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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奪靈

  • 逆靈仙身
  • 澔疏
  • 4994字
  • 2025-06-05 06:32:34

歲月如織,悄然間,陳蕭已在鎮南王府度過了悠長的兩月時光,后背上的傷痕,早已在精細的調養下愈合,唯余幾道淺淺的疤痕;這段日子里,他享受著王府中的豐裕生活,美食佳釀,無一不精,無一不細,滋養著他的身心。

楚芊芊更是日日相伴左右,帶著陳蕭漫步于鎮南王府的每個角落,從雕梁畫棟的正廳,到曲徑通幽的后花園,從氣勢恢宏的練武場,到藏書豐富的書房,每一處景致,每一片磚瓦,都漸漸融入了陳蕭的記憶之中。

這一日,楚豹尋了個由頭,假意支使楚芊芊去辦些瑣事,待她走后,便帶著陳蕭穿過幾重暗廊,來到一處隱蔽的密室。

密室不大,四壁皆由青石砌成,幽幽地泛著冷光,正中央,三尺見圓的石階拔地而起,通體以玄黑花崗巖雕琢而成,兩條蟠龍自石階底部盤旋而上,龍身交錯纏繞,龍首昂然相對,四目如炬,龍須飛揚,利爪扣在石階邊緣,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石而出,騰云駕霧而去。

此時,楚豹眼中寒光一閃,寬大的袖袍猛然揮動,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厚重的石門應聲而落,陳蕭心頭一緊,身形急轉就要奪路而逃,卻終究遲了一步,那石門已嚴絲合縫地封死了退路。

“你...意欲何為?“陳蕭雙眼瞳孔微縮。

不待他話音落下,楚豹大袖翻卷如云,一股凌厲勁風呼嘯而至,陳蕭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重重摔在冰冷的石階上,無形的威壓如千鈞巨石,將他死死壓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陳公子“楚豹陰沉一笑,手指在袖中暗暗掐訣,“你這天生靈根放在身上也是暴殄天物,不如...讓與我如何?“話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陳蕭身側,一掌按在陳蕭天靈蓋上,掌心勁力吞吐間,整座石室驟然震動。

地面上的石階開始緩緩旋轉,每轉動一分便發出沉悶的轟鳴,突然,一道耀眼的黃色光柱自石階中心迸發,如蛟龍出海直貫密室穹頂,陳蕭只覺一股刺骨寒意自百會穴灌入,五臟六腑仿佛被無形之手攫住,周身精血竟似決堤之水,不受控制地向外傾瀉。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陳蕭只覺四肢百骸的氣力被抽絲剝繭般盡數抽離,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楚豹則盤膝坐地,周身隱隱有濁氣排出。

在這修真界中,凡人皆具靈根,只是多寡懸殊,楚豹天生靈根殘缺,修行路上如負千鈞;而陳蕭卻是萬年難遇的先天仙根,尋常修士只知道他不過是個靈根上佳的苗子,哪識得這仙根與靈根,實乃云泥之別。

過了半晌,楚豹袖袍猛然一振,巨大的石門發出沉悶的轟鳴,緩緩升起,身形如電,轉瞬間便化作一道殘影掠出密室。

又過了半盞茶時分,陳蕭才從昏迷中悠悠轉醒,只覺得頭顱似被重錘擊打過一般,陣陣劇痛如潮水般襲來,四肢百骸更是綿軟無力,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筋骨,咬緊牙關,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顫抖的雙手撐著冰冷的地面,幾次三番才勉強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走出密室。

月光如水,灑在通往清幽居的回廊上,陳蕭拖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似有千鈞之重,夜風拂過,吹得銅鈴叮當作響,也吹散了他額頭的冷汗。

陳蕭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清幽居,窗外月色如洗,卻照不亮他眼底的陰霾,父母慘死的畫面又一次在腦海中閃現,那沖天火光中,赤火宗弟子獰笑的面容,母親將他推入密道時最后那個決絕的眼神,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卻抵不過心頭撕裂般的痛楚。

思緒飄向那些顛沛流離的年歲,南國街頭的冬雨打濕單衣,凍僵的手指連半個銅錢都握不住,最諷刺的是,當那慈眉善目的說書老者說自己天生便懷靈根要收自己為徒時,竟天真以為厄運終于到了盡頭......

