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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亡搖籃曲——哭泣的骨髓與背叛的領路人

皮諾園長拖著那身鮮艷骯臟的西裝,腳步快得近乎蹣跚地向樂園深處走去。他不再是之前刻板的“正步”,而更像一種被無形絲線加速牽引的僵硬逃逸。目標明確——那片被巨大黑色防雨布籠罩、不斷傳來壓抑絕望哭聲的未完工建筑群。

羅迪緊隨其后,戰術手電的光束在愈發濃重的陰暗環境中劇烈晃動。淡藍色的護盾只剩下薄薄一層(【68%】),邊緣在持續不斷的哭聲侵蝕下泛起陣陣微瀾。手電光束劃過前方巨大的黑色棚布,那厚重的布料如同死神的裹尸布,在風中鼓起不祥的“脈搏”。哭聲更清晰了,不再是模糊的背景音,而是無數細碎、重疊、仿佛就在耳邊響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嬰兒哭嚎!它們鉆入耳朵,刺穿耳膜,直接在大腦深處刮擦攪拌,引發生理性的反胃和靈魂深處的戰栗。

“就是這里了,員工!”皮諾園長在巨大防雨布邊緣一個相對“干凈”的入口處猛地停下。入口像一張咧開的巨口,沒有門,只垂掛著兩道厚重的黑布簾子。哭聲正如同實質的潮水,從這黑口深處洶涌而出,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和更濃郁的、令人作嘔的鐵銹腥氣!——那不是鐵銹,是更接近…新鮮血液半凝固后的味道!

園長指著入口,他白色面具上那夸張的笑臉轉向羅迪,即使在這種環境下,那笑容也紋絲不動,冰冷到極致。“新員工入職的第二課!重要的…‘質檢’工作!進去看看我們的‘成果’!確保它們…都在‘好好休息’!噓——安靜!記得絕對!安靜!嘻嘻!”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護盾,釘在羅迪臉上。油滑的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

【規則3:請緊緊跟隨園長先生!】但規則并未說園長必須一起進去!他只是在入口等著!所謂的“緊緊跟隨”,是跟隨他來到此地?還是跟隨他進入此地?!生存手冊血紅的警告:【小心建材!!】在羅迪腦海中瘋狂閃爍!

彈幕瞬間爆炸:

【進去?!讓他進去送死?!】

【園長有詐!絕對有問題!】

【主播護盾快撐不住了!】

【哭聲是精神攻擊!能量在掉!】

【看防雨布旁邊!那些建材!】

【我艸!那是什么玩意兒?!】

羅迪下意識地將光束掃向防雨布入口旁邊堆積如山的、被巨大塑料篷布半蓋著的“建筑材料”。

那不是鋼筋水泥!

那是…一堆堆扭曲凝固的、暗紅色的、如同巨大腫瘤般的半透明凝膠狀物質!它們表面坑洼不平,鑲嵌著無數細小的、難以分辨的雜質,整體形狀扭曲如被強行捏合的巨大嬰兒肢體,有些部分還隱約能看到蜷縮的手指輪廓或模糊的腳趾形態!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鐵銹、福爾馬林和腐肉的腥臭味從這些“建材”中散發出來!更令人窒息的是,在羅迪光束掃過的瞬間,離得最近的一塊巨大暗紅凝膠內部,一個模糊的、類似于胎兒臉孔的陰影猛地張開了嘴,仿佛發出無聲的尖嘯!隨即,整個凝膠塊如同活物般輕微地鼓脹收縮了一下!哭聲似乎變得更加凄厲了一點!——這些就是所謂的“建材”!凝固的…哭聲?!它們不是建筑用的材料!它們是構成這座未完成建筑的…痛苦本身?!

生存手冊的警告如血般淋下!

“還在等什么?進去啊!我的好員工!”皮諾園長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急促!不再是油滑,而是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病態的狂躁!“去檢查!去看看那些可愛的…‘孩子’們!快!快點!!”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到羅迪根本無法抗拒的無形推力猛地從身后傳來!是園長的手!他那戴著破洞白手套的手,爆發出了與其僵硬體態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

噗嗤——羅迪的護盾劇烈閃爍!【60%】!

