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聽證會
- 開局下等兵,我中興帝國
- 心碎作者沒錢吃飯
- 4130字
- 2025-07-22 00:03:00
夜色深沉,日內(nèi)瓦一家偏僻小酒館的角落。蒙哥馬利中校獨自一人,面前擺著半空的威士忌酒瓶,眼神陰郁地盯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
“打擾了,中校先生?一個人喝悶酒可解決不了問題。”一個帶著明顯法倫丹口音的低沉聲音響起。
蒙哥馬利警惕地抬頭,看到兩個穿著考究的中年男子站在桌旁。他們身上有種與普通人不同的氣質(zhì),像是官員,或者資本家。
“滾開。”蒙哥馬利沒好氣地說,他現(xiàn)在對任何法倫丹人都充滿厭惡。
“別急著拒絕,中校。”其中一個稍胖些的男人拉開椅子坐下,無視蒙哥馬利的敵意,壓低聲音,“我們和您一樣,是李維·古爾梅隆和他那群黑衫瘋狗的受害者。我叫杜邦,國會議員。這位是勒菲弗先生,國會議員,施耐德聯(lián)合鋼鐵的股東。”
“施耐德?”蒙哥馬利冷笑,“那個被推下河的倒霉蛋?你們來找我這個不列塔尼亞人,是想尋求政治庇護,還是想要賄賂我找到離開法倫丹的辦法?”
“政治庇護?不,我們還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勒菲弗眼中燃燒著刻骨的仇恨,“我們來找您,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李維!他才是真正的叛國者!他踐踏法律,撕毀條約,用沖鋒隊的屠刀建立個人獨裁!他才是金雀花廳慘案最大的嫌疑人!”
“哼,你們法倫丹人內(nèi)部的狗咬狗,關(guān)我什么事?”蒙哥馬利嘴上強硬,但“金雀花廳”和“嫌疑人”幾個字讓他心中一動。
“因為只有國際社會,只有國聯(lián),才能阻止他!”杜邦身體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誘惑,“我們知道您正在為古德里安上尉奔走,您看到了李維的殘暴和謊言。我們,雖然暫時失去了地位和財富,但在法倫丹國內(nèi),在國會里,在軍隊的某些角落,我們還有殘余的力量和人脈!我們可以為國聯(lián)工作!”
“為國聯(lián)工作?”哥馬利挑眉,帶著譏諷,“你們能做什么?提供沖鋒隊暴行的控訴書?這種東西,國聯(lián)的檔案室快堆不下了。”
“不!”勒菲弗急切地打斷,“我們可以提供證據(jù)!真實的、無可辯駁的證據(jù)!證明李維正在系統(tǒng)性地、大規(guī)模地違反《凡爾登條約》!他在秘密建造坦克工廠!在研制被禁止的重炮和戰(zhàn)機!他的那些‘復興項目’,超過一半都是軍事項目!地點、圖紙、甚至部分參與工程師的名單……我們都可以設(shè)法弄到!”
蒙哥馬利的醉意瞬間消散了大半,眼神變得銳利如鷹:“你們憑什么認為我會相信兩個的空口白話?又憑什么認為你們能搞到這些?如果你們是法倫丹人派來的奸細呢?”
杜邦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因為我們身處權(quán)力的核心,因為我們的人脈根深蒂固。更重要的是,在法倫丹并非所有人都被李維的狂熱蒙蔽!
“在國會,還有一些沒有被清洗干凈的、心懷正義的議員!只要國聯(lián)施加足夠的壓力,或者……提供一個恰當?shù)臅r機,我們的人,可以在國會發(fā)起一場真正的、具有法律效力的聽證會!要求李維·古爾梅隆本人出席!就他違反《凡爾登條約》的罪行,當眾接受質(zhì)詢!把他架到國際輿論的火爐上烤!”
他頓了頓,觀察著蒙哥馬利眼中閃爍的光芒,加重了籌碼:“想想看,中校!不需要國聯(lián)派一兵一卒,不需要你們不列塔尼亞流一滴血!只需要你們在國際上造勢施壓,支持這場聽證會!法倫丹人自己,就能在國會這個法理的最高殿堂,用他們自己的規(guī)則,把那個暴君虛偽的面具撕下來!把他繩之以法!這難道不是比您孤身營救一位上尉,更能沉重打擊李維,更能為黑格爵士討回公道,更能維護《凡爾登條約》尊嚴的方式嗎?”
