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影幽閣線亂縈,權謀交織暗潮生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049字
- 2025-06-18 19:45:00
他能看見影無痕眼角極淺的笑紋,像淬了毒的蛛網,正一寸寸纏上他的喉嚨——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偶然察覺,而是早就在等他自投羅網。
“掀翻桌案,打碎燭臺。”這個念頭在他太陽穴上炸響時,他的右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短刀。
檀木桌案的木紋在燭火下泛著油光,他記得昨夜在墻根摸過同樣的木料,那是影閣嘍啰搬桌時蹭落的木屑——足夠結實,掀翻時會發出震耳欲聾的動靜。
“得罪了。”他在心底低咒一聲,左腳猛地勾住桌腿,右臂發力橫掃。
檀木桌案帶著茶盞、命鑰一同飛起來的剎那,滾燙的茶水潑在影無痕衣襟上,那抹冰潭般的冷笑終于裂開道縫。
燭臺“哐當”撞在青磚地上,火苗蹭地竄高,將正廳映得如白晝。
“追!”青衣人的身影如鬼魅般掠過他身側,帶起的風掀得林墨額前碎發亂飛。
他反手撞開雕花窗,野薔薇的刺立刻扎進掌心,卻比不過背后逼近的刀風疼——冷七的刀,他在以前見過,刃口有半寸缺口,此刻正泛著青黑的光。
“迷神粉!”林墨摸出腰間布包的手在發抖。
這是風塵客用野薄荷和曼陀羅籽磨的,只能讓對手緩半息,但半息足夠他翻上東墻。
他反手一撒,細碎的粉粒在火光里像金砂,青衣人果然頓住腳步,抬手去揉眼睛——那是影閣殺手的破綻,他們總以為毒粉只能入口鼻,卻忘了習武之人目力最銳。
廢宅外的巷子里飄著隔夜的泔水味。
林墨貼著墻根狂奔,青布短打被薔薇扯得破了好幾個洞。
他在第七個轉角的醬菜鋪后停住,摸出懷里的影閣弟子服飾——這是今早從送飯雜役身上“借”的,衣領還沾著醬菜的咸腥。
換衣服時他的手指在抖,不是因為冷,是因為聽見前面街角傳來莫三娘的笑聲:“冷七那廢物,連個毛頭小子都追不上。”
原來影閣內部早有嫌隙。
林墨蹲在醬菜壇后,看著莫三娘的繡鞋碾過地上的爛菜葉。
她腰間的銀鈴隨步伐輕響,與冷七的刀鞘碰撞聲截然不同——冷七的刀鞘是牛皮裹的,走一步響一聲,莫三娘的銀鈴卻能掩蓋所有腳步聲。
“青衣大人的令,您真要抗?”打雜的小嘍啰縮著脖子跟在后面。
莫三娘的指甲掐進他下巴:“抗又如何?
那老東西以為自己是影無痕?“她涂著丹蔻的手指在空氣中劃了道弧,”去藥房把幻心丹的配方拿來,我要親自調。“
他記得風塵客說過,幻心丹主寧神,但若換一味藥引——他摸出懷里的紙包,里面是曬干的曼陀羅花,碾碎了混進配方里,會讓人看見最害怕的東西。
藥房的門虛掩著,藥香混著霉味鉆進鼻子。
林墨貓腰溜進去,燭臺上的火芯子跳了跳,把他的影子投在藥柜上,像只張牙舞爪的鬼。
他摸出懷里的假配方,原方在最上層檀木匣里,黃絹封著影閣的印記——他用短刀挑開時,手背上的刺青(那是影閣弟子的標記,他今早用煙灰和雞蛋白畫的)蹭到了木匣,留下塊灰漬。
替換只花了半柱香。
林墨把原方塞進靴筒,假配方原樣封好時,聽見院外傳來莫三娘的腳步聲。
他翻上梁頂時,看見她涂著丹蔻的手掀開木匣,嘴角勾起的笑比刀還利——她不知道,這匣里的藥,即將成為刺向影閣的刀。
月上中天時,影閣的緊急會議在西跨院召開。
林墨縮在房梁上,能看見莫三娘鬢角的珍珠在抖——那是她緊張時的習慣,他觀察三天了。
青衣人坐在上首,腰間的玉牌映著燭火,和他懷里的命鑰紋路像極了。
“冷七誤事,莫三娘的藥......”青衣人的話被一聲尖叫打斷。
莫三娘突然跳起來,發簪墜子砸在桌上:“你要殺我!
你手里的刀!“她的指甲掐進青衣人胳膊,血珠立刻滲出來。
青衣人反手扣住她手腕:“瘋了?”
“是幻心丹!”林墨在梁上攥緊了拳頭。
莫三娘的眼睛里布滿血絲,盯著青衣人腰間的玉佩,那玉佩明明是羊脂白的,她卻喊:“血!
全是血!“冷七趁機拔出刀:”莫三娘叛閣!“刀光掠過燭火的剎那,林墨看見命鑰在莫三娘懷里泛著微光。
“都住手!”影無痕的聲音像冰錐扎進所有人后頸。
他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玄色大氅沾著夜露,“誰手中的是真命鑰?”
林墨的喉結動了動。
他摸出懷里的命鑰,那是三天前在石殿撿的,龍袍男人說這是逆命的鑰匙。
此刻它在他掌心發燙,像塊燒紅的炭。
他望著影無痕瞇起的眼睛,突然松手——命鑰“叮”地掉進火盆,火星子噼啪炸響。
“找死!”影無痕撲過去時,衣擺掃翻了燭臺。
林墨看見他的指尖幾乎要碰到命鑰,卻在最后一刻頓住——玉牌在火里完好無損,表面的紋路正發出幽藍的光,和石殿里的龍袍男人身上的光一模一樣。
“你不是普通人。”影無痕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毒蛇吐信。
林墨故作鎮定,喉嚨發緊:“我只想知道真相。”
廳里的空氣凝固了。
冷七的刀還舉在半空,莫三娘蜷縮在墻角發抖,青衣人捂著胳膊上的傷口。
影無痕突然笑了,笑得林墨后頸發涼:“封鎖所有出口。”他轉身時,大氅掃過林墨腳邊的梁木,“明日帶你去見一人——或許,你會更清楚自己的命運。”
林墨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望著影無痕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趁著眾人混亂,他摸出短刀在墻上刻了道淺痕——這是和風塵客約好的暗號,三短一長,代表“速來”。
夜風從破窗灌進來,吹得火盆里的炭灰亂飛。
林墨盯著影無痕剛才站的位置,那里有片未干的水痕,是他大氅上的夜露。
他忽然想起石殿里龍袍男人說的話:“天命可逆,但逆命者,必入局中。”
此刻他終于明白,自己早已入局。
而影無痕說的“明日”,或許就是這局最險的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