他被這股力量狠狠推搡著,一頭撞開了那厚重的黑色防雨布簾!整個人踉蹌著,跌入了那片哭聲的源頭!

簾子在他身后瞬間合攏,仿佛切斷了與外界最后的光。手電的光束成了絕望中唯一的光源。

眼前是一個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空間。

這里仿佛是某座龐大建筑的內部骨架,巨大的承重柱和高聳的腳手架結構構成了如同巨大嬰兒頭骨內部般的復雜空間。空氣中充斥著濃重粉塵、未干膠粘劑和那令人窒息的腥臭味。但聲音,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源頭是那些遍布在粗糙混凝土墻面上、支撐架上、地面凹坑里的……暗紅色凝膠塊狀物!它們就像依附在建筑骨骼上的巨大癌細胞!小的只有拳頭大,大的如同卡車輪胎!無數重疊交織的嬰兒哭聲正是從這些凝膠內部發出!如同無數被囚禁于此的痛苦靈魂在尖叫!靠近它們,羅迪明顯感到護盾被侵蝕的速度加快!【58%】…【57%】!

然而,這并非最恐怖之物!

他的目光,被巨大空間中央的景象牢牢攫住,巨大的恐懼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那里矗立著尚未完工的巨大建筑主體——那是一個扭曲的、龐大到令人窒息的、以無數暗紅凝膠為主要“建筑材料”堆砌而成的……巨大嬰兒雕像軀干!

它只完成了下半部分和一條手臂的雛形。下半身是兩條巨大、扭曲的凝膠柱體,如同粗壯的腿。其中一條腿的腳部位置,連接著尚未完工的基座(那里堆積著更多新鮮蠕動的凝膠“材料”)。一條由凝膠構成的手臂向上扭曲地伸展著,手掌部分只有大概輪廓。但最讓人頭皮炸裂的是軀干的上半部分!在那里,在巨大嬰兒“胸腹部”本該是空腔的位置——數以千計、扭曲融合在一起、面目模糊不清、如同巨大胎盤般不斷搏動鼓脹的半透明暗紅色嬰孩聚合體,深深地嵌入了那巨大的凝膠軀干內部!它們就像是這巨大嬰兒雕像跳動的心臟與內臟!它們彼此纏繞、融合、不斷擠壓變形,每一張小小的、無法分辨具體五官的“臉”都在大張著無形的嘴,發出最凄厲、最怨毒的悲鳴!正是這聚合體,成為了整個空間哭聲洪流的核心源頭!它所散發的精神沖擊力場,如同無形的風暴,沖擊著羅迪的護盾!

【46%】!護盾的警報在精神層面瘋狂尖叫!羅迪感到頭痛欲裂!

“咯咯…咯咯咯…”一陣熟悉卻更加瘆人的、無數幼童極力壓抑卻又帶著極致惡意的詭異笑聲,如同跗骨之蛆般在巨大的哭聲背景中響起!來源…赫然是腳邊、頭頂腳手架陰影里、甚至不遠處一塊半人高的凝膠塊下方!那三個如影隨形的、扭曲矮小的黑色影子,竟然也跟了進來!它們貪婪地吸取著彌漫在空氣中的怨念與精神沖擊,再次如跗骨之蛆般“爬”上了羅迪的影子和護盾邊緣!而其中一個影子似乎變得更大、更凝實了一點,輪廓中咧開的大嘴也越發猙獰!

羅迪幾乎絕望!前有恐怖核心源頭制造的精神風暴場,后有三個陰魂不散的噬光影子,外面還有個居心叵測的皮諾園長!規則1要求安靜(他連喘息都不敢用力),規則2要求滿足孩子的要求(這些影子和核心聚合體算不算“孩子”?要什么?光?靈魂?),規則3在園長把他推進來之后就名存實亡了!而“保持安靜”本身,在這極端環境下就是一種慢性自殺!