蒙哥馬利沉默了。他盯著杯中晃動的酒液,腦海中飛速權(quán)衡。古德里安營救無望,柏林猜忌加深,不列塔尼亞的施壓陷入僵局……眼前這兩個法倫丹“喪家犬”提供的,是一條全新的、看似風險更低、收益更大的路徑——利用法倫丹內(nèi)部的反對力量,從內(nèi)部攻破堡壘!讓李維在自己的地盤上,被自己人審判!
“繩之以法……”蒙哥馬利低聲重復著這個詞,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弧度。
這個詞太美妙了,美妙到他必須用一杯酒來佐餐。
他端起酒杯,向杜邦和勒菲弗示意:“先生們,為了……正義。或許,我們可以詳細談談合作的方式?國聯(lián),確實需要可靠的眼睛和耳朵,為了打倒李維·古爾梅隆。”
酒杯輕碰,發(fā)出清脆卻帶著陰謀氣息的聲響。在這間昏暗的日內(nèi)瓦小酒館里,一股針對李維·古爾梅隆的新暗流,悄然匯聚成形。
......
清晨,沖鋒隊的黑色皮靴踏碎籠罩法倫丹薄霧,紅黑袖章在破曉的天光中刺眼如血。
這樣的巡視已經(jīng)日常化,沖鋒隊幾乎代替了整個丹楓突然癱瘓的警察系統(tǒng),一個月以來,他們抓人,拷問,槍擊,謀殺,所有堪稱惡性的案件在丹楓,在法倫丹到處發(fā)生,可警察和政府視而不見。
無數(shù)抗抗議如雪片般飛進國會大廈的辦公室,可這于事無補,抗議信堆滿了國會大廈收發(fā)室,郵袋在走廊里堆成小山,清潔工推車經(jīng)過時,一封蓋著艾森伯格家族紋章火漆的信件滑落在地,封口處滲著暗紅,像干涸的血。
“他必須被阻止!”幾位議員的咆哮穿透橡木門板,在穹頂下激起微弱回音。
議長席下方,幾名曾公開質(zhì)疑過李維的議員,此刻如同驚弓之鳥,緊緊貼著椅背,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上褪色的帝國金雀花壁畫。
他們的沉默,是沖鋒隊昨夜“家訪”后最直接的成果——
他們的家人,兒子,女兒,妻子,父母,此刻正因“危害國家安全”的指控,關(guān)押在沖鋒隊的監(jiān)獄里,此前反對聲音最大的,甚至受到了來自他們家人的“零部件”。
如果今天無法讓保密局滿意,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曾公開反對過李維的前帝國財政顧問,現(xiàn)國會議員雷諾·杜邦就他們中間。
這證明他們還有利用價值,而那些沒有價值的,往日高高在上的“政治家”們,已經(jīng)在恐懼中陷入了瘋狂。
比如曾經(jīng)杜邦議員的“朋友”,皮埃爾·勒菲弗,他正緊緊攥著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充滿汗水的拳頭,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曾經(jīng)的朋友。
“你被他威脅了,是么?”皮埃爾·勒菲弗,看著這位今日幾乎不愿和他說話的朋友,問道。
雷諾·杜邦眼含熱淚,別過頭,他不敢去看這位昔日的密友,也不敢和他說一個字。
因為昨晚找上門的沖鋒隊長抓著他的頭發(fā)說過,如果再和那些保皇黨接觸,等待他的就不僅僅是今天的這份“禮物”。
他和皮埃爾·勒菲弗曾經(jīng)為同一個理想信念奮斗,如今為了更重要的東西,他不得不選擇背叛。
昨晚他收到的“禮物”,是自己大兒子的一根小拇指,聽說他因為反抗沖鋒隊想要越獄,被沖鋒隊員痛打,并割斷了小拇指作為警告。
這讓杜邦議員心如刀絞,那是他當做繼承人培養(yǎng)的孩子!已經(jīng)快要成年,他甚至不惜付出一大筆財產(chǎn),為他提前談好了婚約,對方是一位伯爵的千金!
