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江南舊契揭真相,龍胎遺孤現端倪
- 狐君偏寵小財迷
- 作家hamLG4
- 2477字
- 2025-06-15 22:18:20
第55章江南舊契揭真相,龍胎遺孤現端倪
柴房梁上的灰撲簌簌落進蘇檀脖頸里,她卻半點沒察覺。
信箋在掌心被攥出褶皺,“承養皇嗣“四個字像根細針,一下下扎著她發懵的腦子。
前世每月初一給母親牌位上香時,她總盯著牌位上“蘇若秋“三個字發呆——原來這三個字不是刻在木頭上的,是刻在二十年前的宮闈秘辛里。
“阿檀?“裴硯的拇指輕輕蹭過她冰涼的手背,“手都涼成這樣?!?
蘇檀這才驚覺自己抖得厲害,連帶著裴硯的手掌都跟著發顫。
她抬頭看他,火光在他眼底晃出細碎的星子,像極了前世她躲在會計室里算錯賬時,同事遞來的那杯熱可可。
可此刻他眼底的關切比熱可可燙多了,燙得她鼻尖發酸:“我娘...她當年是不是抱著我跪在宮門口?
是不是被人塞了這張契紙,才把我養在江南?“
裴硯沒急著回答,反而將信箋舉到窗邊。
月光透進破窗,在紙頁上淌成銀河,他指腹劃過茶漬邊緣:“這漬痕是碧螺春的,江南產的。
劉婆子在冷宮守了三十年,每月初一都要煮碧螺春——小七說她房里茶盞底下,總壓著半枚碎玉。“
蘇檀猛地抬頭:“碎玉?“
“上個月我讓小七去冷宮送藥,看見她藏在草席下的?!芭岢帍男渲忻鰝€油紙包,展開是半塊拇指大的玉片,“和你前日在司膳局撿的那半塊,紋路能合上?!?
蘇檀慌忙從衣襟里掏出自己收著的碎玉。
兩塊玉嚴絲合縫拼在一起,月光下竟顯出個“嗣“字。
她喉嚨發緊:“這是...皇嗣的憑證?“
“所以劉婆子早知道你是誰。“裴硯將玉片重新包好,“她今早冒險讓老張送這封信,說明有人要動她了。“
話音未落,小七突然按住腰間短刀:“主子,西墻有動靜?!?
柴房外的竹叢沙沙響,像是有人踩斷了枯枝。
裴硯立刻將蘇檀護在身后,另一只手摸向靴底的匕首。
可等了片刻,響動卻漸漸往御膳房方向去了。
小七松了刀:“許是巡夜的?!?
“得盡快查劉婆子。“裴硯轉身時發梢掃過蘇檀額角,“小七,你今夜就去冷宮,把她房里的東西全帶出來——尤其是那套碧螺春茶盞。“
“是。“小七應了聲,掀開門簾時又回頭看了眼蘇檀,“姑娘當心手爐,柴房潮?!?
門簾落下的瞬間,蘇檀突然想起原身被欺辱時,總縮在角落數地磚縫里的螞蟻。
那時她以為裝蠢就能活過這個冬天,可現在...她低頭看著掌心的信箋,“承養皇嗣“四個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發什么呆?“裴硯的指尖點在她眉心,“我讓你整理線索,不是讓你發愣?!?
“我...我不會查案?!疤K檀攥緊信箋,“我只會算銀子。“
“那更好。“裴硯從懷里掏出個牛皮紙包,抖開竟是半本燒焦的賬冊,“這是我從宗人府偷來的,二十年前的用度記錄。
你不是最會對賬嗎?
把信上的日期、玉片的紋路、茶盞的款識,全和這賬冊對上?!八鋈恍α耍畚参⑽⑸咸?,“做成一本鐵證如山的賬冊,如何?“
蘇檀接過賬冊,指尖觸到燒焦的邊緣。
前世她算錯一分銀子都要重算三遍,此刻卻覺得這半本賬冊比任何賬本都沉。
她翻開第一頁,墨跡斑駁的“蘇氏米行“四個字撞進眼里——那是她小時候跟著父親去送米時,門前掛的鎏金匾額!
