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人看來,在戰(zhàn)場上幫助對手都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
為此,偵查小隊在斯塔姆的房子外面專門召開了一次臨時會議。
“我們被困住了!困在一個迷宮里!我想這就是波拿馬的計劃,把外來者永遠困在這該死的地方!”
哥白尼搶先說道。
“沒錯!我和杰克剛剛嘗試往南面的第三戰(zhàn)區(qū)走,可同樣會回到這里。”
塞薩爾此時從門外進來后說道。
“在你們行進的同時,這里的地形和建筑的位置都發(fā)生了改變。”
凱瑟琳補充道。
這種改變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潛移默化,但卻實打?qū)嵉卮嬖凇?
“建筑和地形,就是我們走出去的關(guān)鍵!接下來的重點,是要找出它們的變化規(guī)律!對了,還有那些編號,我總感覺這些編號并不只是代表這些凱爾斯信徒的身份而已。”
溫斯頓總結(jié)道。
“說到這個,我們的斯塔姆醫(yī)生的狀況怎么解釋?尸斑、尸臭味,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
“...你們餓么?”
溫斯頓用另一個問題打斷了哥白尼的疑問。
是啊!從任務(wù)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大半天時間了,可為什么絲毫沒有饑餓的感覺?
這個問題點醒了眾人。
“或許...他們,還有我們,現(xiàn)在都不是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樣的假設(shè)雖然大膽,但卻完美地解釋了斯塔姆為什么還活著和進食需求的問題。
但這也就意味著,溫斯頓幾人,現(xiàn)在都是類似靈魂的非肉身狀態(tài)!
那還打個什么仗?
“如果是這樣,那就更不應(yīng)該幫他了!我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哥白尼愈發(fā)堅定地說道。
“沒錯,坦誠地說,我也認(rèn)為不幫助這位死者的靈魂才是更好的選擇!掌控生死的能力已經(jīng)被豪斯家族以高價賣給了凱爾德隆家族,換言之,哪怕得到獎賞,斯塔姆醫(yī)生也會死。”
凱瑟琳說著,暗地里望了溫斯頓一眼。
“或許...來這里并不是波拿馬的意思,而是斯塔姆他自己的意愿呢?抱歉,我知道這很蠢,可我就是想幫助他!當(dāng)然,我也不會強求你們和我一起行動的。”
溫斯頓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后說道。
“我拒絕干這種毫無意義的蠢事!所以,再會了溫斯頓先生!”
哥白尼直截了當(dāng)?shù)乇砻髁俗约旱膽B(tài)度,快速揮動著五根手指就朝門外走去。
“抱歉,可我也不想做沒有意義的事!”
有了領(lǐng)頭的,凱瑟琳也同樣離開了。
此時還留在溫斯頓身旁的,就只剩下塞薩爾和哥白尼了。
“怎么干?”
杰克依舊言簡意賅地詢問道。
言簡意賅,卻直擊溫斯頓的靈魂。
怎么干?我一個寫文章的怎么會知道怎么干?
“您是想要一種和神力萃取相似的儀器么?我剛剛在那邊的房子里恰好看到了一位凱爾斯信徒在進行這項發(fā)明,如果讓杰克跟著我的話,我相信可以很快就完成這項發(fā)明的!”
塞薩爾替溫斯頓解了圍。
但溫斯頓還是從他的發(fā)言里聽出了不對勁。
“跟著你?塞薩爾先生,你...是說你也想要單獨行動?”
“沒錯,那人我原先也認(rèn)識,但是和基辛格家族有過節(jié),我想,要是您去的話,肯定達不成合作!”
說話時塞薩爾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一閃而過了。
不對勁,這種明顯的謊言。
溫斯頓雖有疑問,但出于對塞薩爾的信任并沒有作聲,只是同意了他帶上杰克離開。
看來,做蠢事果然會遭到報應(yīng)!
不過,溫斯頓對此卻毫不后悔。
因為,這種看似愚蠢的做法,溫斯頓在他原來的那個世界里已經(jīng)領(lǐng)略過無數(shù)次。
而每次遇到這種事時,外表冷漠的他總會在暗地里熱淚盈眶。
他想要等塞薩爾離開后跟上去看看,卻被斯塔姆攔住。
此時,橘黃色房子的門被打開,斯塔姆興沖沖地從里面跑了出來。
“怎么了137號先生?是實驗有什么進展了么?”
溫斯頓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斯塔姆問道。
“沒錯!沒錯!第一次!進步!”
老人指了指門前的編號,然后獻寶似地向溫斯頓展示手上涂抹青色霉菌的傷口。
傷口處雖然依舊化膿,但膿液和蛆蟲明顯減少了,并且門前的編號則變成了1842號。
“那就恭喜你啦,不過你的編號怎么變了...等等!”
溫斯頓感覺靈光一現(xiàn)。
第一次碰到的人是6657空調(diào)圣人,已經(jīng)有了雛形,但還沒有完成成功,換算成發(fā)明的工控進度的話,恰好在60%左右。
再者就是斯塔姆,只有概念卻絲毫沒有進展,進度上接近于0。
還有那兩名接受波拿馬審判的,住在99999號房間的兩人。
雖然都被證明為不符合科學(xué)原理的發(fā)明,但卻有一個共同點。
他們都完成了發(fā)明!
“1842號先生,那些通過審判的人都去哪兒了?”
溫斯頓死死地盯著斯塔姆醫(yī)生問道。
“出去!追隨!吾主!或者,留下!”
“追隨?是指離開這里,成為波拿馬的追隨者么?”
“沒錯!”
“這么說就是能出去咯?進入第一戰(zhàn)區(qū)?我是說,波拿馬的莊園?”
“沒錯!”
“放棄呢?中途放棄的人要怎么出去?”
溫斯頓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沒有!放棄?恥辱!絕不!”
沒想到這個問題讓斯塔姆異常憤怒,意正言辭地反駁道。
沒錯了!這個編號,就是每位信徒發(fā)明的進度!
一群不知疲倦的靈魂終日勞作,用成果滋養(yǎng)他們的神明,這就是這個迷宮的規(guī)則。
溫斯頓想著這種滅絕人欲的做法,不由毛骨悚然。
可這些發(fā)現(xiàn)并沒有讓他找到離開這里的確切方法。
編號達到“99999”就能離開,但現(xiàn)在他和其他闖入迷宮的人甚至都沒有編號。
叮!叮!叮!
雨聲響起,波拿馬的審判再次降臨。
這次接受審判的人是名氣質(zhì)高貴的老婦人,一頭銀發(fā)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雖然面色蒼老可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
她的發(fā)明是一個長筒玻璃,一端連著搖桿,另一端則連著喇叭。
“不要!安杰利卡阿姨!”
一個聲音緊跟著響起。
溫斯頓認(rèn)得,說話的人正是剛剛離去的凱瑟琳。