可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種事。
雷諾·杜邦再也沒有反對李維·古爾梅隆的勇氣,時至今日他才發(fā)覺李維·古爾梅隆的發(fā)跡一直有跡可循,可笑他曾經(jīng)作為擁護新政府的代表在巴士底獄前迎接這個年輕人,為他歡呼,還贊揚他不攜帶巨大聲望進入新政府,而是繼續(xù)投身作為政治延伸的軍隊。
軍隊?以前在杜邦的意識中,軍隊算什么東西?皇權(quán)的裹腳布罷了,只是政治的延伸。是他們這些“大人物”,真正支配法倫丹的人,一道命令就能隨意指使,發(fā)揮暴力的東西。
可如今這種暴力降臨在自己身上時,他才感受到恐懼。
皮埃爾·勒菲弗無聲地笑了一下,那是慘笑,他已經(jīng)面如死灰。
不被威脅,才是沒有價值,等待他的只有清算,可即便那樣,他依舊選擇殊死一搏。
他沒有再去看懦弱的老朋友,而是將視線投向議會中心。
那里會發(fā)生一場戰(zhàn)斗,也有可能是今天他的最后一場戰(zhàn)斗,盡管如此,他也在心里暗自下定決心。
死也要像個男人一樣。
國會中,兩派的議員已經(jīng)涇渭分明,反對李維的左翼,保守派貴族,和經(jīng)濟實用主義者,以及保皇黨,統(tǒng)一坐在東側(cè),而李維的政治盟友,被收買的議員,大資本家代表,軍方代表,和真正支持他的人,坐在西側(cè)。
上午十一點整,丹楓圣母院鐘聲敲響,國會會議準時開始。
隨著高坐議長席位的法倫丹首相羅文·查芒手中的法槌落下,一場充滿攻訐氣息的會議正式開始。
東側(cè)一位年老的議員猛地站起,枯瘦的手指指著對面軍方席位上加利埃尼元帥:“加利埃尼,如果你還自認是一個法倫丹人的話!看看窗外!古爾梅隆的瘋狗在啃噬法治的基石!他們踐踏財產(chǎn)權(quán),屠戮貴族,把國會變成他私人屠宰場的候宰欄!”
他蒼白的胡須因憤怒而顫抖,“那些孩子……那些本該在大學里讀書的孩子,被他用廉價的口號、劣質(zhì)啤酒和那該死的袖章蠱惑,變成了殺人機器!他踐踏法律,撕毀凡爾登條約,用整個國家的未來給他的瘋狂野心陪葬!”
加利埃尼閉著眼,仿佛什么都沒有聽到。
隨著老議員的發(fā)言,整個議會吵鬧起來,東側(cè)和西側(cè)的議員們罵成一團。
一方指責對面都是法倫丹復興路上的敵人,另一方則唾罵他們是劊子手的幫兇,該被放在絞刑架上絞死。
皮埃爾·勒菲弗不再看他的朋友,抓起厚厚一疊抗議信,狠狠摔在光潔的胡桃木桌面上,紙片如受驚的白鴿四散紛飛。
“民意在沸騰!恐懼在蔓延,法倫丹絕對不能陷入恐怖統(tǒng)治,已經(jīng)有了一個拿破侖四世,我們不會允許法倫丹再次出現(xiàn)一個拿破侖四世,如果那樣的話,許多鮮血不是白流了嗎?
“議會必須立刻行使憲法賦予的至高權(quán)力!我要求:第一,即刻解除李維·古爾梅隆的職務及一切軍事指揮權(quán);第二,由國會接管沖鋒隊,解散該非法武裝;第三,成立最高調(diào)查委員會,徹查金雀花廳爆炸案及后續(xù)一切非法處決、掠奪財產(chǎn)事件!我們需要給國際社會一個答復,先生們,戰(zhàn)爭在即,如果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法倫丹又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你我都會成為歷史的罪人!”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議長席位上的插忙爵士,眼睛掃過死寂的會場,擲地有聲:“我正式動議,召開針對李維·古爾梅隆上校的特別聽證會!要求他本人,親自到國會,向人民代表解釋他的滔天罪行!現(xiàn)在,我以法倫丹國家民主黨黨員身份,要求舉行提案投票!”
查芒爵士靜靜地看著皮埃爾·勒菲弗,又看向涇渭分明坐了兩派的議員們,疲憊又一次涌向心頭。
他已經(jīng)在用生命,彌合整個法倫丹,可那個沒有出席的年輕人在干什么?他在讓裂痕變得更大,讓整個國家陷入危機。
他不愿意在新政府就職,卻在用自己的手段威脅新政府聽從他的號令,作為事實上行使這個國家最高權(quán)利的人,羅文·查芒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過有人私底下叫那個年輕人“將軍”和“元首”。
尤其是那些沖鋒隊員,他們光明正大地在廣場上喊“元首萬歲!”
甚至,他將手伸進了議會,“神秘社會”希望得到一個戰(zhàn)無不勝的將軍,為此,他們甚至可以將他捧上皇帝的寶座。
但是,他們絕對不允許有人想代替神秘社會成為法倫丹的主人。
太陽王曾經(jīng)想那么做過,所以金雀花王朝在他死后以極快的速度崩塌,拿破侖想這么做過,所以他才會在歐洲戰(zhàn)場上失敗,被迫退還所有領(lǐng)土,現(xiàn)在,李維·古爾梅隆也想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