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佟大唯”三個字。

“喂，佟老師。”簡言接起電話，刻意放柔了聲音。

“簡言？你人在哪？”佟大唯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明顯的不悅：

“下午的古詩詞和故事表達考試，你為什么沒來？”

簡言瞥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下午三點四十分，考試已近尾聲。

他故作痛苦地咳嗽兩聲：“老師，我……我腿突然不舒服，去醫院看醫生了，手機調了靜音沒聽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簡言甚至能想象出佟大唯皺眉的模樣。

“腿不舒服？”佟大唯的語氣帶著一絲懷疑：

“哪個醫院看的？我讓袁杉杉去接你。”

“不用不用！”

簡言連忙拒絕，“就是老毛病，現在好多了，我馬上回學校。”

他捏了捏大腿肌肉，讓自己的感覺聽起來更真實：“讓您擔心了，老師?！?

佟大唯又沉默了片刻，突然輕笑一聲：“行吧，你回來再說。說起來，你今天的選擇，我估計洪濤他們會很開心?！?

簡言聽到電話那頭，佟大唯意味深長的話，心中有些遲疑。

但他面上依舊平靜：

“佟老師說笑了，我就是身體不適?！?

“行了，趕緊回來吧，你要再不回來，學校都打算報失蹤了?！?

佟大唯掛斷電話，簡言看著黑掉的屏幕，輕輕地摩挲著胸口的玉墜：

“你們說，佟大唯知道我在撒謊嘛？”

潘安的聲音再次在簡言的腦海中響起：“我覺得他應該知道，不過你沒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結果，他也不好發作?！?

“意料之中。”簡言站起身，將耳機掛回機位，“走了，回學校去了?！?

簡言回到學校時，甄別考試剛剛結束。夕陽將教學樓染成金紅色，邢妃正蹲在花壇邊打電話，看見他回來，立刻掛斷電話跑過來，眼睛紅紅的：

“簡言！你去哪了？我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引來路過同學的側目。，“邢妃，你考得怎么樣？”

邢妃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古詩詞朗誦還行，故事表達……有點緊張，不過比昨天好多了。”她突然抬起頭，眼里閃著淚光，

“簡言，你是不是故意缺考的？”

簡言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著邢妃，臉上帶著笑意。

“簡言！”

此時，張語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穿著白色連衣裙，銀質云紋胸針在夕陽下晃動，

“你沒事吧？佟老師說你腿不舒服……”

“不小心碰到了，已經好了?！焙喲詫λα诵?，注意到她身后的宋妍霏正和佟夢實低語，前者時不時投來探究的目光。

“簡言同學。”袁杉杉見到簡言，一路小跑著過來，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佟老師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好的……”

佟大唯的辦公室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他坐在辦公桌后，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香煙，目光銳利地盯著簡言：“腿好了？”

“好多了，謝謝老師關心。”簡言站在辦公桌前，面色很是平靜

“是嗎？”佟大唯將香煙放在煙灰缸上，打量著面前的男生

沉默了片刻，佟大唯最終還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的行為作為節目組倒是很樂意見到，但是我作為老師，還是要提醒你幾句……”

佟大唯的態度倒是沒有簡言預料中的那般暴怒，態度溫和的跟簡言聊著一些演藝圈的注意事項。

簡言本身也不是個刺頭屬性，就這么聽著。

兩人聊了一會兒，佟大唯見到時間差不多了，便先讓簡言回去了。

兩天的等待成績時間轉瞬即逝。校園里的氣氛愈發緊張，每個人都在猜測誰會被甄別。

而邢妃這兩天也失聯了，簡言嘗試聯系邢妃，但她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微信消息也如石沉大海。

“奇怪，她去哪了？”

簡言站在教學樓前，望著陰沉的天色喃喃自語。玉墜微微發燙，潘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此女心性堅韌，想必自有打算。”

“希望如此?！焙喲試@了口氣，轉身走向禮堂。今天，所有學員都將在這里見證第一次甄別結果。

禮堂內燈光通明，十七名學員分坐兩側。簡言環顧四周，依然沒有看到邢妃的身影。佟大唯站在臺上，手里拿著成績單，目光掃過臺下：

“首先公布前五名?！?

就在他準備念第一個名字時，禮堂的后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纖細的身影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邢妃？”

幾個旁聽生見狀差點站起來歡迎。

佟大唯皺了皺眉：

“站到旁邊去，等公布完前五名再說?！?

邢妃低著頭，默默走到墻邊站好。她的衣服上沾著泥水，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文件袋，全程沒有看任何人。

“第五名，劉玉濮。”

一個外貌比較普通的女生站了起來，周圍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第四名，袁雨瑄?！?

袁雨瑄興奮地握了握拳，朝簡言眨了眨眼。

“第三名，左益；第二名，史文祥?！?

每念到一個名字，邢妃的頭就垂得更低一分。

簡言注意到她的手指緊緊掐著文件袋，指節都泛白了。

公布完前五名，佟大唯終于看向邢妃：“這兩天去哪了？整個學校都在找你?！?

邢妃抬起頭，聲音很輕：“我……我覺得自己肯定會被甄別，就……就想在離開前好好看看上海?！?

“胡鬧！”佟大唯猛地拍了下講臺，

“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我們找你找得都快報警了！”

邢妃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佟大唯的聲音更嚴厲了，“這是團隊，是集體！你這種態度……“

“佟老師！”

袁雨瑄突然站起來，聲音比平時尖銳，“您能不能別總是用老師的身份壓我們？”

禮堂瞬間安靜得可怕。佟大唯瞇起眼睛：“袁雨瑄，注意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怎么了？”袁雨瑄毫不退讓，“邢妃這兩天肯定很難過，您除了批評就不能先關心她嗎？”

“我是老師，不是你們的保姆！”佟大唯的聲音提高了八度，“紀律就是紀律！”

“那您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邢妃寧愿一個人跑出去也不愿意找您傾訴？”袁雨瑄情緒比較激動：

“因為您從來都只會板著臉教訓人！”

“你——“

“好了好了?！弊谫〈笪ㄉ磉叺膭⑹|老師趕緊站起來打圓場，“袁雨瑄，先坐下。佟老師也是擔心學生的安全。”

劉蕓溫柔但堅定地按著袁雨瑄的肩膀讓她坐下，又轉向佟大唯：

“老佟，孩子也是情緒上來了，別往心里去?！?

佟大唯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怒火。簡言看到一旁的女同學驚慌地拉了拉袁雨瑄的手，示意她別說了。

“袁姑娘倒是真性情啊?！?

聽到潘安的感慨，簡言的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說不定她是為了更多的鏡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