直播間彈幕也快瘋了:

【我艸!!!這他媽是什么鬼東西?!】

【SAN值清零!生理性不適!】

【護盾快炸了!主播撐住!】

【影子還在吸!能量掉太快了!】

【核心哭聲有物理波嗎?物理方式干擾?】

【‘茍命指南針’呢!!!救命!】

【有打賞!!快看!!給主播抗精神污染的!快用!】

一條高亮彈幕突然被系統置頂:【‘科研作死小隊’贈送給主播‘電梯戰神羅迪’聲波共振干擾器(單次)×1!留言:用聲波對聲波!打賞上限了!快用!對著核心炸!可能有奇效!】

【能量護盾發生器(小)】:【40%】!

冰冷的機械提示在羅迪絕望的意識中響起。同時,一個閃爍著警示紅燈、類似老式收音機的小巧金屬裝置出現在他手中!

聲波干擾?對著核心聚合體用?他抬頭看向那巨大嬰兒雕像“胸腹”內不斷搏動、釋放著無盡悲鳴與精神沖擊的恐怖聚合體,那正是噪音污染和護盾壓力的雙重源頭!但這意味著他要違反規則1——制造喧嘩(噪音)!在這片空間中,一旦他發出超過閾值的響聲,會觸發什么?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背后厚重的黑布門簾猛地被一股力量再次掀開!園長皮諾那頂白色笑臉面具探了進來,逆著外面微弱的光,像一個漂浮的幽靈。他那油滑的、帶著明顯不耐煩的聲音穿透重重哭聲傳入:“怎么這么慢?!沒用的新員工!你在里面磨蹭什么?!快出來!我…我們該去下一個區域了!”他的聲音很奇怪,帶著一種極力掩飾的急躁……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仿佛害怕羅迪在里面看到更多?或者……害怕羅迪做出什么?

但就是這句話,讓羅迪在絕望中捕捉到了唯一一絲扭曲的生機!規則3:【請緊緊跟隨園長先生!】園長讓他出去!這是命令!符合規則3!規則3的優先級…在此刻能否覆蓋規則1?!

核心聚合體的哭聲再次沖擊,護盾狂跌!【35%】!腳下的影子“孩子”吸噬得更歡!

“操他媽!拼了!”羅迪血性被逼出!他猛地抬頭,雙眼死死鎖定那巨大雕像腹部的核心嬰孩聚合體!左手緊握茍命指南針送的護盾發生器(能量在告罄邊緣),右手抬起聲波干擾器,用盡全身力量,朝著那搏動不休的黑暗惡意核心,狠狠按下了啟動按鈕!

同時,他用盡肺部的空氣,對著園長的方向嘶吼出一個字:“——好——!!!”

這一聲“好”,既是對園長“命令出去”的回應(規則3),也是他自己決死一搏的狂嘯!

轟————!!!

以羅迪按下的干擾器為中心,一圈扭曲可見的、高頻震蕩的透明空氣波紋猛地向四周擴散!這波紋無聲!它超越了人耳感知范圍!但下一秒!一種更詭異、更撕裂的聲音爆發了!

“——哇!!——”“——呀呀呀!!——”“——嘎——!!!”

空間內所有凝膠塊發出的哭聲驟然變形!仿佛極其痛苦、極其混亂,被那無形高頻震蕩強行打亂、干擾、疊加共振!核心聚合體更是發出了一聲無法形容的、像是千萬個喉嚨被同時撕裂的刺耳噪音沖擊波!

嘩啦啦啦——噗嗤噗嗤——空間內堆積的粉塵、細碎雜物如同被狂風卷起!靠近核心附近的巨大凝膠塊表面猛地崩裂出無數細小的裂縫!黑色的粘稠汁液如同眼淚般滲出!那些被融合的模糊嬰孩“臉孔”在扭曲中變得更加混亂破碎!

噗——!羅迪手中的一次性干擾器瞬間過載,炸裂成碎片!無形的精神沖擊波如同海嘯般反噬回來!

【警告!護盾能量嚴重不足!能量值:15%!即將過載!】機械音急促報警!同時——吱呀——!!咔啦啦——!!!

羅迪身后,那巨大的嬰兒軀干凝膠雕像,因為核心受到干擾和共振,再加上本身就未完工結構不穩定,一條支撐的、由凝膠“澆筑”而成的巨大人腿,從靠近腳掌的脆弱連接處發出一連串令人牙酸的開裂聲!連接基座的凝膠瞬間斷裂!整條支撐腿失去了平衡,巨大而沉重的凝膠巨腿帶著萬鈞之力,朝著……正好站在斷裂點下方、還維持著探頭姿勢的皮諾園長猛然砸去!