雖不明這靈根究竟為何物,卻隱約感知到此物必是修仙問道之根本,關乎大道根基,非同小可。

此刻靈根早已被楚豹強行奪去,若非有楚雄在背后授意,那楚豹豈敢如此放肆?念及此處,陳蕭只覺一股滔天恨意自心底翻涌而上,對楚雄父子的憎惡已然深入骨髓。

轉念又想到山洞中的滴水聲猶在耳畔,楚芊芊那婀娜的身姿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兩個多月的朝夕相處,陳蕭已然深深淪陷在楚芊芊的魅力之中,少女的俏皮靈動,笑談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和體貼,每每相見,眼波流轉間的嫣然一笑,總能讓他心頭泛起陣陣漣漪,這份日漸濃烈的情愫,早已讓他情難自抑。

此刻的陳蕭五內俱焚!父母血仇未報,楚豹奪靈之恨如鯁在喉,而對楚芊芊的眷戀不舍,更是攪的他方寸大亂。

想到此處,陳蕭喃喃道:“不...不...這兒,不能留了。”

他猛地甩頭,五指攥得青白,突然抓過桌上的筆紙,筆走龍蛇間,字字如刀:

“不論是人還是仙,

壽命耗盡化塵煙。

飛鳥游魚不同路,

從此天海各一邊。“

最后一筆狠狠劃破紙面,猶如他眼中迸裂出對楚家的恨意,但,唯獨恨不起那楚芊芊。

扔下手中筆,陳蕭決然的向門外走去,不多時來到了鎮南王府外,這兩個多月,他經常和楚芊芊進出王府大門,守門的侍衛也對陳蕭熟絡了,并未阻止。

陳蕭仰頭看了一眼那四個鎏金大字,轉身向遠處走去。

翌日清晨,薄霧未散,楚芊芊踏著露水浸潤的青石小徑來到陳蕭房前,見木門虛掩,她略一遲疑,玉指在門上輕叩兩記,聲音如珠落玉盤:“陳蕭...陳蕭...“

四下寂然,唯有晨風拂過檐角銅鈴的叮咚聲響,玉手輕推門扇,“吱呀“一聲輕響,來到陳蕭屋內。

環視四周,空蕩的房間里不見陳蕭的身影,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桌上,腳步不由自主地挪了過去,當看清桌上那張紙的內容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

口中不停呢喃著:“走了...他走了...不...“話音未落,已是淚眼朦朧,拿起桌上陳蕭留下的紙張,突然轉身,提著裙擺跌跌撞撞向楚雄的庭院奔去,繡鞋踏過青石小徑,濺起幾滴晨露。

庭院中,楚雄正凝神舞劍,劍鋒所過之處,落葉紛飛如蝶。

“祖父!“楚芊芊踉蹌著撲到近前,平日里清亮的嗓音此刻帶著明顯的顫意,“陳蕭...陳蕭他不見了!您可知他去向何處?“此刻已是哽咽難言,一雙杏眸中蓄滿淚水,將落未落。

聽聞此言,楚雄渾身一震,面色驟變:“什么?陳蕭他...走了?“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指節發白,聲音里透著壓抑的怒意與不甘:“哎!這個混賬東西!“

楚芊芊不知祖父嘴里的混賬東西其實罵的是楚豹,陳蕭這一走,楚雄便已知曉,定是楚豹等不及,提前一個月就對陳蕭奪靈。

楚芊芊早已哭成了淚人,纖瘦的肩膀不住地顫抖,她抽噎著將那張被淚水浸濕的紙張遞到楚雄面前,紙張在她手中微微發顫,墨跡已被暈染開些許。

楚雄接過紙張,看了一眼,嘆息一聲:“芊兒啊...想走的人,留不住。不如...就隨他去吧。“

聞聽此言,楚芊芊心中的悲傷如潮水般洶涌,更添幾分沉重。

楚雄最是疼愛這個嫡孫女,見楚芊芊哭的如此傷心,輕嘆一聲道:“你在府里等候,哪也別去,祖父這就帶人去找陳蕭”

