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股市一般，當菜市場阿姨和安保大叔也在和你暢聊指數漲跌時，那么市場必然處于過熱狀態。當經濟遇冷的寒氣傳遞到普通人身上時，其實際情況會比想象中更為糟糕。

“今年對外貿易注定會遭受重創，驅動經濟的三駕馬車無論投資和外貿都一落千丈，現在連消費也遇冷，想必上半年GDP要創紀錄的大幅度同環比負增長了。”季桀也不避諱這個話題，這是躲不開的數據，只是統計局目前遲遲不公布。

而外貿本身就是淵城GDP重要的組成部分，缺少海外訂單，內循環又出現問題，在消費降級的情況下工廠選擇停工停業也是無奈之舉，如果國家沒有無形的大手來做促消費投資等手段的調節，那么長期停工停產導致居民收入降低，只會進一步給整個經濟循環起到副作用。

“只希望一切會好起來吧。”七叔嘆了口氣“對了小季，最近物價漲了許多，不過既然是你，我就不漲價了，還是按照原價出餐。”

季桀說了聲謝謝，隨手抄起隔壁餐桌上的菜單，可以看到價格表上多次的涂改，顯然最近價格波動很大，最貴的一次都翻了將近一倍。

可七叔的美好愿望是注定無法實現了，一切不會變得更好，反而會更差。

裴銜音點菜也沒啥新意，就是那老三樣。

“你現在住哪里？”裴銜音看著季桀，這家伙現在很沉得住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只得率先開口。

“我在隔壁街區租了套房。”

“你一個人生活方便么？”

“有什么不方便的，有手有腳，不礙事的。”季桀如實地說道。

“我問了趙博他們，你學校那邊也不去了？”裴銜音繼續問。

“是的。”季桀點頭。

“還申請了休學？”

“嗯，理由是遭遇人生重大變故。”季桀笑了笑，放下菜單。

裴銜音歪了下腦袋，她當然看見了季桀目前的模樣，走路雖然順溜了許多，但仍舊有些高低腿，整個人散發一種頹然的氣息，和幾個月前那個雖不算帥氣但也陽光大方的季桀完全不同。

“沒想過找人照顧你么？”裴銜音問道。

“要花錢的。”

“你有錢。”

“我怕生，不喜歡和陌生人交流。”季桀隨便找了個借口。

“誰家關系不是從陌生人做起的，你現在就每天躲在紅中村里，學校也不去，啥也不做，每天盯著你家的破樓看？”裴銜音說起來就有些置氣。

“這怎么能叫躲著呢？”季桀不懂“我這是投身于裝修改造的美妙工程學習當中。再說了，既然是破樓，所以我在努力的改造它唄。”

“你啊。”裴銜音氣笑。

剛好這時上了一盤涼菜，裴銜音氣呼呼的用力捅破了一次洗筷子的包裝，惡狠狠的戳了兩把涼菜。

“別說這些了，你最近小說寫的怎樣？”季桀嘗試轉移話題。

“不怎樣，最近看得人少了，網絡上人心惶惶的，現在哪有多少人看什么戀愛小說，倒是末日文學盛行，網文圈現在末世文很火爆咧。”裴銜音想了想。

“越怕什么越來什么。”季桀輕輕點頭“還是無腦霸道總裁文對社會最無害，盡管會滋生更多無腦戀愛白癡。”

“什么叫白癡，那可都是我的粉絲。”裴銜音可不樂意了。

“你話是這么說的，但自己內心門兒清，你太清楚自己的受眾了。”季桀揶揄道“你是一個可以把自己不相信的東西，給描繪的栩栩如生的人，我內心還挺佩服你的。”

