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涉步賊子死了，這是天賜良機，切莫錯失了！”

“我們一定要趁此良機進攻秦狗營地，一戰(zhàn)而定。”

“只要打敗了秦狗，我們揮師北上，就能收復失地，恢復故國。”

“我王來自蜀地，我們的故國在蜀地，我們收復雒越舊土后，還要繼續(xù)揮師北上，收復蜀地，恢復蜀國。”

“我王說了，要率領我們打進關中，攻破咸陽，打下中原，讓我們及我們的子孫后代擁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涉步的死訊傳遍雒越軍營，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低落的士氣高漲，原本渙散的軍心穩(wěn)若磐石，不可撼動。

士卒議論紛紛，歡天喜地，說的是如何打敗秦軍，收獲勝利果實。

甚至于連泮給他們畫的大餅，打到關中，打到中原他們都信了，以為必然會實現(xiàn)。

士卒洗漱完畢，飽餐戰(zhàn)飯，開始著甲檢查武器裝備，準備大戰(zhàn)。

泮與群臣聚在一起，美美的飽餐一頓，自然是免不了給群臣畫大餅，激勵軍心士氣。要是在以前，他無論如何說，群臣也是信心不足，此時卻是自信心爆棚了，叫著嚷著今日一定要建功立業(yè)，大破秦軍。

早食后，略事歇息，泮就開始著甲。穿戴整齊，騎著戰(zhàn)馬，在短兵的護衛(wèi)下，一聲令下，營門大開，全軍盡起，如同開閘的洪水似的，一片赤色的浪潮，對著秦軍營地涌去。

千軍萬馬，殺氣沖霄，殺向秦軍營地。

一致認為，秦軍軍心渙散，士氣低落，不敢應戰(zhàn)，只需要他們進攻營地，必然大勝。

事實上，他們失望了。

當雒越大軍剛行出不遠時，秦軍營門大開，一片黑色的浪潮傾泄而出，對著雒越大軍涌去，氣勢如虹，不可阻擋。

秦軍戰(zhàn)意高熾，士氣高昂。

“這……秦狗為何沒有軍心渙散，士氣低落？”泮騎在戰(zhàn)馬上，沖到陣前，睜大眼睛，把秦軍一陣打量，萬分不解。

這與他想象的不同。

群臣一陣打量，也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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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的將領傳下，秦軍痛哭流濞，為涉步披麻戴孝，進行祭奠。

祭奠完，黍命軍醫(yī)官把涉步的尸身進行處置，會制成干尸保存。

目下的天氣很是炎熱，更不用說這是湄公河流域，這氣候熱得很，若不如此無法保存。

軍醫(yī)官領命后，自去處置。

“敢告郡尉：郡尉辭世一事，如此處置有失妥當。”到了此時，厲這才想起公布涉步的死訊對他們不利：“此等事體，有關軍心士氣，當秘不發(fā)喪為宜。”

“大善！”承祈齊他們大是贊成。

涉步身為象郡郡尉，是秦始皇信任的大將，他的威望很高，他突然辭世，公布他的死訊，對他進行祭奠，固然對他本人很不錯。對三軍將士就不利，會嚴重打擊軍心士氣，若是泮得到消息，率軍前來進攻，秦軍要吃大虧。

“無妨。”黍搖頭：“有道是‘哀兵必勝’，郡尉突然辭世，對于將士們來說是天大的悲哀，依然可用。”

“如何用？”厲不解。

眾將看著黍。

黍并未回答，而是道：“郡尉辭世，是天大的事情，本應立時把他的遺奏送去咸陽。郡尉面朝南方，臨終執(zhí)劍刺向南方，這是心有不甘，我意，遺奏暫不發(fā)出，等到我們滅了雒越國，與捷報一起發(fā)出。如此一來，方可告尉郡尉在天之靈。”

“大善！”厲站起身來，沖黍深深一躬，虎目含淚。

“大善！”承祈眾將紛紛起身，向黍行禮。

涉步至死不甘心，他未能滅掉百越，在臨死前面朝南方，用鎮(zhèn)南劍刺向南方，以此表達自己的遺憾。

他的臨終遺奏不向咸陽發(fā)出，而是留下來，等到滅掉雒越后，與捷報一起發(fā)出，可以告慰他在天之靈。

眾將覺得如此處置再好不過了，對黍的好感大增。

看著眾將的表情，黍在心中暗想：“這不僅僅是為了告慰老師在天之靈，也是為了我。”

