟燭。
黑暗中,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芷含嫣還想追問,卻被他攬進懷里。溫?zé)岬暮粑鬟^耳畔,她突然忘了要說什么。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三日后,雁門關(guān)已遙遙在望。
黃土夯筑的城墻巍峨聳立,城樓上黑底紅字的“梁”字旗迎風(fēng)招展。
“到了!”芷含嫣迫不及待地探出車窗,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城門大開,一隊鐵甲騎兵列陣而出。為首的青年將軍劍眉星目,與梁云舟有七分相似,只是眉骨上一道疤痕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大哥!”梁云舟翻身下馬,兄弟二人重重相擁。
梁云同拍了拍弟弟的背,目光卻落在一旁的馬車。
雁門關(guān)的秋風(fēng)卷著黃沙撲面而來。
芷含嫣剛下馬車,就被梁云舟一把攬到身側(cè)。他掌心溫?zé)幔Φ啦蝗菥芙^,像是宣示主權(quán)般將她牢牢扣在身旁。
“大哥,這是含嫣?!绷涸浦勐曇衾飵е币姷男σ猓澳愕苊??!?
芷含嫣耳根發(fā)燙,垂著眼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見過大哥。”
梁云同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這位鎮(zhèn)守邊關(guān)多年的將軍比梁云舟更魁梧,眉骨上的疤痕讓他不怒自威,可此刻卻露出個溫和的笑容:“弟妹不必多禮。云舟在信里沒少夸你。”
——梁云舟夸她?
芷含嫣詫異地抬頭,正對上自家夫君微微發(fā)紅的耳尖。
“大哥!”梁云舟皺眉打斷,轉(zhuǎn)移話題道,“這位是芷家二小姐,含嫣的姐姐?!?
芷雙凝上前盈盈一拜:“叨擾梁將軍了。”
風(fēng)掠過她素白的裙角,顯得身形愈發(fā)單薄。梁云同剛要回禮,城門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報!將軍,夫人又發(fā)熱了!”
梁云同臉色驟變,匆匆拱手:“諸位見諒,內(nèi)子抱恙,我先失陪?!闭f完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梁云舟眉頭緊鎖:“嫂嫂病了?怎么信中從未提起?”
一旁副將低聲道:“夫人和小公子半月前染了風(fēng)寒,將軍不讓聲張,怕朝廷以為邊關(guān)軍務(wù)懈怠……”
將軍府比想象中簡樸。
青磚灰瓦的院落沒有京城府邸的精巧,卻透著邊塞特有的粗獷。芷含嫣跟著引路的老嬤嬤穿過回廊,隱約聽到東廂房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那是大嫂的院子?”她小聲問。
老嬤嬤嘆氣:“夫人這病來得蹊蹺,反反復(fù)復(fù)總不見好。小公子也是,燒得說胡話……”
芷含嫣和芷雙凝對視一眼。她們自幼跟著母親學(xué)醫(yī)理,雖不精通,卻也懂些皮毛。
“嬤嬤,可否讓我們?nèi)タ纯??”芷雙凝輕聲道,“芷家有些祖?zhèn)鞯姆阶?,或可一試?!?
東廂房里藥味濃重。
梁云同正坐在榻邊,握著妻子的手低聲安慰。見眾人進來,他剛要起身,卻被芷雙凝制止:“將軍且坐,讓我看看脈象?!?
榻上的女子面色潮紅,眼下青黑,正是梁云同的妻子沈氏。她虛弱地想撐起身子,卻被芷含嫣按?。骸吧┥﹦e動。”
芷雙凝三指搭在沈氏腕上,眉頭漸漸蹙起。
“如何?”梁云同急問。
“脈象浮數(shù),舌苔薄黃,似是外感風(fēng)熱?!避齐p凝收回手,“但……”她猶豫了一下,“嫂嫂近日可接觸過什么特別的東西?比如花草、香料?”
沈氏茫然搖頭,一旁乳母卻突然道:“上月周家送來幾盆西域奇花,夫人甚是喜愛,一直擺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