裴銜音也不反駁，嘻嘻干笑兩聲，小說和現實她是分得清的，寫些無傷大雅的霸道總裁文學，又不至于把那些無邏輯的東西帶到現實里。

七叔今日沒啥客人，上菜很快很利索。

“七叔，海貨怎么質量不太行啊。”季桀皺著眉頭，很沒禮貌的用筷子翻看了兩下盤中的蟶子，瘦不拉幾的。

“你最近少來了吧，最近淵城海上撈出來的都這種，我聽了也是不是個例，近一個月海面很兇啊，這種環境下海產品養不肥的，將就點吧。”七叔無奈道。

季桀哦了一聲，知道七叔當然不至于為這點事情誆自己。

“哎，各行各業，都過得不好啊。”裴銜音聽著，也有種莫名傷感，六月師兄姐們畢業，一問大部分都找不著工作，現在文科就業本身就很難，今年經濟環境一落千丈，前途一片黑暗。

講到畢業這事，裴銜音想起了前不久發生的一件破事。

六月初自己正心煩意亂呢，被舍友拉去師兄姐的畢業宴會上，加之剛從葉禪那里知曉季桀受了重傷，自顧自的在角落里喝了許多悶酒。結果那個叫小陽的奶狗學弟追著表白，那時候頭暈眼花，只記得表白的陣仗搞得很是盛大，周圍一群人大吵大嚷什么“答應他！答應他”。

可裴銜音是何人啊，當然不會被幻境所裹挾，被叫煩了，直接端起酒杯就一個潑了過去，場面頓時變得非常尷尬。特別是那個一向喜歡奶狗學弟的舍友立即就炸毛沖出來，張牙舞爪的朝著裴銜音沖過來，頓時鬧作一團。

裴銜音就不懂了，你喜歡的人和我表白，我怎么拒絕了你又不開心了？敢情我喜歡誰也得你們同意？裴銜音可不慣著對方，直接一腳飛踹過去……

“你在發呆，想什么精彩故事不和我分享一下？”季桀覺得裴銜音這女人還是好懂。

“我那點破事，哪有你精彩，就是沒管住自己手腳，被學校叫了一趟家長。”裴銜音唉聲道。

“和舍友打架了？”季桀一愣，記得這妞兒和舍友關系一直不好。

“嗯。”

“打贏了？”季桀小心翼翼說道。

“本小姐腿長，一腳踹飛。”

“那就好，不輸人就行。”季桀長吁了口氣，他也很難想象裴銜音吃虧的樣子。

“也不怎么好，被校內警告的同時還罰我做了兩個月校園義工。”裴銜音說到這里，也不管桌子不太干凈，趴在上頭，右手握拳墊在下巴上，眼皮耷拉著，開心不起來。

季桀恍然，難怪裴小妞整個暑假都快結束了才來找自己，原來是這么個情況。

“你媽呢，是不是很生氣。”

“她也沒說什么，今年她的輔導機構業績也不太好，匆匆過來和學校這邊聊了一下，簽字畫押把我賣了就走。”裴銜音說到這里，忽然招手對七叔說了句“老板，來瓶啤酒。”

“大中午別喝。”季桀皺眉。

“就要喝。”

“別喝吧。”季桀也不是那么堅定。

“要你管，你用什么身份管我？”裴銜音對季桀翻了個白眼。

“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更應該幫我舒緩不愉快的心情啊，我看你也不開心吧，一起喝！”

季桀還想說什么，但他可管不住裴銜音。

七叔看得季桀臉紅，拿了個度數最低最水的啤酒遞給了裴銜音。

裴小妞打開來咕嘟咕嘟喝了幾口，面色不善：“老板，這是馬尿呢，這么難喝，一點味都沒有。”

“好好好，還被小看了真是，那我就不客氣了。”七叔氣笑，直接不管季桀眼色，拿了個11度的高濃原漿出來。

于是季桀吃菜，裴銜音喝酒，幾輪下來，又加了一瓶。但季桀不慌，因為這女人比自己都能喝，雖然平日喝得少，但就沒見真的醉過。

“接下來你什么打算？一直窩著？”裴銜音繼續問道“搞完裝修呢？”

“到時候再算。”季桀搖頭。

“那個葉禪，最近找了我好幾次啊。”裴銜音眉頭一皺，嘀嘀咕咕又喝了兩口“她肯定不是這么親切的人，還邀請我去她那邊做客，總感覺怪怪的。”