若是立時發(fā)出涉步的遺奏，就會先捷報到達咸陽，秦始皇一定會另派人前來擔任象郡一職。到那時，就沒黍的事了，他想要出任象郡郡尉一職的愿望就會落空。

等到滅掉雒越國，捷報與涉步的遺奏一起發(fā)出，同時到達咸陽，送到秦始皇手里。到那時，秦始皇就會對黍刮目相看，很是器重，是否再派人前來擔任象郡一職就不一定了。

黍再運作一番，象郡郡尉一職落到黍頭上的可能性很大。

黍唯一的短板就是年紀太小了，資歷不足。這不是事，正如涉步所言，秦朝重德重才重功，就是不重資歷。

黍目下的功勞已經(jīng)很大了，比起厲承祈他們都要大，再把雒越滅了的話，功勞更大，就是最佳的象郡郡尉人選。

黍站起身來。

厲承祁他們齊刷刷站起身。

“傳我將令……”黍大聲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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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象郡郡尉黍告大秦銳士令：我是黍，年十七，年前傅籍，依秦律入交祉縣營服役。在訓練結(jié)束前，第一次上值，遇到雒越伏擊，卒長曲戰(zhàn)死。同袍什長皆為公士，唯我白身，受同袍推舉，暫代卒長之職，逃而復戰(zhàn)，殺敵首抵罪，斬首過當。這是我第一次打仗，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勝仗。”厲對著列成陣勢的秦軍士卒宣讀黍的軍令。

黍拯救了十萬秦軍主力，秦軍士卒對他很是感激，對他的事跡卻是了解不多，此時第一次聽說，很是驚訝。

“桀武偷渡紅河，妄圖偷襲廄苑，毀我戰(zhàn)馬，我料敵機先，識破其陰謀，率領五十騎卒增援，斬殺其于東苑。”承面對自己的麾下，宣讀黍的軍令。

桀氏，是秦人的公敵，是桀駿殺了國尉屠睢。

此功一出，秦軍士卒對黍的好感更增數(shù)分。

“郡尉率軍南征，六國舊貴族勾結(jié)雒越，妄圖攻占交祉，切斷郡尉退路。縣令中箭昏死，無人坐鎮(zhèn)，賴同袍信任，以我為首，不得不臨危受命。當時，交祉只有五百縣卒，極度空虛，而武平道有兩萬余叛軍。在此危難之際，我不得不孤身犯險，前往隱宮，說服三千刑徒，讓他們?nèi)胲姟！逼碜x到此處，也是暗暗心驚，完全想象得到當時的交祉有多危急：“然刑徒無武器裝備，我率領他們從武平道叛軍手中奪得武器裝備，六戰(zhàn)六捷，斬首兩萬一千余，保得交祉萬全。”

“好！彩！”秦軍士卒聽在耳里，熱血沸騰，大聲叫好喝彩。

“平定交祉之亂后，我重建浮橋，率領五千縣卒，四千民夫，押送兩千輛輜重南下，增援郡尉。”眾將面對自己麾下，宣讀黍的軍令，越讀越是佩服：“首先遭遇軍寧侯夜襲，斬首一萬！后又遭遇九真侯三萬精兵擋道，我以四千騎卒全殲之……”

“四千騎卒是如何全殲三萬精兵的？”秦軍士卒想不明白。

將領們自然是知曉的，對這一戰(zhàn)非常佩服，自問換作自己，肯定做不到。

“南下途中，我們遭遇連綿暴雨，頂著暴雨前進，不斷殺敵，在途中我共斬首六萬余。”將領不斷報數(shù)字：“在入大營前，又遇到越相兩萬精兵屠殺，我得報兼程疾趕，總算未釀成大錯，全殲了越相兩萬精兵，救你們一命。”

“黍！”

“黍！”

這事，秦軍士卒皆知，要不是黍率軍及時趕到，他們就給越相屠殺干凈了。

“從交祉之戰(zhàn)算起，我已斬首十萬余。”將領報數(shù)字：“我雖年幼，并非不知兵！我雖年幼，并非不善戰(zhàn)！我，將率領你們，出營迎戰(zhàn)，滅雒越！”

“滅雒越！”

“滅雒越！”

黍戰(zhàn)功很驕人，讓秦軍士卒欽佩無已，只覺跟著這樣的英雄豪杰打仗是一樁美事，一定能夠滅掉雒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