聞言,楚芊芊緩緩點頭。

楚雄化作一道紅光飛出,直奔楚豹住處而去。

來到楚豹門前,楚雄眼中怒火翻涌,抬腿便是一記猛踹,“轟“地一聲,房門應聲而開,他怒目圓睜,額角青筋暴起,厲聲喝道:“我分明告誡過你要待滿三月方可奪靈,你竟敢兩月就擅自動手?!“聲若雷霆,震得房梁簌簌作響。

楚豹聞言慌忙從床上滾落,踉蹌著撲到楚雄跟前,雙膝跪地,顫聲道:“爹...孩兒見那陳蕭近日氣色漸佳...而且孩兒筑基在即,一時糊涂...就...“他死死攥著衣角,指節泛白,“就提前行了奪靈之術...“說罷整個人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起。

“你糊涂啊!那陳蕭豈止是百年難遇的靈根那么簡單!“楚雄雙目赤紅,須發皆張,一掌拍碎了身旁的紫檀木案幾,碎木四濺。

他強壓下翻涌的氣血,其實楚雄早已察覺,陳蕭體內那道靈根非同尋常,每逢月圓之夜便隱隱泛著金芒,這等異象,怕是萬年都難得一遇的古靈根!

“若能將其據為己有......“這個念頭在楚雄心底瘋狂滋長,只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那等逆天靈根,恐怕連元嬰老怪都會為之瘋狂。

可他萬沒有想到,楚豹會擅自奪靈,楚雄怎能不氣!

此時的楚雄修為已至結丹中期,這般境界放眼整個南國修真界,堪稱鳳毛麟角,鮮有敵手。其周身靈力渾厚如淵,舉手投足間自有一派宗師氣象,令方圓百里的修士皆心生敬畏,若是他奪了陳蕭的仙靈根,那他突破元嬰指日可待。

楚豹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爹...那現在...現在...“話音未落,楚雄猛然轉身,一腳將其踢翻,帶著雷霆之怒拂袖而去。

待楚雄離去,楚豹雙膝一軟,整個人如斷了線的木偶般癱倒在地,嘴角卻不經意間微揚。

楚雄化作一道紅光回到自己庭院,周身靈力激蕩,將院中石桌震得粉碎。“可惡!“他咬牙切齒地低吼。

楚雄輕嘆一聲:“這都是命啊!”話音剛落,忽然雙眼猛地微睜,立即散出神識查探整個王府,不見楚芊芊身影。

神識覆蓋整個城內,仍然不見其身影,暗道“不好”縱身化作一道長虹向城東飛去。

原來在楚雄去找楚豹之時,楚芊芊心有不甘,便詢問了守門侍衛,陳蕭的去向,得知陳蕭向城西而去,便快馬一路向西追趕。

此時,楚雄猛然驚覺不對,芊兒不過凡人之軀,怎會有如此速度?他心頭一緊,當即調轉方向朝西飛去。

另一邊,陳蕭踉蹌奔至懸崖邊緣,前方已是萬丈深淵,他正欲折返向南,忽聞身后馬蹄聲。

“陳蕭...陳蕭...“楚芊芊的呼喊聲撕破長空,她策馬狂奔,遠遠望見那道孤影立于崖邊,衣袂翻飛似要隨風而去。

陳蕭驀然回首,待看清來人面容時,瞳孔驟然緊縮,未等開口,又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芊兒!“

楚雄的身影已出現在不遠處,陳蕭渾身劇震,眼中迸出刻骨恨意:“靈根已被楚豹所奪,如今還要趕盡殺絕么?“念及此,他縱身躍向深淵,下墜的剎那,父母慈顏清晰浮現,十余年磨難如走馬燈般在眼前流轉。

