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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銅錢落地,替自己算出路

  • 狐君偏寵小財迷
  • 作家hamLG4
  • 2874字
  • 2025-06-05 19:23:41

青鸞被架出冷宮時,發簪歪在鬢邊,銀鈴撞得叮當響,像極了被踩碎的玉算盤。

蘇檀望著那道踉蹌的背影,袖中碎玉硌得腕骨生疼——那是裴硯昨日塞給她的,說“必要時摔碎,自有人來“。

此刻玉還在,人卻先一步來了。

“小檀?“安答應的聲音帶著顫,指尖輕輕碰了碰她手背。

蘇檀這才驚覺自己捏得太緊,掌心里全是汗。

她轉頭,正撞進安答應泛紅的眼底,十年冷宮養出的灰敗褪了些,倒像浸在晨霧里的青瓷,終于見了光。

“娘娘放心。“蘇檀抽回手,低頭收拾石桌上的賬冊。

墨跡未干的數字在風里掀動,她想起昨夜在尚宮局熬到三更,算盤珠子撥得比更漏還響——青鸞改的那筆“緊急補貨“,日期對不上永和宮的月例單,墨色沒干透時她就聞出了破綻。“不過是有人急著滅口罷了?!八鬼p笑,聲音像落在賬頁上的蝴蝶,“但滅口的人,未必是想護著秘密?!?

安答應身后的趙嬤嬤突然咳嗽一聲。

老嬤嬤的手搭在安答應肩上,指節因常年握針黹泛著青:“小檀姑娘,老奴去廚房溫盞茶?!八龗吡搜墼和鉂u沉的天色,“夜里涼,仔細著?!?

蘇檀應了聲,等趙嬤嬤的身影消失在游廊拐角,才將最后一頁賬冊收進木匣。

石桌上還散著半塊桂花糖,是小桃方才塞給她的——那丫頭總記著她“見錢眼開“的蠢樣。

糖紙泛著蜜色,她捏起來收進袖中,指尖觸到個硬物,是方才青鸞撞翻石桌時滾出來的半枚銅錢。

月光爬上宮墻時,蘇檀蹲在井邊搓洗帕子。

冷水浸得指尖發白,她卻盯著水面上的月亮發呆——尚宮局的人來得太巧了,青鸞剛發難,他們就捧著銀牌出現。

她摸出袖中那半枚銅錢,在月光下照了照,銅銹里隱約能看見“大楚通寶“四個字。

這是灑掃局宮娥月錢用的制式,可青鸞是尚宮局的人,怎會有?

“蘇檀!“小桃的聲音從院角傳來,“你房里進賊了!“

蘇檀猛地起身,帕子“啪“地甩進桶里。

她跑得急,裙角勾住井沿的青苔,險些栽進水里。

推開偏房木門時,燭火正被風掀得搖晃,案幾上的木匣敞著,賬冊被翻得亂作一團,最上面壓著張素箋。

她拾起來,墨跡未干的字跡刺得眼睛發酸——“賬上無鬼,人心有鬼?!肮P鋒帶著裴硯特有的斜挑,末尾還點了個墨點,像只狐貍的眼睛。

蘇檀捏著紙的手微微發抖,突然聽見窗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她猛地把紙團塞進袖中,轉身去關窗戶。

風卷著落葉撲進來,掃過地上的銅錢,叮叮當當滾了一地。

蘇檀蹲下身撿,指尖觸到一枚銅錢的刻痕——和她袖中那半枚嚴絲合縫。

原來青鸞撞翻的不是石桌,是有人要她發現這半枚銅錢,發現尚宮局與灑掃局的關聯,發現...

“阿檀?“小桃舉著燭臺站在門口,“你沒事吧?“

蘇檀抬頭笑,鬢角的碎發沾著汗:“沒事,許是野貓翻的?!八龑~錢收進妝匣最底層,壓在去年冬天攢的三枚銅子兒上,“快睡吧,明兒尚宮局要召見呢?!?

第二日卯時三刻,蘇檀跟著尚宮局的女史穿過永巷。

青石板被晨露浸得發亮,她數著腳下的磚縫——從冷宮到尚宮局,一共七百二十三步。

女史的宮鞋踩在磚上,發出“噠噠“的脆響:“蘇檀,尚宮大人說你查永和宮的賬查得明白,今起由你接管冷宮三年用度專項核查?!?

“謝大人抬愛。“蘇檀垂著頭,手指悄悄掐了掐掌心。

尚宮局的院子里飄著沉水香,她看見廊下站著個穿灰布裙的小宮娥,正踮腳夠屋檐下的冰棱——那是她從前在灑掃局的模樣,見著銀錢眼睛發亮,算錯賬就裝哭。

“小檀!“趙嬤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老嬤嬤手里攥著個藍布包,額角沁著細汗:“老奴給你帶了姜茶,夜里涼...“她突然住了口,目光掃過尚宮局朱紅的大門,“你如今被盯上了,怕是要步步驚心?!?