“看這里。“裴硯俯身指給她看,“三十年前,江南蘇氏每年往宮里送三百石精米。
可二十年前的記錄突然斷了,直到三年前才恢復?!八暮粑鼟哌^她耳尖,“三年前,正是你被抵入宮的時間?!?
蘇檀的手指在賬冊上發抖。
她想起原身被賣入宮時,父親跪在地上哭嚎“欠的是皇糧“,想起母親牌位前總供著半塊玉...原來不是欠稅,是“承養皇嗣“的代價!
“還有這個。“裴硯又摸出個銅匣,打開是面刻著纏枝蓮的銅鏡,“這是我母妃留下的?!八讣鈸徇^鏡背的紋路,聲音突然低了,“她死的時候,手里攥著半塊玉?!?
蘇檀猛地抬頭,看見他眼底閃過極淡的紅。
原來他早就在查這些,原來他說的“暗中布局“,是從母妃死的那天就開始了。
銅鏡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
蘇檀將信箋、賬冊、玉片一一攤開,前世算工資時的敏銳突然涌上來——信上的日期是二十年前臘月廿三,賬冊里蘇氏米行最后一次送米是臘月廿二,銅鏡背面的纏枝蓮和玉片上的紋路,竟都是大楚皇家的暗紋!
“這...這是先帝的手筆?!疤K檀抬頭時眼睛發亮,“二十年前先帝駕崩前,外戚勢力正盛。
他秘密召見江南蘇氏女,賜予玉牌,命其撫養真龍之子,以防外戚奪權!“
裴硯的手指在桌沿敲了兩下,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所以你是被調換的皇子,而真正的三皇子...早就夭折了?“
蘇檀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剛入宮時,總聽老宮娥說“三皇子命硬,克死了母妃“,想起裴硯總愛穿玄色披風,像要把自己藏進影子里...原來他根本不是三皇子,原來他才是那個被掉包的?
“不?!芭岢幫蝗晃兆∷氖?,掌心的溫度燙得她發顫,“若你是真龍之子,那你才是皇位的真正繼承者?!?
蘇檀猛地抽回手。
她想起前世擠公交時被踩掉的高跟鞋,想起被同事搶功時躲在廁所哭,想起剛穿來時被主司扇的那記耳光——她只想做個能吃飽飯、不被欺辱的宮娥,可命運偏要把“皇嗣“兩個字砸在她頭上。
“我不要?!八撕髢刹?,撞在柴堆上,“我只想...只想攢夠銀子,出宮開個米行?!?
裴硯逼近兩步,玄色披風帶起風,吹得信箋嘩嘩響:“可你已經看見這封信了,已經摸到這半塊玉了。“他的手指扣住她手腕,“那些想殺劉婆子的人,很快就會查到你頭上?!?
柴房外突然響起更梆子聲,敲得人心慌。
蘇檀望著他泛紅的眼尾,突然想起初遇時他倚在廊下笑她貪財,那時他眼底的光像藏在狐貍毛里的火。
現在那火燒得更旺了,燒得她喉嚨發緊:“那你呢?
你查這些,是為了皇位?“
裴硯的拇指摩挲她腕骨,那里還留著前日被主司掐的青痕:“我查這些,是為了給母妃報仇,給所有被宮闈碾碎的人討個公道。“他突然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像只偷到魚的狐貍,“當然,也為了護著某個總把月錢藏在花盆里的小財迷?!?
蘇檀的耳尖瞬間紅透。
她剛要開口,柴房的門突然被撞開。
冷風卷著枯葉灌進來,一個穿湖藍宮裝的女子站在門口,月光照亮她眉心的朱砂痣——那痣的位置,和皇后鳳冠上的紅寶石墜子一模一樣!
“你們說得沒錯?!芭拥穆曇粝窠怂那傧遥暗皇俏ㄒ坏恼纨垺!?
裴硯猛地將蘇檀護在身后,匕首已經抵在掌心。
蘇檀從他臂彎里望出去,女子鬢邊的珍珠步搖輕輕晃動,竟和她在司衣局見過的皇后畫像,有七分相似。
“你是...“蘇檀的聲音發澀。
“我是廢妃陳氏?!芭泳従徸哌M來,裙角掃過地上的信箋,“當年抱走真皇子的人,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