“說不定人家就是軍旅生涯苦慣了，想認識一下你這種愚蠢澄澈的女大學生呢。”季桀笑道。

“感覺她挺無聊的，不有趣。”裴銜音搖頭。

“多和她接觸一下吧，對你總有好處。”季桀勸道。

“那對你有沒有好處？”

“也有。”季桀想了想。

“好吧，你老實說說，禪姐那么漂亮，你跟她這段時間，有沒有心動？”裴銜音又不蠢，怎不知葉禪找她肯定和季桀有關“她真的是，我現實中能見到最漂亮的女人了。”

“沒有的事，在我眼里你們都差不多漂亮。而且，你看我都是個殘疾人了。”季桀說著一頓，從懷里掏出個小本本“我剛好這幾天收到了我的殘疾人證件，你要不要看看？”

“誰看那種東西，還有，別老是一口一個殘疾人的。”裴銜音有些生氣“剛才不還說自己有手有腳，怎么就是殘疾人了？別老是這么暗示自己。再說，我和趙博那家伙聊了，李維錚的團隊不是跟著展鋒集團搞什么醫療外骨骼系統么，很快就可以運用到你身上，半截手腳掌而已根本不難。”

季桀卻并不這么認為：“我又不是傻子，別自欺欺人了。沒事的我現在過得也挺好。”

砰的一聲，裴銜音把酒瓶重重的砸到了桌上。

“我覺得一點都不好！”她的聲音似乎有點大，臉頰紅暈飛起似乎在耍酒瘋，但季桀知道她壓根就沒醉，就是借酒發揮“如果你過得真挺好，那么上學要繼續啊，研究也繼續，邢鳴還問我你什么時候去看看他們展鋒的項目呢，當初沒你牽線搭橋進度也不會這么快，就算開不了機甲，你的興趣愛好呢？”

“別激動嘛。”季桀安撫著，眼神還是那么平和。

裴銜音盯著季桀，她居然感覺不到太多季桀的情緒波動，只覺得這家伙非常陌生，當然季桀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熟悉的陌生感，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這就是季桀。

可季桀本來就是如此，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一如既往的親切卻又疏離，以至于季桀雖然說過喜歡自己，但從未表現過那種年輕人才有的愛的狂熱，兩人的戀愛平淡如水，從不熾熱，真是奇怪。

裴銜音想起以前去季家做客的時候，武淌月拿著季桀小時候的照片給她看時，說起季桀小時候就只喜歡一個人玩，一塊葉子、一團泥巴，他就能玩一整天，別的小朋友叫他，他嘴巴上說好的、馬上就來、請等等，但卻并不會真的挪屁股。

有段時間武淌月可擔心季桀，是不是孤僻得在學校里受欺負了。

那個月里，季夏每天都會放下手中的活兒去偷看季桀在學校里的情況，小學下課得早，季桀就會在校園操場上玩泥沙和挖坑，也會到旁邊公園里去摘葉子抓蟲子，季桀就不懂什么叫孤獨，他只是怡然自得而已。

當有小朋友找他主動攀談時，季桀也能笑著交流，幫忙找東西，湊人數踢足球，逗路邊的老爺爺奶奶開心，但他只是更喜歡自己一個人而已。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分手啊。”裴銜音無奈，趴回到了桌上。

“為什么你能這么平和的接受這一切，你就不能表現得傷心欲絕，痛心疾首？然后我好有機會安慰你？我都花了好多時間，寫了好幾疊紙，想了好多好聽的話來安慰你，你卻沒有給我表現的機會。”裴銜音低著頭，伸手用力的掐著自己的鼻梁穴位，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流出來。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完全感覺不到你的熱情……”

“抱歉啊，我就是這樣的人。”季桀冷靜的說道。

“你啊！咸魚躺平的態度，已經完全帶到戀愛關系里了。”裴銜音攥緊拳頭，想說些難聽的話，最后也沒舍得。

季桀想起了裴銜音曾講過的一個很冷的冷笑話，專門嘲諷他的態度的。

她說在困境中的魚為了生存，互相用口中的水沫沾濕對方的身體，常用來形容夫妻之間的感情，聽著十分文雅有禮，那請問相濡以沫的兩條魚是什么品種的魚？

季桀搖頭。

裴銜音笑著說，是咸魚。

“……”

