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是事實?
- 洗青梅
- 周滿滿
- 2012字
- 2025-06-11 18:27:01
這幾個字像最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臉上!
我甚至能感覺到周圍那些目光瞬間變得赤裸裸的鄙夷和玩味!
他們都在看我的笑話!
看我這個為了家族賣身給阮司離的“特別”商品!
血液仿佛在這一刻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
我渾身僵硬,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所有的偽裝和堅強(qiáng),在這樣赤裸的羞辱面前,土崩瓦解。
我只想逃離!
立刻!
馬上!
就在這時,一只溫?zé)岫辛Φ拇笫郑偷貜暮竺婢o緊握住了我冰冷僵硬的手!
是阮司離!
他不再理會陸晚晴,而是將我用力地、不容抗拒地拉向他身邊,手臂強(qiáng)勢地環(huán)住了我的腰,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態(tài),將我整個人半圈在他懷里。
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帶著一種滾燙的、不容置疑的保護(hù)意味。
他低下頭,深邃的眼眸不再是冰冷的審視,而是燃燒著駭人的怒火,直直地、帶著雷霆萬鈞的壓迫感,射向臉色微變的陸晚晴,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響徹在瞬間安靜下來的小范圍空間里,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警告和徹骨的寒意:“陸晚晴,我的妻子,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噤若寒蟬的人,一字一句,如同淬了冰的宣言,“瞿頌安是我阮司離明媒正娶的夫人,是我唯一的妻子。她的‘特別’,你,不配評價。”
他環(huán)在我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幾乎要將我揉進(jìn)他的身體里,力量大得讓我有些吃痛,卻也帶來一種奇異的、隔絕了所有惡意的屏障感。
“還有,”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戾氣,目光如利刃般釘在陸晚晴煞白的臉上,“管好你的嘴。再讓我聽到任何關(guān)于我妻子的、不恰當(dāng)?shù)难哉摚也唤橐庾屇愕募易澹矅L嘗‘不太順利’是什么滋味!”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摟著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的我,在眾人驚愕、忌憚、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如同帝王般,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他緊繃的下頜線和周身散發(fā)的冰冷怒意,讓所有試圖上前寒暄的人都望而卻步。
他一路緊緊摟著我,力道大得我?guī)缀跻咱劊苯哟┻^衣香鬢影的大廳,無視所有人的側(cè)目,徑直走向通往外面露臺的玻璃門。
砰!
玻璃門被他用力推開,又重重關(guān)上,隔絕了里面所有的喧囂和窺探。
深夜微涼的空氣瞬間涌來,帶著花園里草木的清新氣息。
露臺上空無一人,只有遠(yuǎn)處城市的霓虹在無聲閃爍。
他這才松開我,但并未拉開距離,而是猛地轉(zhuǎn)過身,雙手用力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力道之大,讓我痛呼出聲。
“阮司離!你弄痛我了!”我掙扎著,驚魂未定,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暴怒弄得不知所措。
他卻像沒聽見,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露臺燈光下,燃燒著未熄的怒火和一種更深沉的、我從未見過的恐慌。
他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聲音因為壓抑的憤怒和某種更激烈的情緒而嘶啞:“你就這么站著讓她羞辱?!”他幾乎是低吼出來,胸膛劇烈起伏,“瞿頌安!你平時的伶牙俐齒呢?你的爪子呢?!對著我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嗎?!怎么?對著外人,就只會像個受氣包一樣站著?!”
他的質(zhì)問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本就脆弱的神經(jīng)。
委屈、憤怒、后怕、還有被他當(dāng)眾維護(hù)帶來的巨大沖擊……所有情緒瞬間爆發(fā)!
“不然呢?!”我猛地抬頭,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聲音帶著崩潰的嘶啞和尖銳的控訴,“你要我怎么樣?!像個潑婦一樣跟她對罵嗎?!罵她什么?罵她說的都是事實嗎?!”
我用力推開他按在我肩上的手,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她說的哪一句不是真的?!瞿家破產(chǎn)是假的嗎?!我嫁給你不是因為那份該死的婚前協(xié)議嗎?!阮司離!你告訴我,她說的哪一句錯了?!”
我的眼淚洶涌而下,混合著屈辱和不甘:“我就是那個為了家族賣身給你的‘特別’商品!這就是事實!這就是我們婚姻的本質(zhì)!你憑什么不準(zhǔn)別人說?!你憑什么現(xiàn)在又來質(zhì)問我?!”我指著自己心口,那里因為憤怒和委屈而劇烈地疼痛著,“合約!合約!一切都是因為那張該死的合約!沒有那張紙,我算什么?!我又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又有什么資格去反駁她?!”
我歇斯底里地吼著,將積壓在心底多日的屈辱、憤怒和對這份畸形關(guān)系的絕望,全部傾瀉而出。
晚風(fēng)卷起我的裙擺,吹散我的淚水,我像個困獸,在冰冷的露臺上對著他發(fā)泄著所有的痛苦。
阮司離被我吼得怔住了。
他看著我淚流滿面、崩潰控訴的樣子,眼中的暴怒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帶著痛楚和巨大恐慌的復(fù)雜情緒。
我最后那句“合約!一切都是因為那張該死的合約!”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心上。
露臺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我壓抑不住的啜泣聲在夜風(fēng)中飄散。
他沉默地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用更冰冷的沉默或者更刻薄的言語來回應(yīng)我。
然而,他卻緩緩地、極其艱難地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近乎破碎的脆弱:“所以……在你心里,我們之間……就只剩下那張合約了?”
他的目光緊緊鎖著我,里面翻涌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求證,“昨晚……昨晚的一切……對你來說,也只是……履行合約義務(wù)?”
他的問題,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精準(zhǔn)地刺破了我們之間那層搖搖欲墜的窗戶紙。
將那個被刻意回避的、關(guān)于雷雨夜失控的問題,連同那份冰冷的合約,赤裸裸地擺在了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