蘇檀接過藍布包,指尖觸到布下的暖意。

她打開包,里面躺著個粗陶杯,還冒著熱氣?!皨邒叻判摹!八鲱^笑,晨光里眼尾微微上挑,“我最擅長的,就是讓人以為我在算錢,其實我在算命。“

核查的日子過得像算盤珠子,一顆一顆撥得清楚。

蘇檀每日蹲在冷宮殿閣的舊庫房里,翻著積灰的賬冊。

安答應總讓小桃送盞茶來,茶里擱著桂花蜜,甜得她直皺眉頭——這是故意做給人看的,讓旁人以為她不過是個愛甜嘴的蠢丫頭。

第三日午后,她翻到一本褪色的黃冊。

冊頁邊緣泛著茶漬,里面卻記著規整的小楷:“冷宮三年春,銀三百兩;三年夏,銀三百兩;三年秋...“蘇檀的手指頓住,算盤珠子“啪“地彈起。

她翻遍所有賬冊,從安答應入冷宮那年算起,每年四季都有一筆“特殊撥款“,金額分毫不差,來源卻只寫著“內廷“。

“娘娘?!八踔S冊走進安答應的寢室。

窗臺上擺著小桃新折的野菊,金燦燦的,映得安答應的臉有些模糊?!澳芍?,陛下從未真正忘記您。“

安答應正繡著并蒂蓮,銀針“當啷“掉在妝匣上。

她抬頭時,眼眶已經紅了:“他...他為何不...“

“有些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疤K檀將黃冊輕輕推過去,指尖點著“內廷“兩個字,“娘娘母家是先皇舊臣,陛下若明著護您,外廷的老臣要拿'寵妾滅妻'說事兒。

可這每年的三百兩,比明旨更金貴——內廷的賬,只有陛下能批?!?

安答應的手撫過黃冊,眼淚滴在“三年春“那頁,暈開一團淡墨。

她突然笑了,像春雪初融的溪:“小檀,你讓我想起我爹。

他管著安府的賬房,總說'數字不會騙人,騙人的是拿筆的手'?!?

五日后,皇帝巡游路過冷宮。

蘇檀正蹲在院門口擦青石板,遠遠聽見儀仗的鸞鈴聲。

她抬頭,看見龍攆停在宮門前,明黃色的流蘇在風里晃。

安答應站在檐下,穿了件月白緞子的褙子——那是趙嬤嬤翻出的舊料子,蘇檀算著尺寸裁的。

她鬢邊別了朵珠花,是小桃用舊首飾熔了重打的,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皇帝下攆時,腳步頓了頓。蘇檀聽見他問:“這是誰的宮殿?“

“回陛下,是安答應的冷宮?!半S侍的公公聲音發顫。

皇帝沒再說話,只站在宮門前看了片刻。

風掀起安答應的裙角,露出里面月白的襯裙——那是蘇檀特意讓趙嬤嬤染的,用的是安答應從前最愛的玉簪花汁。

當晚,趙嬤嬤悄悄敲開蘇檀的房門。

老嬤嬤手里的錦囊還帶著體溫,打開來是十兩金葉子,黃澄澄的晃眼睛。

最底下壓著張紙,寫著“難得精細“四個字,是皇帝的朱批。

“陛下問起你的賬本?!摆w嬤嬤壓低聲音,“說'這宮娥的手比尚宮局的筆還準'?!?

蘇檀捏著金葉子,指腹蹭過上面的紋路。

她想起前世在會計事務所,算錯一分錢都要被主管罵;如今在這宮里,算對一筆賬,就能換十兩金子?!翱磥?,我這條命,值不少銀子?!八χ呀鹑~子收進妝匣,壓在那半枚銅錢上。

第二日晌午,蘇檀抱著賬冊回灑掃局述職。

她剛轉過永巷的拐角,就被個穿墨綠宮服的內侍攔住:“蘇檀姑娘,三殿下有請?!?

她跟著內侍走進冷宮偏殿時,燭火正噼啪炸響。

裴硯站在案前,素色錦袍被映得泛紅。

他手里捧著本舊賬冊,封皮上的墨跡已經斑駁,隱約能看見“太醫院“三個字。

“接下來,你要查的,是二十年前的藥方賬。“他抬眼望她,眼底像藏著團未燃盡的火,“這次,別再一個人賭命了?!?

蘇檀的心跳得厲害,袖中裴硯送的碎玉硌著腕骨。

她望著他手里的賬冊,突然想起昨夜在妝匣里發現的——那半枚銅錢的刻痕,和裴硯腰間玉佩的紋路,竟一模一樣。

“好?!八p聲應下,接過賬冊時指尖微顫。

燭火映著賬冊的邊角,她看見上面寫著“三年冬,人參二十兩,當歸三十兩“,日期正是安答應入冷宮那年的臘月。

偏殿外的更夫敲響了三更梆子。

蘇檀望著裴硯的側影,忽然聽見風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極了昨夜她房外,那道翻賬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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