可季桀如今已不是咸魚了，他對未來的選擇和當下的處境都十分危險，讓裴銜音跟著葉禪走是他能做到的最好選擇，也許是時候該打電話問問葉禪，什么時候能安排進地下城了。裴小妞這性情中人，呆久了怕她真做出什么激進的事情。

季桀忽然也想喝酒，但他現在想醉完全不需要攝入酒精，他可以自己就進入迷糊的狀態。

“以前的事情就不說啦，感謝你來看我，你對我是真的好，趙博、邢鳴還有賀舟他們也就看過我一次。”季桀笑著說，但其實更多是他躲著別人“聽我的，以后多和葉禪親近，雖然不指望交個朋友，但對她一定要坦誠。”

“她看著就是很厲害的官家小姐，我怎么敢騙她。”裴銜音呵呵一笑。

兩人吃好喝好，聊許多學校生活的事情，但開心的事情太少，郁悶的事情太多。

吃完飯后，裴銜音說要去買東西，讓季桀陪她。

季桀卻拒絕了，他說最近都沒空，要當監工呢，盯緊工程隊里的每個兄弟，一點渾水摸魚的機會都不給。

“你這樣別人會喘不過氣的，摸魚本來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我給的夠多。”季桀卻并不認可。

裴銜音最后沒辦法，只能無奈離開，她說著開學前這幾天還會過來，季桀說請吃飯的前還是有的。

可裴銜音是明白的，兩人的距離已經漸行漸遠。

她也明白自己仍是喜歡季桀的，但她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接受得了他那滿身的傷疤和殘缺的手腳，只是內心里她還是渴望靠近，在靠近一點，也許痛了自己就會放手。

不過顯然現在不用擔心這些了，因為現在的季桀，已然是個膨脹了的刺猬，社交距離比之前來的更遠。

“某種程度上，還和禪姐挺像的。”裴銜音不自覺的有了這么個念頭。

……

袁濤自從十七號巨樹任務后，就通過關系運作調去了北方軍區下屬的武裝機甲一部團，在里頭也憑借自己超強的個人能力和作戰意識也成為了一支百人機甲連隊的隊長。

夜深人靜時，也難以忘記在在雪域高原上與季桀聯手對抗嵌合怪的場景。甚至他最近拿著季桀在熔爐行動中對戰特殊感染體的戰斗視頻反復觀看，越是覺得這人厲害。

如今他的機甲駕駛水平在整個一團里，他說第二也沒人敢說第一。可奈何北部戰區管轄范圍內并沒有巨樹，因此他所在的部團，更多的任務安排都放在了協助地下城建造上。

在過去的兩個月內，他和他的團隊，數百名機甲戰士，，一直在三號都市所在的深坑中起早貪黑，充分利用機甲性能“開疆擴土”，干的都是最前端最危險的臟活累活。

而這一切，不過是名為“深穹計劃”地下城市建造宏圖冰山一角，該計劃旨在為而九夏國在末日浩劫中提供生存希望與保障，同時承載著人類文明延續的重要責任。

該計劃全程以國家級重大科研、資源勘探及國防預備工程等各種名義掩蓋，嚴控知情范圍，并打破常規審批與建設流程，采用“戰時機制”并行推進。

毫無疑問這將會是人類歷史上最瘋狂的計劃，要同時確保生命維持系統（食物、水、空氣、能源）、結構安全、交通物流、社會治理模塊等多重同步設計和無縫銜接。

整個九夏國都將優先保障“深穹計劃”所需的一切戰略資源，并同步制定人員篩選、遷移、安置及城市啟動運行預案。

袁濤能感覺到，置身在這樣宏大的工程中，那種處于時代洪流浪尖下的狼狽感。

“以后，大概就要以地下為家了。”

又是辛苦鉆地打洞的一天，袁濤好不容易午休時消停了些，在機甲內側面的儲物格里拿出備好的壓縮便當，撕開包裝隨便啃了兩口。

“可不是么，堂堂機甲中隊，現在成了一群土撥鼠了。”

