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知道這附近清理的四個人都是誰嗎？”張海對居民指向面包房和屠宰鋪殘骸。

“面包店老板名叫托馬斯·法里諾，他的妻子去年死于瘟疫，家里有一個女兒漢娜·法里諾，和一個兒子小托馬斯·法里諾。

還有個女仆瑪麗·蒂格，尸體就是你之前看到那個，隔壁屠宰鋪老板名叫羅伯特·坦尼頓。”

張海聽后隨便聊了幾句離開，稍微靠近面包店遺址，他從殘垣斷壁中，觀察出面包店原本建筑結構，是二層樓加閣樓的懸挑式房屋。

房子外面沒有窗戶，唯一的窗戶是閣樓屋頂窗戶，這家面包店正面有寬敞大門用來營業(yè)，后院是廚房，有5個壁爐和1個烤箱。

他仔細觀察后發(fā)現，最先起火位置是面包店后院廚房。

看完這些后。再去屠宰鋪遺址查看，這里建筑結構也是二層樓加閣樓懸挑式房屋。

屠宰鋪和面包店的屋檐距離不到兩英尺，二樓懸凸式窗戶幾乎貼到面包店二樓墻壁。

屠宰鋪被火燒過的肉和動物內臟，吸引幾只渡鴉啄食。

再看看鐵匠鋪遺址，這里結構同樣是懸挑式的，但窗戶不是突出的，二樓金屬窗框全被大火燒扭曲變形了。

烘爐和風箱全部損壞無法再使用，各種鐵器都已變形，無法看出原本的功能。

看完這一切后，張海和小卡決定先去面包店詢問線索。

二人進入，看到面包店老板法里諾。

根據張海的記憶，這個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但肥胖而強壯，尤其是手臂因為多年揉面團非常粗壯。

他充滿市儈的圓滑并且非常自傲，能夠連續(xù)多年競標到政府采購軍糧面包訂單，并都能按時完成法里諾面包店生產指標配額。

“你好，法里諾先生，請問你知道火災是怎么引發(fā)的嗎？”張海問。

一聽對方詢問，他立刻說：“法庭已經派人戴這里調查了，是那個法國間諜縱火。”

還不等張海詢問，他指向外面幾個居民：“我已經讓附近居民去法庭指認了，被起訴縱火的是法國鐘表匠羅伯特·休伯特。”

“額……那請問你知道火災過程是什么樣的嗎？”小卡聽后有些尷尬詢問。

法里諾清了清嗓子：

“面包店一樓沿街是店鋪，后院是廚房，二樓和閣樓是用來居住的，我平時睡在二樓房間，9月1日晚上八點，女仆瑪麗·蒂格申請早退。

“我批準瑪麗早退申請，和女兒、兒子一起烤面包至晚上十點才收工，最后一爐面包出爐后，女兒漢娜和兒子小托馬斯回房間休息了。

“那之后我獨自收拾一會兒廚房，擦干凈滿是面粉桌子，熄滅烤箱并把烤面包壁爐耙起煤，把下周要使用木柴搬進后院整齊堆好。

“做完這一切后，大約是晚上10點半，我才回房間睡覺，凌晨1點，我被濃煙嗆醒，帶著家人從閣樓屋頂天窗上了屋頂。

“兒子小托馬斯在最前面，我緊隨其后，然后是女兒漢娜，翻越屋檐進入隔壁屠宰鋪屋頂天窗。

“穿過隔壁屠宰鋪跑出大門后，我讓兒子小托馬斯看好大家別亂跑，而我自己去找東西滅火了。

“但不一會兒，孩子們不知道去哪兒了，火勢越來越大，眼看滅火無望，我才逃離布丁巷。”

他說了一大段，張海聽后仔細思考詢問：“也就是說，為什么要那么晚才關爐子？”

“因為那一天是星期六，第二天是上帝規(guī)定必須休息、不能工作的星期日。

“而去年大瘟疫期間，政府針對面包匠制定特殊法令，所有面包匠都必須保證他們烘爐正常運轉。

“為了保證面包正常供應、以及訂單按時交付，倫敦所有面包店不得不在每個星期六加班，提前做出星期日需要的所有面包，這通常會工作到夜里。”法里諾解釋。

“那請問，最先起火位置是在面包店對吧？”小卡眼神犀利起來。

法里諾看著對方眼神，十分猶豫結巴解釋：

“嗯……額……應該吧，好吧！我承認面包店是先起火的，我很確定火焰是從一樓開始、往上蔓延的，但我不確定是沿街店鋪、還是后院廚房哪個先著的火。”

他越說越有底氣，振振有詞開始強調：“起火與面包店無關，一定是有人惡意縱火！尤其是那個羅伯特·休伯特！”

張海看著對方微表情，法里諾似乎非常害怕火災讓面包店失去信譽，害怕失去老顧客和老訂單，并且對方沒說實話。

但張海不打算刨根問底，轉移一下話題：“如何評價死去女仆瑪麗·蒂格。”

“瑪麗平時就住面包店，火災前一天晚上她去跟法國人鬼混了，天曉得她什么時候回家的。

在逃離時，我太著急就沒注意到瑪麗有沒有跟上來，大火熄滅后，我在面包店遺址找到瑪麗尸骨，于是向政府上報瑪麗死亡。”

法里諾為瑪麗的死感到惋惜，那表情似乎在說：‘以后很難再招聘這樣的烤面包、做家務好手了。’

“關于鐘表匠羅伯特·休伯特，你了解嗎？”小卡問。

“哼……那家伙是瑪麗的情人，我知道的，9月1日晚上，瑪麗請假就是為了去跟他約會，法國人都不是好東西，瑪麗跟對方在一起絕對不會幸福的。”

法里諾說著，忍不住發(fā)出鄙夷聲音，并朝地上啐口痰。

“好的，你在休伯特起訴書上簽名是什么時候？”張海問。

一聽這話，法里諾先是思考，隨后認真說：“在9月8日下午，法庭的人拿起訴書來讓附近居民指認。

“我那時候聽說，‘羅伯特·休伯特已經認罪了’，我當時就明白，法國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于是我也簽上自己的名字。”

他斬釘截鐵說：“他肯定是法國間諜，所以才縱火。”

張海發(fā)現對方帶著對外國人強烈偏見，并且立即盲目地跟著指認。

他推算一下，既然法庭說這是他人惡意縱火，法里諾會很高興，因為這不會影響他的面包店信譽。

法里諾說的那些東西，沒有一句是實話。

“那如果我告訴你，羅伯特·休伯特是無罪的，你愿意撤回法庭上的簽名嗎？”張海皺眉看向對方。

法里諾十分高傲撇過頭冷哼：“我不會！因為那家伙就是法國間諜，故意去縱火的。”

“如果我說這是克里斯托弗·雷恩爵士的旨意呢？你會撤回那不負責任的控訴簽名嗎？”張海表情嚴肅。

聽到雷恩名字，法里諾瞪大雙眼看著張海，隨后咽了口唾沫：“那……那……那我覺得還是得拿出證據，不過……或許那個法國佬沒有縱火呢？

他開始指認：“那肯定是女仆瑪麗·蒂格的疏忽，肯定是她鬼混到深更半夜才回家，忘記熄滅蠟燭！”對方表情十分激動，像是只只會叫喚的毛驢。

張海和小卡明白，對方沒有腦子去思考正確答案，開始不停給別人破臟水，跟這種非蠢既壞的人說話沒意義。

二人警告對方幾句不要污蔑別人，走向對方女兒漢娜·法里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