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魔影再現(xiàn),誰是棋眼
- 吞魔,我在江湖當(dāng)大棋
- 銘港棉
- 2623字
- 2025-06-07 22:37:51
月上中天時,演武場角落的偏門吱呀一聲裂開條縫隙,兩個黑衣人抬著軟轎出來,轎簾上的暗紅血漬在月光下泛著烏青。
慕容云跟在后面,青衫被夜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他彎腰替轎中之人理了理被血浸透的衣襟,指尖在染血的布料上頓了頓:“岳大哥放心,玉衡宮的療傷圣手最擅治內(nèi)腑震傷。
等您養(yǎng)好傷——“
轎中傳來含糊的悶哼,混著夜梟的啼叫消散在風(fēng)里。
慕容云直起身時,眼尾掃過演武場角落未滅的燈籠,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
兩個黑衣人加快腳步,軟轎在青石板上碾出細(xì)碎的聲響,很快消失在巷口。
林羽回到住所時,門閂上的細(xì)草葉已經(jīng)不見了。
他站在臺階下,月光從院角老槐的枝椏間漏下來,在青石板上投出斑駁的影。
昨夜離開前,他特意在門閂處夾了片曬干的艾草葉——這是師父教他防賊的小把戲,如今那片艾草正躺在門檻內(nèi)側(cè),被踩得粉碎。
推開門的瞬間,霉味混著翻亂的藥草味撲面而來。
他掃過床腳被扯開的被褥,案頭傾倒的藥罐,最后目光停在窗邊的木盒上——那是裝清靈散的檀木匣,此刻敞著蓋,里面只剩半片沾著藥粉的棉紙。
林羽垂在身側(cè)的手指蜷了蜷,喉間泛起魔丹躁動的腥甜。
他彎腰撿起那半片棉紙,放在鼻端輕嗅,清靈散特有的薄荷香里,隱約混著絲極淡的苦杏仁味。
昨夜慕容云遞來這瓶藥時說“清靈散能平內(nèi)息“,他當(dāng)時只當(dāng)是善意,如今看來...
窗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響,三更了。
林羽將棉紙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炭盆。
火星噼啪炸開,紙團(tuán)在火中蜷成黑蝶,他轉(zhuǎn)身走向后窗,指尖在窗欞第三塊磚上敲了三下——那是和柳七約定的暗號。
天剛蒙蒙亮,藥園里的晨露還沾在青蚨草葉上。
林羽蹲在藥壇前,裝作檢查新栽的紫丹參,指尖快速挖開壇邊的青磚,將一封用蠟丸封好的信箋塞進(jìn)去。
磚縫里的泥土落回原處時,他瞥見柳七的青布衫角閃過竹籬笆,故意提高聲音:“王伯,這株紫丹參的根須發(fā)蔫,得換腐葉土?!?
竹籬笆后傳來咳嗽聲:“知道了小羽,你先去膳堂用早膳吧。“
林羽直起身,袖中指尖輕輕蹭過藏在腕間的短刃——那是用藥鋤磨的,淬了青蚨門特有的止血散。
他料定對方不會善罷甘休,果不其然,午后執(zhí)法堂的小弟子就捧著木牌來傳話:“副堂主請林師兄去演武堂?!?
演武堂的青磚地被曬得發(fā)燙,副堂主坐在上首,腰間玉牌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林羽剛跨進(jìn)門檻,就聽見“啪“的一聲——副堂主將一本記錄冊拍在案上,紙頁被震得簌簌作響:“林羽,昨日比武你使的是何功法?“
他盯著林羽的眼睛,目光像淬了冰的銀針。
林羽注意到對方指尖還沾著墨漬,顯然剛寫完記錄。
他垂眸看自己掌心——魔紋已經(jīng)退了,只留淡淡的紅痕,“回副堂主,晚輩使的是青蚨門的'百草掌'?!?
“百草掌?“副堂主冷笑,“百草掌講究以柔化剛,你那掌風(fēng)里的腥甜氣,倒像二十年前...“他突然頓住,目光掃過門外晃動的人影,放軟了聲音,“林羽,你若學(xué)了邪功,趁早說出來,本門還能替你......“
“若非鐵山拳霸道無比,我何須拼盡全力?“林羽打斷他的話,抬頭時眼底閃過一絲銳光,“岳師兄的鐵山拳專破內(nèi)腑,晚輩若留手,此刻躺進(jìn)軟轎的怕是我。“
演武堂外傳來腳步聲,副堂主的目光瞬間收了鋒芒,低頭翻起記錄冊:“罷了,你且回去?!?