“——不!!——”園長皮諾發出一聲極其尖利、完全不同于之前油滑聲線的、充滿了驚愕和真正恐懼的凄厲咆哮!他那白色笑臉面具猛地轉向砸落的巨大凝膠腿!那永恒不變的笑臉似乎…第一次出現了裂紋?!

轟隆隆!!!!如同萬噸血肉泥漿混合著碎骨的悶響!巨大的凝膠腿砸塌了入口的支撐架!黑色的防雨布門簾瞬間被撕裂!將皮諾園長的身影和他那最后的尖叫,徹底吞噬在煙塵、斷裂的腳手支架和漫天飛舞的腥臭凝膠碎塊之下!

而就在凝膠腿砸落前的那一剎那!在那足以淹沒一切的巨響和混亂中!羅迪腳下那三個吸取了過量混亂精神能量的黑色影子,如同被驚嚇的墨汁般瞬間收縮、溶解!它們似乎極其懼怕這物理層面的結構坍塌!羅迪自己的護盾也在巨大沖擊波中徹底過載消失!他整個人被氣浪狠狠向后掀飛!重重撞在一堆相對柔軟的凝膠“邊角料”上,腥臭粘滑的觸感讓他幾欲嘔吐,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轟鳴!

直播間的畫面一片混亂,雪花夾雜著劇烈晃動的鏡頭!

幾秒后,塵埃稍定。光束艱難地在彌漫的煙塵和飛舞的粉塵微粒中掃過。巨大的凝膠巨腿如同崩塌的山體,砸垮了大片區域,徹底淹沒了入口。而原本恐怖的哭聲核心——那巨大的嬰孩聚合體似乎也受到了干擾沖擊,暫時停止了高強度的精神輻射,那些融合的“臉”變得有些呆滯模糊,空間的哭嚎明顯減弱,變成了相對低沉的嗚咽。其他部位的凝膠塊也在不安地蠕動。

皮諾園長……不見了!只有破碎的熒光條紋西裝布料和被碾入凝膠碎塊中的半塊白色笑臉面具的殘片,在羅迪手電光束下反射著詭異的微光!

【叮咚——】冰冷而刺耳的電梯提示音,如同天籟,無比清晰地穿透這片未完工地獄的混亂,在羅迪腦海中直接響起!【樓層:未完工的搖籃…嚴重結構性損壞…觸發緊急返航協議…】【臨時體驗員404-羅迪…將在30秒后被強制拉回…準備脫離…】

返航?!

劫后余生的狂喜尚未升起。直播畫面掃過一塊被砸落在附近巨大凝膠斷塊。

那凝膠內部,一張模糊的、幾乎被同化但勉強還能辨認的輪廓……羅迪瞳孔驟縮!那張臉……那張痛苦扭曲的臉……為什么……如此眼熟?!好像是……他在便利店那個蠟像店員臉上的……最后那道血痕輪廓?同時——【生存手冊】自動在他意識中翻動!停留在新的一頁!上面只有一句瘋狂潦草、似乎帶著無盡恐懼的文字:“…建材…曾是你我…樂園奠基…永不完工…我們即是基石…”

嗡——強大的空間拉拽感傳來!羅迪眼前的一切開始旋轉、拉伸、分解!最后的意識里,是那張沉在凝膠中斷裂面容的詭異眼熟感,以及手冊上那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記錄!

電梯冰冷堅硬的觸感再次傳遍全身。熟悉的污跡,熟悉的狹小空間。懸浮光屏亮起,數字跳動:【成功脫離損壞樓層!生存表現評價:A!】【獲得生存積分:+1200!】【獲得觀眾打賞積分:+13200!】【累計積分:16550!】【商城功能解鎖!技能列表開放!】【檢測到能量護盾發生器(小)已損毀…】【電梯運行中…下一工作樓層分配中…】【警告:檢測到不明高維精神擾動殘留…對核心規則協議形成干擾…】【分配調整…】【下一工作樓層鎖定:血月幼兒園…媽媽在等你…準備迎接…家訪……】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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