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火災受損情況，你知道有多少嗎？”張海詢問佩皮斯。

佩皮斯思考片刻：“我只知道各地上報的宏觀數據，并不清楚每個地方具體燒成什么樣子。

“初步估計……大約有一萬三千房屋被毀，根據報告有4座橋和近90座教堂被毀，包括皇家交易所、海關大樓、市政廳，還有幾十個行業公會大樓也被毀了?！?

“那死亡人數呢？”小卡在一旁問。

“死亡人數據報告只有數人，但沒人能說清，到底有多少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佩皮斯皺眉。

張海感覺不對勁，但不知道哪里不對：“這樣啊，請問你知道火災肇事者是誰嗎？”

佩皮斯想了一下，用手不停比出數字，但最后搖頭：

“這次災難總得有人為之負責，聽說有幾個嫌疑犯被抓捕，但我總感覺很奇怪……火災第一天我就打聽到了，是布丁巷一家面包店最先起火的。

“但最近有很多傳言，有人說是外國間諜惡意制造混亂的，還有人說是克倫威爾派人士惡意打擊報復的，還有人說是上帝降下天火的……各種謠言到處都是，還相互矛盾。”

之后他滿眼渴望看向二人：“我希望你們去尋找火災真正起因，只要能找到火究竟是怎么出現的，我就會給你們錢。”

最后他小聲湊到二人耳邊：“我聽說，在倫敦某些地區有傳言說，那里有某種生物遺體惡臭味道。

“我建議你們注意一下產生惡臭原因，這個也給你們錢。”

張海點頭：“好的，我們明白了，那請問你如何評價倫敦市長？”

“你說那個叫‘托馬斯·布拉德沃思爵士’的人？那家伙是個精明的葡萄酒商人，在政治上也很有野心，但他能力不足，是個愚蠢而軟弱的人。

“這次市長在火災面前不作為，他這市長位置恐怕是保不住嘍～”佩皮斯陰陽壞笑。

“請問，我們能問問海上戰場情況嗎？如果是軍事機密就不問了?！毙】ㄐ⌒囊硪碚f。

“嗯……沒關系的～我可以說，畢竟我是文官沒有上過戰場。

他語氣嚴肅：“但我看見過很多戰場上發回的報告，我可以告訴你們一部分?！迸迤に瓜胍f些什么，但是又想到了什么，看上去有些失落：

“哦天哪，我很抱歉，我所有日記本都運到貝思納爾綠地朋友家里，我記不清具體情形和日期了，但簡單說說還是可以的。

“我隱約記得，差不多是在1664年12月某天收到記錄，是戰線后方戰艦發回報告，那天所有最前線戰艦全部沉船，報告大意是這樣的。

“東南方向出現一顆火紅色彗星，不久后，眾人觀察到一個金字塔狀火焰從海中升起。

“隨后火焰破裂成千上萬微小、如硫磺燃燒般的光點，這過程持續了一刻鐘，那些紅色光點持續三天才消失，甚至晚上都能照亮海面。”

佩皮斯說著，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

聽到這話，張海明白：【能干出這種事情的絕對不是人類……肯定是怪物?！?

他沒說繼續詢問那東西，反而開始勸告佩皮斯，讓他相信倫敦目前面臨的危機，使勁給其畫大餅和不停嚇唬。

佩皮斯真信了：“嗯……聽上去確實是個大危機，這樣，我愿意從皇家海軍調派少許兵力或軍械。

“比如……借出少量兵器，或者調派幾名皇家海軍士兵跟你們調查行動?！?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不過我們現在還用不上，等我們需要助力時候，會回來找你的?！睆埡ＰπΑ?

雙方繼續聊些有的沒的，最后張海確定，佩皮斯知道的線索全部問完了，他帶著小卡先行告退。

仆人將二人送出去，張?？粗貓D，指向之前雷恩說的布丁巷：“小卡，這里就是最先起火地方，我們去這里看看?！?

小卡點頭，二人迅速朝那邊趕去。

來到現場，原本這地方街道狹窄、商鋪云集，現在燒得只剩一片廢墟和灰燼。

張海記得，這里原本建筑風格是木結構懸挑式房屋，和懸凸式窗戶。

他腦內有一部分建筑方面學問，這種房屋盛行原因是造價低廉，樓上一層一層向外突出，盡可能擴大室內使用面積。

房屋結構突出，再加上街道狹窄，街道寬度只有十多英尺，只能夠一輛馬車通行。

街道兩邊房屋頂層窗戶幾乎貼到一起，伸手就可以夠到對面屋子窗戶，只需要一點火星，就會以連營之勢燃盡所有房屋。

國王查理二世早在1661年下令，禁止在建造房屋時使用懸凸式窗戶或突出高層設計，但幾乎所有倫敦建筑師都選擇忽視這條禁令。

剛來到這里時候，二人看到很多居民在自發清理建筑和街道上雜物及廢墟。

空氣中散發著濃烈動物尸體燒焦惡臭味，張海捂著鼻子吐槽：“唉我去，這味都能跟歐格林體臭有一拼了，這是啥味道啊……”

一名清理的居民聽后朝著對方說：“這你不懂了吧，這味道是內臟和器官燒毀散發出來的。

“布丁巷本來是以眾多屠宰鋪和肉鋪而得名，所以這里就有動物燒焦氣味，雖然難聞，但不清理會更難聞?！?

張海思考片刻，他不覺得對方說的是對，即使不是屠宰鋪或肉鋪房屋，廢墟下也在散發出惡臭氣味，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那什么，各位父老鄉親們，請問最先起火地方是哪里呀？”張海詢問。

“諾，在那里?！币粋€村民指著一片燒毀殘骸說：“這里原先是一家面包店?！?

在那里，有具被燒的黢黑黢黑尸體，在門口用白布蓋住，但沒蓋嚴實，一部分漏了出來。

“嘶，這個蓋白布的尸體是誰??？”張海詢問。

“你說她啊，她叫瑪麗·蒂格，是法里諾面包店女仆。”一名閑得蛋疼扣鼻子的居民回答。

張海點頭，靠近面包房遺址，那附近房屋燒毀更加嚴重，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

二人看到面包房里面，中年男人正在擦拭一塊被火熏黑的金屬招牌。

等將金屬招牌擦干凈后，顯示出字跡“法里諾的面包店”一串英文。

而這家店鋪遺址，還有一個二十剛出頭女孩，和一個十幾歲男孩在清理廢墟。

這家店隔壁有很多被火燒焦牛羊尸塊，那是家屠宰鋪，里面一個男人在清理廢墟。

而馬路對面那家店鋪里，可以看到被燒毀烘爐和風箱，地上散落得滿是被火烤變形的各種鐵器，那是家鐵匠鋪。

知道這些信息，張海要繼續詢問布丁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