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太醫院燈火通明，云知意站在藥鼎前，發間沾著草屑。謝臨淵倚著門框，看她將毒蛇牙粉與斷腸草按特殊比例調和，忽然開口：“你就不怕我抓你？“

“大人若要抓我，就不會任由我在此配藥。“云知意將藥汁滴在銅人模型上，經絡紋路瞬間亮起幽藍：“這具銅人，是云家先祖所鑄吧？“

謝臨淵呼吸一滯。銅人腹部的“云“字暗紋，確實只有云氏傳人知曉。窗外忽然掠過黑影，他追出去時，只撿到半塊染血的槐木牌，上面刻著詭異的蝌蚪紋。

“是苗疆的控尸蠱。“云知意捏起木牌，指尖拂過刻痕：“二十年前，我父親就是追查此物遭滅門。“

藥鼎突然沸騰，云知意擲出銀針試毒，針身卻未變色。她正要伸手，被謝臨淵一把拽回：“找死嗎？“話音未落，鼎中升起粉紅煙霧，竟是西域合歡散！

兩人撞翻藥架的瞬間，云知意摸到謝臨淵左肩的胎記。火焰形狀的疤痕在觸碰下發燙，她腦海中突然閃過殘片——血月、火海、抱著襁褓的婦人……

“你究竟是誰？“她攥住謝臨淵衣襟，指尖銀針抵在他心口。遠處傳來更鼓聲，三聲過后，整個太醫院突然陷入黑暗。

黑暗中，謝臨淵的聲音帶著笑意：“云姑娘不如猜猜，為何每次瘟疫爆發，監察司都恰好能截獲藥方？“他忽然握住她持針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因為下毒的人，從來都在朝堂之上。“

云知意正要掙脫，忽然嗅到濃重的血腥氣。謝臨淵噴出的血染紅她衣襟，月光下，那血竟泛著詭異的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