“不...“楚芊芊飛身下馬撲至崖邊,她回望楚雄一眼,眼神中竟無半分遲疑與眷戀,青絲飛揚間,那道窈窕身影已追隨陳蕭躍入云海霧靄之中。

楚雄見狀,瞳孔驟然緊縮,暴喝一聲,體內靈力瘋狂運轉,身形如電般向崖底激射而去,雙手飛速結印,道道金光自指尖迸射而出,瞬間在楚芊芊周身布下三重防護陣法,就在楚芊芊即將墜入崖底寒潭之時,他右臂青筋暴起,五指如鉤牢牢扣住楚芊芊的肩膀,隨即足下生云,化作一道貫日長虹沖天而起,帶著凌厲的破空之聲直沖崖頂。

來到崖頂,楚芊芊已是淚如雨下,她跪在楚雄面前,纖弱的肩膀不住顫抖,聲音嘶啞地哭喊道:“祖父!您明明可以救他的!為什么...為什么您不救陳蕭?“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滾落,在青石上濺開一朵朵水花。

楚雄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救了陳蕭,楚芊芊就會知道陳蕭被楚豹奪靈之事,傳將出去,楚家聲譽受損,不如就讓陳蕭死在寒潭之中。不救,看著嫡孫女如此傷心,他也心頭滴血。

楚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痛惜,卻又強自壓下,冷聲道:“芊芊,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你竟連祖父都不要了嗎?“話音未落,卻見楚芊芊早已淚流滿面,楚雄見狀,心頭一軟,長嘆一聲道:“唉...那陳蕭墜入萬丈深淵下的寒潭,即便是祖父...也是回天乏術啊。“他說著,目光投向遠處云霧繚繞的懸崖,眉宇間盡是無奈。

此時的楚芊芊怔立在懸崖邊,青白的指尖死死攥著衣角,她呆呆地望著那忽隱忽現深不見底的寒潭,那潭水吞沒的豈止是陳蕭,分明是將她的心也一并吞沒了。

楚雄輕嘆一聲道:“芊兒...你莫要太傷心了,你還有祖父!我們回去吧...”說罷,單手結印,護住楚芊芊周身,化作一道紅光,破空而去。

殊不知,從此以后,城西懸崖邊,每日都會多出一道倩影,在此徘徊。又有多少人能逃出那刻骨情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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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水瞬間吞噬了陳蕭的意識,身軀緩緩下沉,長發在水中散開,就在后背即將觸及潭底的剎那,一道耀眼的金光自幽暗處迸射而出,從他的眉心鉆入,金光入體的瞬間,整個寒潭的水流都為之一滯,無數細小的氣泡從潭底升騰而起。

三日后,陳蕭的眼睫輕輕顫動,刺目的陽光如利劍般直射眼簾,迫使他抬起沉重的臂膀,五指微張擋在眼前,“我沒有死!這是哪兒?”陳蕭呢喃道。

“算你小子走運,遇上老夫,否則......哼!“一道渾厚如鐘的聲音在虛空中炸響。

陳蕭猛然從混沌中驚醒,下意識撐起身子,摸了摸臉。

“是幻覺......“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顫抖。

“蠢貨!“那聲音裹挾著雷霆之勢在體內震蕩,“老夫就在你丹田之中!“

陳蕭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滾動數次,才擠出嘶啞的質問:“你...究竟是人是鬼?為何在我體內?“

“老夫乃是凝魂塔的塔魂,只是...唉,神魔兩界大戰后,那承載本魂的塔身,如今卻不知掉落何方了...“

聞聽此言,陳蕭略一沉思,自語道:“神魔兩界大戰...莫非那說書老賊所言是真?”

“什么真真假假,倒是你這小子...有趣得很,竟是仙靈根!雖被人奪去三分靈韻,倒也夠老夫暫借棲身了。“

未等陳蕭回應,那渾厚的聲音又繼續道:“小子,老夫借你身軀一用,自不會虧待于你,非但助你重塑仙靈根,更可傳你無上道法,引你踏上通天仙途。“話音未落,陳蕭便覺神魂一震,小腹處涌起陣陣暖流。

陳蕭聞言,眼中精芒流轉不定,喉結微動,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幾分:“前輩...您竟是仙?“

“仙?“塔魂嗤笑一聲,那笑聲中透著亙古的滄桑與不屑,“區區凡人口中的仙,在老夫眼中不過螻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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