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考前的最后一天，李想不讓寧青眉繼續學習，把寧青眉按坐在窗前的沙發上，看一看窗外的風景，聽一聽輕音樂和世界的聲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劉墻東打來電話：“李想！提前祝寧青眉考試順利！”

別看劉墻東虎頭虎腦，實則心細如發。

“謝謝啊，你可別老惦記我家青眉！”

劉墻東在電話那頭笑，跟著就是滿嘴胡扯：“要我說，你該讓青眉報考我們人大，導師我來幫她聯系……”

“皮癢癢了是吧？你要是這么挑釁我，我下次到BJ可不止是吃垮你那么簡單了，報復加倍。”

“嘿嘿，李想，說正經的，我想把目前送外賣的項目擴大，網羅一批信得過的餐館，成立訂餐點，實行集中接訂單然后分發，再派送的模式怎么樣？”

果然是未來巨頭，舉一反三，劉墻東提出來的模式其實就是后來網略平臺訂餐的原型，只不過此時的互聯網還沒有那么發達，劉墻東把未來網略的概念換成了細細的一根電話線。

李想琢磨了下，覺得這個方案不太成熟，分發訂單，再集中收取配送中間的時間差無法掌握，很可能導致出餐擁堵，或者間隔較大的可能。

這和后來互聯網網上發達的信息環境，外賣騎手隨機接單派單完全不同。

“喂，這個項目是不是充滿創意？有沒有完成對你的智商碾壓”劉墻東自從在李想這里吃了敗仗，總想找個機會扳回來。

李想嘆了口氣，聰明是聰明，魄力也有魄力，就是不夠成熟。

“我覺得不行！我有個更好的項目你想不想聽？”

“怎么就不行？是不是寧青眉在旁邊，你為了展示魅力，故意打擊我？”劉墻東又開始胡扯，心眼子還挺多。

寧青眉聽到電話里的聲音，咕咕的笑。

“墻東啊，一般中午就餐的時間就是一個半小時，你告訴我，怎么解決電話打進來擁堵的問題？即便你能解決，你再告訴我，按照派單的前后送單，你又怎么解決燉小雞和炒雞蛋這樣不同費時訂單的派送問題？”

“請你告訴我！”李想用唱歌的語調在電話里嘲諷。

“那……那，那你說你想到的是什么項目？”

“在你原來醫院營養餐外賣的基礎上，增加一個‘護工’項目怎么樣？”李想對著電話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

“護工？護工？”電話那頭在不斷念叨：“你是不是說讓我組織一支護工隊伍，或者聯系一批護工名單，在送外賣的同時順便推銷護工業務。”

劉墻東一點就透，這個創意其實李想前世真的認真想過，2005年他去南京探視朋友，親眼目睹了一起手忙腳亂的事件。

中午十二點多，身在南京市委秘書處工作的一個年輕人來探望剛做完手術的父親，他的空閑時間只有兩個小時。

父親從深度麻醉中還沒清醒，守在床邊的母親忽然暈倒，在那一刻，李想看到年輕人的臉色煞白，一邊手忙腳亂的打電話請假，一邊找來推車推母親就醫，病床上非父親只能拜托來探視朋友的我照顧。

在這個時刻只怕在年輕人的心里并不是花多少錢的問題，他最需要的是一個可靠的——護工！

“你說的這個項目很有意思，可是不能掙大錢啊！”劉墻東在電話里絮叨。

“我沒說能掙大錢啊，我只是說在你目前的項目上增加這個項目，實際上是差不多零投入！你好好想想你大哥我說的對不對？”

“嗯……”

“你嗯個屁！”李想毫不猶豫的掛掉了電話。寧青眉早就笑的不能行了。

“你就不會好好和人家劉墻東說話！”

“憑什么好好和他說話？”李想繼續耍酷，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劉墻東【對！】

電話再度響起是老媽徐云打來的，李想接通了電話：“老媽！”

“媽什么媽，我又不是想和你通話，把電話給寧兒！”徐云上來就是噼里啪啦。李想在劉墻東身上獲得的裝X快感瞬間降到冰點，嘴角忍不住抽搐。

無奈的把手機遞給寧青眉。

“阿姨好！嗯！……放心吧，李想可細心了。”

“……”

“他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嗯，不冷！放心吧阿姨！”

把電話遞給李想，滿臉的笑意。

“喂，老媽，面子！兒子的面子！”

“你要什么面子？青眉考完試要是放假，你帶她回來過兩天，你奶奶想她了！”旋即利索的掛掉了電話。

親媽。

“李想，我看你給劉墻東出的主意蠻好，你為什么不自己嘗試著做呢？”寧青眉發出了疑問。

“太費心勞神，我有那個時間不如陪你散散步！”李想故作淡泊的話瞬間在寧青眉的眼中激起了水花。

“不過這也是劉墻東的點子刺激的，不然我也想不起來，倒是高歡姐正在做的‘外賣’項目可以搭配！”李想拿起了電話給李紅兵撥了過去。

……

“你這個想法倒是真不錯，高歡家針織廠那邊下崗不少女工，高歡幾次和我說過看能不能安排些人來‘凱撒宮’工作。”電話那頭的李紅兵聲音有點甕聲甕氣的，可能感冒了。

“可是我這是個飯店，實在也安排不了幾個人，你這個主意，能讓不少人再就業。”

李想無言，按照心理年齡他比李紅兵大，可是若論境界，他真的就不如李紅兵，李紅兵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大局觀，人家一聽明白這個項目，想到的不是賺多少錢，而是能解決不少人的生存問題。

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嘆，也許這才是自己開口稱李紅兵為紅兵大哥毫不猶豫的真正原因。

李紅兵的人性，在某些地方讓李想覺得溫暖。

“紅兵大哥你感冒了么？”

李想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下雪天他把李紅兵的車開出來，他懷疑就是因為這樣李紅兵才感冒了。

“沒有，電話可能有點問題。你好好陪青眉考試吧，我去和高歡商議商議你說的這個事情。”

“紅兵大哥，念烈姐那邊可以聯系一下，讓她找專業人員幫著培訓一下。”

“那倒是，畢竟是照顧病人，需要專門的知識，你考慮的周到。”兩人收線。

1997年的‘圣誕節’就在安靜的雪夜中過去，兩人沒有慶祝儀式，李想告訴寧青眉，他不愿意過‘圣誕節’，寧青眉睡的很安穩，李想睡得也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