林羽轉(zhuǎn)身時,瞥見案角壓著半張紙,上面“血魔“二字被墨筆重重圈住。
傍晚的風(fēng)裹著槐花香吹進(jìn)小院,慕容云的青衫比昨日更整潔,腰間玉佩叮咚作響。
他站在院門口,手里提著個竹籃:“林兄,今日在演武堂見你臉色不佳,特地帶了些蜜餞——“
“慕容公子的清靈散確實(shí)管用?!傲钟饌?cè)身讓他進(jìn)門,目光掃過對方腰間的佩劍。
劍鞘上的云紋刻著極小的“玉衡“二字,在夕陽下閃著銀輝。
慕容云腳步微滯,竹籃里的蜜餞罐子碰出脆響。
他將竹籃放在案上,指尖輕輕拂過那空了的檀木匣:“那藥...林兄可還需要?
我那還有些?!?
“不必了。“林羽倒了杯茶遞過去,茶水在杯中晃出漣漪,“慕容公子昨日說'皆有志向',不知是何志向?“
慕容云接過茶盞,杯底與案幾相碰發(fā)出輕響。
他望著林羽的眼睛笑了:“林兄若愿與我合作,待我回玉衡宮復(fù)命時,必為你美言幾句?!?
林羽也笑,指節(jié)在案上叩了叩:“合作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慕容公子的劍,借我看三日?!傲钟鸬闹讣鈩澾^劍鞘上的云紋,“這玉衡宮的制式,我從未見過?!?
慕容云的瞳孔縮了縮,隨即又恢復(fù)溫和:“林兄說笑了,這劍是家傳的?!八鹕碚硇淇冢皶r候不早了,我先告辭?!?
林羽送他到門口,看他的青衫消失在巷口,這才轉(zhuǎn)身回到案前。
竹籃里的蜜餞用荷葉裹著,他剝開荷葉,底下壓著張紙條:“今夜子時,藏書閣東廂?!?
墨跡未干,帶著淡淡的松煙香。
深夜的藏書閣飄著霉味,林羽摸黑爬上二樓,月光從破損的窗紙漏進(jìn)來,在滿地的古籍上投下銀斑。
他點(diǎn)燃隨身攜帶的火折子,火苗在風(fēng)里搖晃,映出墻上“禁閱“二字的褪色朱漆。
翻到第三排書架時,一本殘卷從高處跌落,封皮上的“血魔錄“三字被蟲蛀得殘缺不全。
林羽撿起殘卷,頁腳的批注讓他呼吸一滯:“噬心鎖鏈,血魔秘術(shù),以意志為鎖,以魔性為鏈。
能駕馭者,可融魔功精要;不能者,必被魔性吞噬。“
燭火突然爆起個燈花,火星濺在殘卷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林羽盯著那行字,識海里閃過寒潭守者的幻境——白發(fā)老人曾說:“你體內(nèi)的魔,是鎖也是刃。“
他捏緊殘卷,指節(jié)泛白。
窗外傳來更夫打四更的聲音,他將殘卷塞進(jìn)懷里,剛要離開,就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
林羽吹滅火折子,躲進(jìn)書架后的陰影里,看著兩個執(zhí)燈的人影上樓,其中一個壓低聲音:“那小子今夜果然來了?!?
“跟緊了,莫讓他跑了。“
林羽摸出袖中的短刃,指腹擦過刃口的止血散。
待那兩人走到近前,他突然從陰影里躍出,短刃抵住左邊那人的咽喉:“說,誰派你們來的?“
“你...你敢殺我?“那人聲音發(fā)顫,卻死死咬著牙。
林羽的短刃微微用力,血珠順著刀刃滴在青磚上:“我敢?!?
右邊那人突然甩出袖箭,林羽側(cè)身避開,左手成爪扣住對方手腕。
就在這時,被制住的那人突然劇烈掙扎,口中泛起黑血——他服毒了。
林羽松手后退,看著那人身子癱軟在地,唇角的黑血還在往外滲。
月光照在尸體手邊,有半枚青銅令牌露了出來,上面刻著兩個模糊的字,像是“玄陰“。
他蹲下身,撿起那半枚令牌,指腹擦過上面的刻痕。
遠(yuǎn)處傳來更夫打五更的梆子聲,林羽將令牌收進(jìn)懷里,轉(zhuǎn)身消失在藏書閣的陰影里。
晨霧漫進(jìn)演武場時,林羽已經(jīng)在練拳了。
他的拳風(fēng)里裹著若有若無的腥甜,像極了昨日比武時的氣息。
不遠(yuǎn)處的槐樹上,幾片葉子輕輕晃動——有人在監(jiān)視。
林羽的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拳勢突然加快,掌風(fēng)掃過身邊的石鎖,“轟“的一聲將石鎖劈成兩半。
石屑飛濺間,他瞥見樹后閃過一道黑影,轉(zhuǎn)身時卻只看見滿地晨露。
但他知道,游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