通訊里傳來了嘻哈的笑聲。

“小二，笑什么笑，考試準備的怎樣？今晚就要小測了，看你還笑得出來，我問你組織架構和各項職能都被熟了沒有？指導員可說了好幾次了，再弄不清楚的，晚上負重三十公里！”袁濤笑罵中警告著這群下屬，自己也忙里偷閑，從電腦中調出資料反復研讀。

“四月三日，‘深穹計劃’聯合指揮部成立，代號‘基石’。”

袁濤一邊啃著難吃的預制菜，一邊小聲默念著。

總指揮由具備大型國防工程和災難應急管理經驗的高級將領及官員擔任，下轄幾大核心部門，囊括以下數個核心職能，包括但不限于：

規劃與選址部：主導地址勘探、城市整體規劃、功能區設計等；

工程建設部：統籌土建施工、結構安全、材料調度及工程進度等；

生命保障部：負責食物生產，如垂直農業、水資源精華循環、空氣再生過濾、食品儲存、廢物處理系統建設與運行等；

能源工務部：負責地熱、核能、儲能系統建設，內部網絡運輸如軌道傳送帶建設，工業維護體系搭建等；

資源供給部：統籌全國范圍內建材如包含特種鋼鐵、高強度混凝土、稀土、復合材料等，設備如盾構機、生命維持設備等，及其他關鍵物資如生物種子、電子元件芯片等的調配、儲備與運輸；

安防部：建立獨立內網訊、城市管理中樞、升華仿佛系統級內部治安與反滲透體系等；

人員后勤部：制定人員選拔遷移標準、醫療保障體系、教育培訓、并負責員工心理建設工作等；

保密部：策劃并執行工程掩護方案，嚴格管控信息泄露；

財務審計部：在“展示配額”框架下監控資源流向，確保高效利用。

“計劃風險預警與應對策……”袁濤實在是動手能力很強，但讀書能力極差，腦袋瓜子看東西就感覺漏風似的，左邊進右邊出來，可惜對地下城資格的考核十分嚴格，每個人都很珍惜每一個名額。

風險一、工程延期，即遇到極端地質條件、關鍵設備故障、惡劣天氣及供應鏈斷裂問題。應對防范，預留應急緩沖期同時關鍵設備和材料做多源備份，二十四小時不斷施工以及安排預備工程搶險突擊隊。”

風險二、信息泄露，即內部人員泄密、‘外部情報機構偵測、施工痕跡暴露等。應對方案：持續強化保密教育與監控工作；嚴格管控區域進出；利用技術手段減少暴露風險；制定反制與追責預案等。

風險三、資源擠兌，即與國民經濟其他部門爭奪關鍵資源引發動蕩。應對方案：精準計算需求，避免浪費；通過戰略儲備、戰時配額、秘密進口等多渠道保障，必要時……

風險四、社會動蕩，即大規模人員、物資異常流動引發猜想。應對方案：統一官方口徑；控制知情范圍；利用媒體進行正面引導；加強社會面管控等。

風險五、技術瓶頸：超大型地下空間結構安全、封閉神態循環穩定系、小型核堆安全運行等存在不確定性。應對方案：集中全國頂尖科研力量攻關；國際技術資源互換尋求幫助；采用成熟技術組合與冗余設計；建立實時監控與快速維修響應機制。

“必要時犧牲國民經濟領域。”袁濤念叨這里，瞳孔微縮。他來到地下已經兩個月了，也不知外頭的世界如何，這種與世隔絕的脫離感有是挺讓人窒息。

這里可不是圍城，里頭的人絕不想出去，外頭的人甚至都沒資格知曉其存在。

盡管腳踏平地，但袁濤此刻卻覺得幽暗的地下世界里有著驚濤萬丈。

他們在建造的并不是一個城市，而是一個巨大的末日方舟。

人類的所有文明、制度、甚至人性，也許都會被遺留在岸上，是船上迫不及待丟棄的輜重垃圾。

而在這艘船上的所有人，將注定和岸上的人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